第437章替身傀儡細思極恐 張太炎剛剛一時托大,近身一掌拍落。
卻沒想到,對方兇橫至此。
那一拳轟出,就如云山崩塌似的,無窮無盡的浩大力量襲來,讓他根本來不及反應。
右臂就已經血骨化粉,徹底崩潰。
若非他借著飛退,消去余勁震蕩,恐怕自己已被這一拳震散全身,當場身死。
右臂摧毀,法體受創嚴重。
痛徹心肺的同時,眼睛都變得血紅。
法體受創,影響到身心一體,就算是用最好的寶藥恢復過來,也會極大的影響到真形突破…
更別提,他今日在平湖城,自己被小輩打得這般凄慘的消息,一旦傳回宗門,可就成了天大的笑柄。
到時候,還能命令誰人?還能有什么威嚴。
這一次的搶奪先機獲取機緣的任務,算是徹底泡了湯。
“該死,實在是該死,我要殺了你。”
張太炎身形瘋狂向后飛退,不斷嘔著血,身上氣息變得極其危顯,殺氣隱隱沖霄。
“看到的這些人,也全都得死!”
他已經徹底瘋狂了。
長吸一口氣,突然停在半空,血紅雙眼死死盯著化為幻影飛速撲來的周平安。
“律令,化海!”
他伸手完好的左手,拔出身后玉色長刀,嘴中吐出數個音節。
眼前虛空突然一震。
方圓兩百丈內,全都化為一汪碧海。
無窮無盡的水形壓力,凝聚其中,洶涌激蕩擠壓,從四面八方,轟鳴著向周平安匯攏。
洶涌海浪之中,隱隱生成一頭巨大鯤魚,張開獠牙巨嘴,一口吞落。
海水咸腥味,與大魚的嗜血腥臭味,撲面而來。
周平安前沖身形陡然一震,伸手前探,擋住了巨大鯤魚疾撲之勢,按在它的下唇之上。
數百萬斤重量,轟然沖擊在他的身上,全身骨頭血肉,都發出“咯吱咯吱”呻、吟…
身體控制不住,向后疾退。
底下就響起陣陣驚呼聲。
“原來,真武煉形,是可以煉成真正的上古生物啊,這力量,嘖嘖!”
周平安向后飛退的同時,開口贊嘆道。
不得不說,張太炎這老梆子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至少,這一手“元氣化海,真意煉形”的手段,的確是十分奇妙。
以孱弱的體魄,竟然化出如此巨大怪物。
就連自己這數百萬斤力量爆發,也隱隱有些不敵。
更是被困在其中,沖不出來。
據傳聞,這還是靈潮未曾徹底興起,遠遠沒有達到最適合真武境戰斗和生存的環境。
也就是說,對方用出的煉形手段,還是只有極小部分威力。大部分手段用不出來。
這種情況下,就有如斯威力。
難怪牛逼轟轟的,眼睛朝天。
他是有這種資格。
“覆海!”
張太炎眼中殺機一閃。
手中長長下刀揮動斬落。
茫茫碧波之中,巨大鯤魚有如數千頭牛,同時哞叫,發出驚天動地嘶吼,整個身體翻滾起來…無數水流化為巨大繩索,絞纏封鎖。
把周平安緊緊鎖在其中。
同時,鯤魚巨尾,隨著張太炎的長刀揮動,化為一柄縱橫百丈的巨大黑刀,斬爆水浪,斬破虛空,帶著無儔威勢,轟鳴斬落。
這一刀,就像是要把整片城池天空,都一分為二。
周平安,就如同被固定在半空的一只蒼蠅,眼見得就要被斬成細末。
余波震蕩之下,城池底下眾人,全都驚呼起來。
就連魚長生等人,也是把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種戰斗層次,她們根本就插不上手了。
煉形手段,出手之時,攻擊念動即發。
四面元氣響應,快到極處。
好在先前周平安一拳把張太炎打出城去,打到曠野之中。
否則,單憑如今這化海覆海的余波,早就把震得房屋倒塌,不知要死多少人?
“好刀法,你也試試我這一刀。”
周平安看著那漆黑有若巨峰斬到的黑色水刀,面上不但沒有露出絲毫驚慌之色,反而心下安定下來。
這應該就是張太炎的底牌了。
如果只是這樣的程度。
那么…
“分!”
周平安像是沒有動,手臂卻已化為虛幻殘影。
不知何時,一柄淡藍色長刀早就握在手里,揮出一道淡淡月色波紋。
這一道如同彎月般淡淡清輝的半月刀痕,十分不起眼,也沒有浩瀚聲勢。
但是,隨著刀痕剛一出現。
天空翻騰的巨浪,以及轟然壓落的‘覆海長刀’突然間頓住。
四面元氣仿佛失去了活性,浮天水浪也變得虛假。
無聲無息的,從中裂開一道長長細線。
細線綿延百丈,一閃而過。
重重疊疊的碧藍水浪,同時分成兩半,向著兩面垮塌。
垮到一半,就化為淡淡元氣,化入虛空,消失不見。
同時分成兩片的,還有那恍如真實的巨大鯤魚…
從額頭處,分成兩片,黑血如煙消散,慘嚎著崩潰于無形。
在海浪巨鯤身后。
張太炎愣愣著著手中玉色長刀,像是沒反應過來。
面上全是奇怪神色。
整個身體,就從眉心到胸膛,直至胯下,同時分成兩片。
血如瓢潑。
底下眾人響起一聲震天歡呼。
這一次,看著那虛空化海,看著那大魚噬人,再看到周平安一刀分海,連法術帶宗門老祖,全都斬成兩片。
這一波三折,看得一顆心都差點跳出了嗓子。
緊張得不行。
都不說這些普通的百姓,他們雖然什么情況都不了解,但卻是全都心知肚明,自己一切的好生活,全是周將軍帶來。
若是周將軍敗亡,他們的下場,確實都不用多說。
又將重新變為流民,變為豬狗,被活活餓死累死,是大概率事件。
但若是周將軍得勝…
這來之不易的生活,自然能夠保證原樣,甚至,以后會過得越來越好。
誰不希望跟隨一個強勢強大的主君呢?
亂世之中,也只有這等人物,才能讓人安心。
與百姓們的想法,稍有不同的是,云水宗的眾弟子,包括魚長生在內。
看著張太炎被當場斬成兩片,血灑長空。
心中解氣的同時,也有了一些隱憂。
這是赤果果的以下犯上,刀斬師門長輩。
眼下,看在這么多人的眼里,又瞞不過去。
無論出于什么原因,這種事情做下了,那就是一條道走到黑。
云水宗就算是再怎么不問世事,再怎么和稀泥,憑著此事的嚴重性,任誰也糊弄不過去的。
別說蘇憐雪的肩膀擔不起這責任。
就算是把太上長老和掌門人一起搬出來,都沒辦法無聲無息的揭過此事。
最坑的還是。
云水宗擺在明面上的勢力,其實算不得什么,只是維持門派運轉,處理日常傳教事務的一般身份弟子。
真正的大佬和祖師們,都藏在洞天福地之中。
如今千年靈潮復起,在不久的將來,這個世界的環境,又會重新恢復成上古時期,那種比較適合真武神武生存修練的環境。
同時,也會出現天大的機緣,讓他們能夠更進一步。
等到環境適合,他們能夠發揮自己的全部水平。
在這種情況下,無數上一代,更上幾代的長輩全都出現。
云水宗眼前的權力和勢力,會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
發言權,不用問都知道,肯定輪不到如今的這些外務長老們。
在那些祖師面前,一個殺害洞天老祖的弟子,到底在他們心中是什么印象,就可想而知。
更何況,張太炎在洞府福地之中,生活了百年之久,要說他沒有一些親朋好友,那也有些說不過去。
總之,這事情麻煩大了。
戰山河等弟子,看著天空灑落的血光,看著那收刀在身后的青袍身影,雖然也隨著城中百姓一起,大聲歡呼,眼神深處,卻既是佩服,又是難過。
周平安冷眼看著張太炎兩片尸身,向下墜落,突然神情微變,望空一步踏出,伸手和探,就把兩片血肉抓住。
那血肉落在手中,隨風變化,竟然化成兩塊橙黃色的木塊。
這木塊合攏一處,就能看到眉眼宛然,須發眼神,仍然透著絲絲憤恨之色…
“替身傀儡!”
周平安猛然抬頭,眼中就看到一道虛虛淡的血色波紋,倏忽之間,就已掠過百丈,跨重山,穿云海,已是去得遠了。
一個聲音透著刻骨怨毒,遠遠震響長空:“周平安,好,我記住你了,下次再來,就是你的死期!”
周平安眼神突然變得陰冷。
就這樣,竟然都沒殺死。
果然是仙宗真武,手段多到爆炸。
不但有著煉形實相,化為真實上古生物的手段,更是連替死血遁的手段也有。
這個速度,看上去,就是燃燒本源,無限加速的手段。
只要第一時間,沒有看破對方的動作,憑借著身法,基本上是追不到的。
更何況,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太好追。
“此子,不可力敵。”
平湖西向,十里之遙。
山林中的紅袍鳳冠女子,眼波微微一閃,嘆息一聲,拂袖就走。
“圣母,那周平安斬去張太炎的一半精神和氣血,逼得他只能血遁逃生,自身想必也不是沒有損失,此時正是虛弱之時。”
蒼梧老道眼中也全是驚駭之色。
不過,他越是看到周平安如此強橫,越是心中不安。
他可是知道的,跟自己有著血海深仇的蕭乘風和余長烈兩人,就在周平安的麾下任職,更是深得周平安的信重。
一個擔任了平湖縣令,主管日常政務。
另一個統領上萬軍馬,作為西面防守大將。
這種信任和看重,可想而知,若是有一天,有那么一個機會,找到自己,那么,周平安肯定會順手替蕭乘風兩人報仇。
想到當日里,自己隨后追殺,把蕭乘風帶領的平山部下以及百姓,逼進漓江之中活活淹死的情景,蒼梧老道額上就冒出冷汗來。
第四百四十八章細思極恐 “嗯哼…”
紅袍美艷婦人,眼神一冷,輕哼出聲。
聽在蒼梧老道耳中,卻是恍如雷霆震怒,眼前一花。
他胸口劇痛,身體狂震,已是摔飛十七八丈遠,中途撞斷了三棵參天大樹。
倒在泥土草地之上,還沒爬起來,蒼梧老道“哇”的一聲,就吐出一口心頭熱血。
低頭一看,自己胸前,入肉三分處,已是多了一片紅色楓葉。
這片葉子,并不是什么厲害的暗器,而是真正的柔弱的樹葉。
紅葉宮中就種著一些奇異楓樹,也不知是為了記掛著誰,思念著誰。
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圣母特別酷愛紅色楓葉,每個月都會花一些時間,坐在樹下,拈著楓葉,想著心事。
雖然行止怪異,但誰也不敢多問一句半句。
問過的人,都已經成為了樹下的肥料。
“小吳,你與雪雁、風鈴三人,自八歲那年被我收養,就超然拔萃,天賦和悟性,比之平常孩子,都要強上許多。”
“這么多年來,說實在的,你們竟然沒有找到突破真武的契機,我是有些失望的,但卻也沒完全失望。
這次恰逢千年潮起,是我的機緣,也是你們的機緣,有些小聰明就不要再玩…”
紅葉圣母臉色更加柔和,親切得就如鄰家大姐姐,卻看得蒼梧老道心中寒意直冒。
他知道,這種狀態的圣母,是已經很生氣了。
很可能動輒殺人。
就算自己跟了她一百多年,也不會有什么顧忌,想殺也就殺了。
事實上,在紅葉圣母心里,天下無不可殺之人。
“屬下只是一時見獵心喜,并沒有慫恿圣母去與周平安拼命的意思…
屬下罪該萬死,還請圣母恕罪。”
蒼梧老道身為天人感應級別的宗師境高手,此時乖巧得像個百歲的小孩子,眼神全是委屈和求懇。
他爭辯到一半,立即改了口風,承認錯誤,連忙求饒。
果然,紅葉圣母的臉色重新板了起來,再次冷哼一聲:“別耍小聰明,也別把天下人當傻子,若是當年你聰明一點,說不定,早在靈潮退去的最后時刻,就已經突破了真武神竅,也不至于磋陀百年。”
她側耳聽著遠處城池之中,仍然未曾停歇的浩大歡呼聲,眼中就閃過一絲異色。
想了想,語重心長說道:“你可能不太明白,真武二境,煉形虛相轉為實相之后,到底會有多強。
那是可以演化周身百丈為自身法域,號令天地元氣,基本上不存在被人越級擊殺的可能…”
“而且,煉形虛相,只是虛影,最多能夠輔助調動天地元氣,凝聚真元傷敵;
待到實相之后,煉出來的兇獸形體化虛為實,可是有著上古兇獸莫大神威。
一舉一動,都有著無窮偉力,殺敵破軍,有如斬草…
這種情況下,卻被周平安以強橫體魄,無雙神力,硬扛著打殺當場。
你有沒有想過,周平安當時發揮出來的力量,到底有多強?
攻擊威力,又到底到了何等層次?”
這話說得蒼梧老道背上冷汗又冒出來了。
他驚異的發現,紅葉圣母,其實是在忌憚。
深入到骨子里的忌憚。
是啊,這么簡單的道理,自己為何就想不通透呢?
紅葉圣母本身也就煉成真武實相不久,說起來,比那張太炎就算是要強,也強不到哪里去。
并沒有實質上的根本區別。
既然張太炎在周平安手上鎩羽,憑借著替身寶物血遁逃離,險之又險留下一條性命。
那么,紅葉圣母若是與周平安對上。
情況又能好得多少?
自己如此看不起周平安,想著讓紅葉圣母趁其病要其命,是只從自己的利益出發。
卻完全沒想過圣母的安危。
此乃大錯特錯。
他想到這里,猛然拜倒在地,哭泣道:“屬下私心太重,太過無知,幸得圣母時時提點,否則,就犯下天大的錯誤了。”
“罷了,起身吧。平湖這里,暫時不能再去圖謀。
好在,他們內部不穩,到時相互攻訐,自有一場好戲看。
再說了,廣云郡那里,我總覺得崔廣陵很有些不妥。
他家府第,只是靠近,就覺得有些心驚…
有著那家伙在旁牽制算計,周平安能不能過得了這一關,猶未可知,暫且不用去理會。
就算是他能過得此關,蓮心賤人麾下,在他手中死傷慘重,想必早就恨得牙癢癢。
這個硬釘子,怎么也輪不到我啊,讓蓮心賤人煩心去,呵呵…”
說到這里,紅葉圣母臉上泛起溫和笑意,轉頭看向西面:“倒是那蕭元芳,若是親來黃澤,我自是退避三舍,派出兩個先鋒將,就想要讓我把吃下去的地盤吐出來,這是多看不起我紅葉宮啊。”
“圣母是想?”
“你傻啊,小吳…”
紅葉圣母白了蒼梧老道一眼,越看越是惱火,伸手又是一個耳巴子抽了上去。
這一次倒是沒怎么用力。
打得蒼梧老道滿臉享受的模樣,腦中卻是靈光一閃,笑道:“是了,黃澤張家老祖張太炎重傷返回云山…
此時黃澤郡失了護持,張仲書小兒,就算是有著云水宗一些長老和弟子護持,也只是案上魚肉,著實是咱們的好機會。
只不過,那位丘懷英的翼火蛇煞已經練到罡煞如一,槍法著實強橫凌厲,有他領兵在此,怕是無機可乘。”
“丘懷英嗎?不過區區煉煞小兒,本源不固,單憑外力,卻是不足為慮。
你只管領兵過河,此人旦夕可滅。”
紅葉圣母淡然說道,身形一飄,已是去得遠了。
蒼梧老道看到,圣母大人回頭望了一眼平湖城,眼中有著些許不解,還有著一絲隱藏極深的驚懼。
‘不至于啊,就算是周平安此人力強,能勝過張太炎,卻也是根本留不住他。
圣母比張太炎手段更多,底蘊還要深厚一些…再怎么兔死狐悲,也不至于會生起驚恐情緒,莫非是我看錯了。’
蒼梧老道這次卻是學乖了,緊了緊手中青木長生劍,一句話也沒問出來。
突然,他腦海之中靈光一閃,心臟狂跳,想起了一件事情。
“是了,別人不知道,紅蓮教內部卻是知道了,尤其是從蓮心宮中泄露出來的消息,更是讓紅葉宮感覺喜聞樂見,還說嘴了幾天。那周平安當初是怎么起家的呢?
是憑借著紅蓮神將專修的凈世蓮華身,由此入局,哄騙了青女,也蒙弊了云靈圣女。
先是把他當成了自己人,后面發現不對,想要清除,結果已經晚了。”
自己人不自己人,其實不算怎么重要。
關鍵問題是。
那周平安可是修習了紅蓮三大神功之一的“凈世蓮華身”,并且,其天賦絕艷,悟性還在冉思飛等神將之上。
平湖一戰之時,他已經修到了蓮華六重天。
也就是說,他可以全力爆發十八倍力量攻擊。
“我的天…”
想到這里,蒼梧老道心中寒氣狂冒。
腳下加力,緊緊跟著紅葉圣母,一步都不敢落后。
他雖然還沒突破真武境,視力和感知,卻也一點都不差。
神意通天嘛,掌控的天地元氣,雖然遠遠比不上真武境,終歸是能掌控一些的。
當時城池上空交戰兩人,來去如電,各施妙手。
他算是看得清清楚楚,周平安身上并沒有絲毫蓮華身爆力的痕跡紋絡出現。
更沒有一絲一毫,引起自己體內青木長生功的一絲感應。
也就是說,他沒有運用半點紅蓮教功法,出手全憑自身力量。
‘他完全沒有爆發…’
想通了這件事,蒼梧老道嚇得跟兔子一樣,走得更快了。
同時,他也明白了紅葉圣母對自己不滿的真正原因。
這是要把她老人家往火坑里推啊。
面對一個還留著底牌,真實戰力未知的后起驚艷人杰。
圣母就算是真武實形,在眼下不能完全發揮自身優勢的環境之下,真正面對交戰,弄不好,就會陰溝里翻船。
‘幸好,幸好那家伙還有大敵牽制,一頭官司。暫時沒把精神放到云州方向,這才是我等的機會。’
想通了其中隱秘兇險。
蒼梧老道面如土色,一時沉默。
只是急急離去。
“咦,似乎有人在看我…”
周平安心中念叨一聲,猶豫了一下,終于落下地來,在眾人的歡呼簇擁之下,進入縣衙后院。
躲在十數里之外,偷偷看向自己的,那道隱隱有點熟悉的精神感應,不用問也知道,到底是何方來客?
對方既然沒有過來,那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暫時不去相擾。
主要是,眼前一團亂麻,敵人有點多。
他可不想在面對實力未知、手段未知的血神子同時,還要面對來自紅蓮教兩位圣母同時攻擊…
四面樹敵的結局,想想也不會太好。
更何況,今日過去,自己可能還會面對山門深處的攻訐。
甚至,可能會受到某位頭腦不清醒的師祖責罰制裁。
若是此次出得洞府的三位真武二境實形高手,倒也不是就支應不過去。
怕只怕,萬一出現一個大家伙,情形可就糟透了。
要是,張太炎逃回山門之中,回去添點油,加點醋,哭訴一番。
自己同樣會糟。
面對著云水宗眾內門弟子七嘴八舌,痛陳委屈,周平安溫和安慰的同時,心里卻是亂七八糟想著心事。
他匆匆拉過戰師姐,看著她臉上腫痕,心中微微尷尬。
知道戰師姐這是在為自己受過。
“我說師姐,當時你就忍一忍唄,那老家伙愛說嘴,就讓他說去,暗自想辦法送信過來就好,也免得吃上這么多苦頭。”
只是感受一下戰山河體內紊亂成一團的罡氣,周平安心中又有怒氣涌起。
那老梆子實在是太可恨了。
對門下弟子都下這么重的手。
差點,就毀了戰山河的根基。
“沒事的,我當時也沒想太多,只是考慮到,若是被張太炎把我們全都調離,大軍可能會出問題…”
戰山河搖了搖頭,她對自己據理力爭,遭受毆打痛罵的事情,卻沒有什么后悔的。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自家師弟被人這般針對,若是不出面,任由人搓圓揉扁不說話。
她怕自己以后睡不著覺。
“好啦,事情都過去了,師弟你毆打張太炎那老家伙的樣子,實在是太帥了。”
說到這里,戰山河“咯咯咯”如同老母雞一樣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又倒抽一口冷氣。
卻是牽扯到臉上的傷口,差點沒把嘴巴疼歪。
“你就別笑了,來,先給你治傷。”
周平安銀針在手,天下我有。
幫著戰師姐和一些內門弟子治好傷勢,再用了藥,看看已無大礙,就吩咐廚下準備幾桌好菜。
張太炎也算狠心。
把那兩萬大軍的骨干將領,全都一抽而空。
那里離開了這么多領兵統領,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呢。
他們不能在平湖城久留。
用過晚宴過后,就要連夜再次趕過去。
這都不用多說。
是題中應有之意。
趁著飯菜未熟,周平安突然笑道:“小青你給師兄師弟們講一講目前的情報,我與魚師叔先練練刀法…
先前與那老家伙交手,突然又有了一些領悟,耽擱太久很可能就會忘記這種感覺。”
“嗯,周兄你去忙吧,這里沒事的,我陪著她們。”
青女眼中異色一閃而沒。
笑著應道。
她知道,周平安這么慎重其事的交待,肯定是有著用意的。
往常做事,何曾這么面面俱到?
作為枕邊人,她最是清楚,每當周平安巨細無遺,照顧方方面面的時候,就是開始布局了。
魚長生被周平安拉進后院靜室之中,很快,就傳出叮叮當當的刀劍交擊之聲。
間或還有兩人細聲交談的聲音。
戰山河等人也沒多想。
只是說著先前那一戰,說得興高采烈,驚嘆不已。
沒一個人有膽子,靠近周平安、魚長生兩人交手試招的房間,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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