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一將功成清理門戶 “你就跟在我身邊辦事吧,相信蘇游仙那里,也說不出什么不對來。”
張太炎這一次,修到真武實形之后,一身真元自忖如海如淵,別說不把宗門外務長老放在眼里,就算是太上長老左游仙,在他眼里,也就那么回事。
這些連進入宗門洞府都沒有資格的所謂“長老”,其實就是個維持宗門架構,替宗門獲取資源,傳教收徒的工具人而已。
真正能讓云水宗威名遍播天下,維持兩千年聲威不墜,還不是靠他們這些內門長老。
可笑的是,每一次出關,都會見到有些長老和真傳,將這宗門,當成自家作威作福的地盤,完全不記得,頭頂還有著長輩。
對待內府長老也沒有什么敬畏之心。
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出來見到的第一批弟子,竟然還敢忤逆,這實在是太可笑。
一同出來的顧明霄和方成棟那是要給幾分面子。
眼前這些弟子,又算什么?
還能反了天?
張太炎想到這里,背上斷玉刀都懶得抽出來,只是伸手一按,天空海量元氣,化為洪峰,組成一只巨大手掌,轟隆隆向著魚長生拿了過去。
這手掌碧藍凝實,就像世間最精致的藍寶石,表面光滑,反射日光,剛剛出現,就已抓到魚長生身前。
無窮吸力,從掌心生成,就如大海深處漩渦。
吸扯著四周所有物件。
魚長生身形被這吸力籠罩,不由自主的就投向那支碧藍巨手,感覺自己身上罡氣和武意,都被氣機壓制,甚至,已經失去了天地感應的能力,感應不到天地之間一絲靈機。
一驚之下,她雙劍振翼急舞,劃出一道奇異弧線,劍光向外斬擊,身體借著反沖力道,倒射而起。
轟隆隆抓落的巨掌。
中指上面,出現一絲細微裂縫,崩塌半邊。
魚長生的身形脫離牽引,已是頭也不回的就已沖上高天,‘嗡’的一聲消失不見。
“好膽!”
張太炎剛剛托大,只是動用了一半不到的真元力量,竟然被魚長生劍光斬出一道孔隙,讓她走脫,臉面大感掛不住,改抓為拍,一掌轟出。
這一掌打出,身周碩大無朋的巨大鯤形,也同時發出一聲震天吼叫。
天空仿佛在這一刻,都黑沉了下來。
有無數雷電生成。
一股氣浪泛起絲絲電芒,直撲百丈開外。
剛剛遁入天際,只剩一點光影的魚長生,悶哼一聲,吐了一口鮮血,再次加速,雙劍化為垂天之翼,呼嘯著卷起狂風,閃了閃,就再也看不見。
“竟然逃掉了。”
“區區一個外務執事長老而已,連真武的邊都沒摸著,竟然能從老夫手中逃掉?”
張太炎瞪大雙眼,怒不可遏。
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得戰山河飛起。
厲聲呵斥道:“還愣著做甚?聽令行事,立即隨我前往平湖,若有違逆,定斬不饒。”
他冷笑一聲,這方世界靈潮衰退已達百年,世人也早就忘了,云水宗出世弟子,也是以軍法治宗,不在山下打下一片大大的地盤,給朝廷足夠的威懾,哪來如今高高在上的地位?
真以憑借著幾句談玄論道,與人和氣生財,就能讓朝廷顧忌不成。
別說是朝廷兵馬了,早就被其余宗門道統,給滅了不止十遍百遍。
魚長生逃離文溪境內,繼續急飛向前,直直飛出四十余里,才找了一個密林山坡,降落下來。
她臉色慘白,張嘴又吐了一口鮮血。
剛剛被那元氣大手捉拿,控制四面八方,她差一點就沒有沖出來。
天人感應級別的操控元氣,在真正的真武境面前,完全起不到太多作用。
尤其是,張太炎實力已經修到真武二境,煉形實相的境界。
那頭顯化出來的巨鯤,有如真實…能號令水元,讓身周百丈之內,都成為他的主場。
這種情況下,比元氣操控,比招法變化,完全沒有半點作用。
高深境界帶來的碾壓性效果,讓魚長生什么手段都用不出來。
若非這些日子,一直在修行從師侄那里偷學得到的“分海一刀”,已經明悟到一絲奇異的切割之意。恐怕,她的攻擊力,連那只元氣大手都破壞不了一星半點。
更別提逃遁出來。
“這些宗門老鬼,就是如此作派嗎?”
魚長生感覺不可思議的同時,心里又有了些反感,只覺,這個宗門似乎不再是自己認識的宗門。
可回過頭細想一下。
宗門秘典之中,所記載的一些古早事件,無一不是某代祖師,殺入什么地方,斬殺多少人…再于某地開設別府,立下道場。
或者是某代祖師力抗魔威,攜門下弟子數百人,死戰三日三夜,孤身浴血生還…
終于打殺大魔,名滿天下。
這些東西記載在門派秘典之上,就是一部開拓史與英烈史。
但是,從中透射出來的血腥殺伐之意,卻是躍然紙上。
以前自己只有敬畏佩服,現在細細想來,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一將功成萬骨枯。
某某祖師聲名廣播,百戰余生的同時,底下又有多少宗門弟子,無辜喪了性命?
或者說,在宗門長輩眼里,低層弟子,根本就不配有自己的主意和認知。
只要懂得服從命令就行。
這一點,從張太炎的作派之中,就可以看得出來。
百年承平,云水宗聲威大跌,門中也沒有太過出色的厲害人物,掌門時常閉關,太上長老也不怎么管事。
云水宗的氣氛十分詳和。
最多也就是一些有著門戶私心的弟子,為了自家偷偷做出一些作奸犯科的事情。
但是,隨著再一次的千年大靈潮到來,隨著各家各派,隱修洞府的老人出世,再爭一分機緣,終究,還是回不到從前了。
魚長生嘆息一聲,一向以來,從來不知愁緒為何物的她,心中也開始出現一絲茫然。
這一刻,她不知道何去何從。
“不對,師侄那里,大勢不妙。”
“以張老鬼的行事風格,定然要把他也捉去,給張仲書效力。
周師侄的脾氣性格也是極為強硬,定然不會遵從,這下可糟了。”
想到這里,魚長生似乎看到了周平安被張太炎親死的場景,立即心急如焚。
匆匆服下藥物,平息剛剛被一掌打得罡氣崩散的傷損。
強撐著虛弱身體,走走停停,時而飛遁一會,到了天黑時分,終于趕到了平湖城。
“師叔,你怎會傷得如此之重?”
周平安此時的精神感應,敏銳到了極點。
只是看了一眼,就發現,魚長生身上氣息,弱了足足七成。
原本活潑靈動的氣機,也變得死氣沉沉,尤其是胸腹處幾個重要竅穴,竟然出現了堵塞。
有一股強橫霸道的力量,潛伏其中,十分頑固。
就算以魚師叔的劍氣沖唰,也很難短時間內驅除。
這顯然是遇到了極其厲害的高手,把她給打傷了。
“難不成是崔廣陵現身?”
周平安心中一驚。
若是崔廣陵親自出手,對岸戰局可能大大不妙。
“不對,這不是血神功的力量性質,反而像是本門滄海刀氣,比滄海刀氣的力量性質,還要凝煉許多。”
周平安伸手搭脈,腦海靈光一閃,想到一個可能。
“是,你猜對了,就是本門長輩打的。”
魚長生無奈苦笑,“師侄,這次可是真的沒辦法了,有多遠逃多遠,逃到山上去,等我師父回山,或許還有轉機。這份基業,能割舍就割舍吧。”
“是張太炎?”
周平安搖頭,突然問道。
他剛從武峻松那里得到消息,說是內府長老出了洞天,結果,就有長輩出現在廣云地面,看樣子,還是沖著自己來的,來人是誰,其實很好猜。
“正是他。”
魚長生雙眉緊皺。
把先前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直聽得青女幾人怒不可遏。
“這老匹夫竟然如此霸道,不對,他怎么會盯上了周兄,不是說,剛從洞府出來嗎?”
蕭乘風也是滿臉憂色:“應該是黃澤郡那里,張仲書若是得知其曾祖出關,正逢如今這等重要時機,哪里還不懂得抓緊機會?”
“此人著實有些小心眼了,因為明公不愿意表態相助于他黃澤,定然已經記恨,并且,還惦記著漓右三縣,想要不戰而屈人之兵,直接拿下。”
蕭乘風畢竟是局外之人,又深諳世家那一套行事法則。
立即就把黃澤郡守張仲書心里的小九九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換做張仲書的立場。
周平安的存在,的確是如骨鯁在喉。
同為云水宗出身,更是得了山上一批人的支持。
偏偏還不太好明面上打壓,畢竟事出無名。
更巧合的是,周平安所處漓右三縣,正好擋住了云州前往江州的道路,若是拿下漓右,直下廣云,江州地盤也不是不可以爭一爭。
從這里,就可以看出張仲書的野心。
云州都還沒有拿下,他已經開始布局江州。
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這么大胃口?
現在倒是知道了,這位顯然是明白,自家曾祖,會搶著在第一時間,就出府下山,助其一臂之力。
或者說,他們之間,一直都有著書信往來。
早就謀算停當。
這也解釋了,張仲書為何會得到那么一些長老和弟子的看重,很早以前,就已經開始下注投靠。
第四百四十六章清理門戶 “逃離的話,休要再說,師叔還是好好養傷吧。”
見到魚長生還要再說什么,周平安笑著止住。
反倒是拿出幾根銀針來。
“師叔有所不知,你這傷勢在別人看來,或許很重,在我這里,的確是算不得什么的。”
“無常針?”
“正是,早些日子,偶然得了黎山劍派的這門功法,看著有趣,就隨便修練了一下,正好能派上用場。”
周平安笑道。
感受到銀針刺入體內,那股麻麻癢癢的舒暢生長感覺。
緊接著,就是體內氣息如珠,顆顆串聯,再化為流轉不休的一道長河。
魚長生愣愣看向周平安,一時有些無語:“你管這叫隨便練練?”
這種生死輪轉,化死為生的手段,就算是黎山派,也已經好久沒見有人用得出來了。
聽說,不但是黎山派,連三魔道之一的輪回宗,花費百年時間,細細挑選培育出來的道子,也不見得就能在九煉境界,修成生死輪轉手段。
“也許,我與這門功法十分契合,修練得快了一些。”周平安其實也覺得奇怪,他當初修行伏波功這種級別比較低的滄海奠基刀法,其實并沒有多么容易。
而是花費了許多苦功,更是耗掉無數愿力絲線,一點點的琢磨,更是與林懷玉沒日沒夜的對招,才終于達成圓滿。
這還是因為他在現代社會,就已經精研刀法套路,修了許多年。
有著深厚的底子存在。
加上作弊手段,仍然練得不輕松。
但是,“生死無常針”就完全不一樣。
他在百草堂密室之中搜到之后,隨便練了練,回家利用愿力修行,沒過多久,就連連突破。
好像中間并無絲毫難關,直接就成就圓滿。
比起伏波刀法的圓滿,都不知道容易到哪去。
明明,這門針法更要難上許多倍,等級也更高…
周平安有一個好習慣,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想,一切都只歸結到天賦上面。
天賦這東西,沒什么好說的。
自己的危機感應來源,現在還沒搞清楚來路呢。
還不是也成為了自己的本能,用得極為順手。
“真的不躲一躲嗎?”
魚長生想了想,雖然心中也不甘心,還是覺得應該穩妥為上。
“不用躲,我相信,這位張太師祖,應該會是一個講道理的人。”
周平安眼中閃過一絲寒意。
他已經聽說了戰師姐他們到底是怎么樣的憋屈。
遭到毆打訓斥,竟然還無法還嘴。
這是多么臥槽的一件事情。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廣云布局,被那老梆子給破壞了。
萬一被廣云郡找到機會,發兵攻擊。
死的可就不是一點點人馬。
很可能會把自己那支大軍覆沒。
這時怎么能躲?
躲到哪里都不行。
一步退,步步艱難。
好不容易經營出來的基業,積累的大勢,就這么放棄,為他人作了嫁衣裳。
那自己還修不修練?
還要不要前途啊?
對方仗著長輩的身份優勢,發號施令,真說起來,其實還占了道理。
至于對待門下弟子,非打即罵,強橫霸道的作風,在這個世界的理念之中,其實算不得什么?
父母之于子女。
師長之于弟子。
那還不是隨便呵斥打罵,動輒就套上不孝順,不尊師長的罪名。
相反,弟子或者子女若是反駁,那是大逆不道。
這一點,與世人無奈,揭桿而起之后,會被叫做反賊,是一個道理。
就算你活不下去了,你怎么就不去死?
膽敢反了,那就是不對。
聽起來很奇怪的道理。
但是,幾千年來就是如此。
已經形成了一些個理念,牢牢固鎖在人們的腦子里。
因此,魚長生的第一反應,也就是讓自己逃。
完全沒想過,讓自己反抗,把那張太炎當成敵人來看待。
在她心里,張太炎的所做所為,雖然過份了點,那也只是過份。
就算她自己被打傷,也只是心中氣憤,卻沒有太多記恨。
這種理念,在周平安這里,就有些不贊同。
更何況,他并不是土生土長的云水宗弟子,并沒有像魚長生一樣,把門派當家。
別說不是自己的師父,就算是蘇憐雪,真的要自己扔掉這份基業,也得跟她好好理論理論,更何況是八桿子打不著的內府長老。
那又,算哪根蔥?
“事不可為,就抽身而起,保全自己最為重要。”魚長生畢竟是能夠直悟本真的赤子之心,敏銳的感應到了周平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心意。
同時,也感應到了他心里那股怒意。
當下也不再勸什么。
只是回到自己的靜室,靜靜修持,心想,若是那張太炎真的找來,起了爭執的話,這次,定然不能讓他再取得先手。
她算是想明白了。
要面對真武境高手,自己的修為實力還遠遠不足。
一旦被對方控制身周元氣,化為主場。
她就連出劍的機會都不會有。
那時就太遲了。
反倒不如飄在外圍,伺機攻擊。
就如,那次對付老鱷魚一樣。
張太炎或許比老鱷魚要強橫許多,手段卻仍然是那些手段,最多是攻擊威力更強一些,控制范圍更廣一點。
“周平安,老夫已經親自到來,還不快快出來迎接?”
第二日,剛剛用過朝食。
周平安端了一杯茶,默默養著神,眼神微微閃爍,似乎在做著什么決斷。
很快,他就感覺到,府外一股強橫浩大的氣息,緩緩靠近。
該來的,終于來了。
青女微微擔憂的望了過來。
人的名,樹的影。
云水宗內府長老,真武中期,煉形實相的高手,的確是有些唬人。
就算是青女知道周平安實力大進,心中也殊無半點把握。
蕭乘風和余長烈等人,更是面色灰白。
這時候,能夠與周平安站在一邊,沒有心生退意。
就連周平安自己,也覺得他們的心意夠堅。
大門洞開。
周平安到了門口,就看到一個雙眉如刀,眼神鋒銳的黑色道袍老者。
正站在那里,微微俯視看了過來。
在他的身后,三十余個云水宗弟子,全都氣息萎靡不振。
本是氣質英武,性情剛烈的戰師姐,此時更是臉腫得跟個圓球似的,兩只眼睛,變成了兩道縫隙。
嘴角還有著殘留的血跡。
被一個女弟子扶著,雙腿都有些站不穩當。
顯然傷勢不輕。
“不知張太師祖大架光臨,周某有失遠迎,失敬失敬,還請屋里坐,小青,上茶。”
周平安目光一閃,臉上浮現笑意,伸手相迎。
按理來說,見著宗門長輩師祖,這時應該躬身拜見。
就算是跪地請安,也是正常禮儀。
周平安看著戰山河這等慘況,看著自己派出去領兵征戰的這些云水宗師兄師姐們,竟然被整治成這般模樣,他心中已經怒火三丈。
若非順應此方世界禮儀,他連請喝茶的舉動都不會做出來。
不過,表面上還是盡量不讓人說嘴,保持正常禮儀。
“不必了。”
張太炎卻是絲毫不領情。
擺了擺手,“你收拾一下,帶領麾下精銳兵馬,前去黃澤郡帳下聽用,若有延誤,休怪我不給你師父面子。”
“等等,不知張太師祖,是以師門長輩的名義說話,還是以黃澤郡張家的名頭來說話?”
周平安疑惑問道。
“以師門掌輩的名義說話,不好意思,得請掌門令…
你既沒有傳藝之恩,也沒有宗門調派弟子權柄,說這話卻是過了。”
周平安緩緩又道:“若是以黃澤郡張家的名頭說話,你老人家,卻是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別來這里撒野。”
“好,果然是一身反骨,既然如此,我替你師父打死你,也算是清理門戶了。”
張太炎聽得這話,勃然大怒。
伸手一掌,轟然拍落。
這一次,他怒氣來得快,甚至根本沒有煉形顯化,心意一動,牽引天地無量元氣,匯聚掌心。
四周空氣一沉,化為萬丈澤國。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只能見到張太炎身影晃了晃,一掌就已拍到了周平安的頭頂。
“不好。”
“小心!”
魚長生在旁遠遠看著,心里大叫不妙,在幾聲驚呼之中,御劍而起,化為一道劍光,艱難破開凝固如膠水般的龐大氣息。
還沒等她趕到周平安的身邊。
突然,眼前一花。
耳中就聽到一聲巨大有如天鼓般轟鳴。
耳膜炸響。
四肢酸軟…
空氣震蕩著,屋宇搖晃。
眼前也開始出現,重重疊疊殘影。
好不容易看清眼前景像。
就見到一道青影,已然一步踏出,搶先一拳,重重轟在張太炎碧光閃閃的手爪之上。
星光閃爍間,拳鋒前方,空間寸寸崩塌,氣浪滾滾向前。
原地被打成漆黑虛空。
張太炎的手掌一點點宛如慢動作般,在拳風拳勢之中,化為血霧飛灰…
隨著拳鋒前行,他的手掌,手臂,以及右肩,同時粉碎。
血雨如霧,散向四面八方。
同時,張太炎臉上還殘余著些許猙獰,身體已經打著旋子,向著斜后方…
飛到了半空,飛出了城池。
“什么宗門老祖,也不過如此嘛。”
周平安冷笑一聲,腳下輕輕踏地。
數十丈間,如同蛛網般的裂紋向著四面延伸。
他的身軀,已經化成一抹光影,拉出長長氣痕,追到了張太炎的倒飛的身形,一腳重重踢出。
又是一聲震蕩耳膜的巨響響起。
空中剛剛出現一頭籠罩半個城池的巨大鯤魚。
被這一腳踢成了漫天虛影。
慘叫聲中。
張太炎破破爛爛的身軀,再次向后飛出數里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