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武國新皇定了?”
鄭毅示意徐牧軍邊走邊說,周圍人迅速散開,為兩人留足空間。
“哦?是哪位皇子?”
鄭毅奇怪的問道。
這段時間來,大虞國內發生了許多事,鄭毅將大半錦衣衛和暗影衛的探子都放在了國內。
是以對于武國的偵查少了許多。
只留了一部分探子和軍方諜子隱藏了起來,偶爾傳回一些情報。
沒想到,武國新皇之位,這么快就定了。
“是誰?”
“由武國丞相支持的七皇子武思文,還是大皇子武思通?還是四皇子武思林?”
“都不是。”
徐牧軍道:“是武國皇帝第六女,名為武思明。”
“誰?”
鄭毅驚訝道:“武思明?”
“女的?”
“武國新上位了一位女皇?”
徐牧軍臉色也有些奇怪,點頭道:“臣也覺得這個消息有些兒戲,是以命令武國境內的探子多加打探,但得到的消息都是一樣的。”
“武國新任皇帝,確實是武思明,武國歷史上第一位女皇!”
“有意思。”
鄭毅笑道:“這武思明絕對有古怪,武國境內到底發生了何事?”
徐牧軍道:“陛下圣明,有傳聞說,這位武國新任女皇乃是一位修仙者,擁有莫大神通!”
“她和武國七皇子武思文乃姐弟,聽說從小拜在異人手下修行。”
“半年前,七皇子武思文被人毒殺,兇手至今都不知道是誰。”
“而武思明便在此時出現,爭取到了她舅舅武國丞相蒙瑞的支持,從而獲得了七皇子以前大半手下。”
“之后與其他幾位皇子大戰時,她居然在空曠草原中召喚出了漫天風雪,沖殺其他皇子軍陣,使得自身手下兵馬士氣大增。”
“武國大皇子武思通、四皇子武思林盡數被殺,六皇子武思奉、九皇子武思和投降,武國兵馬全都歸順于了武思明。”
徐牧軍贊嘆道:“此女不愧是巾幗英豪,鎮壓了數位皇子動亂之后又是獨身闖入武國其他幾位諸侯大帳之中,或殺或降,短短半年時間就鎮壓了整個武國。”
“最新情報,此女正率兵三十萬逼近莽荒二州,且撕毀了我國和武國簽訂的《黑山條約》,勵志收服莽荒二州和黑山關。”
“陳紅袖和趙鐵山兩位將軍與其發生過幾次遭遇戰,全都以失敗告終。”
“最終不得不放棄距離更北的荒州,陳兵莽州,等待支援。”
徐牧軍這才拱手道:“這次朕這么著急來覲見陛下,除了告知武國情報外,還要告辭前往黑山關,阻敵于國土之外!”
“朕明白了。”
鄭毅點頭道:“愛卿放心去吧,后方有朕,朕必會讓大軍高枕無憂!”
“對了,徐卿準備何時出發?”
“三日后。”
“好!”
三日后,徐牧軍兵發黑山關。
此次發兵,除了帶走之前的十萬邊軍外,鄭毅還特意為他配備了兩個師的新軍,以此抵擋那位神秘的武國女皇。
如此一來,北地邊境大虞軍的總兵馬數,居然達到了四十余萬!
其中,二十五萬邊軍、十萬龍翔軍、五萬新軍。
這么多兵馬,放在幾年前足以橫掃整個天下。
可惜如今…
鄭毅搖了搖頭,武國新女皇出世,也不知道會令武國發生何種變故?
而且有探子回報,雍州西方的諸多國家,好像也打起來了。
原本還想回京整補的苗修,不得不率軍駐扎在了倉關,抵御著西面諸多國家,并且時刻監視著他們。
今日大朝。
鄭毅望著少了許多人的大殿,心情卻罕見的輕松起來。
如今整個朝廷上下,只有極少數的世家大族官員,其中就是以盧向清等人為首。
原本盧向清也以辭官為要挾,要讓鄭毅收回王安世變法。
可惜的是,自皇后懷孕之后,盧向清突然轉變了風口。
不但收回辭呈,還一力留在朝廷繼續為鄭毅辦事。
除此之外,與盧家走得近的一些官員也留了下來。
但大部分盧家官員,還是辭官離開,甚至是不告而別,整個京城初期確實有些慌亂。
但隨著帝黨和清流的加入,情況逐漸穩定了下來。
畢竟大虞十三州,超過一大半的州都造反了,想要管理起來并不是很困難。
盧向清留下來,賭的就是皇后肚子里第二個孩子是個皇子。
若是皇子,那之后必是太子,那么他盧家也會以子為貴。
如今大部分盧家人都已經離京,只剩下盧向清一系人馬。
也不知道是分開押注,還是真的和盧家分道揚鑣。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王安世列身道:“陛下,臣有本啟奏。”
“說!”
“陛下,如今大虞十三州,有十州都有反意,臣請招攬流民,擴充新軍,以鎮壓叛逆!”
“我看你才是最大的叛逆!”
王安世話音剛落,一個官員就跳了出來,怒聲道:“都是你的變法,才引得我大虞如此動蕩,天下十三州,居然有十州都反了,這不是伱的罪責,是誰的罪責!”
“陛下!”
他對著鄭毅施禮道:“臣請斬了王安世,將其首級傳閱十州,如此叛亂可定、大虞可安!”
鄭毅笑道:“諸卿以為如何?”
“臣等附議!”
“臣等附議!”
只有七八個官員列身而出,支持這位官員的提議。
這些官員,全都是一些年齡大、在位多年的官員。
但大部分官員,或者說年輕官員,卻依舊站在原地,不為所動。
“爾、爾等、爾等真要看著我大虞天下毀于一旦嗎?!”
老官員怒視王安世道:“王安世,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就不怕大虞列為先皇顯靈,打死你這個奸佞之臣嗎?!”
“陛下!”
王安世拱手道:“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我等變法勢在必行,大虞沉疴已久,只有此法才能救治大虞!”
“哦?”
鄭毅道:“那面對著十州造反,你又有何辦法?”
王安世道:“十州造反,但卻并不是一心。”
“陛下請看。”
王安世拿出一副巨大的地圖,示意太監將其掛起來。
“除過莽荒二州,我大虞共有十三州,如今只有雍州、幽州和濱州并無反意,蓋因為這三州亂民早已被鎮壓,當地世家大族也被清剿一空,才能安穩如初。”
“而其余十大州,卻都被各地世家、軍閥、宗門所占據。”
“每個州中,大者反王占據州府或者三五郡之地。小者反賊卻只有一縣之地,實力稂莠不齊。”
“藩王、反王、軍閥、世家、宗門,這無數反王、反賊卻并不是一條心,反而想著互相攻伐,侵占其施禮,居然無人向京城出軍。”
“誠然,有藩王反賊以‘清君側’或是‘陛下無德’之理由兵發京城,但真正目標卻是周圍反王的地盤。”
“例如第一位造反的蜀王,說是清君側,但是其目標卻是荊州!占據荊州之后,蜀王勢力將會橫貫西南,足以成為天下第一反王。”
“而荊州亦有反賊,無數股反賊正在廝殺,其他州的反賊勢力也是如此。”
王安世一邊解釋著,一邊在地圖上標識。
其他大臣看著這幅地圖,眼神也是逐漸明了,大概猜測到了王安世想要說什么。
“故此,所有反賊并不是一條心,這就給了我們機會。”
“我大虞朝廷必定是正統,可從北地六州中大力招攬流民,培育新軍,固守京城四州,靜待天下反王決出最后贏家。”
“那時諸多反王實力必定大降,且反王治下動亂不休,民心向定,勢必會向我京城移動。”
“屆時我等以逸待勞,以全盛之態迎擊反王,繼而剿滅反王,肅清寰宇!”
伴隨著王安世的訴說,周圍大臣也都竊竊私語起來。
“王大人說的不錯啊…”
“這不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可是其他反王會給我們機會嗎?”
“老夫覺得有可能,十州動亂,反王實在是太多了,沒有一個大一統的聲音…”
“我大虞還握有三州及京畿之地,實力最強,只要靜待天下反王爭出最后勝者,我等再與此反王決一雌雄?”
盞茶時間后,鄭毅問道:“諸位以為如何?”
數十位大臣齊聲道:“臣等附議。”
依舊有其他數十位大臣停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鄭毅望向了盧向清,問道:“盧愛卿,你有何想法?”
“陛下…”
盧向清出列道:“王大人此法,確實是老成之法。”
“以逸待勞,靜待反王決出最后勝者,朝廷再以出手,如泰山壓頂,一舉成功。”
“但…此舉至少也得十年時間。”
“十年啊…!我大虞百姓,不知道會死多少!”
“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陛下啊!”
“哈哈哈…”
鄭毅突然大笑起來,起身道:“盧卿不愧是國之重臣,與朕想到了一起啊。”
“王卿‘以逸待勞’之策,確實能使得我大虞朝廷獲得最大勝率。”
“但…朕不屑取之!”
“大虞百姓,乃朕之子民,朕又怎會任由他們在反王爭奪之戰中流離失所,乃至喪命?”
“以逸待勞之法,就如同養蠱一般,雖然能殺掉大部分蠱蟲,但是最后能剩下的蠱蟲絕對是最強的!”
“如此下來,十年之間,我大虞百姓要傷亡數百萬、甚至是數千萬人。”
“朕,絕不會采納此策!”
鄭毅長舒一口氣道:“朕打算效仿太祖,以新軍為主,主動出擊,剿滅京城叛逆,再集結大軍南下,橫掃江南!”
“圣上英明!”
諸多官員聽的熱血沸騰齊齊列身,山呼萬歲。
“崔夏武、金鵬!”
“末將在!”
二人紛紛列身,恭敬道。
崔夏武被王家隱宗擊傷,返回京城后早已修養好。
而且因禍得福,居然進階宗師,實力大增。
“朕手上還有十萬新軍,便以你二人為將,一人五萬新軍,再加上爾等本部兵馬,出擊剿滅反賊!”
“諾!”
崔夏武問道:“不知陛下兵發何處?”
鄭毅走下龍椅,來到地圖跟前,大手狠狠地拍在了地圖西南方。
“蜀州!”
“既然蜀王第一個跳出來造反,那朕就先滅了他!”
“如今雍州盡在我軍掌控之中,新軍五師整合為新軍第一軍,擢升崔夏武為昭武將軍,率軍平叛!”
“諾!”
“金鵬!”
“末將在。”
“你為第二軍將軍,協助崔夏武進蜀,繼而威逼荊州。”
“臣,遵旨!”
鄭毅麾下新軍這幾年一直在培訓,除了進雍平叛的第一批五萬新兵外,還有被徐牧軍帶走的第二批第二軍五萬新軍。
以及組建成第三批新軍,交給金鵬率領的第三軍,共十五萬人馬。
“報…!”
就在這時,一個大內侍衛迅速跑了進來,躬身道:“陛下,南越郡急報?”
“哦?何事?”
鄭毅心里早已知曉了答案,淡聲問道:“錦衣衛同知,沈星沈大人八百里加急,從南越郡逃回。”
“徐玄武,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