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棋其實已經幾近絕望,但在聽見這話時身體一顫,愣愣的抬起頭,目光中一片茫然。
到底是哪一句話,打動了陸大人?
他不明所以,但并不妨礙他漸漸反應過來,匆忙接話道:“大人,此事…此事我還需要準備一夜,我們能否明日一早出發。”
陸良想了想,倒也覺得自己這邊也需準備一二,便點頭道:“你明日一早來此找我便是。”
蘇棋點頭,迅速起身,從懷中掏出一張金頁,放在桌面上后道:“大人,這便是我剛說的武學,我這便去準備,明日一早就準時過來。”
陸良頷首,并未起身相送,而是拿起金葉看了起來,雙眸中漸漸多了幾分驚喜之色。
學得凝形境武學拘靈遣將(未入門)
若是對方直接第一時間拿出這門武學,陸良說不定早就答應了。
這倒也不怪蘇棋,明明蘇棋之前問他時,他點頭表示自己清楚青湖派當年的事跡。
哪怕只是簡單看過,他也明白,拘靈遣將絕對在凝形境算是中品以上的武學。
之所以不敢說是上品,不過是因為他對于凝形境認識不夠,所以不能確定。
拘靈,能夠將曾經斬殺之人或妖的殘魂拘成靈體,以靈體融入身體,短暫獲得靈體的特殊之能增幅。
遣將,能夠將所獲靈體以將兵形式操控,雖不及生前之武力,但勝在數量沒有具體限制,若是玄氣足夠,很可能制造出一個軍隊級別的隊伍。
不僅如此,這門武學對于他來說還有別的作用,那就是拘靈入體,以熔爐鍛身。
相當于斬殺一只凝形境妖邪,不僅可以獲得妖元丹,還能獲得一具靈體,雙份收獲、雙份快樂。
只不過,這樣用他就沒有了遣將之能,有些遺憾,但沒有雙全之法。
兩個時辰之后,再次上門的唐乘和許羌兩人徑直入了未關門的院子,與剛要出門的陸良撞了個滿懷。
“又是你們?”
陸良頗感無奈,“說吧,什么事?”
唐乘笑了笑,退后一步道:“我就是來看看,與我無關。”
許羌捏了捏拳頭,認真的盯著陸良道:“上次的事,師父讓我來道個歉,先出手是我的不對。”
陸良挑眉,明顯感覺對方的話還沒有說完,“哦,然后呢?”
許羌抬眸,眼神漸漸升起一股戰意:“但我不想改,所以接下來我還會出手,你和我打一架。”
陸良垂眸,眼神平靜,“沒興趣。”
“我很強。”許羌昂首道。
“嗯,你很強。”陸良認可。
許羌愣住了,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這個時候,同為天才的對方回話不應該是“沒我強”,然后就能順理成章的打起來嗎?
事實上,按照他的性格,應該不管不顧就出手,可這次師父說了,必須要出師有名!
對方說他更強,那自己就有充足的理由開戰,可對方偏偏承認自己很強,那怎么辦?
他無助的扭頭望向了扶額的唐乘。
唐乘總算知道了為何這家伙會叫上自己,甚至連他說這些話的原因都猜了個七七八八。
“陸大人,許羌是捉刀人,他這次過來是你進入捉刀人的一個必經過程,之后,許羌會和你說捉刀人的一些規矩,還望你不吝賜教。”
唐乘自然是幫了忙,他也想看看,陸良有多強。
聞言,陸良算是認了下來,剛好他對于捉刀人確實有很多疑問,所謂的聽調不聽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來吧。”陸良說道。
許羌眼中戰意不斷升騰,直勾勾的盯著他道:“既然上次是我先出手,這次你就先出手,十招之內分勝負!”
“好!”
話音剛落,落地聲隨后就響了起來。
唐乘抬手揉了揉雙眼,嘴更是不由自主的張開,接著手摸上了自己的側脖頸處,嘴角開始瘋狂扯動。
他似乎隔空感受到了許羌的疼痛,甚至在看見許羌無法站起,嘴里不斷留出疼痛導致胃部痙攣而反出的胃水時,身體不由得顫了顫。
這是多大的力道,才能一記手刀將許羌打成這個模樣?
凝形之下無敵?
對不起,凝形我照樣殺!
片刻后,三人坐在了陸良的客廳之中,許羌抿唇低頭,竟顯得有些委屈模樣。
唐乘坐在一旁,踢了踢許羌的腳,無奈道:“陸大人見諒,這小子可能打擊大了,需要緩緩。”
那可不,口出狂言十招之內解決,然后被一招打得就地嘔吐起來,換誰來還能有心氣坐在這。
也就許羌這個武癡,還有臉上桌。
唐乘和他同來,心里都難免有些替他丟臉,只不過,不妨礙唐乘對陸良卻越發感興趣起來。
陸良只是搖搖頭,示意無所謂。
許羌深呼吸一口氣,終于是抬起了頭,緩緩道:“捉刀人,分為三耳、六耳、九耳,在南山府內,只有五名九耳捉刀人。”
“我們雖然也在仙人臺內,但與其他營大不相同,是一個十分獨立的體系,若說是一個單獨的部門也不為過,只是以雷營之名稱呼罷了。”
“所謂聽調不聽宣,指的就是這個,我們的所有事務皆不以任務形式下發,大家想殺什么妖就殺什么妖,只要能力足夠就行,除此之外,我們的靈猴可以互相傳遞消息,在大秦算是最為龐大的信息網,靈猴還能記住大妖氣息,運用耳目神通尋找,若是六耳靈猴,那在南山府內基本上能尋到。”
“最為重要的是,捉刀人的功勞體系是獨立的,不與仙人臺其他營共通,只要你能做到,就能兌換足夠的武學、寶具和其他我們所擁有的一切,不需要像其他營一般熬資歷,也沒人管你做事的方式,就算是火營也不行,我們只要結果!”
他的話語如連珠炮一般,說完后也不管陸良有沒有疑問,起身抱拳告辭后就快步走出宅院,甚至連同行的唐乘都沒有招呼一二。
唐乘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起身抱拳道:“陸大人,今日多有打擾,若是改日你有時間,我再請你喝上兩杯。”
陸良抬眸,“請問閣下是何人?”
唐乘一怔,苦笑道:“這倒是我失了禮數,我名唐乘,風營偏將。”
陸良眼睛一亮,說道:“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唐大人今夜就請我喝上兩杯?”
唐乘懵了,他確實有和陸良交好的打算,但也不是今日啊?
這陸良說話,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是怎么一回事?
“好,那陸大人帶路。”他還是應了下來,也想看看陸良到底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