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處,岑元彬幾人早已等在此處,除了薛浪以外,昨日幾人盡皆在此。
一行六人上馬出城,在軍士和百姓們的注視下身影漸行漸遠。
過程中,在岑元彬那不帶多少感情色彩的敘述下,陸良很快搞清楚了此行的原因。
“十名都尉,三名校尉一旬前去往桂云縣,五日前徹底失去消息,我們此行的目的是打探清楚,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由于情況不明,到時候我和孟章、張勝三人以仙人臺身份進入,另外三人隱下身份進入,兩線并行,將事情調查個徹底。”
“好。”陸良幾人紛紛應下。
馬匹全速前進,在快要入夜時,幾人才到了桂云縣城,陸良三人換了一身衣服,散開后先行入城。
而岑元彬三人會在城外度過一晚,第二日才入城。
陸良并未帶上人皮面具,只是換了一身衣衫,以一個江湖人士的模樣入了城。
一入城,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所見之大部分人,無論男女老少,都顯得十分疲憊,精神狀態不佳。
他倒是也并未著急,先找到說好的客棧住下,而后到街上找了一家酒鋪,點了酒和兩份吃食,坐下等待。
這種小酒鋪,多數來喝酒的都是貪戀幾口酒,囊中卻又略顯羞澀的普通人。
但出乎他的意料,坐了許久,他的酒都喝了大半,期間除他以外,竟然只有兩個人來打了幾壺酒。
已經四十來歲接近五十歲的店家坐著昏昏欲睡,若不是陸良還在,說不定店家已經收攤。
陸良想了想后,抬著酒走到店家旁邊的矮桌坐下。
聲響驚動了昏昏欲睡的店家,他迅速坐正,臉上浮現一個和善的笑容。
“掌柜的,你這店生意不怎么樣啊?”
陸良一邊說著,一邊給他倒了一杯酒,順勢遞過去。
店家遲疑片刻,許是也想借酒清醒一二,最終還是接了過來,一口飲盡,悠悠的嘆了口氣。
“哎…這生意,快要做不下去了啊!”
陸良笑了笑,好奇道:“我今日第一次到這桂云縣,莫不是這縣城中人,都不好這一口?”
店家搖搖頭,“日夜勞作之人,哪有不好酒的,只是看不上老丈這小酒鋪的酒水罷了。”
陸良一開始之所以選擇這個酒鋪,是因為店家看起與其他人不太相同,精神狀態并無太多異常。
他這會倒是真來了興趣,一縣之內,哪有可能人人都能喝得起上好酒水,其中顯然有隱情。
“掌柜的莫要自謙,我走南闖北,你這兒酒水雖說不上多好,但也絕對貨真價實。”
店家聞言露出了一個高興的笑容,但隨即又暗淡下去,輕聲呢喃:“有了好的,誰又記得不好的,我這店開始十年有余,像這般慘淡光景,真是做夢都沒想到過。”
能開十余年,至少證明這店曾經的生意不會太差,絕不會如此慘淡。
“我這人就念舊,一但喜歡上哪家酒水,基本上就定下來了,掌柜你開店十余年了,還能沒些熟客?”陸良疑惑道。
店家搖搖頭,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說道:“有是有,但熟客也是會變的,客官若是感興趣,隨便去個酒樓看看就知道了。”
說罷,無論陸良再問些什么,店家都是顧左右而言他,似乎有些話他不能說,也不敢說。
他自然也不會逼迫,喝完酒,付了賬,他尋著店家指的路,找到了最近的一家酒樓。
還未靠近,那人聲鼎沸的感覺就已傳來,與他之前所在之處的寂寥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個酒樓,居然在屋外的街道上都搭起來了一圈桌子,而且盡皆坐滿,濃妝艷抹的女人們不斷游移在各桌之間,歡聲笑語幾乎從不間斷。
這一番望去,陸良發現,這些喝酒之人,神色比白日所見之人更為疲憊,反倒是那些小廝和女人,顯得頗為正常。
他并未進入酒樓,而是從一側走過,去了另外幾家酒樓。
最后,他發現只要是酒樓,任何一家幾乎都與第一家相似,只是其中之人的精神狀態各不相同,但大部分都是精力不足的模樣。
他試著和路人還有酒醉回家之人攀談,若是聊著其他還好,一但問道他們的日子為何如此之好時,要么沒有回答,要么被警惕的目光瞪上幾眼。
一番試探下來,他倒是漸漸有了些眉目,但卻埋下了更深的疑惑。
到底是什么東西,能夠讓一縣之人都為此保密?
哪怕是小酒鋪的店家,完全與常人無異,都像似完全不敢說的模樣。
第二日,陸良早早從客棧醒來,準備去城門處尋個地方吃點東西,順便等岑元彬幾人入城看看情況。
未曾想,他一路走來,街道上鮮有人影,只是偶爾才能看見幾人外出勞作。
街道上的攤位更是少之又少,比起那偏遠至極的傍山縣都有所不如。
這縣城之人,似乎根本不喜勞作。
可不勞作,每日的吃食、花費從何而來?
最終,他走到城門口之時,竟也沒有發現任何一家適合吃東西的小攤,甚至在此處還看見了同樣郁悶的丁影和林祥。
他們三人在這除了軍士以外再沒有外人的城門口顯得尤為突兀,只能當做路過,彼此之間并未打招呼。
片刻后,城門處一陣異動,三匹高大駿馬入城,軍士們慌慌張張,同時分出三人朝城內三個方向跑去。
陸良三人暗自做了個眼色,各自跟上了一個軍士。
軍士帶著陸良在城中亂竄,最后徑直走進了一間沒有任何名頭的宅院,很快內里便傳來低聲的言語。
“大人讓我告訴你們,仙人臺又來人了,不管你們之前處理好沒有,現在都得收拾后續,這次來的是偏將,絕對不能像上次一樣出事!”
另一個聲音有些尖銳:“知道了知道了,我們說了又不算,你讓大人放心,我們這邊沒什么尾巴,查不出什么。”
“嗯,大人也是讓你們小心些,還有,這次只來了三人,昨日還有十八個外來人,你們派人盯好,大人懷疑這里面也有仙人臺之人。”
“這是小事,反正整個縣城之人都是探子,他們翻不出什么風浪。”
等軍士離開,陸良深深地看了一眼這間宅院,最后也跟著離開。
這個時候,不適合打草驚蛇,他也沒有隱蔽或者逼供之法,還是先得匯合之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