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清澈的愚蠢
看著仙蒂吃完所有蔬菜后，路西法走了。
可惡......
怎么會有惡魔督促她吃蔬菜，不讓她挑食。
果然惡魔都喜歡折磨人，專挑她痛苦的事情虐待她。
難道明天，后天，大后天，以及未來和惡魔路西法待在一塊的每一天，她都得捏著鼻子吃下討厭的蔬菜嗎......
那種事情......
絕對不要！
仙蒂決定了，她必須逃跑！
才不是因為有個壞透的惡魔逼著她吃蔬菜！她是想念教母了，她要回到教母身邊！
噢......教母也讓她多吃蔬菜，不讓挑食。
那算了。
路西法不知道去哪了。
趁著他不在，仙蒂開始四處走動，觀察著這個地方，看看有沒有機會逃走。
很遺憾，這是一座島嶼，周圍是一望無際的大海，不知道離陸地有多遠。
要么她像路西法一樣會飛，要么就得偷偷游走。
以她羸弱的體質，再以路西法快到獅鷲都望塵莫及的飛行速度......
仙蒂覺得，他就算讓她先游三天，沒幾分鐘，路西法就能給她抓回來 然后綁起來，往她嘴里塞胡蘿卜、菠菜、西藍花等他一系列討厭的蔬菜，虐待她，折磨她。
啊......
主啊！救救我吧！
我再也不想和他坐在同一張桌子前了！
“仙蒂，過來喝茶了。”
“噢。”
路西法又回來了，餐桌已經收拾好，桌面擺了一壺茶，兩個茶杯。
聽到呼喚，仙蒂趕緊回來坐下。
他倒了一杯茶給她。
路西法倒茶手法很優雅，看得出經常喝茶。
茶水也好喝，就算是不經常喝茶的仙蒂也知道，這是新茶，頭茶。
她想起了之前看到的田地，好像就有茶葉田。
等等，茶葉田？
惡魔還種地嗎？
“那個，我有個問題。”仙蒂問。
“嗯，怎么了。”
“這是你自己種的茶葉嗎？”
“是的，你想看待會帶你去看，我有很多茶田，北邊的是紅茶，能促進腸胃消化，提高食欲，很適合你。
“......”
“不喜歡？南邊還有種綠茶，能抗衰老，防口臭。東西兩頭的地一塊種的是巖茶，一塊種的是白茶，都是好東西，每天換著樣給你嘗嘗。”
“......”
他還真的種地。
貌似還特別認真，很有研究的樣子。
“你是不是還種蔬菜？”
仙蒂還在這看到過菜田。
“嗯，大棚蔬菜，大棚水果都有，富含維生素，你得多吃。”
“......”
這真的是惡魔嗎？
外形像人類，性格像人類，就連行為也像人類。
“那個，我還有個問題。”
“別緊張別拘束，叫我路西法就行了。”
“路西法......叔叔？”
“別帶這種奇怪的后綴，直接叫名字。”
仙蒂沒敢直呼其名，怕他翻臉生氣。
但她也感覺得到，眼前的惡魔似乎真的沒有什么惡意。
“你，到底為什么綁架我？”她鼓起勇氣，又問了一次這個問題。
路西法之前說的綁架她是想把她養成教皇，仙蒂不信。
不說他能不能做到，就算路西法真想培養教皇為己所用，那也該抓已經成為圣女的琳娜，而不是失敗的她。
無論從哪方面來說，明顯琳娜更有潛力。
至于他說自己無聊，抓她是為了聊天解悶，她更不信。
抓個上了年紀的老主教，那不是更好嗎？
那樣能聊幾天幾夜，絕對能聊的路西法只想當聾子。
“我就是突發奇想，想養只教皇玩玩，其實主要還是陪我聊天。”
“要是聊天的話，那你為什么不抓個老頭陪你聊天？”
“抓過，大概在一千年前......”
“你活了一千年？！”
“準確來說是一千九百二十一歲。一千年前我確實抓了幾個老主教，還沒干什么呢，他們就莫名其妙死了。”
“？！”
“不是我干的，我什么都沒做，他們就嚇死了，為了這事教廷追殺兩三百年。”
“原來那只惡魔是你！”
路西法說的事件，在修道院的書里有記載，她記得。
不過與他說出的版本不太一樣。
書上說的是幾位老主教奮力驅魔，以死亡為代價傷到了邪惡無比的惡魔，然后一位紅衣主教出面，徹底驅除惡魔。
原來那只惡魔就是路西法，他沒死。
怎么記載的事和他說的不一樣？
仙蒂有些懷疑，路西法則無所謂。
他一招手，一個盤子出現在桌子上，里邊放著茶點。
盤子往仙蒂那推了推，示意她吃。
于是小姑娘吃著糕點，豎起耳朵，聽路西法講故事。
“我的確是惡魔，但很有原則，傷天害理的事我不干。”
“......”
惡魔不傷天害理，開始講原則了？
要知道，惡魔是最殘忍、最恐怖的生物。
世界上有無數人被惡魔欺詐過。
有的失去了壽命，有的失去了親情、愛情、友情，最多的是失去了全部金錢，還有身體器官。
總之，惡魔不能信，因為它們是純粹的邪惡、暴虐。
但路西法貌似有些不同。
一個問題被回答了，仙蒂還是將信將疑。
“那既然你想養教皇，干嘛不綁圣女。”
“我也綁過。”
仙蒂眼睛又睜大了，嘴里吧唧吧唧的動作停了一下。
路西法怕她噎住，及時給她添了些茶，然后繼續說。
“大概五百多年前吧，我綁了個三四十多歲的圣女，跟她簽訂了惡魔契約。”
惡魔契約，惡魔慣用的欺詐方式。
向缺錢的人借錢，向渴望力量的人賜予力量。
但這些不是白來的，將來一定都會加倍奉還，沒有例外，直到貪婪吞噬了被欺詐者的全部身心。
惡魔契約十分殘酷惡毒，但愿意與惡魔簽訂契約的人們往往趨之若鶩，哪怕會失去一切。
當然，一定程度上，契約者也可以通過簽約來限制惡魔。
在神殿內，路西法也曾經向仙蒂掏出過一張羊皮卷，跟她簽訂契約。
“既然已經簽訂契約了，我也就帶著她回到島上。
剛給她解開禁制，那家伙不知道用了什么魔法，直接消失不見了。
后來聽說她住在教皇的圣所旁邊，一輩子沒有離開過，惡魔契約也就一直無法生效。”
哇，他還真綁架過圣女。
仙蒂確定路西法沒騙他，她在書上也看到過這個事件。
不過書上記載的是那位圣女拼命反抗，與惡魔大戰一番后全身而返，回到教廷享受無上榮譽。
emm
內容又不一樣了。
到底是路西法在騙她，還是書上記載的歷史在騙她。
吃瓜聽眾仙蒂分辨不清。
她把椅子往前搬搬，湊得更近些，聽他繼續說。
“大概又過了一百多年，我這次吸取經驗，綁了個二十歲出頭的圣女。”
“然后呢，她跟你也簽了契約，然后也跑到教皇身邊尋求庇護？”
“那倒沒有，契約是簽了，她也在島上老老實實待了兩三年，一直很乖很順從。
有次說想回去探親，我答應了，然后過了幾天，我剛起床，就看到家外邊站了個好幾個紅衣主教，還有幾十個大主教堵在我門口。”
“噗，好有心機。”
“所以你懂我為什么不綁那個琳娜，而是綁你了吧。”
“哈？”
路西法望著懵懵的仙蒂，忍不住露出欣慰的表情。
多好的小女孩啊，眼里全是清澈的愚蠢，絲毫沒有被污濁的世俗玷污過。
就是她看著有些瘦弱。
一看就是挑食導致的。
晚飯得多加些高蛋白食物，補補身體。
噢，還有她最愛的蔬菜，得多弄些。
他想著晚飯的事，懵了一會的仙蒂已經回過味了。
小姑娘機智的一批，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說我是呆瓜？！”
“那倒也不至于，你只是比別人單純一些。”路西法無比誠懇地說。
...
這家伙還是在說我傻！
被可惡的惡魔看不起了，嗚嗚嗚......
仙蒂特別委屈，路西法說的很誠懇，聽得出他沒有嘲弄她的意思。
但真的好氣啊！！！
郁悶的小修女開始報仇雪恨般吃茶點，嗷嗚嗷嗚的，一口一個。
吃著吃著，仙蒂忽然想起什么。
如果她是路西法，以前綁過的圣女都跑了，那現在就不能犯這種錯誤。
比如，再次簽契約的時候，得內容附加一條契約者不能逃跑，要不然得吃一輩子蔬菜云云。
天吶，那我豈不是插翅難飛了？
“那我......嗝！是不是也得......嗝！跟你簽契約......嗝！啊？”
吃的太快，仙蒂噎住了。
想喝水順下去，可茶水是燙的，她就只好不斷捶自己的胸膛。
看著滿嘴掉渣、像大猩猩一樣捶胸膛的仙蒂，路西法露出擔憂的表情。
“用不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