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暴起,極其突兀,眾人都還未反應過來。
等看到那渾身神威燃燒的巨大法相,以及那法相指尖落子下鎮壓的那位佛主親傳弟子,眾人都是駭然失色。
這可是乾龍榜第一的佛主親傳啊!
年少成名,自十九歲踏入宗師境,鎮壓乾龍榜足足三年!
在這個時間段,年輕翹楚,天下第一的名頭,無人可撼動!
而此刻,對方再過數月就要超過22歲出榜了,竟然被人一指鎮壓在臺上,如死狗般,無法動彈!
“請手下留情!”
在這鴉雀無聲的死寂中,似乎只有龍江的黃沙浪濤,不受影響,依然在澎湃席卷,沖刷著論道臺。
天機山人最先反應過來,急忙出手,承受住那棋子的一部分力。在接觸的同時,他就感受到這份平平無奇的石子上,蘊含著難以想象的恐怖威力,那燃燒的神焰,如冬陽烈火,似乎能焚盡一切!
他心頭驚駭的同時,急忙對李昊說道:
“宗師論道,點到為止,請不要傷人性命!”
他是三不朽境,自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位佛主親傳弟子在眾目睽睽下,被那少年的一指碾成肉泥。
否則,那位端坐在梵天凈土世界的佛主,必將大怒,其怒火絕非天機樓能夠承受!
在天機山人的阻攔下,與秦無缺同行的另外四人也反應過來,其中一位身披赤金袈裟的中年羅漢猛然踏出,迅速沖到秦無缺面前,對李昊怒道:
“只是論道而已,你還想殺人嗎?!”
李昊冷笑,淡淡道:“我也只是論道而已,你又何必這么激動?”
幾乎是將其原話奉還。
雖然他確實有殺心,但也不會當眾殺死一位佛子,否則那位佛主就有理由光明正大來找他麻煩了。
而且這佛子身上多半也有爵位護身,除非對方親自答應無規則切磋較量,否則在這論道場的規則約束下,將其當眾拍死,也算是違反了大禹神朝的法紀。
聽到李昊的話,中年羅漢氣得怒目圓瞪,如佛怒金剛。
論道?有這么將人按在地上摩擦論道的嗎?
但偏偏,這還真是宗師論道的范疇,只怪秦無缺技不如人,或者說,是眼前這少年太過恐怖!
那巍峨的天地法相,連中年羅漢都感到幾分心悸,從未見過如此巨大的神魂,若僅僅是讓神魂澎湃到這種體積,他倒也能辦到,但威能的話反而還不如縮小那么精悍!
“論道,當點到為止,你太過分了!”
中年羅漢胸中怒氣澎湃,但表情卻莊嚴肅穆,極其克制,如威嚴的長者,在勸說李昊。
李昊淡然道:“你也說了,是‘點’到為止,我運力于棋子集中一‘點’,可惜他沒能接住,這就是你們的佛子嗎,跟我先前用筷子打敗的那位,倒是差不多。”
聽到李昊的話,中年金剛跟另外三位無量山尊者,都是氣得肺快炸了。
多年的修身養性,讓他們此刻也有種氣到顱頂充血,渾身哆嗦的感覺。
李昊口中的那位,自然就是佛主的最小親傳弟子,李乾風。
也是秦無缺的小師弟,平日里二人關系頗好。
秦無缺挑釁李昊,也是想為李乾風討回公道,同時挽回無量山的顏面,畢竟那次真龍之戰后,李乾風輸的太難看了,給無量山名譽帶來極大損傷。
結果沒想到,秦無缺親自出手,竟然輸的比當初的李乾風還要難看!
而且,這是眾目睽睽之下,天下宗師有目共睹,他們幾乎不敢想象,僅此一戰,無量山會受到多少暗中的戲謔和嘲諷。
“年紀輕輕,心性如此猖狂,這就是神將府的人嗎,難怪你父親都要親自鎮壓收拾伱!”
中年羅漢怒道:“還不快快收手,你如此咄咄逼人,哪有宗師風范!”
李昊眼底寒光驟然一閃,但隨即又隱沒,他語氣冷冽如寒風:
“你說這話,是想代替他求饒么?”
“求饒?論道本就有輸贏,你別得理不饒人!”中年羅漢壓抑著怒火說道。
此刻秦無缺還趴在地上,掙扎不得,拖延的越久,無量山的顏面丟的越多。
李昊冷笑道:“既然得理為什么要饒人,你也知道自己失理,既然如此就乖乖賠罪,想求饒認輸,讓他親自開口說給我聽!”
“你!”
中年羅漢眼中怒火噴發,表情卻是一片凝重莊嚴。
若非顧慮到李昊的身份,又擔心出手壞了規矩,讓無量山更加丟人,他就要親自出手鎮壓李昊了。
“好!既然是論道,那我們也來論一論!”
這時,旁邊一位無量山尊者開口。
除這中年羅漢外,他們三位無量尊者也都是跟隨秦無缺一同而來,參加這宗師大會。
在無量山中,金剛是十五里境,尊者為天人宗師,羅漢則是三不朽境。
再往上,就是佛主座前的菩薩了。
“讓我來論論你這狂妄之道!”
其中一位中年尊者已經悍然出手,他雙目怒瞪,渾身佛光普照,一串串佛珠飄飛起來,環繞其身。
這佛珠蘊含著強大的靈寶威能,能給他自身加持一半的力量,他祭出自身的神魂,連同自身,施展出他的宗師之道絕學,一拳朝秦無缺頭頂的棋子砸去!
那棋子如濃縮的太陽,散發極致豪光,不可逼視。
這中年尊者的拳頭蘊含靜守之道,講究以靜制動,此刻他含怒出手,動作卻看似極其緩慢,然而威力不可小覷!
嘭地一聲,那轟殺出音爆聲的驚天一拳,狠狠砸在棋子上。
就在眾人以為他要將那指尖豪光擊碎時,陡然間,這中年尊者似遭到重擊般,手臂的袖子猛然爆裂,渾身袈裟飛揚,身體倒飛而出!
他的拳頭上鮮血淋漓,皮肉裂開,竟露出森然白骨!
眾人瞳孔一縮,皆盡駭然。
中年尊者接連倒退,被那中年羅漢托住后背才停下,他臉上卻是一股逆血翻涌,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慘白的面色上,駭然地看著那凝聚天地豪光的一子。
剛剛他只覺一股極強的反震力量,從這枚小小棋子上傳來,就像一拳打在鐵板上,同時自身宣泄的所有力量,全都盡數返還了!
他毫無防備,才受如此重傷,而他的肉身強度雖然比一般天人境要強,有佛門的金丹寶藥鑄體,增強體魄,但跟真正的煉體者還是有差距。
此刻五臟六腑都被震蕩,渾身逆血亂躥,讓他的眼眶和鼻端,都滲出了鮮血。
“不可能,這是什么道!”
他難以置信地顫聲說道。
中年羅漢聽到他的話,臉色卻是難看。
另外兩位尊者也是一愣,沒想到那少年以一子鎮壓秦無缺的同時,還有余力阻擋他們。
二人不由分說,接連出手。
他們都是寶相境,神魂上猶如鍍上一層金沙,燃燒著神威之火,寶相莊嚴,散發著莫大的威壓。
顧慮到無量山的顏面,二人沒有同時對李昊出手,只是一前一后。
一人試圖掀開那顆落子,另一人則打算趁機拽出秦無缺。
他們的意圖被李昊洞察了,李昊微微冷笑,無量山越是如此,他越要讓他們將顏面丟盡!
御物之力化作一睹無形高墻,同時,李昊將自身所領悟的萬物諸道,融入到這股力量中。
陰陽五行,日月星轉,山川鳥獸等等。
可卸力,可降低傷害,可轉移攻擊,可將力量接引到另一處,也可在攻擊中,暗含殺招,如雨后春筍,猝不及防!
種種意境武念融合之下,他的攻擊變幻莫測,不是簡單的陰陽道或是那猿道能比,涵蓋的變化太多了!
即便是尋常三不朽境都會被他一劍斬殺,無法抵擋他攻擊里的萬物變數,更別說這些宗師境了。
那揮舞降魔杵擊向棋子的尊者,感受到一股澎湃的力量撞擊過來,急忙施展佛門絕學,九天鎮魔功!
那降魔杵以萬山鎮壓之勢,要將那小小的普通石子給粉碎!
但攻擊出手,他就感覺到,自己的降魔杵似乎陷入到看不見的沼澤中,滔天的力量竟像是沒入大海,被吞噬,被吸收!
不等他反應過來,緊接著一股更狂暴的力量卻反震回來。
他猝不及防,握住降魔杵的手掌顫抖,虎口崩裂,隨后一股無形之力,狠狠拍打在他的胸口,將其連帶降魔杵一同掃飛出去,跌落到論道臺外!
而另一邊,那面容祥和的老頭模樣的尊者,試圖在同伴影響到李昊的間隙,將秦無缺拖拽出來,但此刻出手之時,卻看到同伴倒飛出去。
他驟然變色,隨后聽到另一陣呼嘯的風聲襲來。
卻是李昊天地法相的另一只手拍打下來,屈指彈射!
那彈出的中指,如一道巨峰橫掃,帶著斷絕天地的氣勢,沖擊過來。
老頭駭然失色,眼中浮現出一絲驚恐,飛快丟出一道金色圓盤,這圓盤迎風便長,極速增大,旋轉中抵擋在其身前,從圓盤內彈出一只獸頭虛影,想朝攻擊處咆哮,但剛露出頭,就被那法相彈中。
獸頭崩潰破碎,圓盤如鑼鼓般嗡鳴,倒飛而出,狠狠撞在老頭的胸膛上,將其身體一同彈飛,竟跌落到龍江中。
龍江的浪濤頓時將其淹沒,但沒多久,對方又從里面破浪而出,踉蹌著落回到論道臺上,只是全身都已經濕透,臉色煞白。
短短片刻,接連兩位尊者出手都已敗北,眾人都是震撼,李昊在一指鎮壓秦無缺的同時,竟還能游刃有余地連敗三位無量山尊者,這少年究竟是什么怪物?!
先前天機樓將其排在乾龍榜第五,不少人還覺得里面有水分,但現在看來,這分明是這榜單有水分啊!
這種恐怖的實力,居然只排第五?簡直是開玩笑!
原本的第一,此刻被李昊一指鎮壓,他們想象不出,李昊該排到什么位置。
“你!”
中年羅漢驚怒地看著李昊,萬萬沒想到這李家的麒麟子竟如此可怕。
當初聽說李乾風被對方一根筷子險些殺死,他還覺得是傳聞夸大,現在看來,此子只怕比他們想象的還恐怖!
年僅十四歲,難道這少年已經要宗師境無敵了嗎?!
中年羅漢的后槽牙緊咬,臉色鐵青,他看著那臺下面帶冷笑的少年,從對方的眼眸中看到了冷意和戲謔,他知道,除非自己出手,否則這少年要讓無量山顏面掃地!
但他如果出手,即便贏了,也不光彩!
深吸了口氣,中年羅漢看向臺下,大聲道:“宗師論道,諸位宗師,誰可愿與這李家的麒麟兒論道一番,若能贏下,我無量山有重寶獎賞!”
在極怒之下,他這番話卻說的并不失風度,仍是以論道為由。
但眾人誰能聽不出,他這是在求援,希望有人能幫忙擊敗李昊,挽回無量山的顏面。
所謂的重寶,大概是無量山的一個極大人情。
頓時間,不少人眼眸微微發亮起來。
那可是無量山啊!
乾道宮的真人不出,便是那位佛主鎮壓天下,無人敢迎其鋒芒!
若能得到無量山的人情,只要不當眾斬殺皇子,便是一道絕對的保命符!
“哈哈,既然是論道,那我也來助助興,少年氣盛嘛,讓我來領會領會!”
很快,臺下有宗師心動,躍上論道臺,大笑著說道。
隨后猛然拔刀,以自身所創的絕學,神威覆蓋刀身,寶相顯露,有斬斷山河的氣勢,直接一刀朝李昊的手指斬去。
刀鋒蘊含著破壞之威,有腐朽的力量,似乎能讓萬物凋零!
這也是極強的一種宗師道境。
但既然有腐朽,就有新生。
如草木生長,萬物花開。
那腐朽之力并沒有影響到李昊,相反,陰陽逆轉之下,更加磅礴的意境籠罩而出,瞬間壓迫在那持刀宗師身上,將其身體震出論道臺。
潰敗!
“我也來試試!”
臺下,立刻有宗師上臺,沒親手接觸,很難感受到李昊那一指的玄妙,但很快,這第二位上臺的宗師,也被李昊蘊含宗師意境的御物之力,擊飛出去。
一個,接著一個!
臺下的宗師不斷有人上臺,有人已經看出,那少年的力量超出想象的強大,同境只怕難有對手。
但又想著,經過前面那么多人的消耗,就算是宗師境,也有力盡的時候!
若是能撿個漏,得到無量山的人情,那就算因此得罪一下這位少爺也無妨。
隨著一位位宗師上臺,他們卻又急速倒飛而出。
“是林清風!”
“三十年前的大宗師,他也要上臺了嗎?”
眾人看向一人,那是位身材清瘦的老者,但站起身時,雙肩似乎托舉起天地,帶著自天外雪山踏來般的宗師氣魄,超然絕塵。
不少人都是緊張起來,不知道那少年能否擋住。
很快,這老者上臺了,他沒帶兵器,而是雙手輕飄飄地朝那指尖的豪光抓去,就像是隨手要摘取下一枚果實。
然而,有不少宗師看到他的出手,卻是眼神變了。
那舉手投足的渾然天成,那種圓滿,無懈可擊的感覺,這就是大宗師圓滿境!
也許只需一絲契機,對方就能超脫,踏入更高的境界!
那是隨時能超脫臨塵的境界!
那雙手的摘取,看似隨意,實則有萬般變化,若是有鳥雀落下,也難逃其掌,如籠中雀!
他的手掌就是一方天地,可鎮壓一切!
然而,當他的手掌臨近那棋子豪光時,陡然間,他的手掌卻灼燒起來,手掌的肌膚似是腐爛,有無數利刃劃過,鮮血綻放。
林清風臉上的隨意之色消失了,眼眸變得凝重,但手掌沒有退縮,依然繼續向前伸出。
但隨著越發靠近,他的手臂上的傷痕越多,往前的萬丈豪光,似乎是萬道利刃!
他的指甲脫落,指甲蓋翻起,手臂的袖子全都崩壞、撕裂!
直到最后,當他的手掌快要觸摸到那棋子時,一股狂暴的力量震蕩而出,像是虎嘯般,震蕩在其耳膜中。
林清風瞳孔驀然收縮,心神震顫,其蒼老的身軀,如破布袋般驟然飛出,就像被人狠狠踹了一腳。
撲通一聲!
林清風的身體跌落到論道臺外,手臂已是鮮血淋漓,皮開肉綻,慘不忍睹!
他蒼老的身影爬起,原先淡然絕塵的衣袍,和梳理飄逸的長發,此刻卻已經散亂,破爛,看上去極其狼狽。
林清風抬起頭,嘴角微微溢血,卻被散落的頭發遮擋住,他心底震撼到無法言語,目光從那論道臺上,慢慢地轉移,落在那另一處席位上的少年。
他忽然意識到,那少年自始至終,本尊都尚未出手!!
他心底浮現出一個恐怖的念頭。
難不成,這少年十四歲,就已經宗師境圓滿,半只腳踏入了三不朽?!
想到這些念頭,他只覺心臟狠狠抽搐收縮,難以承受。
能踏入天人宗師境的,哪個不是天才?哪個不曾年少成名,不曾登臨乾坤榜!
但如今風月無情,年歲漸增,他們已經算是老一輩了,不過以天人境的悠長壽命來說,他們的心態仍年輕,仍在追尋那更高的武道。
因此,也有一顆爭鳴之心!
只是,此刻他的這顆爭鳴之心,卻被那一子給粉碎了!
在林清風潰敗時,眾人也都短暫地安靜了一下,畢竟,這位可是成名多年的大宗師啊!
但沒多久,眾人的目光便從其身上收回,很快,又有人登臺。
有林清風這樣的強者來碰撞,就算不敵,對同境的消耗也是極大,這未必不是一個機會!
但下一刻,那再次上臺的宗師,也被同樣擊飛出去,口噴鮮血。
臺下,李無雙怔怔地看著這一幕。
從秦無缺挑釁李昊時,她的滿腔憤怒,到李昊出手,一指鎮壓那秦無缺,她心中的憤怒,已經被震撼所取代。
那尊與李天罡大戰時顯露過的奇特神魂,曾震撼了整個神將府,如今又再次見到了。
而跟那次相比,這次更加可怕,先前還沒有神威之火覆蓋,此刻卻是渾身燃燒神光,像一尊憤怒降臨世間的神祇!
而其展現出的力量,更是超出她的想象和認知。
竟然能憑一己之力,連敗在場眾多成名的宗師!
在她還在追尋十五里境,對天人境仍遙遙盼望時,那少年已經有睥睨天下宗師的氣度和力量了!
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差距嗎?
另一邊,周海棠站起身來,他收起眼底的震撼,朝臺上走去。
旁邊,周鈴兒等人反應過來。
“爹!”
周鈴兒急忙叫道:“爹,你也要去嗎?不行的,你…”
她想說,你打不過他的。
但這話說到嘴邊,她卻突然感覺滿嘴苦澀發酸。
在她心目中,父親是頂天立地的,是最結實和強大的依靠。
但現在,她卻不得不承認,父親不是那位她先前被輕視過的少年對手。
“師傅!”
許婉兒跟青年也急忙勸說。
周海棠搖頭,深吸了口氣,道:“我要試試,順便也借此來驗證下,我的宗師之道離圓滿,還有多少距離!”
他要去挑戰,不光是為了無量山的許諾,也是有那顆宗師之心的爭鳴!
看到如此非凡的少年,看到那一指如此驚人的力量,其蘊含的道境,他想要親自接觸,親身感受!
沒再顧及女兒跟徒弟的阻攔,周海棠上臺了。
他調動渾身力量,毛孔噴張,渾身力量調動到極致,周天合一。
隨后,他拔出了劍,施展出自己的最強絕學,猛然斬出。
嘭地一聲!
劍光觸碰到那棋子的瞬間,一股磅礴而浩瀚的武道意境籠罩過來,剎那間,周海棠似乎感受到天地萬物的洶涌,朝自己的身軀澎湃碾壓過來。
他的瞳孔睜大,收縮,心中駭然到說不出話來。
原來,那少年的武道意境,并非一種嗎…
他的身軀猛然倒飛出去,跌落到場外,噴出一口鮮血,胸膛的衣物卻是寸寸撕裂,狼狽無比。
“爹!”
周鈴兒急忙上前,眼眶都濕潤了。
周海棠勉強爬起,咳出一口鮮血,迅速掏出一瓶寶藥服下,才穩住了傷勢,低聲道:“我沒事。”
他轉頭,看向那另一處端坐的少年。
那少年靜坐在一張普通的椅子上,但卻有種獨坐在群峰之巔,俯瞰世間一切的超然和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