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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有人襲擊!”
琳瑯商會,一位正在監察周邊情況的望風武者聽見了響徹城中心的巨大轟鳴,他心中一震,看向疾馳而來,隱約幻化成披甲巨車之形的車廂,毫無遲疑點燃符箓,通知要人:“敵襲!敵襲!”
“什么?”
二樓處,公子與聞叔還在交流一些細枝末節的問題,在聽見警告后,兩人都驟然一驚,飛身一閃,便出現在了陽臺上。
他們看見一輛以煞氣披甲的大車,正以要將他們碾碎的氣勢撞來。
車廂飛馳如電,所過之處,堅冰粉碎,街道戰栗,所有攔路之物皆化作齏粉,琳瑯商會的武者有想要阻止它的,但稍稍觸碰就被一股龐然大力彈開,一個個都吐血筋斷骨折。
如此氣勢,簡直不像是車,而是一塊巨石,一塊從最高山峰處不斷滾落,不斷積累氣勢的大隕石!
“等等,這車的軌跡…”
僅僅是一眼,公子便面色驟變:“是沖著我們來的!”
還未來得及多思考,太白煞氣泥頭車已至。
琳瑯商會門口是個十二層的臺階斜面,整體高街區半截,這在平時可能可以給予周邊的住戶此地一種高高在上的威嚴,但如今,這斜面成為了大車沖刺起飛的助力。
在轟然鳴響中,大車順著斜面直接飛起,然后劃著筆直的線條,朝著公子等人所在的高層碾撞而去!
即便是數里外的街區也能聽見震耳欲聾的恐怖轟鳴,沖天而起的火光甚至短暫地照透了漫天大雪,形成了一個熾白色的光球,旋即是劇烈的爆炸和烈焰。
一時間,哪怕是不遠處琳瑯商會的武者都懵了——一輛運糧車,怎么就突然爆炸了?
答案是無人機和粉塵爆炸!
在飛馳時,安靖就已經將自己太虛法器中的炸藥取出了一小半,這是琳瑯商會應得的,這群貪婪小人加上紈绔大少就活該吃這些槍子火藥。
至于粉塵,雖說有些浪費糧食,但考慮到安靖自己也會掏錢包買糧食過來所以也無所謂了,現在先炸!
金色的烈焰吞沒了一切,整個城中心都在燃燒,就連飛雪都被高熱融化,化作了漫天氤氳的霧氣,高熱的水汽將金色的光暈染開,宛如燃燒的夕霞。
電弧在火光中閃動,空氣中流竄著一瞬閃滅的燼星。
“咳咳咳…瘋子…瘋子!這種雷火珠都能隨便亂用?!”
一個人影狼狽地從爆炸廢墟中翻滾逃出,公子原本白色的長袍已經被燒蝕得滿是碳灰和破洞,但他本人還算完好無損,一張甲胄符緩緩在腰間的香包中燃燒。
畢竟是神京世家子弟,他身上的保命之物比尋常武者家中的武器都多,這種爆炸只能讓他狼狽,卻要不得他的命。
公子此刻面色慘白,高聲呼喊道:“陣盤沒事嗎?保住陣盤!”
暫時沒人回答他的問題,整個琳瑯商會本部所在一片混亂狼藉,呼喊哭泣與燃燒的風聲卷動。
陣盤有沒有事沒人知道,但他是鐵定有事了。
火焰猛地扭曲,緊接著順著勢頭卷動,一個拳頭,一個又快又重的拳頭朝著他的臉砸了過來。
公子面色一變,他還以為之前是有人自爆襲擊,聞叔那種內壯武者都死了,除了自己外真的有人能活下來嗎?
他下意識地抬起手,脖頸間的玉佩,腰間的符箓,手腕上的銀鐲,連帶胸口貼身的內甲都浮現出光芒,四重法器的力量渾厚到堪比城墻,哪怕是被煞氣炮直擊也絕對不會被破壞。
但這一拳頭的力量仍然狂猛的不可思議,只是一瞬間,公子脖頸間的玉佩粉碎,腰間符箓燃盡,手腕上的銀鐲斷裂,三重護盾就如同三重玻璃那般被一拳轟碎。
但他身上的內甲的確不凡,半透明的白色線條交織,化作蛛網般的形狀,擋住了那一顆拳頭。
“你…”
公子看見了那拳頭的主人,看見了安靖面無表情的臉,他瞳孔緊縮,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來不及了。
因為安靖口鼻間氣息一動,低喝一聲,手臂運勁發寸勁,頓時又是一股狂猛的力量爆發。
公子只感覺身體一麻,內甲粉碎化作的鐵屑混雜著恐怖的力量轟擊在他身上,將他整個人都帶動如同炮彈般撞擊到了后面的樓上,暴起大片大片煙塵。
而等煙塵散去,公子的身體已深深鑲在墻中,整個人如同破爛般掛在上面。
“怪,怪物啊!”
“莫公子死了!”
原本,琳瑯商會的武者已經圍上來了,但是他們看見安靖一拳就將那公子直接打得鑲在樓中,頓時便亡魂俱冒,立刻轉身一哄而散,恨不得爹媽少生了兩條腿。
是了,莫公子對他們的確不錯,隨意他們斂財行動,背后還有相當大的背景,若是依附上了必然大富大貴…但面對這等殺人不眨眼,一句話都不說的兇人,他們豈敢正面相對?
跑!跑是唯一可能!
但是還是有些精銳,明顯不是一般商會武者的人留下。四位有著武軍風范的武者留在原地,他們隱約之間已構成了陣勢,將安靖圍在中心。
沒有言語,也沒有多余的對峙,下一瞬,他們齊齊撲出,手中武器泛著寒光,化作銀白色的風暴,從每一個角度籠罩安靖。
這些軍方武者都是內壯,大多在二神異到三神異之間,每一個都是精銳,他們的功法赤刃威靈法互相共鳴,鋒銳的刀兵血煞混雜渾濁無比的地脈煞氣化作龍卷漩渦,朝著安靖壓去。
小殺伐威煞陣 宛如戰陣壓前,一股兵戈血煞之炁逼迫而來,要將安靖鎮壓。
但安靖只感覺弱小,緩慢。
他如今證堅白神通已成,亦有執天時與瞳中火雙神異,煞氣之充裕,十倍于之前的自己,沒有根本陣圖的內壯武者哪怕是五神異在他面前也討不了好。
白色的靈紋在四肢上蔓延,安靖雙眸中血光一閃,他已看出這陣法的破綻——它原本應當是最少六人構成的六合陣,但大概率是自己剛才的泥頭車爆炸襲擊殺了兩個,所以此陣不完滿,血煞之炁調動有破綻。
尋常人肯定很難把握,但周圍的所有事物在安靖眼中都開始逐漸放慢,他身軀一動,整個人便以驚人的速度沖鋒。
僅僅是這么一次出手,一位武者的頭顱就被安靖直接拍下,他看上去僅僅只是想要揮出一掌,但白金之光流溢的手掌力量大的太過驚人,在拍到人臉上的瞬間脖頸就被扭斷撕開,簡直就像是安靖直接將其頭顱拍下那般。
這腦袋跌落在地,就如同爛蘋果,直接塌陷崩碎大半,只剩下一半完好。
見到這一幕,哪怕是鐵石心腸的武者都不禁心中一顫,三位‘供奉武者’立刻就知道,安靖絕不是他們能應對的敵人,但他們不會撤退也不會逃跑,只能胸懷一股慷慨悲壯之氣,怒吼著朝著安靖殺去。
可他們也配?安靖以比他們更兇狠狂暴十倍的氣勢抽出了刀。
若是空手,安靖殺他們三人恐怕還需要三巴掌,但若是有兵刃,殺他們只需一刀。
狂暴的太白煞氣涌入霸海刀,雖然屬性不對,但以金生水,霸海刀本身的水氣也在狂涌,白藍之色交織,狂暴的力量擬作圓弧,向前橫掃。
巨大的沖擊力近乎同時斬擊在這三位武者身上,波浪一般的氣勁四溢,直接斬殺兩位,將其攔腰砍斷,而還有一個勉強擋住,但卻兵刃破碎,手臂扭曲,胸膛凹陷,整個人倒飛離開。
前后不過是瞬間,就連雷火無人機爆炸產生的火焰還未卷動幾下,整個琳瑯商會明面上的力量就被安靖殺空。
遠方,戰斗聲響起,安靖知道,那是許苔正在攔截琳瑯商會其他武者的聲音。
以這位的實力,壓服這些小武者手到擒來,用不著他操心。
收刀入鞘,安靖轉過頭,看向那位‘莫公子’所在的小樓。
“你沒死。”
他篤定道:“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你還沒死,但你裝死是逃不過的。”
“痛…”
怪異的聲音從莫公子鑲嵌的墻壁中響起,隨著一個極不自然的姿勢,這莫公子明顯已經筋斷骨折的軀體緩緩從墻體中掙扎著站起,他的胸腔凹陷,安靖的發勁一拳勁力透體,已粉碎他的心臟,但這似乎激活了什么最終的手段,讓莫公子的軀體和靈魂還留有一絲神智:“居然淪落到這般田地,可真是失態。”
雖然只是庶出之血,但也不應該這么被浪費 他的聲音變了,似是遙遠之處的回音。
安靖眉頭微皺,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危險。
而伏邪劍靈也發出警告:“不對勁,安靖,這人的確已經死了,但是他的血脈特殊,剛才有一個遙遠的強大意志借著血脈之力,降臨了一部分在這人的身體上!”
“哦?”
安靖瞇起眼睛,他握住刀柄:“來者何人?”
‘莫公子’沒有回話,他的雙眸中燃起了幽幽的藍火,凝視著安靖:狂徒 他抬起了手,似是拉開一張無形大弓——而就在這一瞬間,安靖閃身躲避。
一支無形氣箭洞穿空氣,在半空中破開一圈圈雷音氣環,尖銳的嘯叫聲響徹全城,甚至點燃了飛雪和大氣,化作一道赤紅色的軌跡直入遠方天際云層。
“擊龍箭?!”
不遠處,正在將琳瑯商會的武者依次打暈放倒的許苔看見了這貫穿雪霧,破開大氣的一箭,頓時眼睛睜大,瞳孔緊縮:“龍武將軍莫闕?!”
“那紈绔,居然是莫大將軍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