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國位處大淵中域的邊界,該國有一個元嬰宗門勢力,由兩位元嬰初期執掌。
由于“吉星高照”的氣運占卜,陸長安放緩在此地的游歷速度。
約莫半月時間。
作為云游商人的陸長安,接到第一個任務委托。
青藤山脈,分布著幾十條靈脈,星羅棋布著大大小小的修仙家族。
崎嶇蜿蜒的山路間。
膚色蠟黃的中年商人,背著一個大箱籠,風塵仆仆。
身側左右,分別是一名青甲護衛,一只不起眼的黃毛土狗。
腳下的土狗,忽然輕喚一聲,望著山頭的另一側。
破空聲呼嘯而至。
一只丈五長的法器靈舟,搖搖晃晃的從上空掠過。
“父親,還有二十里便能抵達黑沙坊市。”
靈舟上,陶文君身形半跪,俏臉蒼白,法力漸漸不支,操控著腳下的飛舟。
“文君,莫要強撐。你煉氣六層的修為,操控上品飛舟很是勉強。等到了坊市,你只需將消息傳達…”
陶父艱難睜眼,印堂黑青,氣若游絲,交代著后事。
陶文君眸含清淚,法力神識接近極限,飛舟速度越來越慢,搖晃更明顯,隨時要墜落的樣子。
陶文君緊咬銀牙,正要強行再催動精血,眼角余光瞥過下方山路間的云游商人。
她仿佛抓到救命稻草,心下一喜,操控飛舟落向中年游商。
“這位前輩,可有療傷渡厄的靈藥出售?”
陶文君隨著飛舟落地,豐韻嬌軀不穩,鬢發凌亂,想起身行禮,卻無力的跌倒跪地。
“文君,莫要輕信…”
陶父見到陌生的游商三人組,心神不安。此刻二人幾乎失去護道手段,若是遭遇歹人…
陶文君也意識到這點,心頭一涼。
這時,陶父吐出一口青黑淤血,昏死過去。
陸長安瞥了一眼清麗豐韻,蒼白無助的少婦,踏步上前,探查陶父的傷情。
“臟腑重創,邪氣纏身,神元精氣虧空…”
陸長安稍作沉吟,從背后箱籠(大號儲物袋)取出一個羊脂瓷瓶。
“此乃二階上品回春丹。”
他先將療傷丹藥喂給陶父,又伸出流轉翠綠青芒的手掌,輕拍在其背脊上。
很快,陶父身上飄起一陣陰冷淡黑的霧氣。
又等待片刻,服用回春丹的陶父,氣色回轉不少,心跳平穩,逃離了生命危險。
“多謝前輩出手相救,妾身…”
陶文君緊繃的心終于舒緩,面含感激,長拜一禮。
通過剛才的救治,她看出這位游商是筑基期高人,且精通醫道藥理。
否則,單憑一枚二階丹藥,無法這么快讓陶父穩住病情。
“無妨,陸某一介游商,恰逢其會。姑娘只需支付丹藥和療傷的費用,等價交易。”
陸長安擺了擺手,謙遜道。
陶文君一怔,望向面龐蠟黃,笑容精明的中年游商,心中的高人光環無形破滅。
她抿動下唇,將口中“無以回報,愿來世做牛做馬,結草銜環…”之類的感激話語吞下。
隨后在商言商。
陶文君將儲物袋里的靈石,值錢的法器、丹藥取出,卻露出苦澀為難的表情。
筑基期醫師的驅邪治療,再加上二階上品的靈丹,她和父親儲物袋里的物資掏空,都無法抵償。
情急窘迫之下,陶文君差點剝掉身上的法裙,抵扣部分靈石,可仍然不夠。
“陸前輩,如果加上這葉飛舟,能否足夠抵償。”
關鍵時刻,陶父醒來,語氣苦澀的道。
“可。”
陸長安頷首,雖然只是一階上品飛舟,其價值比同階法器要高不少。
陶文君欲言又止,這葉飛舟并非父女二人所有,而是家族的資產。
由于家族遭難,父親帶著她跑出,搬請救兵。突圍的過程,又遭歹人襲擊,險象環生。
交易完畢,陸長安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準備告辭離去。
“懇請前輩出手,前往援助我陶家。事成之后,本族筑基老祖必有重謝。”
陶父在女兒攙扶下,躬身請求道。
“讓二位失望了。陸某作為游商,雖會承接一些交易委托,但不參與各方勢力的爭斗。”
陸長安歉意的婉拒道。
“陸前輩!本族這次危機,并非家族爭端,而是族內妖魔潛伏,在家族禁地爆發,肆虐作亂。又恰逢敵對邪道修士,趁火打劫…”
陶父急聲解釋道。
“哦?妖魔潛伏?”
陸長安本以為是一次普通交易委托,沒想到事情并不簡單。
當年使用傳送通道,抵達大淵中域禁地,陸長安遭遇過一些魔化妖物。
包括曾經獵殺的魔化石心龍,也算是其中的一種。
在大淵修仙界,尤其是中域,妖魔并非陌生的事物。
這一切的根源,來自中域上古禁地,其中心的無盡魔淵,曾經封印過諸多魔物巨頭。
每過若干年,那無盡魔淵中會有魔潮外泄,從中逃出一些魔頭妖物,在大淵作亂。
據說,紫霞仙子與云嵐真君結為道侶之前,曾經相愛的師兄,當年就死于中域的妖魔作亂中。
“陶家現身的魔物,是何等修為氣息?”
陸長安語氣慎重,詢問具體緣由。
“魔物氣息比一般的筑基期強,應該不到結丹期。不過,那魔物并不止一頭,否則本族有護族大陣,兩名筑基老祖,不會帶來滅族之災。”
陶父回憶思量道。
他保留了一個不確定的細節,在其離開時,族內肆虐的魔物,氣息似乎在攀升之中。
“好,你們二人留在此處,陸某過去一瞧。”
陸長安略作推算,陶家的魔物,應該是歷史殘留。
過往的妖魔作亂,很難徹底清除干凈,多少有些余孽殘留,屬于不成氣候的魑魅魍魎。
這類的情況,在中域各地偶有發生。
此外,在魔潮啟動的前夕,各地潛伏的妖魔余孽,也會蠢蠢欲動。
陸長安索性踏上剛交易的飛舟,前往陶家族地。
云層間,陸長安又嘗試推算下一次妖魔動亂,天機模糊不清,或許是信息媒介不夠。
“應該不至于。”
陸長安暗忖道,“以往中域的妖魔災劫,大多發生在古幽殿開啟后的一甲子左右。”
不少高階修士推測,妖魔禍亂可能與古幽殿有關。
因為,每次古幽殿開啟進入的門票,需要繳納魔晶。
曾有元嬰大修士告誡中域修士:以魔晶兌換進入古幽殿,或將給中域禁地的魔淵,帶來不可控的未知風險。
面對古幽殿的機緣誘惑,中域各方勢力巨頭,并未放在心上。
一來,中域每次歷經的妖魔作亂,總體可控,在災難中也會帶來一些稀缺材料。那些逃出的魔頭,最強者往往不會超過四階中期,而且性情殺戮,靈智稍遜同階修士。
其次,每次妖魔作亂,頂層元嬰真君隕落很少,主要是結丹和中下層修士折算較多。
縱然某些年代,妖魔作亂異常強大,四處逃竄,輻射到大淵各大域,由整個大淵修仙界共同承擔。
片刻工夫,陸長安來到陶家族地,果然感應到三股妖魔氣息。
陶家的二階大陣殘破不堪,修士族人或傷亡,或者逃遁。
那幾只妖魔,青面獠牙,肢體形似豺狼,魔氣繚繞。其中最強的那一只隱隱逼近假丹級。
一番殺戮后,這些妖魔在族地徘徊,于建筑廢墟中尋找幸存者的氣息。
“似乎不是純正的魔物氣息。”
陸長安略一打量,感覺魔氣中隱含濃烈的咒怨陰氣,讓人神魂顫栗不安。
腳下的黃毛大狗,渾身毛發蕩起一層土黃光暈,通過附近的山脈,融入大地,消失了蹤影。
很快,陶家族地揚起漫天的黃沙塵暴。
三只妖魔察覺到什么,驚恐的逃竄,但很快被黃沙包裹,石化般動彈不得。
一陣鬼哭狼嚎之聲后,戛然而止。
飛沙卷至上空。
陸長安接過三顆斑駁魔核,察覺到纏繞的陰森鬼氣。
“鬼道氣息?莫非這妖魔的背后,另有真兇…”
陸長安面無波動,讓青甲護衛滅殺了附近暗中蟄伏,窺探的幾名邪修。
這時,地巖君那邊有收獲,其通過那隱含的鬼氣,嗅到什么線索。
盞茶功夫后。
地巖君在地下遁形一百里,深入一處黑漆漆的地下礦洞。
此礦洞深不見底,挖掘了幾百年,乃是陶家以及前代擁有者遺留的礦脈。
礦洞深處,掩埋了累累白骨,陰氣怨氣濃厚,鬼火漂浮。
“三階妖狗,竟敢打殺本座手下!”
廢棄的礦料中,一只燃燒幽紫色鬼火的銀白骷髏架,發出驚魂刺耳的厲喝。
此鬼物散發的鬼氣威壓,儼然達到三階中期巔峰,逼近結丹大修,只是有些不穩定。
“如此甚好,本座正好缺少一只三階鬼寵!”
銀白骷髏架直立站起,周身幽紫鬼焰膨脹,化作十丈高的鬼靈,雙臂各握持一柄青銅鬼器。
遠處的三階初期狗妖,化作一道神識難以捕捉的殘影,霎時間在眼瞳中擴大了若干倍。
“不對!”
一股大恐怖的妖力氣息,令得銀白骷髏鬼焰飄零,驚恐鬼嚎。
“呀!堂堂四階妖王,竟然——”
那十丈高的洶涌鬼靈焰火,瞬息縮小破滅;銀白骷髏架被一只蒲扇大的利爪擒住,旋即傳來“咔嚓”的脆響。
片刻后。
一名中年游商,悄無聲息的抵達原地。
土黃大狗的爪子,將一團黯淡的紫火殘魂禁錮,宛如燭光閃爍。
在其腳下,是一堆殘破的骨骸,包括兩件鬼道法寶,一個銹跡斑斑的儲物手鐲。
“三階鬼修,擁有空間儲物道具,來歷似乎不簡單。”
陸長安接過土黃大狗呈上的戰利品。
除了鬼道法寶,儲物手鐲中也有些物品,不過大部分因為不明原因,喪失了靈性。
此外還有幾枚玉簡,記載了鬼道相關傳承。
其中一門完整的鬼道功法,名為《五咒怨靈經》,需要搜集怨靈,增幅鬼道和咒術之力。
“如此收獲,卻是配不上‘福星高照’的吉兆。”
陸長安面無波動,將戰利品和空間儲物道具收起。
此類收獲,之前游歷的幾年也有遇見,算不上稀奇。
以他所處的層次,能稱得上好機緣的收獲,至少得是元嬰級的機遇資源。
隨后,陸長安對這位潛伏的鬼修殘魂,進行搜魂。
“竟然是一名轉修不久的鬼修…”
對鬼修搜魂,難度更大,陸長安無法獲取完整記憶,但也知道了對方的大致來歷。
此鬼修,生前是桑國元嬰大派的真丹后期修士,曾結嬰失敗過一次。
由于資質底蘊的限制,在結嬰的第一步“碎丹化嬰”就失敗了,倒是僥幸保住性命和大半修為。
結嬰無望后,此子叛出宗門,轉修曾經繳獲的鬼道功法。
其主修的鬼道功法,來自北域主宰“黃天鬼宮”所在附屬勢力,有望修至四階鬼王的層次。
一旦轉為鬼修,壽命大幅度的延續,遠超人類和尋常妖獸。
然而,代價也極大。
轉修鬼道,將無法入輪回,意味著沒有來生。
其次,鬼修成仙的難度,遠大于正常修士,面臨渡劫天雷時,會承受更大的傷害。
陸長安擁有九印碑,對鬼修之道毫無興趣,只是作為正常的儲備,作為了解。
如此看來,此次收獲更是大打折扣。最值錢的反而是那空間儲物道具的青銅手鐲。
“咦!”
在搜魂的后半段,陸長安得到一段記憶片段。
一位鬼修,生前縱然是結丹后期,難有什么秘密,讓陸長安心動。
然而,這位鬼修的生前記憶中,有一條線索對陸長安極為有用。
由于生前沖擊過元嬰,這名鬼修曾搜集結嬰資源,其記憶中有一樣上乘結嬰靈物的線索。
不僅如此。
那樣上乘的結嬰靈物,是極為契合陸長安的木系。
要知道,陸長安當年從天羅老祖那里敲詐到的子午清風,雖是上乘結嬰靈物,可并非木系。
“木系結嬰靈物,在桑國第一世家‘黑河堡’手中。”
陸長安怦然心動。
若能得到這樣契合的結嬰靈物,他的結嬰籌備,會得到明顯的補強!
結嬰的概率,將逼近極致!
這名鬼修,生前無法獲取那樣結嬰靈物,屬性也并非完美契合,因而放棄了。
然而,此事對陸長安而言,難度要低得多。
桑國的第一世家,并沒有元嬰真君坐鎮,最強者是結丹后期。
不過,該世家與桑國唯一元嬰宗門“天蠶宗”的太上長老是親家關系。
當天晚上,陸長安在陶家周邊一帶,消失蹤影。
至于滅殺妖魔的報酬,陸長安就沒找陶家要了,算是結下一份善緣。
陶家修士傷亡慘重,族地被毀,能否守住家業都難說。
陸長安順手將該族敵對窺視的邪修鏟除,作為收獲機緣線索的回報。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陸長安接下來的游歷,破例換了身份,在桑國暗中調查“黑河堡”的情報,包括那樣結嬰靈物的線索。
情報對陸長安有利。
黑河堡與“天蠶宗”那位親家關系的太上長老,已經進入暮年,壽元甚至超過一千年。
如今,這位元嬰真君在門內退居二線。
以現有情報推算,那樣木系的結嬰靈物,在黑河堡的禁地藥園栽種,增長培育藥性。
“黑河堡有準四階陣法,還有各種隱藏的禁制。強取或潛入,有一定難度,事成后會驚動桑國的元嬰大派。”
陸長安思忖良久,心有計較。
他溫和親切的目光,望向身旁啃食獵物殘骸的地巖君,輕撫后者頭頂的毛發。
此次交易若要掌握主動權,擅長土遁,四階妖王的地巖君,乃是一大關鍵。
陸長安不急于出手。
此次游歷還有數年之久,在桑國停留一段時間,徐徐圖之。
兩個月后。
桑國修仙界邊境。
一道元嬰級的遁光,宛若雪白的蠶絲,在天穹間劃過耀眼的白痕。
直到某一刻,云白遁光放緩速度,在周邊群山上懸停。
“玄蠶道友,難道已經失去了那人的痕跡。”
云白遁光上佇立著兩人,開口的黑膚老者,正是黑河堡的老祖,結丹后期的黑河真人。
另一人則是元嬰修為的白眉老人,身著墨綠法袍,暮氣沉沉。
玄蠶真君枯白的手心上,漂浮一個玉瓶,其內蘊含著一縷水滴狀的暗綠氣息。
“那人并未超出逢春枯藤的氣息追蹤范圍。不過,其人遁速極快,不亞于老朽,縱然不是元嬰真君,也有強大的靈禽坐騎。”
玄蠶真君晦暗的眼睛,泛起玄妙光澤,悄然維持《玄蠶九命篇》的推算感應。
這門玄妙秘術,不僅蘊含趨吉避兇的卜卦術,還擁有超越常理的追蹤能力。
黑河真人聞言,很快冷靜下來,嘆聲道:
“罷了!此次勞煩玄蟬道友,并不奢望一定能追回逢春枯藤。只是被那人要挾,強行做了一筆交易,連其人身份都不知道,讓人很是惱火。”
以黑河真人對這位玄蠶真君的了解,這番話語就是不想追究,節外生枝。
畢竟,玄蠶真君作為周邊最年長的元嬰修士,年近一千一百歲,行事向來穩妥,不會輕易冒風險。
此前之所以追蹤,是懷疑目標是元嬰以下修士,謀取結嬰資源。只是神通手段出眾,且有特殊靈寵相輔,讓他吃了暗虧。
“雖然那人強行交易得逞,但黑河道友并不吃虧。”
“那人給出的交易品,足以買下逢春枯藤,應該不是邪道修士,并且不想與桑國為敵。”
玄蠶真君撫須淡笑,對要挾黑河堡,強行交易的神秘修士,產生了幾分興趣。
此外,還有一絲忌憚。
此前追蹤的過程,他修行的《玄蠶九命篇》涌現一種命數感應的直覺:若是窮追下去,兇險難測。
三年后。
一名膚色蠟黃的中年男子,風塵仆仆,神情內斂,踏入丹道盟的勢力范圍。
“游歷六年多的時間,終于抵達最終目的地。”
陸長安緩緩吐了一口氣,全身法力深晦,長青金丹一片死寂,實則已經凝練到極致。
三個月前,陸長安年滿379歲,修為基本達到金丹后期巔峰。
過去的六年時間,陸長安以游商的身份,云游中域大部分的修煉地界。
期間,不限于買賣交易,偶爾接受委托,積善除惡。
滅鬼、除妖、剿匪、算命…隨手為之,又能賺取酬勞資源的事。
游歷的生活,相比宗門苦修,多姿多彩,遇見形形色色的修士或其它生靈。
這一過程中,有感悟有沉淀,也不乏意外收獲。
其中,木系結嬰靈物“逢春枯藤”,是此次游歷最大的驚喜收獲。
“如今抵達丹道盟,你們也好生休整一下。”
陸長安好整以暇,一陣無形清風掠過身體,也掠過左右的青甲護衛和黃毛土狗。
三者身上的風塵之氣散去。
陸長安收起背后的箱籠,仿佛洗盡鉛華,渾身輕靈,心境安寧,寵辱不驚。
地巖君和青甲傀儡沖主人一躬身,光霞閃過,被陸長安收起。
最后的路程,陸長安孤身一人飛行,往丹道盟地界的腹地飛去。
丹道盟由零碎的九個修仙國組成。
其中有元嬰勢力的修仙國四個,實力或與梁國相仿,或是強上一籌。
另外五國的實力,與大青東域的荊國差不多。
這些大小修仙國,單獨每一個放在中域都不起眼,但共同組成的“丹道盟”,在大淵中域卻是不可忽視的中立大勢力。
這片地域,煉丹宗門眾多,丹道傳承璀璨悠久,不乏中域外的修士,前來委托煉丹。
陸長安正是其中之一。
九年前,在云天仙城的元嬰交流會,他與樂大師達成約定——煉制一顆正品化嬰丹。
這是陸長安多年游歷中域,元嬰之路的最后一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