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機緣就在眼前
“師弟！！！”
沈煉的意識處在恍惚中，但依舊能聽到沙悟凈的呼喚，頓時意識到所謂的盤腸山到了。
他難免有點緊張。
要知道，盤腸山可是黃牙老象巢穴的入口，以往的唐皇更替至少有數以萬計的妖魔駐守。
沈煉強壓雜念，半睡半醒間喚出職業面板。
是否花費4點數，合成紫府淬器法和大同真經佛法 “確定。”
沈煉有過修成求取真經煉器妙法的先例，前幾日大同真經佛法便水到渠成晉升圓滿。
紫府淬器法滋生清流在泥丸宮洶涌，外加有元神坐鎮，沈煉恍惚的意識很快恢復清醒。
沈煉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保持著行路的動作。
周遭已經不見沙僧師徒的蹤跡，八哥也不見蹤跡，不知是否跟著沙悟凈前往洞府深處。
眼前只有一座低矮的山巒，看起來不過兩三百米高度。
放在鹽山一帶，類似的山巒只會被稱為土坡。
“盤腸山。”
盤腸山草木稀疏，在一望無際的流沙河中略顯突兀。
沈煉眉頭微皺，盤腸山的妖氣非常微弱，山腰是有零星幾座老舊的房屋，不像是有大妖出沒。
唯一古怪的是，滿山立著大大小小的空白墓碑。
墳墓的材質如同白骨，并且每塊都有區別，仿佛真是由一具具尸體打磨而成，令人毛骨悚然。
“按理說，至少有七股洞府勢力在獅駝嶺，盤腸山應該不至于是如此冷清，難道…”
“我在做夢。”
沈煉瞇起眼睛，按照沙悟凈的說法，黃牙老象已是半妖半鬼，夢中佛國便是禁忌所化。
至于盤腸山是不是也在夢境中，還不得而知。
沈煉在路途中，詢問過沙悟凈關于盤腸山的事宜。
沙悟凈沒有答復，畢竟黃牙老象絕對已經察覺兩名結拜兄弟被度化，必然要垂死掙扎。
沒人能預見到，獅駝嶺會出現怎樣的危險。
“地面留有沙師兄三人的腳印，只是進入盤腸山便消失不見，難道他們已經前往腹地？”
沈煉思索間，身后的流沙河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
一個個龍卷憑空生出。
流沙河的異象頻出，表明沙悟凈目前的狀況并不平靜。
沈煉不再遲疑，前往通向山間村落的小路，待在盤腸山的外圍絕對不是一個好選擇。
沙悟凈外泄的余波，碾死自己跟螞蟻一樣。
反而盤腸山如果真是夢境所化，在黃牙老象度化前，暴動的流沙河都不會傷及盤腸山。
“恩？”
沈煉在踏足盤腸山的瞬間腦袋一偏，右腳留下個深坑，那是力氣無法收放自如導致。
他的表情露出錯愕，大腦再次變得昏昏欲睡。
第六識在預警。
一旦真的睡著，絕對會出現難以言喻的危險。
沈煉冷哼一聲，不滅玄功暗自施展，漫天的黃沙鉆進血肉骨骼間，劇烈的疼痛再次來襲。
“嘶…”
睡意一掃而空。
已觸發〈六牙白象〉職業，缺少必要條件無法就職 沈煉回頭望向流沙河。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龍卷肆虐的速度有所放緩，仿佛盤腸山內外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有點意思，我已經來到一個以假亂真的夢境。”
沈煉沒有絲毫慌張。
自己只需等到黃牙老象被度化即可，壓根不用直面危險。
況且…沈煉掃過丹爐，丹果正一批批的成熟，最吸引注意的是金翅大鵬羽化作的一顆。
“先搞清楚盤腸山的虛實再說。”
山路崎嶇，幾步路的功夫就走到盡頭。
映入眼簾的村落荒廢已久，里面看不到半個人影，房屋四面漏風，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
沈煉注意到，村內的墓碑數量特別多，密密麻麻兩三百。
“咦。”
他先前不曾察覺，墓碑像是雨后春筍一般破土而出，只是生長的速度或許幾日才有半指。
“盤腸山鬼域的規則到底是什么？”
他想要伸手接觸墓碑，結果只是湊近，雙眼不自知的閉上。
心頭的睡意如同附骨之疽。
“媽的！不能再拖了，先把丹果種下。”
沈煉踉蹌的來到村口，接著掌心多出一枚鳥喙狀丹果，表面有金光燦燦的紋路在流轉。
鵬羽果 由榕樹孕育而出，與洞府媒介物一同埋入地底深處，即可長成一棵連通榕樹的分枝。
鵬羽果自然是源于金翅大鵬羽。
剩余兩根羽毛統統投入丹爐的話，相當于主動選擇三顆傳送樹的機會，甚至可以前往極為封閉偏遠的洞府，比如四海龍宮。
“要媒介物…”
沈煉苦笑著搖頭道：“我時刻受到黃牙老象的詛咒，身魂氣息有異，不就是最好的媒介物。”
咔咔咔。
他嘴里長出一根象牙，掰斷后與鵬羽果扔進路邊枯井。
都不用掩埋，傳送樹開始生根發芽，估摸著需要三四日，事實證明他就是最大的媒介物。
沈煉打了個哈欠。
明明維持著流沙鍛體，但睡意卻在不斷加劇。
突然，沈煉察覺到有目光在窺視自己，眉心睜開豎眼，頓時發現村外有個干瘦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破衣爛衫，沒有半點妖魔氣息。
他渾身都是泥土，先前不知藏身何處，表情顯得瘋瘋癲癲，手里舉著一面床單縫成的旗幟。
“嘻嘻嘻，大王叫我來巡山～～”
“小鉆風？”
中年男子瘋癲的笑著，不斷招手呢喃。
相比妖魔，他更像得了癔癥的凡俗瘋子，行為舉止充滿怪誕。
但他畢竟是身處獅駝嶺，中年男子既然能在盤腸山茍活，很可能牽扯到黃牙老象的布置。
“大王叫我來巡山～～”
中年男人大喊大叫，姿勢模仿著野獸。
沈煉沒有輕舉妄動，盤腸山的一切都顯得詭異莫名。
隨著時日流逝，他心頭的睡意愈演愈烈，雖然傳送樹已經有半米高，奈何睡意的來勢更兇。
期間中年男人孜孜不倦，每隔半日便來巡山一番。
沈煉昏昏欲睡，光靠疼痛已經無法壓制住睡意，通過紫府淬器法刺激元神也無濟于事。
“應該還能堅持半日。”
沈煉剛冒出這個念頭，睡意徹底爆發。
一恍惚。
他不知自己睡著多久，仿佛百年，又仿佛是瞬息。
醒來后，盤腸山生出劇變。
沈煉見到盤腸山的海拔暴增十倍，破舊的房屋變得嶄新，只是蒙著一層厚厚的塵土。
村落依舊空空蕩蕩，所有的墓碑不知所蹤。
妖氣濃郁了幾分。
“我已經來到…更深的夢境中。”
“原來如此，盤腸山恐怕就是一個層層疊疊的夢境，最深處便是黃牙老象的巢穴。”
“有人？”
沈煉瞇起眼睛，發現村落并非毫無他人蹤跡。
有幾名元丹方士躲在暗處。
沈煉余光確定傳送樹同樣跟來夢境二層，不禁松了口氣。
他喚出職業面板，仍然是六牙老象職業條件不足的提示，不過字跡明顯有所加深，說明只要前往夢境深處，就能滿足條件。
豎眼觀察著盤腸山的細節，越來越多的細節涌入腦海。
“外界流沙河龍卷風的速度又緩慢些許，說明夢境的時間流速完全不同，一層的時間流速緩慢三成，二層已經來到六成。”
“外界一息，黃牙老象恐怕已經過去千萬年？”
“他在搞什么鬼？”
沈煉如臨大敵，沙悟凈在謀劃度化三妖的同時，唯一沒有被封禁的黃牙老象也在謀劃脫困。
“不出意外，夢境一層已經有我的墓碑。”
“每深入一層，墓碑便會繼續拔高，不知會帶來怎樣的危險。”
沈煉突然感覺到，沙悟凈似乎有翻車的可能性。
“不行！！！”
“要是待在淺層夢境，深層夢境發生異樣都反應不過來，兩者的時間流速差異太大了。”
沈煉停止催動不滅玄功，主動找尋睡意。
“大王叫我來巡山～～”
咚咚咚。
一層夢境瘋癲的中年男子，在二層夢境樣貌劇變，不但身軀暴漲到三米出頭，體表多出大量妖魔的痕跡，手持一旗幟。
名副其實的小鉆風，道行來到千年左右。
小鉆風俯身來到村落內，使勁嗅著生人的氣味，嘴角還有幾塊碎肉，貪婪的神情溢于言表。
“大王叫我來…”
小鉆風轉頭一瞧，沈煉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身旁。
“你好香啊，我要嘗嘗你的味道。”
白骨脊椎重重一砸，小鉆風的腦袋四分五裂。
暗中的幾名方士毛骨悚然，眼睜睜看著沈煉嘴里掀起吸力，隨即無首的尸體消失不見。
沈煉睡意更甚，收回白骨脊椎便仰頭一倒。
回過神來已是三層夢境。
三層夢境內無比喧鬧，盤腸山又攀升數百米。
幾十頭道行超過五百年的妖魔在村落里忙碌，晾曬著不知從那名修士身上取來的血肉。
人發制成衣袍，皮肉鋪在墻頭，血腥味刺鼻無比。
隱約能看到，獵人打扮的妖魔在漫山遍野抓捕方士，哪怕實力不如方士，但勝在肆無忌憚。
沈煉一現身，引得眾妖魔議論紛紛。
“又來一頭人羊！”
“真健壯啊。”
“交出四斤腿肉，再剝掉兩塊人皮，否則我們便告知小鉆風大人，把你送往四層洞府。”
沈煉面露殺意，眾妖魔哈哈大笑。
“我們是殺不得的，少一人就得掉入四層洞府。”
“交出血肉，會把你放養在山間的。”
白骨脊椎一閃而過，沈煉收走尸體繼續深入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