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細思極恐的子母河
蘇小姐毛骨悚然。
隨著法力的涌動，心頭的死亡威脅依舊如影隨形。
要知道，她已經是元丹六境圓滿，之所以不破丹成嬰，只是因為在子母河才能凝聚無暇道嬰。
蘇小姐面對道嬰方士，都難有毛骨悚然的心悸。
可見面對的妖魔很可能道行超過四千年！
三頭大祟，竟然選擇收斂氣息護佑一個元丹武者，并且主動放棄鹽良鎮滿城的血食。
“他的來歷不簡單！光是呂洞賓轉世不足以如此！！”
蘇小姐體內傳來嬰兒啼哭，碎裂大半的元丹外露氣息，神識盯著停在沈煉肩頭的烏鴉身上。
烏鴉似乎能預感到窺視，歪著腦袋口吐舌頭。
“母玉如意，攝。”
蘇小姐喚出一件上乘法器，額頭長出一柱靈芝，神識得到成倍的加持，眼底閃過靈光。
她驚愕的看到，烏鴉腹中無窮無盡黑氣構成的拔舌地獄。
“諦聽！！！”
“另外的兩頭鬼神不弱于諦聽，他到底是誰？”
蘇小姐臉色凝重，怪不得沈煉引得宰相如此重視，親自讓她來凡間，邀請其前往女兒國。
她伸手制止準備分食王信的侍女。
“娟兒，一切都是誤會，你把金吾衛的官人放下，再拿來幾粒滋補身魂的車河丹。”
“可是…”
蘇小姐面露冷意，娟兒連忙照辦，把大藥塞進王信的嘴里。
王信不敢輕舉妄動，只聽到蘇小姐的低聲呢喃，“差點壞了宰相的大計，呵呵，好在情況還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把子母河的利弊說清楚，他定然不會拒絕妾身的。”
蘇小姐也能看出，沈煉已經在破丹成嬰的邊緣。
子母河五十年出現一回，結成無暇道嬰的機緣極為難得，各洞府的方士都得為此搶破頭。
若是自己能與他結親，說不定可以…
突然。
蘇小姐臉色劇變，神識察覺到另一名侍女青兒，已經自作主張在溝通凡人體內的胎蟲。
青兒看不透三鬼神的真身，只知沈煉已經踏入鹽良鎮。
“該死的！！！”
蘇小姐渾身一顫，耳邊響起清脆的咀嚼聲。
莫大的恐懼涌上心頭。
剎那間，所有人腳底的陰影都在無形中沸騰，女兒國秘術竟然沒有掀起半點波瀾，半息不到兩三萬只胎蟲就蕩然無存。
青兒如遭雷擊，秘術的反噬波及魂魄。
蘇小姐因此看到藏在陰影中的第二頭鬼神。
“饕餮！！！”
“誰能告訴我，小小的偏僻城鎮為何有諦聽、饕餮坐鎮？”
“呂洞賓轉世？呂洞賓生前都沒有如此駭人的鬼神護道。饕餮作為上古兇獸，仙佛難降；諦聽更是地藏王菩薩的坐騎。”
蘇小姐印象中，呂洞賓應該是三百年前的陸地神仙，聽聞試圖飛升失敗，便不知所蹤。
“難道…”
“典籍中說，呂洞賓乃是天生神人，出生有異象伴隨。”
“或許沈煉曾經的一世是呂洞賓？”
蘇小姐瞳孔微縮，發現沈煉目光滿是殺意的盯著典當行，緊接著，神識便失去后者的行蹤。
隨即，她聽到后院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響。
轉頭一看。
沈煉已經站在后院中央，宛如實質的勁力宣泄而出。
當他察覺到典當行有秘術施展的氣息，便第一時間趕來，映入眼簾就是傷勢不輕的王信。
娟兒還沒有意識到胎蟲已經盡數覆滅，隨手扔掉王信，媚笑著說道：“姑爺，好大的威風。”
“再等片刻，我們便帶你回到洞府，何必苦修什么武道，有小姐在，你可以拜入仙家門下。”
她邁步走向沈煉，準備將胎蟲寄生入后者的體內。
“姑爺？”
“妖魔和我攀親戚就算了，你算哪根蔥？”
轟！！
沈煉口鼻涌出大量水霧，在娟兒愣神間，一只三米有余的手臂從霧中伸出，抓住其脖頸。
手臂布滿鱗甲，關節處的骨刺無比猙獰。
七米的龍首怪物掀開濃霧，低矮的院墻僅到膝蓋，壓迫感十足的俯視著掌心的雙首侍女。
街道巷弄一片喧鬧。
不過民眾都見識過鐘馗老爺降妖除魔，無需衙役引導，一同井然有序的朝著集市撤離。
“哪來的方士，區區元丹一二境都敢在我面前晃悠。”
娟兒甚至來不及反應，表情依舊帶著不可思議的震驚，然后四肢拼命掙扎，想要脫身離開。
“不不不。”
韻靈勁爆發，外加無以倫比的力量。
雙首侍女護身的法力都無法堅持幾息，隨即血肉骨骼扭曲，死前嘴里呢喃道：“你…是武者？”
“桀桀桀，事實大于雄辯。”
沈煉一甩尸體，神識已經鎖定其余兩人。
青兒連退數步。
“小姐救我，是你把我從子母河撈出來的，我…”
“閉嘴！”
蘇小姐伸手護住青兒，喚出法器絹布想要遮擋兩者，結果就在法力涌入絹布時，忽然沈煉背部的白骨脊椎快速延伸而來。
青兒的雙首如同豆腐般碎裂，魂魄直接灰飛煙滅。
蘇小姐頭發無火自燃，那是勁力侵蝕的表現，甚至元丹圓滿的法力一時間都無法驅散。
無論怎么看，確實是武者的勁力沒錯，但為何…為何勁力竟然有幾分妖魔氣息的味道。
他是人是妖魔啊！！！
蘇小姐臉色慘白，連忙開口解釋道：“沈煉，我沒有惡意！如果你知道女兒國的話，就應該意識到那是無暇道嬰的機緣。”
沈煉在聽到女兒國后，殺意更加按耐不住。
“我奉宰相的命令來邀請你前往子母河洗禮，唯有在河水中晉升才能成就無暇道嬰…”
沈煉瞬間消失在原地，抬手就是天河拳。
無以倫比的武道真意籠罩典當行，作用于蘇小姐的同時，也在護佑住材質脆弱的店鋪。
刀光一閃而過。
“沈煉，伱知道自己錯過怎樣的機緣嗎？！！”
蘇小姐狼狽不堪的躲開，三鬼神的威脅讓她無心戀戰。
并且她近距離能察覺到，沈煉的體內還有一頭鬼神，道行千年出頭，但氣息恐怖至極。
“快走！”
蘇小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逆齡生長。
片刻間，便從成人女子化作嬰孩。
沈煉抓住尸魔刀鞘，法器變為巨型手指，直接朝著蘇小姐所在用力一壓，勁力撲面而來。
蘇小姐面容扭曲，隨即背部有輕微刺痛。
她沒有察覺到榕樹根莖正悄無聲息的鉆進血肉，只是強行催動全部法力硬生生擋住攻擊。
嬰孩口吐鮮血，隨即縮水至米粒大小消失不見。
“女兒國遁走的秘術著實邪乎，返老還童是吧？”
不過并非毫無弊端，女兒國方士的隨身衣物都留在原地，特別是一個類似香囊的儲物袋。
沈煉恢復尋常狀態，難免生出危機感。
“前腳人母贈送女兒國的洞府信物，后腳女兒國宰相便邀約參與什么洗禮，八成與殷溫嬌有關。”
沈煉注意到蘇小姐的兩件上乘法器。
法器應該是女兒國獨有的，需要相應的法力才能發揮威力，重新煉化得不償失，他便連帶著尸體一起扔進榕樹洞內。
沈煉掃過儲物袋，大藥不過十幾顆，卻有一團裝在玉瓶里的乳白血肉，散發著淡淡的怨氣。
在施展慧眼后，乳白血肉沒有灰飛煙滅，依舊富有生機。
鑒定完成，地藏傍生經驗0.03
太歲車河 由子母河孕育而出，利用河水澆灌十日后，可化作通往女兒國外圍的胎中人。
沈煉通過令牌傳念詢問馬萬戶。
朝廷相關的記載不多，僅從與其余方士的只言片語中得知，子母河確實有利于破丹成嬰。
時間點在半年以后。
“搞不懂方士在想些什么，腦子是不是有大病？”
沈煉把太歲車河丟進樹洞，儲物袋也統統銷毀掉。
確定王信的傷勢無礙后，他特地去了一趟高老莊，沒過多久返回時，手里多出幾根棉線。
“鬼當鋪目前只剩棉絮鬼，剛好道行恢復到千年。”
沈煉將棉絮依附在沈漢生等人的身上，只要有危險出現，棉絮鬼就能把他們拉入高老莊。
避免再發生類似的情況。
“如果鬼爹在的話能簡單很多，他直接降臨現世即可，言出法隨的能力籠罩鹽良鎮，哪怕道嬰方士都無法傷及任意一人。”
沈煉掃過榕樹枝頭，能看到太歲車河所化的乳白花蕊。
按照他對孕物神通的了解，既然太歲車河的作用是洞府出入口，八成又是一棵傳送樹。
“我已經記住那名方士的味道，有傳送樹在，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找機會斬草除根…”
沈煉往嘴里灌了幾斤藥酒，又給八哥淺嘗一口。
“要什么子母河，職業每回晉升都能反補根本物，并且樁法合成也使得內丹受益匪淺。”
“我的道嬰不能用無暇有瑕來形容，必定是曠古未有。”
沈煉打算按照原計劃繼續修行，通過在高老莊、碧波潭垂釣把通品靈童晉升三階再說。
他有種預感，通品靈童晉升后應該會有劇變。
另外，橫練的脫胎換骨也得提上章程。
“原作中的女兒國其實非常邪乎，不單單有飲水就能懷胎的子母河，還有一口落胎泉。”
“師徒四人喝了子母河水都無法幸免。”
沈煉記得，西游記中有不少妖魔喜歡食人嬰孩，但普遍只吃當地的童男童女。
如今想來，莫非河水受孕得來的孩童…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