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之火,化作熾烈的火光迸裂,直接照徹夜空,宇文天顯的白虎咆哮沖天,其余的武者都已經不能夠看到交鋒的場面了,而在李觀一的背后,那一座專門修筑,用來容納神獸山莊諸多異獸的院落卻忽然亮起。
熾烈的火光沖天。
這一座巨大的院落直接轟碎!
那些弩機,車輿,皆在瞬間焚毀化作了烈焰,然后猛烈膨脹起來。
穿著一身甲,然后再度趕來了的宇文化怔住,他看著這樣的氣機升騰,似乎徹底失去了心神一般,看到李觀一提著戰戟,一瞬間的交鋒,看到宇文天顯的白虎神韻咆哮,然后散開。
兩把兵器裹挾巨大的力量,狠狠碰撞在一起。
那少年的雙手巨震,似乎震出鮮血。
宇文天顯硬生生頂住了這恐怖的一招。
六重天巔峰的內氣,亦是超凡的體魄,死死抗住。
咔嚓的聲音不斷響起。
宇文天顯的腳下,大地開裂了,細密的裂痕朝著四方蔓延。
李觀一咬著牙死死盯著這位名將,后者硬生生擋住了這一招融合了他和麒麟力量的招式,就在這個時候,李觀一的心臟突然劇烈跳動,極度的出力,那潛藏起來的蜚毒再度冒頭了。
劇烈的痛苦讓李觀一的眼前發黑。
他手掌微松,然后越發用力地握緊了兵器。
劇痛會讓懦者蜷縮,卻也會讓勇武者爆發出更大的力量。
李觀一長嘯,戰戟之上,火天大有的氣息暴漲。
轟!!!
宇文天顯腳下的地面轟然碎裂,朝著下面直接塌陷成一個巨大的空洞,撕裂的勁氣如同風暴一般,朝著四面八方狂掠去了,宇文天顯手中的寶兵發出一種刺耳的鳴嘯。
他手中的長槍直接被從中間劈斷!
猛虎嘯天戰戟傾瀉劈砍下來,砍在宇文天顯的寶甲上。
從他的肩膀上朝著側腰劈下,宇文天顯猛然出拳,拳鋒暴烈,一瞬間擊在李觀一的戰戟之上,少年道人身子朝后落下,雙腳擦著地面往后滑出了一丈之遠,手腕一動,戰戟直接插入地面。
宇文天顯噔噔蹬后退,呼出一口氣來。
他的寶甲上,出現了一個極為猙獰的斬口,裂口不是那樣光滑的,猶如烤炙過一般,玄晶鐵朝著兩側翻卷,猶如傷口,宇文天顯看著寶甲的傷痕,自語道:“…天下名將,陳國,又出現如同當年李萬里,蕭無量的人了么?”
他屏退想要攙扶自己的侄兒。
“你不是他的對手,退后!”
五指緩緩握合,這位名將的煞氣升騰,氣機在掌心緩緩蔓延,化做了一柄長槍,這是玄兵化形之力,是第三重天凝氣為兵的更高層次運用。
沉靜的名將死死盯著眼前的少年人:
“作為大應的將領,我必須要將你,在這里留下!”
宇文化張了張口。
他看著那邊的少年人,他的拳頭握緊了,卻還是不得不后退,就在這一退后,他知道了,自己和這個比自己小很多的少年人之間,已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鴻溝。
有天賦有未來的武將。
和十五歲的名將。
這是兩個世界。
李觀一咧了咧嘴,他右腳踢在戰戟上,戰戟重新拔起,麒麟的氣息再度出現,如此調動麒麟之力,和麒麟本身爆發威能不同,麒麟如果展露真身廝殺一次,至少休息一個月才可以恢復。
但是此刻麒麟只是輸送力量。
只要李觀一的體魄抗得住。
只要麒麟剛吞了的那些異獸元氣沒有徹底耗盡。
這一招,李觀一可以不斷用,但是,事實上他只能再度用一次,他的體魄就會承載不住這種級別的輸出和消耗,出現即便是龍筋虎髓的身體也頂不住的損傷。
少年握著神兵,鬢發微揚,右邊的眼睛泛起了赤金色的華光,麒麟的火焰靠攏過來了,化作了赤金色的甲胄,覆蓋在李觀一的身上,肅殺的聲音之中,一身金紅色天王鎧出現在他身上。
握緊戰戟,猛然一掃。
火焰散開,環繞在身周。
所謂的凝氣為甲。
只是操控高濃度元氣,凝聚化覆蓋在表面上。
李觀一內氣不夠。
可是麒麟的元氣是足夠的。
他抬起手中的戰戟,伸出左手,拉住那邊的銀發少女。
緩步往前,道:“來!”
麒麟在他的背上。
李觀一剛剛一招和宇文天顯互殺,略微占據上風,實則以火天大有,瞬間將此地的弩車,機關弩都打碎了,那些弓弩手也被擊退,麒麟踏空的時候,不必擔心被機關弩攔截影響。
該要用麒麟真身,繼續沖陣。
氣焰滔天,宇文天顯握著兵器,注視著眼前在亂世中崛起的少年人,神色沉靜,而就在他們要打起來的時候,那邊忽然傳來了張狂的大笑聲音,把這里的肅殺打亂:
“哈哈哈,你果然在這里啊,李小子!”
李觀一怔住。
是陳承弼!
他微笑,大聲道:“老爺子,我在這里!”
老者大笑,李觀一聽到那邊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音,如同地龍翻身也似的,整個城主府大堂崩塌,花園歪倒下,忽然傳來一聲巨響,一座用來中秋觀月的高樓忽然被拔起來。
一個白發蒼蒼,雖然身上染血,卻兀自張狂的老者直接雙臂用力,扛起這一座十丈高樓。
吐氣發力。
掄起這一座十丈高樓,如掄一樹枝,狠狠的砸出去。
轟然巨響,忽然有龍吟。
那換算到了李觀一的過去世界,足足三十三米高的巨大高樓輪砸起來的時候,忽然頓住,然后有藍色的波濤洶涌地炸開,一尾藍色的蛟龍長吟,盤旋著這巨大高樓,緩緩朝著前方廝殺過去。
鱗甲清晰如同藍色的寒玉。
波濤之中,有細碎的兵器碎片高速流轉。
那一座十丈高樓,在蛟龍法相的盤旋之下,化作了齏粉,緩緩散開,而那一頭蛟龍法相,就這樣迅速靠近了陳承弼,老爺子怪叫一聲,騰空躍起,站在蛟龍法相的背上,極速狂奔和人交手。
上面另一個人是個大漢,手持鎖鏈般的兵器,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和陳承弼在空中大戰,每一次的戰斗都迸射出大片的火星,陳承弼抬手和怒鱗龍王一招。
又往后一個鐵板橋,一腳踹出,和摩天宗宗主的拳鋒撞擊。
一股肉眼可見的漣漪氣浪炸開。
老頭子放聲大笑起來:“李觀一,若有興趣,不如過來,和老頭子我一起,喝上兩杯!”
陳承弼直接將李觀一的名字給道破了。
旁人皆是變色,看著這個聲名漸起于天下的少年人,李觀一提起戰戟,只看向陳承弼的方向,他心中還是有了一絲絲的遲疑。
而就在這時候。
李觀一感覺到掌心傳來溫暖的觸感。
銀發少女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李觀一回眸,銀發少女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嗓音安寧道:
“無論您去哪里,我都會陪著你的。”
李觀一垂眸,反握住少女的手掌,豪氣勃發,縱然周圍有數百人持弓提弩看著他,兀自張狂從容,單手提起了戰戟,大笑道:
“好,老爺子,我這就過去。”
他一拉瑤光,把少女攬在懷中,赤色氣息猛烈強化,凌空而起,腳踏在空中,赤色的麒麟火炸開,火氣炸開,李觀一騰空而起,朝著那邊掠去。
周圍數百人,竟然沒有一個人敢于阻攔他。
所謂的古之豪雄,氣魄雖壯烈,卻也不過如此了。
天下名將的誕生,那種豪氣和氣魄就足以震懾住尋常的武者,他們只是覺得手掌顫抖,腿腳發軟,在李觀一遠去之后,第一反應竟然是因為恐懼而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臉色蒼白。
宇文化見狀,焦急道:“叔父,你為什么不出手!?”
宇文天顯只是看著李觀一騰空躍起。
這里的機關弩都已經被摧毀了,他知道,尋常的弓弩手留不下那少年,而且…
方才還沉靜的宇文天顯忽然面色一白,張口噴出一口鮮血。
身子一晃,手中長槍抵著地面,才沒有狼狽失態。
鮮血落在地上,溫度極高,散發一陣陣白氣。
麒麟火之中,不知為何混雜了一股奇怪的毒性。
宇文天顯未曾想到麒麟火這樣霸道的招式,情急之下,選擇了硬拼,終究還是受了輕傷,而在空中,脫離戰場的李觀一嘴角也有一絲絲鮮血流出。
銀發少女面無表情,伸出手,把少年道人嘴角的鮮血擦干凈。
他和宇文天顯受的傷勢差不多。
麒麟的元氣強度和宇文天顯的內氣層次差不多。
因為是神獸根基,所以還要比起尋常六重天更強。
可是李觀一的體魄承載這一招,對于五臟六腑的負荷還是太大,但是即便如此,此事其實已算是了結了,李觀一忽然明白了主持計策者見到收官時候的從容沉靜。
若是破軍在,應該還可以做得更好吧。
李觀一想著,他走到了那已經化作了一個巨大深坑,地面的沙土因為高溫內氣而琉璃化了的地面,涂勝元正在躲避陰陽輪轉宗大長老的招式,并且口中不斷噴出‘污言穢語’。
怒劍仙安靜飲酒,只有他在的方圓三尺沒有被夷為平地。
沒有誰敢靠近這里,而陳承弼左手抓住摩天宗主的手腕,右臂格擋住了怒鱗龍王,勁氣如刀撕扯開來,老者看到李觀一竟然真的過來,對于這個小輩越發喜歡,只是大笑:
“好好好,有氣魄!”
“你小子很好,很好!”
陳承弼勁氣爆發,把兩位宗師逼開來。
怒鱗龍王看著李觀一,也是訝異,然后似乎慨嘆,卻也是放聲大笑起來:
“李觀一,名不虛傳!”
他和陳承弼打了一通,陳承弼受傷,他自己身上也被那老者的招式打了個狠的,胸口流血,卻自張狂,道:“怒劍仙,把酒拿來!”
怒劍仙不抬眸。
只是袖袍一掃,一壇美酒旋轉著飛過去。
怒鱗龍王赤著上半身,肌肉虬結,單手提著這酒壇,只是大笑:“雖然之后還要廝殺,但是我此生最喜歡結交豪杰英雄,無論是為友還是為敵,都是極為痛快的事情,來,來,來,我敬你一杯!”
“老子只是個水賊,殺過人,也救過人,不是什么好東西,我先干了!”
“你小子的話,愛喝不喝,哈哈哈哈!”
他一仰脖,大口飲酒。
然后一抖手,藍色蛟龍法相咬著那酒壇。
從虛空中盤旋,朝著那少年而來,李觀一右手持拿戰戟猛然一掃,麒麟勁氣迸發,藍色的蛟龍散開,那一壇美酒落在了戰戟上,手腕一動,戰戟一揚,那美酒拋起又砸下。
李觀一左手伸出,提起酒壇。
傾倒,酒液晶瑩如玉石,盡數傾倒入喉。
仰脖大口飲酒。
這樣半句話不說,直接回應的姿態,很是對這些江湖草莽,綠林豪杰的性子,怒鱗龍王的眼睛都大亮,痛快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好,好!”
“好年輕人,老子七十二寨的兒郎里,沒有這樣豪氣的。”
李觀一喝了一大口,抖手,直接用卷濤的勁氣將這酒壇甩回去,道:“七十二連環寨,封鎖大江上下南北,寨主劫富濟貧,一手蛟龍勁氣,天下皆知,好酒!”
怒鱗龍王這樣天下難得的水戰豪雄聞言大笑。
只呼痛快。
酒壇盤旋呼嘯,怒鱗龍王和陳承弼拆招,于是反手一掌,道:“好好好,是個好小子,來,怒劍仙,自己喝酒有什么意思?伱也來一口!”
怒劍仙垂眸,張開口微微一吸,一股內氣旋轉,涌入他的口中。
他看著那少年人,豪氣勃發,似乎終于正視,淡淡道:“聽說有一把名為君子劍的劍在你的手中,那劍雖然是利器,材料難得,若是愿意,把劍與我。”
“昆侖山,柳怒。”
怒劍仙從先前的不屑一顧,到了現在的認可。
反手一拋,這酒壇朝著那少年飛去。
劍氣森然。
李觀一的戰戟倒插在地上,一拳轟出,薛家的碎玉拳吧這劍氣都打碎了,然后握住了酒壇,仰脖痛飲,然后回答道:“昆侖劍派天下知名,養劍鑄劍之術,不在慕容世家之下,四大長老,都名動一方。”
“可惜,那劍是我好友晏代清之物。”
“離開江州的時候,早已留下。”
“前輩有興趣,他日去找他,若是傳他一招半式,也算是給那腐儒一點好處了!”
李觀一飲酒,抖手將這酒壇拋飛出去。
不茍言笑的怒劍仙垂眸,袖袍一掃,酒壇子直接飛向摩天宗宗主,那位老者騰空,抓起了美酒,仰脖痛飲兩口,然后笑著道:“只是個武老頭,宇文烈勾搭咱們,咱們也想要在這天下有些氣魄,做些大事。”
“哈哈哈哈,小友,咱們對事不對人啊。”
“亂世麒麟的風采,我也是見到了。”
他抖手一拋,美酒飛入李觀一手中。
少年大笑道:“北域摩天宗,門人弟子上萬,行俠仗義,但凡有城池者,皆有摩天宗的武館,習武強身,開宗立派,何等豪雄!”
“是好酒!”
陳承弼老爺子大叫起來,道:“打了這半晌,就你們喝酒了?”
“小子,是我叫你過來喝酒的,你怎么就和這幫老小子喝?不成,不成,你也把酒給我扔過來。”
李觀一將酒拋給陳承弼,老爺子要去抓。
卻是有一道流轉的陰陽勁氣插入,這一壇美酒被陰陽輪轉宗大長老拿到了手中,這位外貌極為美麗的人微微笑了笑,嗓音清澈明亮,溫柔道:
“看青史之上,年少豪雄氣魄蓋世,不是江湖草莽能比的。”
“是所謂的龍虎之姿。”
“往日還只是覺得,這都是史書上的溢美之詞,而今見到了,倒是確實有如此的人物。”
他仰脖,其他幾位宗師都是讓酒液落下,然后以內氣飲之。
陰陽輪轉宗大長老只嘴唇貼著酒壇飲酒。
然后抖手。
這酒壇穩穩朝著李觀一飛去了。
陰陽輪轉宗大長老手指擦過嘴唇上一滴酒,微笑:
“我也來和你一飲。”
涂勝元的嘴角扯了扯,正要高喊,藏匿起來的南宮無夢注視著那邊的陰陽輪轉宗大長老,微微皺眉,正在這個時候,剛剛極為豪邁的少年人卻忽然抬手,拔起了戰戟。
戰戟猛然一掃。
猛虎的吞口吐出鋒刃,撕裂寒芒。
戰戟的刃口掠過空氣發出的聲音如同猛虎的咆哮,只是一下把這個酒壇子打得粉碎,轟的一聲,酒氣炸開逸散,如同霧氣一般。
陰陽輪轉宗大長老笑意凝固。
李觀一根本沒有去接,那少年提起戰戟,指著那美麗的陰陽輪轉宗大長老,冷聲道:
“你這樣腌臜之人,也配和我喝酒?!”
涂勝元大笑:“好!!!”
然后被一股勁氣險些掀翻,背后拉出一道道殘影,連滾帶爬,極為狼藉地避開了陰陽輪轉宗大長老的攻擊,這位美麗的大長老冰冷注視著李觀一,道:“…少將軍,要和我等為敵么?”
李觀一想著沿途的所見所聞,扯了扯嘴。
少年人的熾烈,還不屑于遮掩自己的厭惡,他握著戰戟,手掌迸發一層淡淡的金紅色光焰,道:
“你對我有敵意。”
“可是,我亦不打算放過你!”
南宮無夢撐著下巴,若有所思。
怒鱗龍王放聲大笑,道:“好好好!不過,這酒也喝完了,該打一打了,童城主,你說是不是?”他豪氣沖天,強接了一招,逼退了陳承弼,抬手抓住一把長槍,也是要和李觀一廝殺。
卻在此刻,那少年道人微微笑了笑:“不過,這一次,恐怕是諸位要走了。”
怒鱗龍王道:“什么?”
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了一陣陣肅殺的腳步聲,外面有大軍在集結,夜色之中,兵家戰陣和六重天以上統帥氣息相契合,化作了一只蒼鷹盤旋,頂尖的戰陣,一流的統帥,是江湖宗師都不愿意觸及的力量。
“…早就安排好了嗎?”
怒鱗龍王看著那少年人,他曾經是水中戰將,所以一瞬間明白,少年道人微微抬眸,這位水戰名將看著李觀一,那少年拱手,眸子平和,處于這混亂之地,卻猶自從容。
如同在對弈,看著當年的棋盤之上,這少年從容推動棋子。
以孤卒吃將。
將,軍!
李觀一從容道:
“諸位,此刻不走,更待何時呢?”
怒鱗龍王放聲大笑,他沒有興趣和陳承弼打架了,只是坐在地上,笑得肚子都痛了,然后抬手擦眼淚,看著那邊的少年人,忽而道:“喂,李觀一!”
李觀一抬眸,怒鱗龍王笑意微斂:
“若要爭奪天下,缺少水軍,來找我!”
他伸出三根手指,痛快地下注了:
“老子給你三千水軍兒郎!”
“你這樣的人,不可能落寞無名的,天下偌大,算我這一次,輸給你的!”
他大笑飲酒,忽而騰空,勁氣化作波濤,這位前代名將,江湖宗師踏著波濤,化作了藍色蛟龍,騰空遠去了,摩天宗宗主也是嘆了口氣,微微笑道:“江湖路遠,小將軍,他日有緣再見了。”
也退去。
怒劍仙提了一壺酒,從容而去。
陰陽輪轉宗宗主還想要出手,但是卻沒有想到,來到的足足有三個將軍,這是連李觀一都沒有意識到的,薛道勇的兵符,只能調動一個來才是啊。
那位城主的臉色慘白起來了,若是一個將軍過來的話。
那個情況下是制衡。
可是現在,代表著武勛世家兵家三方勢力,彼此水火不容的將軍都沖過來,這根本不是制衡和壓制,李觀一都驚愕。
他的計策是用調軍來壓制城主和江湖宗師。
這三大將軍齊齊出現,調動了上萬兵馬,不像是壓制 這是——
兵變?
是要直接兵將奪取城主之權,事情比起李觀一自己計策里面的都要分量大得多,不過這樣對李觀一也是好事,那邊的陳承弼老爺子追著某個宗師打架去了。
這老爺子一旦打起來上了頭,就是瘋子似的。
李觀一自己也是通緝犯,夾著銀發少女的腰,把少女夾在胳膊下面,肩膀上扛著麒麟,直接趁亂轟碎門口,一路狂奔,在軍陣沒有合攏的時候,極速撤出去了。
不知為何,這上萬精銳雄兵,一線兵團在包圍的時候,恰好有一個空隙,李觀一險險地沖出去了,松了口氣,回頭看城主府的動亂,這一波,不只是城主府,就連宇文世家都有點麻煩了。
“奇怪,為何會變成兵變奪權?”
忽而有溫和的蒼老聲音傳來了:“并不只是兵變。”
“三個將軍,分別屬于兵家,世家,武勛,他們得到消息,會彼此爭斗起來,代表著文官和陳鼎業的勢力,將會在這一次之后,成功被驅逐出鎮北城。”
“這一次您讓一個將軍來,另外兩位將軍則從我此地得到了消息,至于此局勢,倒也是老朽稍微推動,不可以一家獨大,而他們三方彼此制衡,鎮北城將會有嫌隙。”
“另外,和這兩位將軍的交談書信,老朽都記錄下來了。”
“他日可有一些大用。”
縱橫捭闔,鎮北城還是留下了一個窟窿。
李觀一轉身,看著那邊走出一位老者,氣度儒雅溫和,白發如絲,腰間佩戴著一柄劍,一枚虎符,李觀一認出那虎符,微微怔住,老者微笑拱手,看著眼前意氣風發的少年名將,恍惚了下。
他垂眸,拱手微笑道:
“龐水云。”
“見過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