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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白!”
“你個忘恩負義沒良心的!”
羅云瞪著眼睛不敢置信地看了周小白一眼,隨即跳起來就撲向了周小白:“我掐死你!”
“呀!”
周小白被她撲倒,見她抓不著自己脖子改去掀自己衣服,羞紅著臉按著衣擺,嘴里嗔道:“羅云!你瘋了?!”
“我瘋了?!”
“我看是你瘋了!”
羅云騎在周小白的身上,手使勁往周小白睡衣里面伸著,嘴里更是氣呼呼地說道:“就為了個男人,你要把我趕出去?!”
“我沒說啊!”
周小白雙手鉗著羅云作怪的兩只手,一臉無辜地辯白道:“我都說這樣不好了!”
“你那是不愿意嘛!”
羅云轉頭看了站在一旁看熱鬧的李學武,隨后嘟著嘴對著周小白問道:“說!你為什么邀請我來!”
“沒有為什么呀!”
周小白羞紅著臉不敢看李學武,只是對著羅云解釋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當然要帶著你了”。
“胡說!”
羅云癟著嘴要哭,指著周小白嗔道:“你是不是早就不想帶我來的!嫌我礙事了?!”
“你怎么能這么說呢!”
周小白想要起來,卻又被羅云給按了回去,嘴里只能哄著她道:“李哥說出來玩,我第一個就想到你了!”
“是嘛?!”
羅云轉頭看向李學武問道:“李哥,是這樣嗎?”
“是…還是不是啊?”
李學武看著周小白在瘋狂地給自己眨眼睛,壞笑著說道:“好像是吧…”
“什么叫好像是?”
羅云抓住了周小白的兩只手在空中,狐疑地看了周小白一眼,問道:“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你們想那個是不是?!”
“呀!羅云!”
周小白的臉也不知道是被她壓著憋紅的,還是羞紅,這會兒就要反抗,可怎么都沒羅云的力氣大。
李學武這個時候添油加醋地說道:“好像是…那句話是我說的”。
“哪句?”
羅云回頭點了周小白道:“你別說話,更別使眼色!”
說完回頭看著李學武問道:“是前一句,還是后一句?”
“那個…”
李學武嘴角扯了扯,見周小白哀求的眼神,無奈地說道:“小白,你也知道你李哥從來不說假話的”。
這話說完,他又看向要去捂周小白嘴的羅云道:“前一句”。
“好哇!我就知道!”
羅云不顧周小白的反抗,抄手就去掀她的睡衣,執意要捏一下。
“我說呢!這么好的機會正合適你圖謀不軌,怎么會帶著我!”
“呀!羅云!”
周小白撕吧不過她,被羅云從睡衣里面握住,臉色登時跟紅布似的。
“你瘋了!快松開…”
“這內容是我能看得嘛”
李學武好笑地看著這一幕,嘴里雖然這么說著,可絲毫沒有出去的意思。
周小白羞的受不了,扯了身邊的棉布蓋在了臉上,她實在是受不了這種玩鬧,臉熱的喘不過氣來了。
李學武笑著拉開了房門,叮囑了一句“別鬧太晚哦,早點休息”便出去了。
他正人君子的嘛,怎么可能喜歡看姑娘打鬧,尤其是都穿著睡衣呢,撕扯的尺度太大了。
“呀!周小白!你說清楚!是不是為了他你就想趕我走!”
“呀…我說我說…我說…不應該嘛?”
“好哇!你終于露出真面目了!你是不是就想那個…”
身后關閉的房門里仍能傳出兩人的叫喊聲,年輕姑娘就是有活力啊。
這幢洋房并不比海運倉那棟別墅大,只是格局不同,風格不同。
海運倉的別墅二樓只有兩間臥室,一樓也只有兩間,但多了書房和小茶廳,以及鋼琴臺的位置。
這邊這幢洋房的房間就多了,二樓有三間,一樓有兩間,還有間隔斷式的書房。
以前這位房主也是個有品位的,裝修下的本錢絲毫不比隔壁李懷德得的那幢差。
只是老李那幢好東西都使在了電器上,這邊多是用在了家具和生活設施上。
李學武睡的這間面積并不小,有面向北方的窗子,屋里床單被褥一樣不少。
他也沒開燈,就是借著走廊里的燈光往窗前站了,隔著窗簾往樓下瞅了瞅。
今晚的月亮還算是賣力氣,冬日里樓下也沒什么遮擋,似是沒人關心他今晚睡在哪,除了周小白。
不過他謹慎小心慣了,拉緊窗簾,就著微弱的光線脫了衣服,這才關了門上床躺下。
手槍已經頂上了火,擺在了床頭柜最方便拿取的地方。
出門在外,安全感都是自己給的。
他倒是想著防備武裝襲擊了,卻沒想著半夜里有人來捂裝襲擊他。
“哥”
門輕輕被推開,周小白輕輕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你睡了嘛?”
“你是想嚇我還是想害我?”
李學武長舒了一口氣,放下了手里握著的槍,看著門口背著光線的黑影,問道:“大半夜的不睡覺,你要干啥?”
“我害怕”
周小白聲音有些顫抖地說了一句,隨即悄悄地走了進來,還回手帶上了門。
你害怕?
我也害怕!
李學武無奈地看著她的主動,嘴里好笑地說道:“在這棟房子里,你最應該怕的是我”。
“哦”
周小白不說話,借著窗簾透進來的光線,摸黑上了床。
她只是需要個理由,難道還要搜腸刮肚地想著怎么回答他的問題啊。
李哥的話她當然聽清楚了,那意思是他最危險,她怎么主動送上門了。
可要是回答了,是不是就應該轉身逃跑了?
那怎么行,好不容易壯著膽子出來的,今晚不是白來了嘛!
看著黑暗里跟毛毛蟲似的蛄蛹著擠進自己被窩的周小白,李學武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頭。
男人的世界里哪有什么安全可言,處處都是挑戰,處處都是危險。
你說他是壞蛋,是渣男,可他也委屈著呢,拋開事實不談,他有一點錯嗎?
大半夜的,他安分守己,老老實實地在房間里睡覺,突然就來了這么一出兒。
你被窩里突然鉆進來一年輕女高中生,她說她怕,你怎么辦?
你讓李學武應該怎么辦?!
太危險了!
這個世界對于男人來說太危險了!
不知道你們認不認同這一點,但李學武堅決表示他怕了。
就拿這個考驗干部啊?
哪個干部能經受得住考驗啊!
你要是說他壞蛋,你來試試!
“躺在這就不怕了?”
李學武看著小貓似的躲在自己被窩里的周小白,無奈地說道:“要不要把這間房給你,我去跟羅云一起睡?”
“不要!”
周小白的聲音從被窩里傳了出來,悶聲悶氣的,更是怕他真走了似的,胳膊突然攬住了他的腰。
“嗯,別動手動腳的哦!”
李學武瞇著眼睛,提醒道:“我的槍頂著子彈呢,小心走了火!”
“嘶”
嘴里趕著說,都沒趕上躺兒,他有些無奈地問道:“誰教給你的這些東西”。
“是羅云!”
周小白的腦袋從李學武胸口處鉆了出來,聲音有些緊張的顫抖,但興奮和害羞更多一些。
“是她教我的,我說我不來,她非叫我來,還教我該怎么跟你說…”
“那是她壞了?”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打量著眼前清純的臉蛋兒,嘴里說道:“那行,回頭我教訓她,你是好姑娘,乖乖回去睡覺”。
“我…”
周小白的聲音遲疑了一下,隨即有些耍無賴地又鉆了回去,悶聲悶氣地說道:“我想試試學壞…”
“那你找錯人了”
李學武抬手拍了拍她的屁股,道:“你李哥是好人,跟我可學不來壞的”。
“真的嘛,我不信”
周小白撐開被子,趴在了李學武的胸口,看著他問道:“那這是什么?”
“槍”
李學武看了看她,言簡意賅地說道:“你還小,等你大一點的…”
“哼”
周小白也不等他說完,便哼聲道:“口是心非,你要不把手拿開我…”
“呀!”
她的話剛說了一半,見李學武真把手拿開了,卻又氣鼓鼓地瞪了眼睛。
也不等李學武再說,扯了他的手放回原位,還使勁往他懷里拱了拱。
“我就在這,不動”
李學武無語地看著懷里的姑娘,心里想的是:這應該是我的臺詞吧!?——
“李主任早”
“周同志早、栗秘書早”
保姆陸姐準備好了早餐,從門口迎接了李懷德和周苗苗三人進來。
李懷德在門廳處摘了圍脖,對著站在餐廳門前的李學武抱怨道:“若是沒有吳老師在,我們怕不是要吃不上早飯了”。
“您客氣了”
李學武笑著請了他往餐廳去,嘴里解釋道:“她晚上折騰的睡不好,早上起不來的”。
“是夠辛苦的”
李懷德很是理解地點了點頭,走到餐廳門前拍了拍李學武的胳膊,道:“還是要多關心一下的”。
“是”
李學武應了一聲,轉頭對著跟過來的周苗苗笑了笑,問道:“有忌口的嘛,昨晚忘了問你”。
“您不用這么客氣的”
周苗苗有些不好意思地欠了欠身子,表情略顯尷尬地笑了笑,道:“有早飯吃就已經很好了”。
“以后來這邊住,就在這吃飯”
李學武沒太在意她的尷尬和客氣,很是隨意地說道:“想吃什么跟陸姐說,或者跟吳老師說也可以的”。
“謝謝李副主任”
周苗苗隨著李學武進了餐廳,見昨天跟來的那兩個姑娘也在,便笑著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她不是很了解李學武為啥要帶著兩個姑娘來這里,還是說他已經不太在乎這個。
對于李學武的風流她也不是沒聽說過,只是真切的僅眼前這里看到的。
要說李學武年輕位高權重,有人喜歡那是很正常的,但就這么明晃晃地帶著出來玩,還是讓她很疑惑。
餐桌上,李懷德同周苗苗、栗海洋坐在一邊,李學武同周小白和羅云坐在另一邊。
早飯簡約但并不簡單,主食是玉米餅和小米粥,涼菜是熗拌蘿卜皮,涼拌豆皮海帶絲。
特色的兩道熱菜是燜豆腐和燜海魚,均是用小碗小盤盛著,擺放在眾人面前。
李懷德看著面前的餐食,轉頭對著李學武問道:“似是陸同志這樣的保姆,你還認識別個嗎?”
“呵呵,陸姐”
李學武輕笑一聲,看得出李懷德是真的欣賞了陸姐的手藝,轉頭對著廚房里說道:“李主任在夸您的手藝呢”。
“確實是好啊”
李懷德見陸姐從廚房里出來,笑著點點頭,道:“這玉米餅金黃金黃的,不是貼的吧?”
“您過獎了李主任”
陸姐很知禮節地微微欠身道了謝,這才回道:“是用燜火爐子烤的”。
“我就說的嘛!”
李懷德是很好吃的,對別的熱情可能稍欠,但對于吃食那是特別的在行。
“這玉米餅不單純的是棒子面兒吧?或者更細?”
他撿了一個嘗了一口,微微挑眉道:“不對,不只是棒子面兒”。
“是加了南瓜”
陸姐微笑著解釋道:“棒子面是買回來后細磨了一遍,加了一點點白面”。
“我就說是吧!”
李懷德笑著點點頭,給她比劃了一個大拇指道:“你這手藝真是不一般!”
說完看向李學武問道:“哪里請來的,真有點門道啊!”
“確實是她的親戚”
李學武笑了笑,將面前的小菜往對面讓了讓,解釋道:“陸姐家就在新中街,離我那兒并不遠”。
“嗯,可以”
李懷德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說道:“幫我留意一下,有陸同志這般合適的介紹給我,總不能老是在你這蹭飯”。
說著話又對陸姐說道:“如果他不用你了,就來我這里幫忙,待遇只加不減”。
“哈哈哈”
李學武朗聲笑了起來,對陸姐說道:“回頭踅摸踅摸,有合適的告訴我,李主任難得有這份要求”。
“謝謝李主任”
陸姐笑了笑,欠身過后往廚房去了,絲毫沒有過分的驕傲或者激動。
李懷德收獲眼角的余光,看著面前擺放的餐盤,只在心里起了嘀咕。
就這份家務水平,就這份手藝能力,就這兩次見著的待人接物,她要是吳淑萍隨意找來的親戚,他敢把這飯碗給吃了!
李學武這小子卻是有幾分功力,說深藏不漏那倒是不至于,但真要說他毫無根基,這就是閉著眼睛說瞎話了。
能讓見識過外面資本世界的大學教授委身于他,又能讓家里的紅旗屹立不倒,甚至隨手安排的傭人都是這般家教水準。
昨晚對他的擔心和教導看來都是白白浪費感情了。
余大儒在李學武辦公室里吃了癟這件事他自然知道,紀監聯合分局踢掉保密部,瓜分了那個案子他也清楚。
這些天他都在觀察著李學武的狀態,就算是見著他對莊蒼舒不假辭色,李懷德也沒主動干預。
直等到了昨晚,這才借著私下里的機會對他說教了兩句。
但現在來看,李學武氣急的也許不是京城的事,倒跟津門有關系了。
“領導,是不是咸了?”
“哦?哦!沒有”
李懷德被李學武的話打斷了思考,抬起頭看了對面一眼,這才注意到自己夾著海帶絲一直沒往碗里送。
“蠻好吃的,爽口的很”。
“嘗嘗這條魚”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一大早起來我就見陸姐在收拾它,燜了許久的”。
“嗯,刺都軟了”
李懷德嘗了一口點點頭,對著身邊坐著的周苗苗示意了一下。
周苗苗則是嘴饞地夾了一大塊,見對面的李學武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多吃點,陸姐做了好多”
李學武笑了笑,同周苗苗客氣的同時也跟周小白兩人讓了讓,最后還點了栗海洋不要客氣。
栗海洋倒是很客氣地躬了躬身子同他道了謝,在這里他是有些小心的。
周小白順著他的意思夾了一小口嘗了嘗,驚訝地瞪了瞪眼睛,轉臉對著羅云點點頭示意這個可以的。
羅云還在氣她昨晚的不講義氣,尤其是在李哥房間里出賣她的舉動。
但這會兒干飯人還是很誠實地接受了對方的示好,撿著魚肉吃了起來。
李學武客氣過后便沒再招呼她們,而是說起了津門貿易管理中心的事。
餐桌上只剩下他們兩人的說話聲音,這會兒在談工作,周苗苗等人是不敢隨意插嘴的。
李懷德一邊聽著李學武的匯報,一邊吃著早飯,時不時地回應幾句。
等把貿易管理中心的事情說完,他突然提起了用車的事:“貿易管理中心這邊的工作很關鍵,你要多關注,多費心了”
這么說著,他抬起頭看向李學武說道:“你以后來津門辦公的時間要多了,又是代表咱們軋鋼廠處理貿易工作,是該配備一臺高級轎車的”。
“海洋”
他轉過頭對著栗海洋點了點,說道:“幫李副主任訂購一臺伏爾加M24,就用作在津門貿易管理中心的用車”。
此話一出,不僅僅是聽著他安排的栗海洋愣了愣,就連桌上正在吃飯的其他人也愣住了。
尤其是周苗苗,她可是聽說廠里今年的收益很好,但預算情況很緊張。
尤其是今年新投建的項目,工程建設要到明年下半年才能陸續完工試生產。
真要產生效益,估計得到后年年初了。
所以今年看著財務數據很漂亮,實際廠里是有困難的,剛剛李副主任的話里也在講如何度過嚴冬。
可現在李主任隨手一揮就要給李副主任在津門配備一臺他在京使用的進口高級轎車,這是怎么回事?
缺錢也能這么玩?
周小白不是很理解這句話的份量,她只是驚訝于李學武在軋鋼廠的能力和權利。
在津門也能專門配備一臺車使用,是代表他很厲害吧。
至于伏爾加M24,有她爸在用的那臺紅旗轎車高級嗎?
她不理解,不代表羅云不理解。
羅云家可不住在將鍕樓里,她爸現在用的車還沒有剛剛這位李主任提到的伏爾加M24好呢。
鬧歸鬧,玩笑歸玩笑,昨晚她同周曉白攛掇,讓她去找李學武,是出于一種青春的無知和莽撞。
真正地回到現實,跟她們玩鬧的李哥,可能是個她們想不到的“大人物”。
別的暫且不說,只是這么年輕的副處級干部,她從大院里的那些年輕一輩中沒見著過。
更沒聽說誰家的孩子能乘用高級轎車了,用也是借用父輩的。
李學武同樣很驚訝于李懷德的慷慨,但這樣的慷慨也不是頭一回了。
上次李懷德就有說讓他換一臺新車,可以自己選。
他能拒絕上一次,也能拒絕這一次,李學武可不是一個貪圖享受,追求這些低俗表象的人。
你且看老李的動機便知不大對頭,從津門訂車,這特么是給李學武訂的,還是給他自己訂的?
李學武就算是再經常來津門,也不至于把一臺高級轎車擺在這里閑用啊。
倒是李懷德,從周苗苗口中得知她來過津門一次了,定是老李帶她來看房子的。
養金絲雀總得有個好房子,他也知道防不住李學武,所以把周苗苗擺在他眼前嘍,這叫交換人質。
李學武深度懷疑老李就是為了他自己來津門用車方便,所以打著他的名義要給自己再添一臺車。
就算是老李心擺的很正,就是怕他辛苦,給他訂的車,那他也不能要。
首先軋鋼廠的經濟狀況確實堪憂,所有項目鋪開建設,又趕上明年的大學習浪潮,企業凜冬將至。
其次老李絕對沒安好心,要么就是自己腐敗,要么就是拉著他一起腐敗,這里面的危險大大滴。
最后就是李學武怕收了這臺車,拿了他的手短,回頭老李跟他說游艇也挺好玩的,到時候可麻煩了。
就軋鋼廠目前這個狀況,除非他帶著保衛處搶了安德魯丫的,否則想要游艇別無他法。
但犯法的事李學武堅決不干,干也不替老李干!
“您提起車我倒是想起來了”
李學武擺了擺手,示意栗海洋坐下先吃飯。
他放下筷子對著李懷德說道:“咱們廠要,以后京城到津門聯系的要緊密許多”。
“公務通勤用車不能僅僅依靠火車,還要有汽車更方便”。
“尤其是諸如這一次的商務考察和接待工作,最好是有一臺高檔商務長途用車,方便高級別對話和會晤、辦公需要”。
“嗯,你的意思是?”
李懷德明顯被李學武的話勾起了興趣,微微昂了昂腦袋,示意李學武講下去。
“我的想法是,津門貿易管理中心更需要一臺高檔中巴客車”。
李學武認真地解釋道:“乘員數在十人左右,舒適度高,有較為方便的辦公條件,且能長途交通,運行穩定的特點”。
“哦這個想法倒是新鮮”
李懷德挑了挑眉頭,笑著說道:“如果能在城市間交通往來,確保舒適度的同時還能兼顧快速方便,這倒是個新思路”。
他的手指敲了敲餐桌,問道:“這樣的車在哪采購呢,從國外?”
李懷德倒是清楚知道李學武在港城是有些門路的,尤其是姬衛東這層關系,恐怕這個想法也是從外面傳進來的。
“恐怕不行,國外也少見”
李學武微微一笑,道:“我倒是相中了今天負責運輸隨行人員的那幾臺客車”。
“京城汽車廠生產的客車?”
李懷德微微皺眉,想著李學武話里所說的客車模樣,微微搖頭道:“恐怕不行,乘員數沒問題,但舒適度成問題”。
“我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特別關注了客車底盤,還跟夏總工咨詢了一下”。
李學武站起身,走到廚房門口的柜子上拿了文件包,掏出一份文件走了回來。
在眾人的注視下,將一份宣傳彩頁放在了李懷德的面前。
“這是…?”
李懷德看著手中的彩頁,車頭上的標志明顯不是國內的廠家,國內也造不出如此標致的客車樣式。
反正他一眼便喜歡上了這臺車的外觀構造,如果真能似李學武說的那樣方便高檔,真可以采購回來使用的。
“這只是某個汽車制造廠的客車宣傳圖樣,我要的是這個底盤”
李學武點了點圖片的下面介紹道:“國外的客車是車廠買底盤再造客車的”。
“這里所用到的客車底盤便是荷蘭達夫汽車底盤工廠于去年開始生產的MB200中置引擎底盤”。
“軸距有5.5米和6.05米兩款,搭載一臺180馬力11.1升直列6缸利蘭O.680柴油發動機”
李學武點了點頁上的客車道:“他們設計的這臺客車總重是9.55噸,額定總重16.3噸,可搭載46名乘客”。
“嗯嗯,你的意思是咱們也買底盤?”
李學武話里所介紹的這些他都從彩頁上看到了,照本宣科而已,沒什么出奇的。
“巧的是,港城就有這樣的客車在銷售”
李學武點了點彩頁上的銷售地址,對著李懷德說道:“我怕直接購買底盤他們不愿意,索性直接買車也可以”。
“哦?”
李懷德放下手里的彩頁,任由周苗苗好奇地拿過去觀看,他則是對著李學武問道:“你是想回來后改裝?”
“不僅僅如此”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先解刨,再改裝”。
他吃完了最后一口飯,開始給李懷德介紹起了自己的思路。
游艇這個夢想他是如何都滿足不了李懷德了,但陸上游艇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的。
主要是這種豪華商務辦公客車廠里是能用得到的,不至于像游艇那樣扔在港里曬廢鐵。
要想馬兒跑,就得給馬兒喂草,老李看見安德魯裝嗶用的游艇明顯有點泄勁兒了。
就算是行業托拉斯又如何,就算是集團企業的一把手又如何,他就沒有游艇!
李學武當然不能讓老李失去了打江山的信心,要給他一點甜頭,不能讓他接著奏樂接著舞了。
遇著這么一個志大才疏,對業務狗屁不通且敢于放權的領導你知道有多么難得嘛!
老李是他選的,就算是哄著也得讓老李把這口鍋頂到風頭都過去了再說。
所以兼顧實用,李學武今天一早想了好半天,這才琢磨出剛剛說到的這個主意。
李學武有些故弄玄虛地沒有一開始上來就講這臺車,而是說起了軋鋼廠的汽車工業藍圖。
難得有畫大餅的機會,總得給老李喂點雞湯,不然吃再多實惠容易噎著。
“首先是咱們廠的羚羊吉普車,從設計到生產,思路就是仿制學習”
李學武點了點桌子,認真地說道:“如果羚羊汽車在保證價格不漲的情況下,持續創新,穩步提升發動機等核心零部件的競爭能力,那我敢說未來國內吉普車市場必然有紅星羚羊的一席之地”。
“嗯”
李懷德放下筷子,認真地思考著李學武的話,點頭附和道:“你的意思我懂,光是價格優勢就夠京城汽車廠追趕三五年的了”。
“是這樣的”
李學武講道:“京城汽車廠是全自主生產零部件,他們是不敢學咱們搞零部件供應鏈的”。
“這是當然”
李懷德靠坐在了椅子上,點頭道:“真搞零部件供應鏈,他們要自斷雙手雙腳,怕是上面和政策都不允許的”。
“但咱們廠沒有這些包袱”
李學武攤開手說道:“從現有的特種車輛制備工業就能看出這方面的優點”。
“咱們廠在生產的消防水泡車、云梯車、破拆車,以及輕型消防指揮車”
“羚羊巡邏車、草原虎執勤車,信號燈指揮車,以及輕型裝甲執勤車等防衛武裝車輛”
“這些均是借助外力生產制造的”。
他點了點彩頁道:“就如這家客車廠一般,咱們的特種車輛不是采買的地盤,就是翻新整備的廢舊車輛,沒有政策壓力啊”。
“你的意思是?”
李懷德好像聽明白了,他眼珠子轉了轉,手指敲著餐桌,回想著李學武的話,好像跟前面那臺商務辦公車聯系上了。
“不怕東西破爛,就怕思想陳舊腐朽”
李學武點了點自己的腦袋,道:“昨天谷副主任也有講到,以后聯合兼并的事情少不了,我看就如買車這件事一樣,還是一顆紅心兩手準備的好”。
李懷德看了他一眼,隨即微微皺眉沉思了一下,開口問道:“要整合現有的制備力量?”
“是時候做出調整了”
李學武緩緩點頭說道:“前段時間我同夏中全總工討論過,跟景副主任也溝通過,兼并來的技術和設備力量,恐怕要積極地處理掉”。
“摩托車是吧,我有聽說過”
李懷德微微昂頭,道:“是個好想法,我倒是你的,說說剛才的思路”。
“這些人和設備一分為二”
李學武手掌一劈,往旁邊一扒拉,道:“一部分成立摩托車廠,另一部分則是合并到制備車間中,成立特種車輛制造廠”。
“摩托車廠的經營管理思路跟吉普車廠一樣,就是要搞超低價造車的模式,逐漸滲透到民眾市場上去”。
“而特種車輛制造廠則是不然,要以追求卓越品質和安全生產能力為前提,制造特殊車輛”。
“包括現有的消防、保衛,以及民用方向,消防和保衛要實現底盤結構特色化”。
“在充分保證擁有自主制造和研發能力,減少未來被抄襲和超越的情況發生”。
“民用市場逐漸拓寬,以商務辦公車輛、通勤貨運車輛為主”。
李學武指了指周苗苗手里的彩頁,道:“我說解刨它,就是要吃透它的構造和技術,用來研發咱們自己的客車底盤”。
“獨立開發商務辦公用車,以節約公務用車,打通溝通壁壘為核心理念進行宣傳”。
“呵呵”
李懷德聽到這里輕笑出聲,點了點李學武說道:“你是一點虧都不要吃的,就是買了人家的車,也要想辦法賺回來的”。
“人窮志短,馬瘦毛長”
李學武灑然一笑,道:“這當然是在國內,要是在國外我可不敢,人家要告我的”。
“這倒是咱們的優點了!哈哈!”
李懷德笑了笑,擺手對他說道:“你繼續說,就說這個特種車輛”。
“主要是辦公通勤,我以前跟您提過的,八人座,九人座小客車”
李學武笑著道:“國外叫面包車,擠成面包的那種”。
“嗯嗯,我有印象”
李懷德點頭道:“是要現在上馬?早了點吧”。
“是要準備了,上馬不著急”
李學武介紹道:“技術辦那邊已經在搞這個項目了,大概明年下半年就能出結果”。
“還包括一款客貨雙用三輪車,以摩托車制造廠為基礎,以紅星羚羊研發技術為輔助的產品”。
這是李學武第一次比較完整地向李懷德匯報他所計劃中的汽車工業方案。
李學武表示,所有技術和生產計劃都在做,一等紅星羚羊吉普車和摩托車打開了市場,小型客車和三輪車就會層次遞進,持續上馬。
有這四種低價車的生產保證,再輔以商務辦公用車和消防等高價特種車輛的制備,汽車工業的盈利足可以保證技術研發和人才儲備了。
當前車輛工業需要的就是人才和技術儲備,李學武千方百計地籌措資金,溝通高校,就是為了不被卡脖子。
對于當前的技術研發狀況,是不能節流的,必須要開源。
就算李懷德說他小氣,說他算計,說他不愿意吃虧也無所謂了,就像他自嘲的那樣,人窮志短,馬瘦毛長。
“我的辦公用車就算了吧”
李學武笑著輕輕拍了拍桌面,看了一眼栗海洋,對著李懷德說道:“先搞一臺商務客車,這是當前急需的”。
“我的車回頭隨便找臺廢舊車輛整備一下就可以了,反正來這邊用的也少”。
“哎”
李懷德嘆了一口氣,隨即有些愧疚地看著李學武說道:“真是難為你了,如果咱們廠的干部都如你這般一心為公,何愁集團化的目標不能早日實現啊!”
你特么少糟踐點我啥都有了!
“您過獎了,我倒是覺得都是好的”。
李學武心里腹誹,但臉上笑了笑,道:“再苦也就苦幾年,我就不信咱們廠能一直窮,一直苦”。
“我覺得只要在您的領導下,堅持自主創新,堅持技術,堅持對外貿易,軋鋼廠未來一定是輝煌且無限的”。
“嗯,憑這一句,可抵萬難啊!”
李懷德很是鄭重地點了點頭,道:“艱苦創業,自力更生,咱們正在走上一條正確的道路啊”。
李學武一看老李的狀態這是又行了,雞湯沒白喝,成功學和先苦后甜的道理是吃進去了。
高檔商務客車這件事回頭安排一下就行了,這不算什么事。
至少比買伏爾加M24要合適的多了!
他就像是一個看著敗家兒子無可奈何的老父親一般,在哄好了兒子不買法拉利,改買拖拉機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周小白不明所以地望了他們一眼,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覺得李哥好厲害!
這么不圖名利,不貪享受的干部才是她心目中對于理想組織的定義。
她對面坐著的周苗苗可不是這么想的,看著手上的頁,再看著李懷德被李學武忽悠的五迷三道的樣子,心里咯噔一下。
自己最近是不是有點飄了,沒有注意到李副主任的態度。
是不是幫李主任做了太多事,有沒有刺激到李副主任的神經?
以她對老李的了解,再看今天老李對李學武的態度,又以旁觀者清的視角觀察了一次李主任喝迷魂湯的過程。
她覺得自己在老李面前就夠迷人的了,沒想到李副主任更會“迷人”。
她怕是得罪了李副主任,回頭老李被忽悠的狠了,都要拿她開刀獻祭了。
周苗苗這會兒趕緊放下手里的彩頁,滿臉討好般微笑地望向了李學武,甚至用崇拜的眼神重復掃過李學武的面龐。
她心里念叨的是:得罪不起、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栗海洋就比她聰明多了,見著李副主任再一次秀出了迂回拍馬的絕技,趕緊掏出筆記本,更新《李副主任精屁語錄大全》。
這世上只有兩種馬屁,一種是李副主任的馬屁,另一種是其他人的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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