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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再長十公分

  “呦!”

  也不知道跟哪兒學的,李姝被爺爺抱在了懷里,摟著爺爺的脖子就給來了這么一句。

  李順也是笑著學了,道:“呦見著爺爺高興啊?!”

  李學武見著父親的模樣也是笑了笑,看著顧寧從樓上下來,便說道:“爸來了,在山上遇到的,便一起回來了”。

  “爸”

  顧寧也是主動跟李順打了招呼,同時把手里的包遞給了來接她的李學武。

  “哎,才下班啊?”

  李順對孫女的態度,對兒媳婦兒態度,跟對兒子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李學武現在是結婚了,而且顧寧兩人處對象的時候也是不常在李家的。

  所以李順對于兒子在家的時候訓起來是不背人的。

  但現在不成了,李學武結了婚了,李順即便是要訓李學武,那也是趕上了,也得找好了時間,想好了語氣才能說教。

  而老三則又是不同,因為姬毓秀經常來家里吃飯,有的時候還在這邊住著,所以李順即便是在家也不能隨便訓李學才。

  每次都是把李學才叫到西院去,堵著背人的地方或是訓斥,或是動手給那么一下子。

  不能當著兒媳婦兒訓兒子、打兒子,這是老太太教下來的規矩。

  更不能在飯桌上訓,以前李順就多次犯這個錯誤,后來有了趙雅芳便也克制了很多。

  現在二兒子都結婚另過了,三兒子的婚事也基本定下來了,李順的脾氣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也變了。

  把鋒利和責罵收斂了,剩下的唯有對兒子的期盼和對孫輩的關愛。

  李姝就是李順的心頭好,也是李姝會哄人的,摟著爺爺的脖子先給臉上mua一個,然后就是咿咿呀呀地說個不停,可親近。

  李順打進了門這臉上的笑意便沒斷了,就連看見兒子弄的這個金魚池都懶得說他了。

  要是兒子弄來自己玩的,那準是不務正業,有錢沒地方花了。

  但現在看著孫女喜歡,小手指著金魚池里的金魚對著他一個勁兒地說著。

  有的時候說累了還長舒口氣,然后繼續說。

  這小模樣看得李順就跟大熱天里吃了冰鎮西瓜一樣舒爽。

  這他就不覺得兒子是在浪費錢了,只要孫女喜歡就成。

  別說這金魚池了,就是家里那些瓶瓶罐罐的,李姝哪個沒摔過,打碎了也不礙的。

  李順哪怕敢給一個不高興或者心疼了的表情,那李姝就敢掉金疙瘩哭給爺爺看。

  那到時候就不是一個藥瓶的事兒了,李順得拿兩個出來讓孫女摔著玩,還得夸摔的好,摔的響才成。

  李姝算是把爺爺拿捏的死死的了,也不管爸爸催著,一個勁兒地給爺爺講著她的金魚有多好。

  李學武看著閨女和父親都不搭理自己,只好先拎著包去了車上。

  給開了大門的秦京茹這會兒走到了車邊來,對著李學武說道:“這周我就不回去了,也沒啥事,回去住也不方便”。

  “成,看你”

  李學武點點頭,表示同意了,再看她欣喜的表情,輕笑了一聲,道:“自己在家輕松了唄?”

  “沒有”

  秦京茹也是感覺自己樂的有點兒早了,怎么也得等李學武走了才樂出來才好。

  李學武卻是沒說她,辛辛苦苦一周,又是收拾家務,又是洗衣服做飯的,應該好好休息一下的。

  “記得準備明天中午的伙食”

  李學武叮囑道:“可能有八九個客人來,多辛苦一下”。

  一邊說著,李學武一邊從兜里掏出錢包準備給她買菜的錢和票。

  但看著她想要又躲閃的眼神,又多數了幾張放在了她的手里。

  “買菜的錢,剩下的都算你的獎金”

  “還有獎金!”

  秦京茹看著手里多出來的兩塊錢也是很驚喜,她正準備明天去市場的時候順便逛逛街的。

  李學武卻是沒再跟她說什么,他是懂怎么讓馬兒跑的。

  放好了顧寧的包,走回門廳勸了父親和李姝該出發了。

  本來李姝還要繼續說的,但當李學武說出家里母親還在等著的時候,父親卻是抱著李姝先往出走了。

  一邊往出走,李順還一邊哄著孫女道:“奶奶做好飯了,等著李姝回家吃飯飯了”。

  李學武看著父親竟然都會哄孩子了,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而老太太卻是沒有驚訝的,因為在李學武他們小的時候,李順也是這么哄過孩子的。

  只不過孩子稍稍大了一些以后便沒有再哄過了,作為父親,要把愛表現在另一面。

  帶著老太太和顧寧出了門,安排兩人坐在了后面,由著顧寧抱了李姝,父親則是坐在了副駕駛。

  等車開出別墅大院,秦京茹抿著嘴,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地將大門關上,掛上插銷…

  隨后慢慢地轉身看著大別墅真想捂著臉驚喜地大聲喊上一句:“只有我一個人啦!”

  “放那丫頭一個人在家行嘛?”

  李順坐在副駕駛有些害怕,用手抓著車門框上的扶手,卻又對海運倉那邊擔心著。

  也許就是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讓自己不要去想這沒有門的車在路上飛馳著。

  李學武也發現了父親的緊張,稍稍放緩了車速,笑著安慰道:“您不用擔心,我開車很穩的,不會出事的”。

  李順瞥了兒子一眼,卻是對兒子的安慰表示了懷疑。

  可一想到家里,便又提醒道:“你這車弄的是不是太多了?”

  李順微微皺眉道:“這一臺,家里還一臺,還有一臺卡車,你可得加點小心啊”。

  李學武撓了撓臉,他怎么覺得父親的話是話里有話呢。

  不過轉念一想,父親說的應該不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應該說的是車多了有影響的事。

  “知道了,回頭兒我跟彪子說一下啊,注意一點兒”

  李學武點了點頭,答應了一聲,隨后又看了父親一眼說道:“海運倉那邊沒事的,她又不是小孩子,有她在我還放心些”。

  說實話,海運倉那邊的安全全靠鄰居之間的默契和遠離大雜院的環境。

  就李學武他們這樣的胡同竄子,離的近了準給你禍禍嘍不可。

  海運倉老早以前就是倉庫,躲著居民區建的,那片別墅在建的時候也是可著靜謐和典雅的環境。

  現在居住的也都是些有身份的人,更沒有調皮搗蛋的在周圍鬧。

  所以住在那邊雖然鄰居之間的感情很淺,甚至說沒有。

  但互不打擾的這種相處方式也很叫顧寧感覺到舒服。

  即便是左鄰右舍的見著面,最多也就是笑著點點頭,表示認識了。

  李學武在海運倉那邊還是有些珍貴玩意的,有個人在家總比一晚上沒人的強。

  就是不能讓人摸到自己的行動規律,習慣,也是破綻。

  李學武也想著了,過段時間實在不成就跟院里養條狗。

  或者他不在的時候安排個人在那邊,防著點亂的那段時間。

  至于父親所擔心車的問題,他有想過的。

  一個是周圍的鄰居們都習慣了,也不是猛的多出來的,沒什么揪著這說道。

  二一個便是那兩臺車的車況都不咋地,外表看著破破慥慥的,跟隨時要散架掉零件似的。

  三一個便是經營,回收站的買賣不僅僅是要經營的,這人脈關系、鄰里口碑也是要經營的。

  回收站在這一點上倒是做的很不錯的,尤其是葉二爺帶著、教著,遇著什么人說什么話。

  包括于麗她們在內,收廢品的小孩子們也都是學著說話,學著做買賣。

  光是院里的車就救了多少人的命,四合院這邊是沒人會說道的。

  至于外面的,從去年冬天開始,李學武便叫老彪子帶著小子們幫著街道掃雪,幫著孤寡老人收拾院子。

  一直到現在,老彪子還在堅持著做這些事兒,因為他嘗到這里面的甜頭了。

  無非就是帶著人清理下垃圾,收拾下衛生,有的時候再把倒了的墻重新砌一下。

  最多的可能就是給搬家具送家具了,無論是收也好,送也好,倒座房的這些人都盡量不叫人搭手。

  再有一個,他們是收破爛的,跟各家各戶的老頭、老太太們打交道最多了。

  嘴甜、能干、穿的破,賣慘、多笑、不要臉。

  只要記住這些關鍵點,這胡同里最有話語權的那些老頭老太太們沒有說他們不好的。

  誰還沒有個老的時候,趕著這些好孩子還不都得夸著贊著?

  但凡有說回收站的人不好了,這些拄著拐棍的孤寡老人就不讓了。

  這名聲好了,街道多次表揚了,回收站的人緣也交下了,買賣好做不說,關鍵是回收站的群眾基礎有了。

  只有讓買賣成為群眾默認的、習慣的才是最穩定的、最安全的。

  就說這主動給老彪子介紹對象的就有多少,都是熱心的老太太和大媽大嬸啥的。

  當然了,鑒于老彪子的本身條件,和街坊鄰居們所認為的回收站的條件,給介紹的也都不咋地。

  老彪子也是痛苦并快樂著,一邊忙于應付鄰居們的好意,一邊苦苦周旋于中戲和中財之間。

  當李學武他們到了四合院的時候老彪子還沒回來呢,許得半夜了。

  山上的青菜下來不少,再說還有些零散打的肉食和皮子,這些東西山上不好處理,老彪子卻是照單全收。

  “跟著去了學武那了?”

  眾人到院的時候正巧趕上姥爺站在院里,沈國棟他們早都卸完了車,跟那邊過稱入庫呢。

  “趕上了”

  李順跟丈人應了聲,笑著把李姝接了過去。

  大姥笑看著大家下車,又接了李學武遞過來的煙,擺手拒絕了李學武點煙,道:“不抽了,就要吃飯了”。

  李姝見著又回到了熟悉的家,小手指著院里示意爺爺往回走。

  李順跟大姥說了一聲晚上回家吃便抱著李姝先一步往家走了。

  老太太和顧寧則也是閑聊兩句也就回了院里。

  這邊忙著入庫,沈國棟只是跟李學武擺了擺手便忙去了。

  一周沒回來,院里還是那樣的井然有序,都是聞三兒等人打下的基礎,養成的習慣。

  無論是回來多晚,先把收上來的廢品打包過稱,然后計數入庫。

  等一切都忙完了才能回去洗臉吃飯,而飯也是無論他們忙多晚都要準備著的。

  回收站雖然很小,但眾人卻是互相幫助,又各司其職,每天忙著的都是這些事,也不覺得厭倦。

  早上的飯有些匆匆,中午的飯也只是混個飽肚,唯有晚上這頓,無論是做飯的,還是吃飯的,都是認真相待的。

  李學武站在西院兒已經能聞得見倒座房里傳來的飯菜香了。

  跟著大姥說笑著往門市部去了,二爺他們這邊也在收拾著準備關門上板了。

  “呦!學武回來了”

  二爺站在門口的柜臺上攏著賬,先見著李學武進了門,便笑著打了聲招呼。

  在外人面前,二爺是不會稱呼李學武為東家的,知道李學武不愿意顯露身份。

  “哎,您辛苦”

  李學武回了一句,笑著敬了一根煙過去。

  葉二爺接了,不過也沒要點的意思,直接卡在了耳朵上。

  “這打學武結婚后不在這邊住,老見不著怪想的呢”

  “二爺,您可真會聊天”

  小燕兒給客人送走了,轉過身來跟李學武打了招呼,又調侃了同在柜臺里面的葉二爺一句。

  葉二爺則是哈哈笑著,手里撥弄算盤的手卻是不停的。

  最后一個客人走,便也到了上板的時候,也沒用李學武伸手,后院先過完稱的小子們便都跑過來幫的忙。

  那門板和封窗子的板子可厚了,要光靠于麗她們這些女人們,那可是費了大勁了。

  這些板子都是姥爺給做的,相當于后世的卷簾門窗,防護能力相當。

  隨著門板的封擋,窗子外面逐漸黑暗,屋里的燈光愈發的亮了起來。

  隔壁的舊貨商店今天是于麗最后一班,剛才李學武進來的時候便掀開門簾看了一眼,這會收拾好了賬目便也走了過來。

  李學武卻是正在看著墻上的擺貨,以及貨架上的一些可置換貨物。

  “彪子沒跟你一塊兒回來啊?”

  “沒,他還得裝貨回來”

  李學武轉頭看了跟自己說話的于麗一眼,笑著道:“舍不得汽油呢,說是現在青菜也好賣的很”。

  “就掉錢眼兒里的德行了”

  于麗也是笑著接了一句,隨后便去柜臺邊上幫著小燕收拾了攤位。

  姥爺背著手站在屋里,也跟著李學武的視線看著這些廢舊維修的二手貨物。

  李學武示意了一下柜臺外面好大的一塊兒空檔,對著姥爺說道:“回頭兒您給打一個貨架子吧,擺在屋子中間,也不妨礙過人,更能增加貨物的擺放”。

  “成”

  姥爺也是干脆,點了頭就是答應了,這都是手藝活,不算啥麻煩事。

  李學武卻是會給姥爺找麻煩的,從柜臺里面拿了紙筆,畫了方形四面多層的立式中島貨架,又示意了水泥柜臺的方向,畫了貼靠柜臺外面擺放的貨架子。

  這些都畫了,又給那些摞在一起的小人書畫了書籍貨架。

  姥爺就站在一邊看著李學武畫,李學武畫完了解釋著便也仔細聽著,就像小時候李學武要姥爺給他做木頭槍一樣,這外孫子總有些新奇的點子。

  二爺攏好了賬,走過來聽了一會便笑著對李學武說道:“你可真能給你姥爺找活兒啊,這柜臺我看著是好,可也真費功夫啊”。

  李學武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大姥,示意了圖紙道:“我就是給您提供個想法,您可著方便了來”。

  大姥卻是擺了擺手,視線還在圖紙上,語氣卻是一如既然的淡定和親和。

  “不礙的,有電鋸呢,又能費啥事兒”

  這卻是就像小時候那般一樣,無論是李學武提出什么要求,在大姥這都能得到滿足。

  即便是母親說了不要慣著李學武,可大姥也是像現在這樣擺擺手,說不礙的。

  二爺見姥爺如此,便也沒再說什么,只是跟李學武說起了這一周店里的情況。

  “你讓收的那些玩意兒確實有人來問了,可一個都沒有賣的”

  二爺苦笑著從柜臺下面拎了一個罐子上來,示意李學武來看。

  李學武也是仔細瞧了,有點兒眼熟啊,張嘴便問道:“這是元青花?”

  “嗯,這青花確實是圓的”

  葉二爺也看出了李學武臉上的笑意,知道他猜出來了,苦笑道:“費勁巴力的就收了個這破玩意兒”。

  李學武用手指彈了彈瓷器,問道:“您估摸著,這玩意兒是啥時候的?”

  “呵呵,比我歲數還小呢”

  葉二爺倒是風趣,眼睛不屑地看了一眼柜臺上的瓷器,道:“這玩意兒以前叫鬼打眼,就是鬼來了都有可能打了眼,但這件兒做的太爛了,別說鬼了,就是特么狗來了都不胡打眼”。

  “呵呵呵,多少錢收的?”

  李學武也是仔細打量了這件瓷器來,就跟看珍品一樣仔細。

  看這玩意主要靠眼力和學識積累,沒有真假,只有合適和不合適。

  你要是說它是假的,可它就是個罐子,真瓷的,裝水不漏,何來假的一說啊。

  “一毛錢”

  葉二爺扯了扯嘴角,看著李學武笑道:“您給定的價啊,上品一元,中品五毛,下品三毛,破爛一毛啊!”

  “嘿嘿,這價都賣?”

  李學武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上品雖然是一元收,可他給二爺定的標準是皇家御用的那種,要么就是絕世珍品。

  似是這些破爛,一毛錢收他都嫌貴,別不是以后倉庫都堆放不下啊。

  好在他也給這些破爛定好了去處,東風一號那邊可以當個擺設,贗品瞅著也好看啊。

  至于太次的,就都跟門口砸碎了當廣告了。

  葉二爺卻是挑了挑眉毛,手指彈了這罐子一下,輕聲道:“這叫投石問路”。

  “我特么想給他玩釜底抽薪呢!”

  李學武翻了翻眼珠子,不再看這罐子,而是對著葉二爺說道:“今天下的文件”。

  “這個”

  李學武手指了指罐子,道:“還有資本玩這個的,或者收藏這個的,都有可能算作不好的事情”。

  “是嘛!”

  葉二爺倒是驚了一下,瞪了瞪眼睛,問道:“這…盛世的古董,亂世的黃金,收藏古董文玩都有錯了?”

  “呵呵,收藏它們沒錯,錯的是有能力收藏它們的人”

  李學武輕笑了一聲,沒有仔細解釋,手指摸了一下罐子,道:“窮人不怕破而后立,因為窮人啥都沒有,而富人就不成了”。

  說完點了點柜臺,叮囑道:“告訴小子們,收廢品的時候問上一嘴,別怕挨罵,說一說口號,一定要把價格打下來”。

  “明白了”

  葉二爺也是嚴肅了表情,低聲道:“這一周也有人開始收了,不過價給的很高,我估摸著是有人看出什么來了”。

  “不用管他”

  李學武的眼睛豎了豎,冷笑道:“現在他收的歡,早晚拉清單,收多少吐多少”。

  葉二爺好像明白了李學武的意思,遲疑地問道:“那就…還照這個價格收?”

  “就照這個價格收!”

  李學武堅定不移地說道:“明目張膽地收,一定就說是都當廢品回收再利用,那些東西都是舊社會的垃圾,要在態度上表現出不屑一顧來”。

  “懂了懂了”

  葉二爺嘴上應著,站在柜臺里面的膝蓋有些打哆嗦。

  從李學武的口中他也是聽明白了些東西,這東西就要禁了,可該值錢的還是值錢。

  東家是想借著大義要玩莊家通吃呢。

  先把這股子風炒起來,讓有心思的買賣家,或者收藏家都借著這股子風去搶收這些東西。

  即便是現在那些人一邊偷笑著收東西,一邊罵這邊大傻子都不怕。

  而后等風炒大了,這些人卻又會被那股子大浪打滅了,埋沒了。

  要想活命,就得把吃的這些東西再吐出來,而且吐也得找個好名聲吐。

  因為都知道他們收這玩意兒了,就算是銷毀都不成了。

  那還有什么辦法能比得上主動把這些東西當破爛賣掉來的清白呢?

  那到時候回收站還不是漁利雙收,坐享其成?

  葉二爺也不是沒見識過早先設賭開寶局的勾當,那牌桌上玩骰子可不就是這一套嘛。

  不讓你吃著香兒,怎么會乖乖掏錢呢,等你發現的時候就是后悔莫及的時候了。

  東家才二十歲啊,就有這般的算計和頭腦,要是擱在前朝,說不定又是一個胡雪巖啊。

  李學武才不愿做那仰人鼻息的商賈呢,時代變了,做買賣,還得是現在這種集體企業。

  這邊正說著,后院收拾完了的沈國棟也走了進來,笑著招呼過后,便也匯報起了自己負責的業務。

  現在廢品回收比較穩定,也到了瓶頸,回收站走了六個人,眾人本以為會手忙腳亂的。

  可除了最初的不適,現在倒也習慣了,收上來的廢品還是那么多,該是什么點下班還是什么點。

  小子們都分到了三輪車,興致自然也高了,蹬著三輪車滿四九城的跑,沒有他們收不到的地方。

  這回收站的門市部現在成了會議室,眾人嘰嘰喳喳地匯報著各自的工作。

  于麗也說了隔壁商店的銷售情況,新家具賣的也很好,有要舊家具的都帶著去后院北庫房看了。

  老彪子還是舍不得舊家具的業務,便將能賣的都擺在了北庫房,不耽誤大姥做木匠活,也能當個展廳。

  這邊正說著,劉茵卻是找了過來,見著都站在屋里說著話,便笑著嗔道:“都不餓啊?不吃飯了啊”。

  說完又對著李學武和大姥說道:“找了一圈也沒找見,家里都等著了”。

  “快走吧,吃飯吃飯”

  李學武笑著對幾人擺了擺手,被母親催促著回了大院。

  這邊確實都好飯了,傻柱正站在門口吹涼風,見著李學武他們回來,便笑著招呼道:“呦大會開完了?”

  沈國棟見傻柱調侃他們,便玩笑著拍了一下傻柱的后背,發出“乓”的一聲。

  小燕見著他玩笑起來沒輕沒重的,便嗔道:“鬧啥鬧,跟柱子哥還鬧!”

  傻柱卻是嘿嘿笑著擺了擺手,道:“沒事妹子,鬧著玩的”。

  這個時候迪麗雅也從廚房走了出來,見著眾人回來也是笑著打了招呼。

  傻豬見著李學武要往家走,便跟著出了屏門,拉著他往大門口方向走了兩步,隨后低聲說道:“你最近搞啥了?我今天見著廠長去大領導那說你來著”。

  “說我啥了?”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這楊鳳山跟大領導的關系蠻好的嘛。

  “不知道,就聽著你名字了”

  傻柱搖了搖頭,道:“可總不能是去夸你的吧?你跟大領導熟嗎?”

  李學武看了傻柱一眼,道:“不認識,沒交情,都沒你熟”。

  “還是的啊!”

  傻柱歪了歪腦袋,道:“悠著點兒吧,我看大領導最近也很忌諱些個東西,憂心忡忡的”。

  “你還會看人心情了?”

  李學武沒想傻柱再跟自己說這些,有個提醒,心里有數就成了,沒必要讓傻柱跟中間為難。

  因為傻柱跟廠長楊鳳山的關系也是很好的,大領導就是楊鳳山介紹給傻柱認識的。

  現在還時常去大領導家里做飯,有的時候李學武也想,后來這位被廚子給弄了,是不是因為傻柱去的太勤了。

  傻柱這人做事從心,從來都是看關系,重感情。

  李學武跟楊鳳山也沒有私仇,所以犯不上讓他在里面夾著,好像自己多么陰險似的。

  傻柱也明白李學武的意思,笑著道:“你真當我傻是不是,這眉頭皺沒皺著我還看不見得了”。

  說完拍了拍李學武的胳膊道:“得了,你知道了就成,趕緊回家吃飯吧,嬸子又出來了”。

  李學武笑著點了頭,便進了垂花門,母親果然在門口等著他。

  見李學武進來還抱怨道:“你比神仙還難請,這吃個飯咋這么費勁”。

  李學武苦笑道:“有事說唄”。

  “有事吃了飯再說不一樣啊?”

  劉茵嗔了兒子一句,進屋便又催著他趕緊洗手上桌。

  說是說,但這著急叫兒子吃飯,心疼兒子也是真的。

  李學武不上桌,她就去找,她要是沒在,這桌上咋開席。

  所以李學武進屋后眾人也都是笑著看了他,他也有些不好意思的。

  “趕緊吃吧,動筷子,別等我”

  一邊說著,一邊禿嚕禿嚕地洗了臉,接了母親遞過來的毛巾擦了。

  擺桌還是跟上周的一樣,大家好像都默認了這種坐法,就覺得此后的周末聚會都這么坐了。

  照例,母親給這邊桌上的每人都準備了一顆咸雞蛋,李學武也像上周一樣,將蛋黃挑給了顧寧。

  這一次沒人在說笑,卻是在李學武和李學才的動作中都會心一笑。

  姬毓秀是比較喜歡這種大家庭聚餐的氛圍的,她家里時常冷冷清清的,父母親早就在國外工作,家里早前還有保姆的,后來她跟哥哥大了也就不再請了。

  可即便是有保姆,又哪里有這種家庭的氛圍啊,尤其是炕上一桌,地下一桌的這么多人。

  長輩有長輩愛說的話題,家長里短,柴米油鹽,他們年輕人也有年輕人愛聊的話題,山川河海,煙花絢爛。

  姬毓秀看著長輩們坐在桌子邊說笑著,覺得開心和滿足,而長輩們看著年輕一桌的和諧美滿,又怎么能不心滿意足。

  家庭之于眾人心中都有著一種份量,或是責任,或是籍慰。

  對于這種感情,每個人的解讀方式都不一樣,但殊途同歸,只要坐在這一桌吃了飯,就代表了家人團聚,心連著心。

  老太太常念叨著,什么是幸福啊,幸福就是現在,有飯吃,有酒喝,有親人,有笑聲。

  李學武吃的快,雖然照顧了一桌人的速度,可也早早地放下了筷子。

  等他起身要去接炕里正坐在父親兜里吃著飯的李姝時,母親卻是問道:“吃飽了嘛?”

  “吃飽了,我吃的快”

  李學武對著閨女拍了拍手,笑著道:“來吧閨女,讓你爺爺吃飯,咱們溜達一圈去”。

  李姝抬臉看了看爺爺,見爺爺也是笑著看著她,小嘴一咧,給了爺爺一個暖心的笑容。

  “幺!”

  “吃這個啊?”

  李順也沒搭理兒子就跟邊上站著,見著孫女小手指了雞翅膀,夾起來就要喂。

  劉茵卻哪里敢讓他喂孩子吃這個,伸手拍了他一下,拿了濕毛巾給李姝擦了小手和嘴巴上的油。

  “可以了,吃了不少了,晚上肚肚要難受了”

  劉茵一邊說著,一邊點了點李姝的小肚子嚇唬了一句。

  李順見著大孫女眼睛盯著碗里的雞翅膀,小饞貓似的,也是無奈地笑了笑。

  “爺爺可沒轍了,你奶奶不叫咱吃,那咱只能明天再吃了”

  “爸,給我吧”

  李學武有些尷尬地站在一邊,今天被這爺孫兩個忽視好幾次了,直有種無奈,真想大嫂這一次多生幾個,好叫父親稀罕個夠。

  劉茵抱了李姝交給了李學武,道:“帶她出去轉轉,看見了就想吃,以后還不得是個大胖姑娘啊”

  李姝好像知道奶奶在說她似的,瞪著大眼睛,小嘴兒抿著,對著奶奶用勁。

  李學武笑著顛了顛閨女,抱著出了里屋,從柜子上拿了她的小涼帽給戴了,這才出了門。

  四九城的五月白天是熱的,晚上是涼爽的,月光清冷,就連晚風都有些涼意。

  四合院里這個時候還是比較熱鬧的,吃得了飯,總不好現在就躺下。

  再說屋子里也熱的慌,便都坐在院里納涼。

  說是納涼,倒也不至于就像三伏天似的光著膀子使勁兒搖著蒲扇,現在還沒有到那個地步。

  男人們就是跨欄背心,自己家婆娘做的大褲衩子。

  女人們則就是碎花短袖,有年輕穿裙子的,穿紗褲的,也有上了歲數后不在乎的,跟男人一樣,也穿了大褲衩。

  當然了,這上了歲數的可得是五十多歲往上了,再年輕一點兒的可不成。

  要真是四十多歲就這么穿,那兒子就甭想找媳婦兒了。

  也許就是人類天生的缺少安全基因,即便是大晚上的乘涼也要找個方便的位置。

  這三門的游廊和門口便是好地方,背靠著身后來不了暗箭,左右敞亮還有風。

  李學武從家里出來,見到的便是前后院的都搬了小板凳,坐在三門門口說著閑話呢。

  孩子們則是圍著前后院的跑著、鬧著,嘴里咯咯咯地笑著。

  李姝瞧見了那邊的笑聲和鬧聲,也是瞪著大眼睛看著,觀察著。

  這孩子不認生,但也不好湊熱鬧,只愿意跟家里人親近。

  三門門口成一局,三大爺家的一角游廊也是一局。

  三大爺門口這局多是他們家人,晚上這會兒也是吃得了飯,在這兒磕打牙呢。

  瞧見李學武出來,閆富貴笑著用手里的蒲扇擺了擺,打著招呼道:“呦,爺們兒,好久不見了”。

  “呵呵,您家的飯可真早”

  李學武顛了顛閨女,笑著回了一句,又看了眼院里的人,笑著問道:“您這是給開大會呢?”

  閆富貴擺了擺手,側著頭笑鬧道:“快別提什么大會了,現在三個大爺折了一大半”。

  說到這兒,指了指自己,苦笑道:“我算半個,一大爺也算半個,后院老劉半個都不剩了”。

  “呵呵,您這算法真稀奇”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這大爺還有論半個的”。

  閆富貴倒是沒有笑,只是感慨道:“我現在啊,就是半個廢人,重活干不了,脾氣不能有,可不就剩半條命了嘛”。

  說著話又示意了后院里說道:“一大爺老易,這一場鬧過,嘿,我瞅著身子骨也不大靈了,哎”

  他這聲嘆氣不知道是給一大爺和他自己的,還是給后院那位折戟沉沙的二大爺的。

  想當初,這四合院里最風光的當屬他們三位了。

  一二三位大爺,事事都得他們給說了算,這院里大事小情的還都得求著他們來給決斷。

  事事不出門,全院大會解決不了的,可能還真就不多。

  但也不知道就撞了哪個邪,這三位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差點兒全軍覆滅。

  弄的現在院里人也沒人再找他們來說事,更沒人惦記這全院大會了。

  “多動動,別老待著”

  李學武笑著道:“早上要是睡不著,也跟我爸似的出去轉轉,身子骨是養出來的,光靠太陽曬也不成”。

  “嘿!這你可有所不知了”

  一提到這個,閆富貴卻是來了精神,擺了擺手道:“這曬太陽啊,還真管用”。

  說著話用手捶了捶身子,道:“以前老跟講臺上站著,這腰和腿都不咋好,可曬這一春天的太陽,再去學校可就沒這個毛病了”。

  “呵呵,是鈣”

  李學武笑著拿了閨女抓他臉的手,解釋道:“曬太陽嘛,有助于鈣的吸收,促進骨骼生長和發育”。

  “曬太陽還能再長個?”

  聽李學武說到這,閆富貴卻是將信將疑地問了一句。

  李學武卻是好笑道:“嘿,可真說不定,您可得悠著點,要真是曬了太陽再長十公分,您該心疼您的衣服了”。

  調侃完了三大爺,李學武就著沒了耐心煩的閨女便往垂花門走去。

  而閆富貴也聽出李學武的調侃來了,笑著道:“要真是能再長十公分,我認可重新裁衣服了!”

  “哈哈哈”

  見著三大爺笑鬧著,這邊乘涼的也都跟著笑了起來。

  老七媳婦兒懟了懟賈張氏,笑問道:“你家秦京茹咋沒回來?不是跟著去幫忙了嘛”。

  “誰知道呢,野丫頭”

  賈張氏撇了撇嘴,說道:“在那兒住啥房子,回來又住啥房子,她還能想著這邊?”

  “再說了,她可不是我家的”

  賈張氏的吃味就連隔著一道門的秦淮茹都能聞見了。

  上次秦京茹回來把李學武家這頓夸啊,要不知道的還以為李學武住紫禁城里去了呢。

  這個也好,那個也好,她住的屋里又是多么多么寬敞,可算是享著城里人的福了。

  她也是個不長心的主兒,那夸住宅,還能比著夸嘛?

  你一個勁的說你現在住的有多好,那就忘了剛跟村里跑出來跟這邊住的日子了?

  嫌誰家不好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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