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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壞事了

  “嗨,甭提了,開會的事唄”

  李學武進了屋,將手里的包一扔,先彎腰往顧寧肚子跟前兒去聽了聽,被顧寧羞著推開了。

  被媳婦兒推了,李學武又笑著進了屋,接住了從炕里跑過來的閨女。

  “哎呀你再多吃點兒,你爹就接不住你了!”

  “呦!”

  李姝嘟著小嘴兒學著剛才從窗子里見著叭叭在外面說的話,小模樣可好玩兒了。

  李學武見閨女學自己,便也笑開了,對著正撿桌子的母親解釋道:“看著三大爺精氣神還好,跟他聊兩句”。

  這卻是在回答剛才進門時母親的問話呢,知道母親不想家里人跟對門有什么瓜葛。

  也是,自打上次鬧了一場,這院里人看閆家的眼神就不大對了。

  各家的孩子也不去閆家門口轉悠了,好像得了自己家父母交代了一般,怕成為第二個棒梗呢。

  他們也是想瞎了心了,他們家孩子有棒梗那么淘嘛!

  人家都敢去團結湖炸魚的主兒!

  現在棒梗還因為觸犯天條,被他媽拘在家里不許隨便出去亂跑呢,這院里沒了棒梗,整體危險系數直接降低了三個等級。

  劉茵不滿地瞪了一眼兒子,她還沒就兒子晚歸說什么呢,這就遮過去了。

  不過兒子現在也大了,結婚生子了,她當著兒媳婦兒又能說什么,沒得說多了,小兩口再鬧別扭。

  這當了婆婆以后要明白的事情多著呢,說話就得注意著點兒,真要是學對門,這家里就沒個消停日子了。

  要說起來啊,劉茵還真就得感謝對門一家人,把生活中不應該做的,和一家人相處中不應該有的錯誤全都做了一遍,給自己家里的孩子們打了個樣,做了個充分的反面教材。

  大兒媳婦兒剛來時是有些厲害的,自己有些小心眼,農村里的苦日子過的多了,這都正常。

  趕著學武回家來還鬧了兩次,可介看著對門也鬧,再加上學武懂事兒,老大媳婦兒也明白過味兒來了。

  啥叫一家人,分家不分心,小家過好顧大家才叫一家人。

  剛開始李順提分家的時候她好不理解了,覺著兒女又不是去多遠的地方,都在一個院里住著,分什么家啊。

  老太太是東北的,對這個理解的透徹些,不說話,她是城郊的,那村里只有老人都沒了才分家呢。

  不過家里是李順說了算,再加上老太太不說話,這家還真就分了。

  老二學武還沒結婚呢,就單出去過了,老三戶口出去的更早,上大學的時候就掛在大學那邊了,一畢業就等于分家了。

  再加上現在有了對象,有了房子,跟他爹上山去幫忙,更是獨立自主的心思,也讓劉茵好大為難的。

  閨女是留不住的,現在十六上了班,早晚要嫁人的,這家里還剩下誰?

  學武分家出去的時候沒少叫院里人說道,且看老李家的笑話呢。

  可分家了,日子還是照常的過,好像也沒如他們預想的那樣分家了就是兩家人了。

  李學武的孩子還是父母給帶,李學武哥倆兒的關系還是一樣的好,兄弟妹幾人互相照應著,相處起來比以前還自在。

  無論是學武借給他大哥票據,還是每個月給李雪零花錢,或者是給老三學才置辦房子,給老大媳婦兒家的弟弟安排工作,都叫院里人眼氣壞了。

  再看老大這邊,老大媳婦兒也明白事兒了,對二小叔子,對三小叔子真當弟弟處了,對待李姝,對待兩個弟媳婦兒也是真心的維護。

  劉茵自己也是沒想過這分家了,為啥家里的孩子倒是和氣團結了,倒是讓院里人和街坊們“失望”了。

  這院里就沒有分家過的,即便是孩子結婚了,也掙工資了,可依舊是算在一起的。

  后院的劉家,楊家,中院的韓家,前院的閆家,一個個的都是大家子,可就是都聚在一起過。

  要說這樣的應該和氣團結,可也沒見著怎么和氣,怎么團結。

  后院老劉家大小子吃香的來,他爸媽有事了躲的遠遠的。

  前院對門閆家,大小子分了又回來,騙錢又惹禍的,一家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其他家也是,勾心斗角,你多我少,外面不說,家里爭吵,到底誰才是笑話。

  這日子有的時候就像穿鞋,你要是不把腳伸進鞋里,還真就不知道鞋合不合適。

  看著老二學武笑嘻嘻地哄孩子,二媳婦兒又是沒在意的,劉茵瞪了一眼也就過去了,張羅著一大家子吃早飯。

  姬毓秀穿著制服從垂花門里進來,也是剛跟東院收拾完,進門后見著李學武抱著孩子在逗,便也笑著招呼了一聲二哥。

  李學武笑著點了點頭,示意她坐下吃飯。

  姬毓秀知道這會兒不方便說單位里的事,昨天的事雖然心急,可二哥都說了,她也就不追著問了。

  有的時候她覺得二哥比她哥要靠譜的多,雖然她哥辦事也都行,可就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態度,讓人覺得不靠譜。

  這事兒是系統里的,她哥要是跨系統來辦總是不方便的。

  再說這工作也跟二哥有關系,她在這也是借著二哥的面子和勢力,不跟二哥說,就是折二哥的臉面了。

  所以她也是沉得住氣,二哥說咋辦,那就咋辦。

  家里人是不知道姬毓秀所里情況的,李學才不在家,也沒人往所里跑了,都沒覺察出姬毓秀有啥問題來。

  這些日子姬毓秀給她哥哥和嫂子創造機會呢,一直躲這邊來住呢,想著她哥走之前嫂子就有呢。

  昨晚因為顧寧有了的消息,家里好一陣熱鬧,雖然二哥不在,可并不妨礙她們跟顧寧鬧的。

  今天再見著二哥,姬毓秀和大嫂趙雅芳都跟李學武鬧了幾句。

  李姝開始學大人說話和動作了,在家的時候學顧寧的樣子,剛才見著李學武說話又學叭叭,那會兒見著叭叭去麻麻肚子上聽聲,坐下吃飯的時候她老往顧寧肚子上看。

  “麻麻肚子里的寶寶是弟弟還是妹妹呀?”

  趙雅芳坐在了婆婆身邊,端著飯碗喂著李姝喝牛奶,嘴里還笑著逗李姝呢。

  本來顧寧是想喂的,她見著李學武抱著孩子上桌,就坐在了李學武身邊。

  可李姝坐下后就找奶奶,惹得婆婆劉茵又是驕傲又是稀罕地把李姝接過去了。

  這小魔頭現在可會溜須人了,昨天晚上到家,見著奶奶就張開手要抱,等婆婆接了她,上去就給香了一個。

  待等大嫂和毓秀抱的時候也是要了就給香,主打的就是一個招人稀罕。

  這會兒被大嫂逗著,李姝也不知道聽明白沒聽明白,大眼睛滴溜溜的看了看顧寧的肚子,隨后看向趙雅芳,小手比劃著,嘴里說著:“呦!”

  她說的話里多數都是呦,可這會兒大家都知道她說的是啥,因為小手比劃著呢。

  昨天一到家,她便給奶奶介紹起了她家里都有啥,最可她喜歡的就是金魚池里的“呦”了。

  現在飯桌上大家又見她比劃了,便都笑了起來。

  趙雅芳笑著用手指點了點李姝的鼻子,逗著道:“你總不能喜歡啥就讓你麻麻給你生個啥吧哈哈”

  李姝也不知道大娘在跟自己說啥,不過大家都笑了,她就跟著笑唄。

  桌上女人們見著她這小模樣,便又都笑了起來。

  李雪是先吃完的,從母親懷里把李姝接走了,可著勁兒的稀罕她,惹的李姝直急眼。

  李姝就知道小姑姑最壞了,搶她玩具不說,還老挫踐她,不好好哄孩子,老逗式她,可惡!

  等李學武下桌的時候,那邊李姝已經叫李雪給逗急眼了,氣的張牙舞爪的要咬人的架勢。

  “呵呵小姑姑壞”

  李學武見閨女跑過來趕緊接住了,又抱著她往李雪身邊走了走,嘴里逗著,倒是叫李姝有了靠山的感覺。

  可靠山不應該為自己做主嘛,怎么又往小姑姑身邊來了,躲都躲不及呢!

  你看!

  李姝指了正在捏自己臉的小姑姑給叭叭示意對方掐自己了,欺負自己了!

  你怎么光看著笑啊!

  動手啊叭叭!

  打她!

  “打!”

  “打誰?!”

  李雪松開了輕捏李姝的手,照著大侄女的屁股板就給來了一下子。

  “打!”

  李姝咬牙切齒地指著小姑姑,對著叭叭又喊了一句。

  可看著無動于衷的叭叭,她是真的傻了眼。

  叭叭!你現在就老眼昏花了嘛!

  “嚒嚒!”

  李姝放棄了,知道這叭叭忒不靠譜了,自己都挨欺負了,還在那笑呢,趕緊扭身找奶奶去。

  待劉茵把她接過去了,小手摟著奶奶的脖子,小嘴嘀嘀咕咕的說著剛才的委屈,小模樣就要哭了的樣子。

  劉茵心疼又笑著地哄著大孫女,走到李雪面前,故作用力地對著李雪比劃了兩下,又惹得李姝笑了起來。

  “這就是個不受委屈的主兒,報仇不等天亮呢”

  劉茵笑著哄了李姝,對著老太太說道:“跟她爸小時候一樣,受一點兒屈兒都踅摸著找回來”。

  老太太這會兒也吃完了,帶著幾個孫媳婦兒收拾了桌子,嘴里接話道:“沒見著在家呢,她爸逗她,她都想著報復回來呢”。

  李雪從后面又偷偷掐了李姝一下,道:“你等著沒人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姝扭過身子看了小姑姑一眼,隨后對著奶奶又示意了小姑姑欺負她,嘴里更是喊著打打的,那樣子是在說呢,你等我長大的!

  這家里也就周六周日熱鬧,劉茵也就這個時候最開心,哄著大孫女,看著兒女們熱鬧。

  李學武叫了姬毓秀去南屋說了會兒話,了解了一下昨天的情形,又跟她交代了一些事情。

  今天姬毓秀得值班,早上吃了飯就得走,臨出門的時候李學武見著母親擔憂地看過來,便對著姬毓秀又說道:“下周要是不值班,你帶媽去山上看看爸去,也看看老三”。

  “啊?這…”

  姬毓秀是想李學才的,可這個時候,她真沒想到這茬,再看向婆婆,婆婆也是擔心的神色。

  趙雅芳卻是知道婆婆擔心的是她,這會兒接話兒道:“媽去看爸,毓秀去看老三,那我就只能去看學文了”。

  “哈哈哈”

  屋里眾人見大嫂打趣,又加上李學武的提議,便都笑了起來。

  老太太坐在炕上擺了擺手,也是笑著道:“去吧,去吧,省的惦記呢,去看看他們”。

  劉茵也是知道大兒媳婦兒這是在給自己找理由呢,想著自己去山上的。

  她是真想上山看看的,都惦記李順和老三好長時間了,也不知道他們在山上生活咋樣。

  兩個大老爺們,住集體宿舍,能好到哪兒去。

  學武回來說都好著呢,她也知道兒子報喜不報憂,哪里會讓她憂心。

  這會兒見兒子說了,有些猶豫,但見老三對象的目光,又聽見老太太說了,便也就點了頭。

  “那得了,到時候我來安排”

  姬毓秀笑了笑,看了婆婆等人一眼,擺了手說道:“我先上班去了,走了”

  看著姬毓秀出門,劉茵抱著李姝從屋里走出來,對著李學武問道:“山上缺啥不?正好還有一周的時間,我好有個準備”。

  “啥都有,準備啥啊”

  李學武笑著安慰道:“山上有補給卡車,缺啥要啥都給帶,他們醫院還有領導經常上山去看呢”。

  這個確實是,中醫院那邊的領導確實是對這個工作站比較上心的,能在山里建設大后方,能安置一些問題人員,還能不耽誤工作,他們怎么可能不重視。

  這個時候的醫院也不富裕,但該給山上支援的經費卻是一點都不少,建房添置設備的,又是建觀測站和實驗室的,是想著開拓出一條新方向的。

  既然城里容不下那些“問題”醫務人員,那就都“發配”到山上去“勞動學習”,算是一種改造了。

  這醫院里的人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全看院領導怎么斟酌了,是保護上山,還是真的就借這個機會攆走了,都有個選擇。

  就李學武知道的,山上的醫務工作站里可不缺人,都是山下安置上去的。

  就中醫院知道安置后路?

  婁家那幾戶聽說山上的房子和院子有了一定,已經上山看過了,最近應該就在往山上倒騰東西了。

  他們家里都是有車的,可不用李學武來想辦法幫忙,只要有安置的地方,有生活的地方他們就滿足了。

  山上風大,房子暖和、安全就行,畢竟山上的風再大,也沒有山下的大啊。

  劉茵卻是不滿意兒子說的,道:“那領導去看望,能跟家人去看一樣嗎?他們是能給帶啥東西啊?”

  說完也是瞥了兒子一眼,嫌棄他不細心,也不想著山上到底缺個啥。

  李學武沒所謂地說道:“那您就給山上掛個電話,也方便,問問我爸和老三到底缺啥,也好叫他們有個準備”。

  “這話說的還行”

  劉茵笑著將大孫女往李學武懷里一送,隨后便出門往后院去了。

  李學武算是看出來了,母親這是早就想去了,只是一時沒開得了口。

  咋開口啊,大兒媳婦兒有著身子,老三媳婦兒和閨女晚上還得回來吃飯,家里一攤子事,哪哪都扔不下。

  有心提周末去吧,又怕麻煩了李學武,兒子忙一周了,好不容易趕著周末還往死了忙,她可不好意思張這個口。

  再說了,老太太就周末回家來帶兩天,要是不在家伺候著,像是咋回事嘛。

  現在有了一家人的支持,老三媳婦兒又是能開車的,家里也有人照顧著,便也就全了心意。

  這會兒她恨不得收拾收拾就去山上的,所以兒子說了,她也就去打電話,問問山上缺不缺啥的。

  老伴兒老伴兒,老來是個伴兒,劉茵能不想著李順嘛。

  李姝今天早上太忙了,一直在家里人懷里轉來轉去的,這會兒又到了叭叭懷里,看著奶奶出了門,她就也想出門。

  “阿!”

  “啥?出門唄?”

  李學武見閨女小手指著門外,便笑著抱了她往門外走去,嘴里哄道:“叫叭叭,叫叭叭就帶你出去溜溜去”

  李姝看了看叭叭,覺得叭叭拿她當傻子了,這都出門了,還叫…

  哎!你咋還帶往回走的呢!

  “叭叭!”

  “呵呵”

  李學武聽見閨女叫了,這才轉回身,繼續往垂花門走,絲毫不顧忌閨女無奈的眼神。

  現在還小,不管著,難道等她長大了,抓不著她的時候管啊?!

  院里這會兒正熱鬧著,天熱,大家都想著早點出門,省的趕著大中午的曬傻子。

  李學武每周日都忙,可院里人也不輕松,今天可睡不得懶覺。

  若是有學上的時候孩子們是要由老師組織著上街打掃衛生的,年輕人是要給家里幫忙干活的,婦女們則是一起去街上采買這一周的家用去。

  大家都忙,李學武倒是抱著孩子閑逛了起來。

  秦淮茹帶著小當從院里出來,見著李學武抱著孩子在外院屏門里站著,便走過去問道:“你今天不忙啊?”

  “忙,怎么不忙”

  李學武笑著顛了顛閨女道:“這不是忙著看孩子呢么”

  站在門口的何雨水嗤笑道:“你看幾回孩子啊,就今天抱孩子出來了,可讓你說著了”。

  倒座房吃飯早,這會兒都收拾完了廚房,大家都上班去了。

  傻柱今天沒外差,正坐在墻根底下的小板凳上打量著自己妹子和李學武,他心里的疑惑還是沒放下。

  秦淮茹笑著看了李學武一眼,伸手摸了摸李姝的小手,見這大胖娃娃,不由得開口問道:“你媳婦兒是不是有了?昨兒棒梗奶奶還說呢”。

  “呵呵,也是這周才知道的”

  李學武輕笑了一聲,隨后看了看懷里的閨女,她倒是不怕人,由著好事的小當過來摸她的小腳丫,還晃了晃。

  傻柱坐在一旁挑了挑眉毛,目光又落在了妹子臉上,既然李學武都這么說了,他想看看妹子是啥反應。

  可這會兒雨水正跟于麗說話,好像沒注意這邊似的,不由得讓傻柱皺了皺眉頭。

  “娘倆這是干啥去?”

  “上街,買點兒家用”

  秦淮茹笑著回了一句,隨后又好奇地問道:“聽說你漲工資了?”

  “上個月的事兒了”

  于麗從屋里跟雨水說完了事,走出來從李學武懷里把李姝接過去稀罕了。

  李學武則是笑著回道:“工資漲了一級,每個月津貼30元”。

  “真好”

  秦淮茹羨慕地說道:“那是從十四級升十三級了?一百五十五塊五!再加三十塊錢的補助,好么,都趕上副局了!”

  這個時候的工資很透明,李學武本來就是副處,又因為負責主要工作,所以工資級別是十四級。

  京城這邊跟下面還不一樣,沒有省,只有市,廠勞模一個月十塊錢津貼,市勞模二十,所以廠勞模和市勞模值錢值錢。

  李學武這全國的勞模就更值錢了,三十塊的津貼,都頂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了。

  “你這邊的工資漲了,分局那邊的漲不漲?”

  “想啥好事兒呢!”

  李學武笑著說道:“我這是在廠里做的工作,又不是在分局那邊獲得的獎,想在分局拿這個,得拿全國那種的先進工作者才行呢”。

  說完又補充道:“咱們廠年年都有指標的,你也好好干,說不定今年的先進就落你這了”。

  李學武在分局那邊不算是主要負責人,不過因為有治安大隊的工作,又不是最低等的,所以工資級別沒有軋鋼廠這邊高,只有十五級,一百二十四塊錢。

  現在李學武的工資是一百五十五塊五加一百二十四,再加三十塊津貼,總計三百零九塊五。

  實際上能拿到手里的沒這么多,因為還有債券等項目需要“購買”。

  銀行發行的債券是要機關人員購買的,每個月還有各種捐款和報紙訂閱等項目。

  按照李學武現在工資水平,可能每個月花在這個上面的將近十幾塊錢。

  當然了,捐款是應該的,建橋修路,栽花植樹,都是好事兒。

  買債券也不算啥不好的事,錢存在銀行里總是沒有債券的利息高的。

  只不過現在無論是工人,還是機關職工,工資水平都不夠高,在花錢上面就很節約。

  家里人口多的就不要想著攢錢了,手腳大一點,生活好一點的,基本上就月月光了。

  像是李學武這種的,高工資干部還是少的,畢竟一個人干倆活的事不常見。

  如果李學武一個月賺一百五十五塊五,刨除日常消費和養家的錢,能剩下的也不多了。

  主要是這個時候的物價雖然便宜,但那也是相對于后世來說的。

  依照現在的工資水平來看,手里的錢還是不夠用。

  秦淮茹為啥羨慕李學武的工資多啊,主要是她家仨孩子上學,幼兒園的槐花三塊,小學的小當和棒梗四塊,一學期就干進去十一塊錢去。

  這還不算書本費,學雜費啥的呢,要是再算上亂七八糟的,可不就是個吃錢的娃嘛。

  可見是無論哪個時期,這養孩子都是個負擔。

  不過該生還得生,該養還得養,這孩子要是學習不好就行了,初中每學期六塊錢的學費是省下了,養兩年上班賺錢去吧。

  “我就不想了,能把現在的工作做好就行了”

  秦淮茹笑了笑,手上摸著閨女的腦袋瓜,心里還是羨慕著。

  說笑了兩句,秦淮茹又問道:“京茹咋又不回來?上周說回家了,這周也不說來家里看看”。

  李學武眨了眨眼睛,道:“給她介紹了個對象,今天約出去玩呢”。

  “啥?”

  秦淮茹聽見李學武這么說,先是一驚,隨后便是一喜。

  李學武說給秦京茹介紹個對象,那還用她擔心?

  秦淮茹是真的高興,這妹子在李學武那干了兩個多月,總算是摸著門路了。

  她當時就在想,自己這妹子終究還得是由著李學武來管,不然落在城里這個想法實在是不好辦。

  她是沒這個能耐了,李學武又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誰能說得了他去。

  現在好了,秦京茹有盼頭了,她也是對得起她二叔了。

  “哪兒的?咱們廠的?”

  “司機小韓”

  李學武解釋道:“就是以前技術處韓工的小兒子”。

  “我知道我知道”

  秦淮茹聽李學武這么解釋趕緊點頭表示知道,可隨后又輕聲問道:“這…韓工是年前沒的,這…”

  李學武知道她想的啥,挑眉道:“現在哪還講究這個,怕不是韓工自己也想兒子早日成家立業呢”。

  “也是啊”

  秦淮茹感慨著點了點頭道:“總得往前看嘛,往好了想”。

  她還說人家,她自己何嘗不是如此。

  賈東旭沒的第二年她就想找了,餓都要餓死了,光指著她一個人賺錢,別人不說,她肚子也受不了啊。

  秦淮茹是秦京茹的姐姐,李學武算是個媒人,不過不能去秦京茹家里說這個,只能跟她這個當姐姐的介紹幾句。

  “韓建昆家里只有個老娘,身體還算硬朗,哥哥姐姐都在外地落戶了,也都是廠里上班的,沒啥累贅”

  “他自己也說了,家里有套房子,他養老,所以家里的東西都給了他,韓工工資水平不低,家里也有些積蓄,再加上他自己的工資…”

  “快別說了,我可不擔心這個!”

  秦淮茹也是替自己妹子高興,這會兒笑著說道:“我就算是再沒見識,那工程師家里的條件還能差了?”

  說完又羨慕地說道:“就算不提韓工,那小伙子還給你開車,這條件也難得了,等我回村的,好好跟我二叔二嬸說一下”。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上周她回村是小韓接送的,兩人這次算是第一次單獨出去,處處看吧,總得有個過程”。

  秦淮茹笑道:“我不擔心,有你呢,她現在歸你管,你說咋是就咋是”。

  “你倒是會推脫!”

  李學武說了一句,見著她笑著擺手領著閨女出門了,也沒再看她。

  于麗和雨水他們站在一邊聽著,倒是對那個秦老六能找個司機對象很意外。

  主要意外李學武能幫忙介紹自己的司機給她,當時在院里她們可都看得出來,李學武齁煩那個毛兔子的。

  不過于麗了解的多一些,從秦京茹幾次跟回來照顧李姝能看得出,這秦老六有手腳麻利的一面,就是沒心沒肺的,看著讓人鬧騰的慌。

  她現在也算知道為啥李學武讓她準備了,敢情是秦京茹結了婚,不能在那邊幫忙了,要她去家里做事呢。

  于麗逗了逗懷里的李姝,覺得這樣也不錯,至少能看見他,也能看見懷里的李姝。

  可能是因為沒孩子的緣故,李姝又是她照顧多一些的,便愛屋及烏,對李姝真的好了。

  雨水看了李學武一眼,她的思路反常一些。

  因為知道秦淮茹和于麗跟李學武的關系,見著他們站在這兒這么自然的說話也是頻頻打量著李學武,想看他有沒有啥破綻。

  不過她沒看出來啥,這人藏的太深了,跟沒事兒人一樣,當著于麗的面跟秦淮茹聊自己媳婦兒有身孕的事兒,還聊秦京茹找對象的事兒,渣男!

  她當初就以為李學武把秦淮茹的妹子安排家里照顧孩子,一個是沖著秦淮茹,另一個是沖著秦京茹呢。

  那個秦老六雖然性格跳脫,但長相和身材還是好的,跟她姐一樣。

  雨水就覺得李學武喜歡那樣的,整家里去,還不得偷偷的給收拾了啊。

  關鍵是有秦淮茹在這兒呢,她可知道秦淮茹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她自己歲數比李學武大,做出把自己妹子送過去的舉動也不算是個稀奇了。

  這年月,離解放才幾年啊,啥稀奇的事沒見過。

  何雨水這兩個月為啥老看李學武啊,她就想看看李學武收沒收那個秦老六。

  嘿!真是奇了怪了,真沒收,還給介紹了對象!

  一想到秦淮茹姐倆的身材,她就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小怎么了!

  她這邊老看著李學武,傻柱那邊就皺眉頭了,他就說不大對嘛,雨水怎么老盯著李學武啊!

  這會兒見李學武跟秦淮茹說完,他便開口說道:“你也真是閑的慌,才多大歲數啊,就給人當媒人”。

  “呦!哪兒來的醋味兒啊!”

  李學武吊著眼睛打量了他一眼,說道:“你現在嫌棄我這媒人歲數小了啊,當初我給你介紹迪麗雅的時候你怎么不說呢!”

  “哈!那…那…那什么”

  傻柱剛嘲諷完李學武,這會兒被李學武崩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可不是嘛,他媳婦兒還是李學武給做的媒人呢,要說歲數小,當初別用啊。

  雨水見她哥挨了崩,這會兒也撇了撇嘴,道:“你歲數小怎么了,當初我哥還要棒梗把冉老師介紹給他呢,就是沒成!”

  說完瞥了她哥一眼,道:“要是成了,我哥這媒人就更小了”

  “哈哈哈”

  這蹲著的別人不敢笑傻柱,老彪子可不管那個,坐在小板凳上笑的最歡。

  傻柱瞅了他一眼,知道這混蛋等著看自己熱鬧呢,翻了翻眼珠子沒搭理他,他現在更懷疑自己妹子跟李學武有事了。

  為啥?

  因為自己剛跟李學武說一句,她就幫茬兒了,怎么就都針對自己了!

  尤其是于麗把孩子抱了,李學武站在那,跟自己妹子站的不遠,一看就更有種壞事了的感覺。

  身高,樣貌,身材,工作…好像很登對啊!

  傻柱晃了晃腦袋,他越想越不對勁,李學武都結婚了,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他這邊又鉆牛角尖里了,其他人跟他笑鬧了一陣也沒注意他,李學武跟老彪子幾人說起正事來了。

  “讓你辦的事怎么樣了?”

  “有點兒麻煩”

  老彪子正了正神色,對著李學武挑了挑眉毛說道:“不過在預料之中,正在查,有了一點眉目了,再給我幾天時間”。

  李學武點了點頭,這事還是不能急,老彪子說話沒準,辦事可有準,給他的事,一定會用心辦的。

  “西城那邊呢?”

  “敖處和鐘處周二約的我,項目定的差不多了”

  老彪子匯報道:“國棟會開車了,他今天送了廢品后就直接去玄武司院,下周一跟鐘處約的時間,我陪大姥去看場地”。

  “他開好了嗎?”

  李學武聽見沈國棟開車去送貨,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才安排他們去學車幾天啊,就上路,還不得出事啊。

  老彪子卻是不以為然地說道:“沒啥難的,以前他們就跟著我學過,國棟在軋鋼廠學的,方向盤跟磨盤似的,只要有勁兒,驢都能開”。

  李學武瞅了瞅他,這比喻忒特么不恰當了,不過想他小本都沒畢業的學歷,這兄弟的素質基本就到這了。

  不過就他自己說,他有倆大學生對象,就盼著他好吧,下一代能改良一下基因和素質了。

  “跟哪兒定的木頭?”

  李學武知道鐘景學要搞家具廠和印刷廠,印刷廠的設備是從黃干那兒淘汰下來的,家具廠的設備還等著大姥去安排呢。

  最主要的是木材,上周跟幾人商量的,這木材要是緊手,先可著木材廠買木料,全當是學習和練手了。

  可現在看這架勢,是要全面開工咋地?

  老彪子撓了撓下巴,解釋道:“先不弄全套的家具,先弄茶幾,就是咱們這玻璃樣式的”。

  說著話挑了挑眉毛道:“主要是這玩意兒太好賣了,供不應求,有多少賣多少,還是交給三監所來造的好”。

  說完示意了西院道:“咱們這邊以后由著大姥定樣式,或者簡單的修補,剩下的全交給三監所去生產”。

  “茶幾樣式簡單,實木底座,上手教兩下就行,主要是玻璃雕刻”

  老彪子笑著說道:“還別說,監所里面有能人啊,還能找到畫工和雕工,簡單一說就都明白了,帶徒弟沒問題”。

  李學武好笑地看了看老彪子,問道:“市面上沒有一樣的貨?”

  這玻璃茶幾還是開春的時候他給家里出的主意,主要是搭配那些收上來的破舊沙發一起賣,算是個新意。

  有的時候大姥打了沙發家具,或者椅子啥的,也弄個玻璃茶幾和餐桌配套。

  老彪子晃了晃腦袋道:“沒見著,我還讓他們仔細盯著了,可看見的貨都是從咱們這出去的,沒有別人家做這個”。

  傻柱蹲在一旁插嘴道:“玻璃的嘛,不結實,碎了多心疼,實在的還得是木頭的”。

  老彪子也是點了點頭道:“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我估計家具廠也是不敢輕易生產這個”。

  “咱們這個賣的好,不是這玩意兒好,而是顧客不多,能造這個的就咱們家,顯得多了”。

  其實想想也是,這個時候的工廠跟后世不比,跟幾年后相比,那是沒有生產壓力的,造出來的東西都能賣,為啥要改變。

  幾年后可能出現生產盈余,或者八十年代了,老百姓生活好了,有更高追求了,對工廠生產的產品有要求了,這才逼著他們做出改變。

  現在?

  現在商品都緊缺著,能買到就算是不錯了,挑什么挑。

  工廠不改變,不主動模仿這個,那回收站弄的這個玻璃茶幾就算是獨一份兒了。

  不過說心疼錢,不結實,可買的人還是有的,畢竟過了60年的經濟緊張時期,過了65年的大還債時期,人們手里有錢了,選商品的時候還是有的選擇了,也想著好一點的生活。

  雕花的茶幾玻璃厚著呢,只要不是故意去砸,去推倒了,輕易是不會壞的。

  誰家天天上茶幾上蹦迪去,只要有現成的商品讓他們看,還是愿意買的。

  這也是老彪子敢讓三監所那邊拿這個先開工的原因。

  木料的問題慢慢來,木工手藝的問題也得有時間學,正好用這個先給鐘景學他們來點信心和動力。

  這玩意的難點就在于畫和雕,雕還是用牙醫的那種小電鉆,要是有畫工和雕工上手,這就是高射炮打蚊子了。

  這個年代被稱為畫工和雕工的,可不是后世那種業余愛好者,這都是憑手藝吃飯的,沒兩把刷子可稱不得工。

  不過監所嘛,那是鐘靈毓秀之地,人才匯聚,能人輩出。

  這兩天狀態不對,以前一天輕松寫兩萬的,現在寫的很累,好像是睡不醒一般,我調整一下,暫時單更,望好哥哥們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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