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皆是紅塵客,莫笑誰是可憐人。
雨水的心思李學武自然有所察覺,可也就是察覺,沒有一絲絲想要有的行動。
曾因醉酒鞭名馬,不想多情累美人。
何雨水長得好不好看李學武不好做評價,都是一個院里從小長起來的,看習慣了。
因為景勇杰的關系,因為傻柱的關系,因為…她是個姑娘的原因,李學武不想累她,更不想累了自己。
外面的姑娘李學武都不會碰,更不會碰院里的姑娘。
有意思就有意思,有想法就有想法,對他有意思的,有想法的多了。
這種想法和沖動都是荷爾蒙在作祟,時間長了就消耗掉了,經常見面也就淡忘了,不想了。
得不到的才會被記憶,經常在眼巴前兒晃悠的反倒不會了。
當然了,這也得看具體情況,似是婁姐這般的,就一直惦記著李學武。
見他進了辦公室,便從辦公桌后面起身,走過來問道:“這周沒事兒啊?”
“沒事兒,有事也不做了,放松心情”
李學武看了看辦公室里添置的幾盆花草,笑問道:“開始養花了?”
婁姐翻了個白眼,道:“放松心情還能來我這兒?不怕我找你了?”
“呵呵,怎么可能呢”
李學武裝模作樣地看了看花盆里的花,輕笑著說道:“除了俱樂部,我還能去哪?”
“那誰知道啊,腿長在你身上”
婁姐陰陽怪氣地說道:“比如去看看電影,聽聽戲啥的”。
李學武正在看花的神情微微一頓,隨后歪了歪頭,相中著說道:“哪兒能啊,你知道的,我一個是沒時間,二一個也是沒那個心思,看不懂,也聽不懂”。
“嗨要我說啊,看不懂才有意思呢”
婁姐走到床鋪旁邊開始往出找東西,一邊翻找著扔在床上,一邊說道:“跟我似的,就喜歡這花花草草的,越嫩的越喜歡,越鮮艷的越喜歡”。
翻找出最后一個盒子放在了床上,這才轉頭對著李學武說道:“不就圖一樂嘛”。
“挺好,你要是喜歡多養幾盆”
李學武走到沙發邊上坐下來,斜靠著沙發對著婁姐說道:“又不費啥事兒,就澆澆水,看著怪新鮮的”。
婁姐瞥了瞥李學武,翻著白眼道:“是不費啥事,可這花擺在那也是個惦記,怕它枯萎了,怕它缺水了,也怕別人看了喜歡揪了去”。
“呵呵,有養花的心,就得有丟花的準備”
李學武擺弄著手里的打火機,看了婁姐一眼,道:“你沒聽過好花不長開,好景不長在嘛?就是這么個道理”。
“那花兒啊,開的時候可漂亮,你就得欣賞它,喜歡它,可也不能就認為它一直屬于你”
“是,你是澆水了,你是照顧了,可終究是它在陪伴著你,期待著你的目光”
“日夜的努力綻放也只是想讓你的目光在它的身上停留片刻,駐足三秒”
“你就給了它這么一點點,卻要它的一生,想想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李學武微微仰頭,躺在靠背上,斜看著婁姐道:“所以養花很辛苦,我只看別人的花就夠了,最多澆澆水”。
“哼!歪理邪說!”
婁姐不同意李學武的話,但她也說不出反駁的道理,只能是哼了一聲,從道德的高度譴責了李學武。
哼完見著李學武要抽煙,一把將煙盒和打火機搶了過去,道:“起來,試試衣服”。
“啥衣服?”
李學武看了一眼床上的一堆東西,問道:“又給我買東西了?”
“美得你!”
婁姐瞥了李學武一眼,隨后拆開一份灰色牛皮紙包裹,從里面掏出一件白色短袖襯衣來。
“我那還有你好多衣服呢,你也不去,給你買了也是浪費,以后都不給你買了”
“呵呵這好像是我現在穿的”
李學武沒在意婁姐嘴里的話,今天打一進屋,這娘們就跟自己玩話里有話的游戲。
這會兒打量著婁姐手里的衣服說道:“不會是會員定制的衣服下來了吧?”
“就是這個”
婁姐抖了抖手里的衣服,對著李學武示意道:“穿上試試看合不合身”。
“嗨保準兒沒問題”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李師傅的手藝,我還是信得過的,要是出自他的手,那我都不用試”。
嘴里說著不用試,但在婁姐的示意下還是脫了上衣,穿著白色背心將短袖襯衫穿上了。
婁姐給他扣著扣子,嘴里絮叨著說道:“那天來,我看著他顫顫悠悠的,真沒想到他的手藝這么好”。
“這還是機器做的呢,你沒見著他的手工”
李學武昂了昂脖子,由著婁姐服務著,自顧自的說道:“你看著他顫顫悠悠的,活的可帶勁兒呢”。
“嗯,回頭我也找他做幾件去”
婁姐幫李學武扣好了扣子,又幫李學武把衣服掖進了褲子里,整理著襯衫的褶皺。
“呦,換上了,我們這都沒試呢”
黃干同王小琴從樓上下來,見著李學武在這屋便走了進來。
王小琴打量著李學武笑著道:“看習慣了,也看不出啥差別來,還得是別人穿才行”。
黃干走到沙發邊上坐了下來,看著李學武換衣服,嘴里跟王小琴逗笑道:“要不我跟這換給你看看?”
王小琴卻是不饒的,沖著黃干挑眉道:“可以啊,也讓我看看你的本錢”。
“哈哈哈”
李學武被王小琴逗的大笑了起來,婁姐也是跟著笑。
黃干卻是惱著道:“你瞅瞅,你還有個當大姐的樣兒嘛”。
說完對著李學武那邊示意道:“小老弟兒在這兒呢,咱們當大哥大姐的,還不得做個模范啊”。
“嗯你也想了”
王小琴找了沙發坐下,看著李學武的方向,對著黃干撇嘴道:“我還真是頭一次聽說當大哥的帶著小弟出去拍婆子、打閑架的”。
黃干就知道李學武把那小子帶回去,王小琴準得知道。
不過知道就知道唄,他們都是年輕人,就像是剛才的玩笑,要是老同志之間就不會這么鬧了。
黃干二十多歲,王小琴三十多,可不就當大姐一樣看嘛。
在姐姐面前說點自己出去找風月的事,也不會嫌磕磣。
“這話可得分開了說”
黃干在沙發上調整了坐姿,示意著李學武那邊,對著王小琴抱屈道:“我是帶著他去玩的,本來都給他安排一妹妹了”。
“嘿!您猜怎么著!”
黃干一拍巴掌,滿眼羨慕和嫉妒地說道:“我們跟劇場剛出來,他就勾搭上人舞臺上一跳舞的姑娘”。
“更氣人的是啊還是人姑娘倒追著他!”
黃干拍著手嫉妒地說道:“這給我羨慕的呦,得了,說去老莫吃飯吧,這回他一人掛倆妹妹,全場焦點了”。
“趕上一吃飯鬧事的,正巧還是他小兄弟,好么,這個折騰呦”
黃干笑呵呵地解釋道:“所以,是我這當大哥的給他介紹小妹妹,是他年輕氣盛,跟人家打閑架怯”
婁姐現在才聽明白,敢情說的是李學武出去拍婆子去了。
好么,她就說剛才怎么又是花開得看,只澆水不養花的,敢情都跟這學來的。
使勁兒瞪了黃干一眼,隨后手上悄悄掐了李學武的腰一下。
李學武被掐的一咧嘴,不過還是忍住了。
王小琴見著黃干扯閑蛋的樣,撇嘴道:“你呀,還好意思說呢,都是你把李學武帶壞的”。
“嘿!大姐,這話我可不同意啊!”
黃干擺手道:“我帶壞他?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壞,他帶壞我還差不多”。
說完示意著李學武,問道:“李學武你說,咱倆誰影響誰?”
“一丘之貉”
婁姐沒等李學武回話,搶先給兩人下了定語,逗的王小琴也笑了起來。
李學武扯了扯嘴角,看了黃干一眼,這小子嘴沒個把門的,啥話都特么說。
黃干也是滿臉的不服氣,瞪著李學武,直怪他隱藏的太深。
婁姐又給找出錢包、腰帶、公文包,還有雙皮鞋讓李學武試試看。
李學武坐在床上,換了腳下的皮鞋,對著婁姐問道:“大家的都發下去了?”
“是,周三到的,陸陸續續的都發下去了,就剩下沒來的今天發呢”
婁姐給解釋了,同時也看了看李學武的鞋,問道:“合適嗎?”
“挺合適的,李師傅知道我的鞋碼”
李學武站起身讓婁姐等人看了看,雖然剛才王小琴說了,她平時看李學武穿白加黑都習慣了,這身換上也不打眼。
可現在李學武穿戴整齊了,站在那里,看著還是立整,有型,俊的很。
“行,挺好的,這下咱們算是有點俱樂部統一的標準和樣式了”
王小琴笑著點點頭,嘴里不住地夸著李學武的帥氣。
黃干笑著道:“這還得多虧我們一監所,就那么幾臺機器,幾個老師傅帶著,愣是做的比廠里生產的都好”。
“不好才怪了,老師傅是白叫的?”
王小琴站起身打量著李學武說道:“我看你們一監所可以再搞一搞運動服的設計,滿足一下咱們俱樂部的運動服需要”。
“沒問題!”
黃干擺手道:“今年的夏季行政款也就這樣了,你看秋季的,李師傅已經在設計了,我回去跟他說,一道把夏季和秋季的運動服設計出來”。
說完又對著李學武那邊解釋道:“生產已經不是問題了,我們那的人踩縫紉機特么棒,只要告訴他怎么弄,那做工比商店里的那種強了不知道幾百倍”。
這話他說的李學武信,畢竟商店里賣的衣服從工廠里制作的時候,那些工人沒有餓肚子的壓力,也沒有百分比的壓力。
關鍵是人家是工作,能拿錢,想糊弄一點兒也沒人知道。
可黃干那邊呢?
要是讓老師傅或者管教發現了瑕疵,當天的飯可能就直接降級了。
沒有了工資,也就沒有了快樂和不快樂,人都成了機器,做出來的東西當然質量嘎嘎抗打啊。
婁姐將錢包裝進了辦公包里,又將皮帶裝了進去,道:“就這么裝著吧,回家再掏出來,我看你手包也舊了”。
“這做工挺好的嘛”
李學武接過來看了看,這手藝確實利害,關鍵是風格還是民國風,有股子洋氣的味道。
“純牛皮的,那邊造出來我就用上了,相當有樣”
黃干叼著煙,接了李學武的包過來,指了里面的皮子示意道:“瞧見沒,蝕刻工藝,帶編號的,跟那邊一起發的鑰匙扣一樣,一個號對應一個人,差不了”。
李學武接過去看了看,純鋼鑰匙扣以及包里面確實有個編號,甲1001。
“第一個字代表了身份,第二個字代表了批次號,后面的數字代表了具體的人”。
黃干給李學武解釋道:“甲就代表了咱們系統的會員,數字1就代表了第一批入會的身份,而你的編號就是001”。
李學武點了點頭,看著黃干問道:“你的呢?你的編號是多少?”
“我的?”
黃干抽了一口煙說道:“007,以后有特殊情況,你也可以稱呼我為007先生,或者7哥”。
“呵”
李學武輕笑著將手里的包遞給了婁姐,看著婁姐將包和皮鞋,以及他換下來的衣服重新封裝收拾在一起。
他想來,黃干絕對不是為了裝嗶才要的這個號,因為這個時候恐怕還沒有人對這個編號有什么意識。
“那,7哥,有沒有別的比較新穎的想法?”
李學武走到三人沙發邊上坐了下來,看著黃干笑問道:“咱們這邊可是預留了特許商品商店的,就等著你把商品制造出來開業呢”。
“象棋、跳棋、撲克牌,錢包、皮帶、公文包”
黃干用夾著煙的手扒拉著數道:“小人書、紅堡書、紅色畫像、木麻將,男士包、女式包,孩子的書包、旅行包,牛皮鞋、羊皮鞋,夏天的涼鞋冬天的棉鞋…”
“好!”
“哈哈哈”
“再來一個!”
門口有路過的會員,見著黃干在里面說數來寶,便都走進來湊起了熱鬧。
因為管理處的對面就是運動館,大家去樓上開小會聊天也會路過這邊。
黃干也是人來瘋,跟這些哥們在一起時是不大注意形象的。
他嘴里念叨的這些其實都是跟李學武早就合計好了的。
有一監所制造的,也有李學武同他們幾人商量著從別的渠道搞來的特殊商品。
比如周政全就有些關系,搞了些煙酒茶糖過來,還挺不容易的。
王箏搞來的飲料,不知道跟哪個工廠化緣來的,橘子味的,還挺好喝的。
衛青家里的關系,跟京城果酒廠搞來的各種果酒,就是李學武去東來順吃羊肉時喝的那種。
李學武搞的比較多,但只是樣式多,數量不多,畢竟這邊的消費人數不是很多。
暫時有的,比如供應餐廳的牛羊肉、馬肉、驢肉、駱駝肉、海鮮干貨、米面糧油,有老彪子定時會送來的時令蔬菜、水果。
老彪子還借著光,把回收站那邊的東西挑好的擺了一些過來,比如收音機、水果罐頭啥的。
剩下的就是供應給一監所那邊了,造出來的都是黃干說的那些。
李學武是準備等著山上的中醫藥研究有了成果后,往這邊也送一些好的中成藥,算是一種福利。
當然了,他們搞來的這些商品都不是白送給特殊商店的,同正治資源一樣,物質資源也是俱樂部互相幫助的一種。
所有人搞來的商品都會被管理處估價收購,然后在店里銷售。
會有一定的差價,用于管理和經營費用。
會員也可以把家里閑置的貴重商品拿過來交易,算是一個小型的回收商店。
婁姐對這個商店還是比較上心的,這算是繼餐廳營業后,開展的第二個經營項目了。
這些經營項目賺取的盈利都將會成為俱樂部的集體費用,用于管理處的開支,包括俱樂部的日常維護和管理費用,添置器材和各種設施的費用。
現在俱樂部還是處于嚴重虧損狀態,還是比較大的虧損。
因為現在正在進行的改建費用也是計算在俱樂部的賬目內的,包括現在用的保衛、教練、服務員等人力費用。
不過大家對于俱樂部的未來是看好的,相信這些債務有一天也會還上的。
眾人在屋里笑鬧著聊著天,暢想著俱樂部的未來,好像把俱樂部以外的憂愁和煩惱都忘掉了。
周日的俱樂部很是熱鬧,有在管理處這邊笑鬧的,有在地下訓練室玩槍的,有在餐廳那邊小酌閑聊的。
不是在溝通,就是去訓練館揮灑汗水,鍛煉身體,反正不閑著。
隨著俱樂部這邊的設備和設施,相關的項目和場館開放,會員們會越來越多的享受到俱樂部的樂趣。
而在這個時候,理事會仍然沒有增加會員的意思,就更讓這些會員們感覺到優勢和資源的重要了。
這種特別緩慢的會員吸收制度,讓現有會員的團結度很高,特別珍惜這種會員身份,也愿意用自己的力量來維護俱樂部的利益。
現在能進這所俱樂部大門的,除了現有會員外,只有工作人員,以及少數的幾個臨時會員。
臨時會員就是李學武的一種說法,其實就是會員們請來的重要客人,在這邊享受一兩次服務而已。
眾人閑談幾句,便都被訓練館的人叫走了,那邊玩的項目很多,三三兩兩的,一邊健身一邊聊天。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婁姐見王小琴和黃干都還在,便開口說道:“正好你們都在,我想提出個建議,你們參考一下看看行不行”。
黃干和王小琴看了李學武一眼,見他也是望向婁曉娥,便知道這不是李學武的意思。
婁姐也是看出了兩人目光里的含義,但是沒有在意,李學武對這座俱樂部的影響不是她能在意的,也沒有必要在意。
“我看每周的周日會員來這邊的時間最多,也是最休閑的時候,但有一個問題被忽略掉了”
婁姐看著三人說道:“家人,咱們忽略掉了,甚至是會員們也忽略掉了家里人的感受”。
“你們都是干部,一周忙七天的主,也就周日休息一天,還是要用這點兒時間來俱樂部坐一坐,跟大家見個面,吃個飯”
“尤其是晚飯,這個時間應該是你們能踏踏實實坐下來陪家人吃的唯一一頓飯了,可現在卻是要在俱樂部度過”
婁姐靠站在辦公桌邊上,攤了攤手道:“我想你們也有諸多的無奈和不舍,以及對家人的愧疚和歉意”。
王小琴看了李學武和黃干一眼,隨后點頭道:“婁主任說的這個情況確實存在,尤其是我們家,我跟愛人都忙,這會兒只能留孩子在家,晚上有時候也是”。
“嗯,確實”
黃干抿著嘴想了想,看向婁曉娥示意道:“婁主任你繼續說”。
婁姐看了李學武一眼,隨后說道:“我的建議是,以后每周日舉行一次晚餐會,會員可以帶著家人和孩子來”。
“晚餐會可以是免費的,從俱樂部總體費用里面出,餐會后還可以在小禮堂放電影,娛樂家人,不會耽誤大家的交流和溝通”。
“有預算嘛?”
王小琴很是喜歡婁姐的這個提議,不過還是從實際出發,想看看這么做的預算是多少。
李學武和黃干沒有開口,在內勤管理上,王小琴是有發言權的,包括治安大隊在內,在分局那邊,王小琴也是有內勤業務的管理權限和責任的。
尤其是在看賬本,核算預算這方面,她很在行。
李學武和黃干對婁姐的這個提議自然是沒有意見的,能讓會員更好的體驗俱樂部的福利,也更好的融入到俱樂部里來,這種福利是必不可少的。
婁姐從桌上找了一份文件出來,遞給了王小琴,同時解釋道:“其實在餐廳的管理上是沒有什么太多的挑戰的,只是增加餐食數量,以及小禮堂那邊要有個準備”。
“放映機和電影幕布這些東西我來搞”
黃干擺擺手說道:“包括整套的音響這些,到時候我讓人來安裝,只要咱們管理處能做好維護和使用就行”。
借著王小琴看文件,同婁姐輕聲討論的工夫,李學武看向黃干問道:“你有這方面的渠道?放映機不便宜吧?”
“當然!”
黃干斜了李學武一眼,道:“你知道現在一臺放映機,加上全套的放映設備得多少錢嘛?少了說得三五千,真金白銀啊”。
李學武吊了吊眼睛,看著他問道:“你是要拿三五千去買?”
“扯淡,這是花錢能辦的事嘛?”
黃干嘰咕嘰咕眼睛,湊到李學武身邊低聲說道:“我爸他們單位有一套,是淘汰下來的老機器,德意志產的,民國時期進口的老古董”。
“能用?”
李學武狐疑地看了看黃干,道:“你別整來一堆廢物,到時候丟人的可是你啊”。
“嘶你咋不信我呢”
黃干眨眼道:“你不知道現在是啥時候啊,他們單位不敢用了,電影也不敢放,只能扔在那兒扔著,新的機器是井崗山的,大家伙,也是收起來了”。
說完又悄聲道:“等回頭我跟我爸說一聲,就算是他們單位支援咱們這種小兄弟單位的建設了”。
李學武笑著看了看黃干,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繼續說。
黃干被李學武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見著王小琴沒看這邊,討好地笑了笑,說道:“別的不要,你看你們廠再搞那種土特產的時候能不能帶我們一份”。
“我們也不多要,只要福利的那一份就行”
黃干知道上次跟李學武搞貿易的那些單位打著福利的口號,實際上是倒出去了,賺了不老少。
他這會兒說的意思是,只要些給職工發福利的部分就行。
李學武撓了撓耳朵,問道:“買?還是換”
問完看著黃干說道:“你要是這么說了,一定想的都是不花錢就能來的意思,可這里面是有本錢的,還有些方便條件,你們有嘛?”
“這你可就問對人了”
黃干挑了挑眉毛,看著李學武說道:“我們不從事生產,但我們有罰沒權啊,我能從倉庫里挑出雕刻機來,又能掏噔電影放映設備來,你說還能不能掏噔點別的?”
“呵呵,有點意思”
李學武看著黃干笑了笑,隨后確認道:“你確定那些倉庫里的東西都能拿出來?”
“我確定”
黃干認真地看著李學武說道:“你拿出來的,也是要走賬的,是你買走的罰沒品,賬上有了錢,又用錢買了福利品”。
他嘴里說著,手拍了拍李學武的膝蓋,道:“雖然實際上是你拿著肉來換的,但賬上就得這么做,不用你管”。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那這次的放映設備…?”
“我說了,支援小老弟兒的”
黃干是仔賣爺田心不疼,反正又不是他的,一堆破玩意兒能換一個合作,多值。
關鍵是這臺機器他也能用的,到時候帶著家里人來看看電影,多舒坦點兒事。
李學武拍開黃干的爪子,算是同意了這件事,肉食的問題他不擔心,手里還有好多好多,足夠今年的消耗。
再說了,今年的貿易渠道正在慢慢拓展開來,雪災就沒有一年的,今年還得是一樣。
所以今年的牛羊肉依舊會從邊疆源源不斷地運送回來。
其實從現在開始,牧區就已經有計劃的在削減老弱病殘牲畜了。
只是現在的肉食渠道不暢通,當地的消化能力有限,又很少有像是軋鋼廠這樣有足夠車皮計劃的工廠愿意跑到邊疆去搞貿易的。
所以軋鋼廠是借著頭湯的便利了,也占了計劃經濟的香。
要是再過十幾年,怕不是一窩蜂的都涌了過去,到時候就沒有這么好的便利條件了。
“電影膠片呢?你上哪搞去?”
“這個還用愁?”
黃干看著李學武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是借啊,不然還能自己搞啊?那得多少銀子啊,反正有的是”。
說完給李學武解釋這里面的說道:“一般來說,電影廠的膠片資源是最多的,再就是放映站,都是經典片子,還有外事部的進口片子,找熟人就能借,沒多難”。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咱們的放映任務又不多,白天誰有工夫去看,也就周六日的晚上”。
“我看可以,誰有關系誰就去借”
李學武算是給這個事情拍了板,同意了黃干的意見。
黃干卻是笑著道:“那回頭我就讓我爸單位的電工過來給安裝設備,到時候帶著片子來試試”。
“有音響設備了,有沒有擴音設備?或者舞臺整體的設備”
李學武知道黃干是愛文藝,愛熱鬧的,像是舞蹈和戲劇的舞臺設備他都懂。
這會兒考慮了一下,對著黃干說道:“我有一整套的戲班子設備,還有兩個京劇演員,到時候可以表演京劇啥的,同時也能組建個小文藝工作隊,排練些劇目”。
“呦!這可是個大活”
黃干坐直了身子,看著李學武思考道:“你說的那些裝備其實比擴音設備還不好掏噔呢,這倒是個優勢,擴音設備用電影的這一套也行的,就是收音嘛…”
他聽見李學武的話也是有了興趣,尤其是李學武說組建自己的文藝工作隊時,更是有了些想法。
“得了,這個事兒你甭管了,我給咱們想轍,一定搞一套完整的舞臺設備”。
說完又示意了綜合廳那邊道:“咱們的多功能室小,坐不下多少人,這些設備啥的也好弄,沒你想的難,難的是人”。
“你剛才說有兩個京劇演員”
黃干看著李學武說道:“這兩個京劇演員可是撐不起一個文藝工作隊啊,她們有別的拿手絕活嘛?”
李學武看了看黃干,挑著眉毛問道:“上吊算嘛?”
“啥玩意?”
黃干好笑地看著李學武說道:“我特么說的是拿手絕活,不是表演一次就絕了的活兒”。
李學武輕笑了一下,道:“我見著她們的時候,她們就準備上吊呢”。
“甭問了!”
黃干擺了擺手,道:“又是一段英雄救美,以身相許的橋段,太惡俗了”
說完又有些嫉妒和不甘心地沖著李學武問道:“長得好看嘛?”
“什么意思?”
李學武看著黃干挑了挑眉毛,道:“你可能想的跟我不是一個思路啊”。
“沒歪,就是一個”
黃干嘰咕嘰咕眼睛,道:“你跟我說實話,你英雄救美了,她們就沒以身相許?”
“說說,說給我聽聽”
黃干湊近了李學武輕聲說道:“我就喜歡聽這個”。
李學武無語地看了看他,坦言道:“你誤會了,人家十七八不到的小姑娘,我能像你這樣?”
“嘖嘖嘖”
黃干撇著嘴,嘖舌道:“歐欣回去的路上可還是念叨著你呢,她也是十七八不到啊”
“咳咳”
李學武抬了抬眼皮,提醒黃干不要亂說話,恁地污了自己的清白。
黃干哪可能不知道李學武啥德行,壞笑著說道:“我也有幾個演員妹妹,到時候也安排進來,合適不?”
“合適啊”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只要咱們的資金充足,搞個文藝工作隊怎么了?”
“那成了,這個活兒我愿意接”
黃干笑著說道:“現在我負責咱們特許商店的商品供應,到時候我就負責咱們工藝工作隊,我有這方面的管理經驗”。
“行啊可以”
李學武笑著點點頭道:“其實我還有個更合適的人選,而且我覺得讓她來管特別的合適”。
“誰?不能夠吧!”
黃干狐疑地看著李學武說道:“這個俱樂部還有比我更懂文藝工作的?”
“哎你的思想太狹隘了”
李學武點了點黃干,道:“俱樂部是大家的,是集體的,是會員的,不也是會員家屬的嘛,未來還是孩子們的呢”。
說完這一大堆,李學武又拍了拍黃干的膝蓋道:“上次我就聽蘇姐說她特別喜歡文藝,在這方面懂的也特別的多,我看到時候可以請蘇姐來管理嘛”。
“你!你特么說的是…我媳婦?”
黃干瞪了瞪眼珠子,看著李學武不敢置信地問了一句。
“不然呢?”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看著黃干問道:“你不會不同意吧?還是蘇姐不愿意?”
“沒事,到時候我去找蘇姐說,請蘇姐出山”
“不是…”
黃干看了看李學武,手點著李學武,點點頭,道:“還是你狠啊,行,李學武,咱們走著瞧”。
“嘶你咋還生氣了呢”
李學武沖著黃干笑問道:“那就是你不愿意蘇姐來?”
黃干拒絕回答這些問題,他就知道掉進李學武的坑里還會有接二連三的坑,最好的應對辦法就是不說話了。
王小琴跟婁姐那邊也討論的差不多了,看向這邊的時候卻是發現李學武兩人特別安靜地坐在那,誰都沒說話。
“怎么了這是,剛才還不說的熱火朝天的嘛”
“沒事厭倦了”
黃干吧嗒吧嗒嘴,對著王小琴說道:“我今天看清了某些人的嘴臉和本質,覺得厭倦了”。
“呵呵是沒說過人家吧?”
王小琴輕笑著走過來,對著兩人說道:“我剛才看了一下核算,資金的壓力會增加,但是不會那么大,每周一頓的餐食還能撐得起”。
“那就搞嘛”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其實來的人也就這么多,以后可能會多一些,到時候得資金壓力也沒這么大了”。
說完看向黃干,道:“特許商店的事上上心,盡快把這一塊的業務做起來,趁著現在會員少,好調整”。
黃干點了點頭,這是正經事,不是剛才的扯閑蛋,他自然不會跟李學武玩鬧。
“其實餐廳賺錢還是在后面,先讓會員把俱樂部的餐廳文化炒起來,再增加這邊的神秘度與珍惜程度,再豐富這邊的菜品和口味”
黃干是有用心研究過的,所以說出來的話也是有的放矢。
“到時候一步步的將餐廳開放,從會員帶領制度,再到會員增加,或者餐廳會員制度的設置,都能將俱樂部餐廳的局面打開,也能快速的產生盈利”。
“特許商店到時候也會隨著餐廳的知名度打開而變的炙手可熱,經營的商品也會被看重,并且被追求”
說著話,示意了床上的衣服和鞋子,道:“相信這股風明年就會流行起來,衣服上的標志也會成為咱們俱樂部解決資金問題的幸運符”。
王小琴點了點頭道:“我倒是沒怎么擔心俱樂部的財務狀況,有婁主任在這,管理嚴格,預算合理,運營的手段不斷增加,包括后面會員數量的增加,都是資金問題的解決辦法”。
“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到明年這個時候,是咱們俱樂部發展的一年,也是艱苦奮斗的一年”
李學武點頭道:“到時候所有的區域都會開放,所有的服務項目都會展開,會員基數有了,運營也走向成熟了,管理上也步入正軌了,就沒有這么大的壓力了”。
“咱們一起努力吧”
黃干站起身子,沖著李學武瞪眼睛道:“你太讓我失望了,下次出去玩不帶你了”。
“呵呵,謝謝你”
李學武輕笑著說了一句,沒在意黃干的話。
黃干翻了翻眼珠子,轉身走出了門,往對面的訓練館玩去了。
王小琴在這邊說了會兒話,也往訓練館那邊去了。
屋里就剩李學武的時候,婁姐有些落寞地坐在辦公桌后面。
見李學武看向自己,抿了抿嘴,隨后問道:“我是不是見不到俱樂部成長的那一天了?”
李學武皺了皺眉頭,隨后說道:“但俱樂部會記住是誰讓它成長的”。
“希望吧,你知道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婁姐疊著腿,看著李學武問道:“你是打算讓那個叫左杰的接我的班?”
“不是”
李學武搖了搖頭,道:“他還小,接不得這么重的擔子,大家也不會同意的,俱樂部還是要婁叔來管”。
安撫了婁姐的心,李學武又說到了左杰,道:“我準備讓他管餐廳,對外商業的這一部分,包括特許商店這些,不過還得鍛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