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武笑著對坐在炕稍笑看著這邊的小燕兒母親說道:“老嬸兒,咱們都是一家人,國棟也是您看著長大的,他就一個奶奶,今天咱們都在,我就替我這兄弟跟您提個親”。
沉國棟坐在老彪子身邊緊張的身上都打哆嗦了,手里不停地掐著大腿,可是這會兒緊張的卻是感覺不到疼。
“啊呀!
這會兒突然就聽老彪子“嗷呶”一嗓子:“沉國棟!你特么緊張能不能掐自己的腿!”
“哈哈哈哈”
被老彪子的一嗓子嚇了一跳,這會兒沉國棟倒也不緊張了,磕磕巴巴地對小燕兒母親說道:“老嬸兒,我跟大壯是兄弟,我會對小燕兒好的”。
小燕兒母親這會兒臉上雖然笑著,但眼淚已經流了下來。
看見母親點頭,小燕兒撲進了母親的懷里跟著哭了起來。
李學武對著老彪子等人示意了一下,帶著老彪子、沉國棟、楊二孩三人下了炕也沒穿鞋,直接跪在了地上給小燕兒母親磕了頭。
聞三兒見了也把懷里的孩子交給了媳婦兒,跟著跳下炕跪下磕了一個頭。
雖然聞三兒比李學武他們大一輩兒,但他一直對大壯的死心有愧疚,所以這會兒也給小燕兒母親磕了頭。
李學武直起上身,跪著說道:“嬸兒,國棟沒爹沒娘,就一個奶奶,我這做大哥的謝謝您成全我兄弟了”。
小燕兒母親下了地扶了李學武等人起來,對著李學武說道:“大壯有你們這些兄弟是他的福氣”。
接著又對著沉國棟說道:“國棟,小燕兒就托付給你了,你多照顧”。
聞三兒在后面捅了沉國棟一下,沉國棟也反應了過來,磕了一個頭,應聲說道:“媽,您放心,您以前是我干媽,以后就是我親媽,我會對小燕兒好的”。
這干媽是李學武他們混街面兒的時候論的,哥兄弟幾個說好了,各自的父母都是兄弟們的干親,以后有個好歹得照顧著。
這也是為什么老彪子在李學武回來前一直養著大壯家的原因。
聞三兒勸了幾人重新上了炕,因為有了喜事兒,眾人喝酒的熱情更高了。
今天這婚事也算是定下來了,所以由著沉國棟和小燕兒給幾位長輩和兄弟倒酒、敬酒。
小燕兒這會兒羞的已經抬不起頭了,被母親拉著手說著話。
這邊直喝的過了一點多,炕上的男人們先是喝著茶,嗚嗚渣渣地互相吹著牛皮,說著各自牛皮風光或者兄弟們丟人現眼的往事。
秦淮茹則是帶著于麗等人去撿桌子刷碗,等收拾完,眾人一道兒出了倒座房來到了西院兒。
因為吃飯前聞三兒扔了好些木頭,老彪子又往里扔了幾個煤球,所以這會兒火還燃燒著。
老彪子喝多了,晃晃悠悠地拎著500響就奔著火堆扎了過去,好在是李學武手疾眼快一把將老彪子拉住了。
“你要是想自.焚先把那500響放下,咱這鞭炮可不多”
“哈哈哈哈”
老彪子自己都笑了,甩了甩手里的鞭炮說道:“沒事兒武哥,我行!”
李學武用力將不斷嚷著“我行”的老彪子按在了木頭墩子上,搶過他手里的鞭炮遞給了沉國棟。
二孩兒拿著早就準備好的挑桿兒,將鞭炮撐了放在了火堆的上面。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老彪子一共買了五掛滿地紅,一箱子二踢腳,這就算這個時代能買到的最好的鞭炮了。
煙花什么的不敢想,只能看著遠處的天空上升起一朵朵煙花。
留出了三掛分別在初一、初五、十五放,所以今天晚上準備放兩掛鞭。
二孩兒挑了一掛,傻柱挑了一掛,都放在了火堆上面。
這下可算是炸了鍋了,這火星子崩的啊,嚇的圍觀的眾人捂著耳朵逃跑。
尤其是小孩子們,被嚇得一窩蜂地往自己家大人身邊跑。
跑的慢的被崩起的火星子攆的屁滾尿流的。
尤其是傻柱耍壞,舉著挑桿兒偏要攆著孩子們跑。
“哈哈哈哈哈”
放完了鞭炮又開始放二踢腳。
二踢腳,兩個響,烴嗙!
傻柱等人抱著孩子們,孩子則是拿著手里的線香哆哆嗦嗦地去點藥捻兒。
這時候的炮可真響,可能是用料足的原因,空氣中都是火藥味兒了。
這些剛被傻柱用鞭炮攆的孩子是又菜又愛玩兒,忘了傻柱剛才的壞了,還讓他幫著去點炮。
傻柱和老彪子都喝的有點兒多,等孩子點著了炮拽著孩子不讓跑,嚇得孩子們吱哇亂叫的。
看著手里的二踢腳,李學武感覺沒什么意思,終究是比不上自己以前打的迫擊炮痛快。
放完了鞭炮,眾人圍著火堆坐著接著聊天兒,好像這個時候的氛圍特別的好。
不管是喝多的還是沒喝多的,坐在篝火旁,感受著冬天的寒冷和火焰的熾熱,看著天上的煙火,好像很愜意,很愿意說話的樣子。
爆竹聲此起彼伏連綿不斷,一直持續到大年初一早上。
李學武他們當然不可能一晚上不睡覺的,聊到了后半夜孩子們堅持不住先躺在家長懷里睡著了。
接著便是大人們,累了一天也堅持不住了,將火堆處理干凈,眾人便回家安歇了。
當然,除了睡覺那屋,其他屋子還是點著燈的。
誰嫌棄自己家財多了呢,說不迷信,身體還是很誠實的。
農歷丙午年初一早上,李學武還沒睡醒,但窗外的鞭炮聲已經震耳欲聾。
有條件的放掛鞭,沒條件的就干轟二踢腳。
這玩意兒太特么響了,一家放一個兩個的也受不了。
搓了搓臉,努力睜開眼,昨晚的喧囂已經是去年的事兒了,今天開始便是新的一年了。
今年!李學武20歲了!
剛起身準備穿衣服,卻是發現枕頭邊上放著一套新衣服。
從內衣、內褲,到最外面的藏青色夾克,整整齊齊的一身兒。
“呵呵”
李學武知道這是誰準備的,于麗一定沒時間。
疊了被子穿了新衣服,李學武走到衣帽間的穿衣鏡前看了看,不得不說秦姐的手藝真不錯。
“起來了?”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秦淮茹穿著新衣服,走到李學武面前,用手胡嚕胡嚕李學武衣服上的褶皺,左右看著大小。
“還行,正合身兒”
李學武笑著問道:“手怎么這么巧,這衣服穿著真舒服”。
“去,就會油嘴滑舌的!”
蹲下身子給李學武抻了抻褲腳兒,嗔道:“看你柜子里的制服都不愿意穿,就知道你喜歡收身兒的衣服,所以褲子我給你改了,衣服給你做的收腰的”。
李學武轉了轉身兒,還真是,有點兒后世干部夾克那個意思了。
“你喜歡穿大衣,脫下來又冷,以后就穿這身兒配大衣穿”
秦淮茹將李學武的褲腳抻開了,站起身又打量了李學武一下,滿意地笑了。
看著眼前的男人,秦淮茹好像不經意似的隨口問道:“于麗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辦?”
李學武翻了翻頭發,總覺得現在的發型不夠帥氣。
“你們兩個不是處不到一塊兒嘛,怎么又姐妹情深起來了?”
秦淮茹站在李學武的后面,按著李學武往下蹲了蹲,用手捋著李學武的頭發說道:“下次不要一次剪得那么短,再長出來就沒樣子了,我去看看買個理發的剪子,以后我給你修”。
李學武的頭發還是上個月在路邊曾師傅給修的呢,雖然約好了曾師傅每月挑周六過來給理一次,但李學武錯過了年前曾師傅來的那次,現在又是正月里,所以再等幾天就顯得有些長了。
“于麗的事情還是要她自己處理,我沒有權利為她做決定”
李學武由著秦淮茹伺候著穿了大衣,轉回身說道:“閆解成那邊暫時由著他,于麗這邊你多關心著”。
“知道了”
秦淮茹瞪了李學武一眼,卻又滴咕道:“男人都是這么沒良心的”。
“呵呵”
挑著眉頭看了看秦淮茹,李學武掐了掐已經嫩滑有肉的俏寡婦臉一下,問道:“我對你怎么狠心了?”
“去!”
秦淮茹可不敢讓李學武在這兒跟自己動手動腳的,窗子可就拉著一副白紗窗簾,外面要是仔細看還是能看得清人影的。
李學武邁步往出走,邊走邊說道:“一會兒團拜的時候別亂說話啊,于麗的事兒不用你管”。
秦淮茹來找李學武不僅僅是來看自己做的衣服合不合適的,還有就是通知李學武參加大院兒的團拜會的。
這是大院兒的頭一遭,大年初一是新年,由院兒里的三位大爺召集大家伙兒開個團拜會。
意思就是互相道新年好,分點兒花生瓜子啥的聊聊天兒,互相說說新年的打算,也是團結院里鄰居的一個方式。
穿上棉鞋出了屋,看見小年輕的正在前院清理積雪、擺那副破桌椅。
李學武笑著跟鄰居們打了招呼進了倒座房。
初一餃子初二面,初三合子往家轉,倒座房早上的伙食就是餃子。
于麗早起帶著何雨水還有聞三兒媳婦兒包的,李學武進屋正好吃飯。
將大衣脫了,盤腿兒上了炕,看著聞三兒的眼睛紅的跟兔子似的,李學武笑問道:“昨晚就開始努力了?”
“去你的!”
聞三兒當然知道李學武說的是什么意思,看了往桌上端餃子的媳婦兒一眼,卻又被費善英嗔怒地瞪了一眼。
“嘿嘿嘿”
老彪子坐在一邊兒看熱鬧,夾著餃子沾著醬油醋,眼睛賊熘熘地看著聞三兒。
許是昨晚兒李學武他們說的早生貴子鬧的,昨晚有媳婦兒的爺們兒都累的不輕。
傻柱比李學武過來的晚,洗了手走進了里屋,看著眾人已經吃上了,擠著沉國棟上了炕。
“你什么時候上班?”
傻柱邊拿飯碗邊對著李學武問了一句。
李學武嘗了嘗餃子餡,蘿卜肉,還真好吃。
“初三吧,也不一定,可能初三回軋鋼廠,分局這邊的事兒還不知道怎么著呢”
傻柱擺擺手拒絕了二孩兒給倒酒:“謝了兄弟,昨晚的勁兒還沒過去呢,早上就不喝了”。
笑著客氣了一句,隨后又對著李學武問道:“以后怎么著啊?就分局這邊兒上班了?還回軋鋼廠嗎?”
李學武夾著餃子看著傻柱笑問道:“問這個干嘛?”
傻柱被李學武問的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是李學武敏感這個事情,笑著擺擺手。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兼職,就是這個樣子,互有輕重,哪里說的清”。
傻柱點點頭,說道:“招待所弄的不錯,年前我們主任開會說了,以后領導的日常伙食就在招待所了,不用我們了”。
“后悔了?”
李學武看著傻柱說道:“如果還想去我幫你調動”。
“得了吧”
傻柱搖了搖頭說道:“不用值班了我還倒輕松了,做大鍋飯可是比小灶輕松多了”。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都是一個廠子的,回頭兒我跟許寧說一下,有喜歡吃川菜的領導來了就來叫你”。
“嘿嘿,那我就不客氣了啊”
這次輪到李學武擺手了,示意傻柱吃餃子。
就知道傻柱這話頭兒不是白起的,開小灶再耽誤下班功夫傻柱也是愿意的,不然就憑他那個脾氣,誰還能按著他做不成?
再一個他也不是一個人,還帶著徒弟呢,這小灶采購和截留下來的東西在這個年代可以算的上是金貴東西了。
不能以倒座房的伙食標準評估大院兒里人的生活水準。
倒座房這邊伙食好是因為一群大老爺們掙錢,再加上經費都是從賬上出,所以伙食便好。
現在這年月,哪家有八個老爺們干活掙錢啊?
又有哪家是生產經營組這種形式掙錢的?
昨晚守歲,倒座房的熱鬧可是給住在前院的三大爺羨慕壞了,早上這會兒還在家琢磨這事兒呢。
倒座房守歲吃的餃子味兒都傳到前院兒來了,一大爺端家里的祭品也都被三大爺瞧在了眼里。
呵,我們全家算計著吃了頓餃子,你們倒是十里飄香的。
昨晚李學武他們在圍著篝火聊天的時候三大爺家是圍著茶幾聽匣子音。
這個時候還沒有聯歡晚會,匣子里放著的是侯寶林的相聲《夜行記》。
三大爺心疼地調整著收音機的旋鈕,嘴里說著:“聽見就得,聲大費電”。
這也不知道是三大爺打哪兒聽來的省錢小妙招兒,反正家里這收音機的旋鈕是常年就那個位置,說是轉多了容易壞。
今年因為沒有老大兩口子,所以家里顯得還是有些空。
但是家里人沒一個覺得遺憾的,尤其是坐在桌子邊上的閆解放。
“爸,您真給我大哥拿了250塊錢啊?那啥房子啊,鑲金邊兒了啊?”
“去!怎么跟你爸說話呢!”
三大媽對著閆解放嗔了一句,隨后不滿地說道:“那還不是為了你啊?”
閆解放也知道這錢是給自己花的,但還是皺著眉頭滴咕道:“可這也太多了啊,咱家這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啊”。
“你知道什么呀!”
三大爺耨耨著鼻子對著家里老二說了一句,隨后解釋道:“那東跨院里以前是什么地方?不花錢收拾你能住進去啊?”
看著閆解放不說話,三大爺繼續說道:“就這還是占了對面兒的便宜,沒有李學武,能有這房基地?”
三大媽點頭道:“要不怎么說你爸算計的到位呢”。
“感情兒!”
三大爺一臉得意地說道:“那李家是為了給他們家老三準備的房子,那李學武能不使勁兒?”
“我都打聽好了,年后就開工,工程隊都不用咱們請,你大哥借著人家的光一起蓋房子”。
閆解放不服地說道:“那能花幾個錢兒啊,要是咱們自己蓋,怎么也用不了這么多”。
三大爺不屑地說道:“傻小子,見識短了不是?你去打聽打聽西院建那么些房子花了多少錢,再看看東院兒的面積”。
閆解放雖然還是不理解,但是自己老爹不是吃虧的主兒,這會兒也覺得自己占了便宜了。
“我大哥同意我還想得通,于麗怎么同意的?依著她,現在早來鬧了”
自打上次鬧別扭以后,這閆解放對于麗就不叫大嫂了,都是稱呼于麗。
因著他不叫,這下面的弟弟妹妹也不叫了,出來進去的遇見于麗就像是沒看見似的。
于麗倒是沒生氣,因為沒把公公婆婆教出來的孩子看在眼里。
說著說著,閆解放看著三大爺問道:“爸,不會有什么差錯吧?那可是250塊錢呢”。
這件事兒三大爺也想到了,他想的是自家老大可能沒跟于麗說。
這事兒他有些思想準備,因為老大的性子窩囊,那于麗自打上班掙錢以后對老大也好,對自己家也好,態度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兒。
要說老大跟媳婦兒商量好了給老二分房子,閆富貴是說什么也不相信的。
但是兜里揣著白紙黑字的分房文書呢,那房子又是自己大兒子的,到時候于麗不給也得給了。
想到這兒,三大爺對著家里人交代道:“這個事兒暫時不要往出說去啊,免得橫生波折”。
閆解放得意地笑道:“知道,您不就是怕他們超出了費用找咱們補嘛”。
三大爺橫了一眼說道:“什么呀!我是怕于麗知道了不建你那間房,或者建的不好”。
“咱們就等著吃現成的,等他們的房子建完了,直接搬進去住”。
“嘿嘿,爸,還是您高啊!算計到這么遠了!”
“感情兒!”
三大爺得意地說道:“要不怎么說我是一家之主啊”。
這邊吹著牛皮,閆家老三已經有些紅了眼了。
合著大哥從家里拿走500元找工作,二哥又從家里拿走250元建房子,那家里還剩什么了呀?
到頭來還得是自己住著這破房子,養著這兩個老不…那啥的?
“爸,分不分啊,我都等不及了!”
看著心眼子一貫多的小兒子態度不對,三大媽對著三大爺勸道:“快發給他們吃吧”。
一家之主三大爺看三大媽一眼,隨后的點點頭說道:“好好好,分”。
說著話,把洗臉盆裝著的花生端了過來,用飯鏟子給大家分花生。
“一人一鏟兒”
說著分花生,幾個孩子都圍了上來,雙手捧著接著,可到看著到手里的花生還沒有手指頭多呢。
“爸,今年我大哥不在家過年,這是不是得多分我們一點兒啊!”
“就是啊,把我大哥大嫂那份分給我們吧!”
三大爺看著帶頭起哄的老二,橫著眼睛說道:“這不正分著呢嘛,先一人一鏟兒,等會兒再找補”。
說完了話還瞪了一眼閆解放,看著老二低下頭便又繼續分。
閆解放見老三接了花生就開吃,吊著眼睛說道:“哎哎哎,先別吃了,免得爸發的不公平”。
“我要不公平,那世界上就沒有公平的人了”
三大爺不滿地看了老二一眼,繼續說道:“你要是再事兒多,這找補就沒你的份兒了”。
閆解曠看了二哥一眼,說道:“就是,房子都得了,還差這幾粒花生?”
“哎,老三你說什么呢?”
聽見三弟的話不對味兒,閆解放就要動手,還是三大媽急眼著訓道:“大過年的,你們要干什么?”
三大爺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皺著眉頭將花生分完,這家里的團結氣兒也沒了。
這眉頭三大爺一直皺到了早上,心里一直滴咕著這養老兒子選的對不對。
三大爺手插著衣袖,看著老大媳婦兒在倒座房忙活,心里忒不是滋味兒。
“老閆,看什么呢?”
二大爺走來前院準備開團拜會,這會兒見三大爺站在門口往倒座房望著,便出言問了一句。
三大爺轉頭看是劉海中,”嘿嘿”干笑了兩聲,說道:“沒事兒,瞧熱鬧呢”。
“羨慕了吧?”
二大爺撇撇嘴說道:“我可是看見了,人家早上吃的都是餃子”。
三大爺吸了一口哈喇子,搖著頭說道:“我羨慕什么,我們家又不是沒吃餃子”。
“呵呵”
二大爺看著死鴨子嘴硬的閆老摳兒,笑道:“您要是跟兒子、兒媳婦兒處好了關系,這餃子不就有你一份兒了?”
三大爺知道劉海中在諷刺自己呢,想要回頭辯別,可這會兒二大爺說完便去跟一大爺說話了。
李學武今天時間很緊,上午得回家拜年,還得去干媽家拜年,事情比較多。
所以吃完飯便穿了衣服,先讓眾人來前院參加團拜會,自己則是先回家拜年。
進了前院兒便見院里的孩子們大多穿著新衣服新鞋子,在人群里左右穿梭著,嘻嘻哈哈的。
有母親手藝好的,衣服樣式新穎的孩子還特意跟院里的孩子們顯擺,那股子得意和驕傲誰都看得出來。
跟給自己說吉祥話的鄰居們拱拱手便回了自己家。
家里眾人已經在等著自己了,李學武先是跪在地上給老太太磕了頭,說了吉祥話兒。
李學武是家里三代第一個分出去單過的孩子,所以老太太現在格外注意李學武。
這從給李學武的紅包就能看得出來。
李學武跪著伸手接了紅包,還沒等捂熱呼呢,就被閨女要去了。
這小魔頭現在可知道好壞了,看人家手里擺弄的東西就想要,不給就要搶。
給老太太拜了年,又給父母拜了年,最后跟學文大哥和老三學才、小妹李雪互道了新年好。
李順引著李學武在自家的家譜前面跪下磕頭行禮,這邊已經給李學武準備好了祭品。
李學武上了三炷香,由著李順教導了一番,這才完成了祭祖儀式。
說是儀式,其實就是簡單地行了個規矩,畢竟不是有皇位繼承,也不是大家族,沒那么多講究。
吃了母親給留的餃子,李學武抱著閨女隨著父親母親,全家出了門,額…走不到三步,參加院里的團拜會。
實在是李家參加個全院大會太方便了,因為就在自己家門口,夏天李學才都是坐在自己家窗臺上參加的,地都不用下。
現在就連李姝都不滿意了,太敷衍了。
本來由著爸爸用小被子給包裹的嚴嚴實實,戴著太奶奶給做的小老虎帽子,唯一露出來的大眼睛滿眼的興奮,還以為走多遠去玩兒呢。
沒想到啊,就走了三步!
這是出去玩兒?
還沒回后院兒的家里走的步數多呢!
“呀!”
聽著閨女不滿地叫聲,李學武知道這小魔頭就想去人堆兒里湊熱鬧,所以抱著閨女往里面走了走。
這會兒院里人都要來齊了,一大爺張羅著大家抓盆里的瓜子花生呢,這也算是一年中難得福利了。
三大爺家的幾口人圍著那臉盆使勁兒往自己口袋里裝著。
李學武抱著閨女站在了倒座房這邊人堆兒里,剛站住了,懷里的閨女就被聞三兒搶走了。
“嘿,你看這小模樣兒,可真俊,給我當兒媳婦兒得了!”
說著話,聞三兒露出了人販子的笑容,抱著李姝給自己媳婦兒看。
費善英看著聞三兒抱著孩子的姿勢不對,笑著從聞三兒的懷里把李姝接了過去逗著。
昨晚聞三兒一宿沒睡好,跟費善英有很大關系。
結婚前還不覺得,就以為這是個無依無靠的光棍兒,看著品行好,說話辦事也靠譜,便點頭同意了這個事兒。
這聞三兒當初跟她說的也是他無依無靠,帶著個廢材外甥收廢品過活。
結婚的那天費善英就覺得不對,怎么這廢品回收站還指著自己的男人管啊,再說了,他那外甥看著也不像是廢材樣兒啊。
直到聞三兒執意帶著她來這邊過年了,她才看出了這里面的門道。
好么,平時一個個破衣嘍嗖滿臉灰兒的,可過年這天算是給費善英震住了。
清一色的嶄新褂子,嶄新軍大衣啊,這時候誰家能整這么多身新衣服啊。
白天的時候聞三兒躲著她,當著人多也不好意思問,等回了門房休息了,這費善英開始收拾聞三兒了。
軟的硬的來了一套,反正聞三兒是硬不起來了,所以現在聞三兒的眼珠子還是紅色的。
“今天哪,是六六年這大年初一頭兒一天,二大爺和三大爺啊,提出了要搞這個團拜,我非常同意,咱們就形成一個制度,每年咱們都搞團拜!”
一大爺在二大爺和三大爺的相讓中給開了頭兒,做了開場發言。
因為李學武在院兒里鎮著,再加上踢走了一個許大茂,壓住了一個何雨柱,震懾了一個賈張氏,田文鏡了一個棒梗,這院里的會議少了很多。
這團拜會可能是最近這段時間憋的相當難受的二大爺和不吐不快的三大爺想出來的。
一大爺繼續說道:“二大爺讓我先給大家拜年,那我就說兩句,我祝全院的人,家家幸福,人人健康,戶戶平安,我給大家拜年了!”
隨之而來的便是大家的一眾叫好聲,眾人磕著瓜子還倒出手來給鼓著掌。
一大爺說完便請了二大爺給大家拜年。
二大爺倒是給大家來了點兒文的,說了一幅春聯。
可上聯還行,得了大家的叫好,下聯卻是被傻柱打斷了叫好聲。
新年就圖個熱鬧,二大爺雖然氣傻柱搗亂,但也就笑罵了一句。
三大爺倒是擺起了譜,夸了二大爺一句,提了自己老夫子的身份,抬高了自己,做了總結性發言。
“咱們這院里一直都有著良好的風氣,勤奮好學、服務群眾、艱苦奮斗、孝敬父母”
三大爺說著話還掃視了眾人一眼,好像看看誰家沒有好風氣似的。
“我要說的是,咱們應該更加注重良好風氣的建設和保持,一些個去年沒有做得好的,應該在這兒做檢討發言,做自我批評!”
“當然了,有做得好的,我們也是應該表揚的,也請出來做個發言,讓大家伙學習學習是吧?”
一大爺點頭道:“三大爺這提議好,我覺得大家伙兒要保持咱們院兒這種優良的家庭作風”。
二大爺磕著瓜子問道:“那先讓誰來呢?要不先讓你們家來吧”。
說著話,二大爺一指于麗說道:“從你們家老大開始發言吧”。
三大爺皺著眉頭看了一眼二大爺,這不是給自己上眼藥嘛。
但話都說到這兒了,他也是有把于麗拉出來讓大家伙批評一下的意思,好叫這老大媳婦兒顧忌著風評好孝順些。
實在是今年于麗兩口子不像話,怎么能掙了錢攢小金庫呢?怎么能鬧分家呢?怎么能挑自己理呢?怎么能砸自己家玻璃呢?
這算盤打的就連后院的二大爺都聽見了。
這不嘛,三大爺一“瞌睡”,想看熱鬧的二大爺就來遞枕頭了。
于麗聽見公公的話便皺起了眉頭,等二大爺把手指向自己,更是臉色變的難看了起來。
三大爺“勉為其難”地點點頭說道:“那就于麗,你先發言”。
于麗看了一眼院里人,然后梗了梗脖子說道:“既然三位大爺讓我說,那我就說兩句”。
“要說這勤奮好學,我更提倡這為人師表,我這里就要贊一下李學文兩口子,勤勤懇懇,踏踏實實,孝敬父母,關愛老幼”
李學文對于大院兒會議的參與程度歷年來都是零,今天也是新年,又是頭一遭遇見院里的團拜會,這才出了門來參加。
可是萬萬沒想到第一次參加就被夸獎了,可就是這夸獎有點兒莫名其妙。
李學文也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勤勤懇懇了,上完課第一個跑的不是自己嗎?難道記錯了?
趙雅芳倒是知道于麗為什么這么說的,看了三大爺一眼,抿著嘴沒說話。
她是看出了于麗跟二小叔子有些干系的,就是不知道交情有多深,所以聽見于麗說的都是好話也就沒吱聲。
這院里人都是人精,有哪個聽不出于麗話里的意思,現在三大爺的臉上就覺得燙的慌。
合著老大媳婦兒這是諷刺自己教子無方,好高騖遠,難伺候了唄。
就聽這于麗繼續說道:“再說孝敬父母,這話我贊成,尤其是我得向二大爺學習”。
二大爺聽見這話便是一愣,隨即便知道是自己的提議讓于麗惱火了,可剛想阻止于麗,那邊已經開始說了。
“二大爺家的孩子教育的好啊,老話兒講父母不慈,兒女不孝,從光天、光福兄弟兩個的表現看,這二大爺才是院里最慈祥的父親”
“你!”
院里人誰不知道二大爺家的兩位“少爺”吃了多少苦啊,慈不慈祥是個人都能看的出,這會兒大家都看起了二大爺的笑話。
沒等二大爺那個你字后面的話說出來,于麗瞥了一眼公公說道:“尤其是二大爺從來沒做出過兒子用車子、用手電筒還得花錢的事兒,也沒做出過占兒子、兒媳婦兒便宜的事兒”。
“嘩!”
于麗這話一出口,全院的人嘩然大笑。
這會兒二大爺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懊滔了。
看著于麗諷刺自己吧,可現在炮口對準的是閆富貴,現在自己出頭批評于麗,那不是給閆富貴擋槍子了嘛。
好家伙,這院里的人精們對于麗全都開始另眼相看了起來,這是同類人看同類人的目光。
以前覺得三大爺家的兒媳婦兒倔,敢砸自己公公家玻璃,現在來看,介小媳婦兒也不是好人啊。
壓著三大爺打二大爺,又借著二大爺打三大爺,好家伙,回旋踢,連環踹啊。
老彪子懷中的李姝見眾人拍巴掌樂,也跟著伊伊呀呀地笑,連新長出來的小板牙都露了出來。
一大爺見這團拜會已經開不下去了,老二老三接連被ko,只能端著自己的茶缸子回中院了。
昨天剛跟于麗一起過的年,一大爺可不想管于麗的事兒。
再說了,這于麗現在后面站著人呢,誰都看得出來。
見一大爺走了,二大爺張了張嘴想說什么。
可看著瞪向自己的于麗趕緊抓了自己的茶缸子跟著一大爺回了身兒。
現在就剩三大爺皺著臉坐在那兒一言不發。
三大媽倒是想說些什么的,可這個場合說再多也是丟人,再加上于麗身后站著一群倒座房的人,知道現在兒媳婦兒惹不得,所以去扶了三大爺起身回家。
三大爺借著老伴兒的臺階兒,順手還把桌上剩下的花生瓜子抱在了懷里,瞪了于麗一眼往家走去了。
李學武覺得這院里的大戲還是應該減少一下配角,不然太鬧挺,瞇著眼睛看了看回后院的二大爺和憤憤不平的三大爺。
李學武從“人販子”手里把閨女搶了回來,對著眾人說道:“我上午得去拜年,你們該干嘛干嘛去吧”。
秦淮茹摟著棒梗說道:“我得回娘家,看看我爸媽,再把京茹接來”。
說著話還看了傻柱一眼。
傻柱聽見這話兒倒是咧開了嘴,忍不住地嘿嘿笑著。
“我沒事兒,今兒中午還是我做飯,你們拜了年回來正好吃飯”
老彪子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說道:“我回家拜年,中午我回來吃”。
因為家里分家的事兒,老彪子跟家里的關系也是不親,其中的狗屁倒灶又能寫一本書了。
聞三兒則是抱起自己的兒子說道:“我們就打道回府了,咱們初三見”。
沉國棟則是笑著說道:“我先去給小燕兒家拜年,中午還得幫我裝飯盒,我給我奶送了飯回來吃”。
眾人一一報了行程好方便傻柱準備飯。
這會兒于麗則是拉著雨水說道:“走,咱倆逛廟會去,今天是頭一天,準熱鬧”。
雨水這兩天跟于麗相處的還算融洽,尤其是于麗在她最難過的時候一直陪著她,所以這會兒于麗要帶她出去玩,便也笑著答應了。
見雨水答應,于麗轉身對著李學武說道:“學武,把你車子借給我,我們兩騎車子去”。
李學武笑著顛了顛懷里的李姝說道:“書桌抽屜里,自己拿”。
看著李學武的笑模樣,于麗就知道他是支持自己的,笑著去后院取鑰匙了。
李學武對著二孩兒說道:“找臺西院兒的車子,跟著于麗嫂子和你雨水姐去逛逛廟會,一年到頭兒凈忙活了,去玩玩兒”。
二孩兒知道李學武的意思,讓自己跟著去不僅僅是去玩兒的。
“知道了武哥”
見二孩兒答應,站在傻柱邊上的雨水也看出李學武的意思了。
“謝謝學武了啊”
現在這廟會可不 小年那天的規模,說是摩肩接踵都不為過。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壞蛋。
兩個娘兒們出去玩兒,終究是不放心,李學武便讓沒事兒的二孩兒跟著去。
別看二孩兒長的小,可能跟李學武混到現在的,哪里是簡單角色。
不說頭腦好使吧,就單論戰斗力,那腰上常年帶著的鐵鏈子腰帶也是三兩個不是問題的。
以前李學武這幫十五六的小崽子們輪著鐵鏈子連成年的一米八都敢招呼,還能打的人嗷嗷跑。
眾人說完了各自的安排,李學武抱著孩子跟劉茵說了一聲便往外走。
李姝見自己爸爸沒有帶著自己回家,也沒回后院,大眼睛從被子縫里看著自己家越來越遠,激動的呀呀直樂。
干媽家離得不遠,一路上李學武抱著閨女走走停停,跟著路上的街坊鄰居遇見了便互道新年祝福,有聊得來的還會多說兩句。
對于李學武的變化這街坊們是最新奇的,誰看見李學武都拉著說上兩句。
路不遠,耽誤的時間倒是不少,到干媽家的時候太陽都起來了。
一進院門,李學武便看見院里的雪地上有兩個淘孩子在雪地上打著滾兒呢。
許是從窗戶里看見李學武抱著孩子進來了,干媽王淑華便推開門迎了出來。
“哎幼,我大孫女來了呀!”
說笑著,干媽便將李學武懷里的李姝接了過去,掀開上面搭著被角,露出李姝的小臉兒來。
“爸,過年好,祝您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李學武對著跟著出來的鄭樹森拜了年,鄭樹森則是拍了拍李學武的肩膀,笑著應了。
李學武又對著鄭家的老大、老大媳婦兒,老二、老二女婿打了招呼。
鄭樹森有一個兒子一個閨女,兩個孩子都不在自己跟前兒,大兒子叫鄭希才,住在西城,在城建上班。
小女兒叫鄭曉燕,嫁去了津門,夫妻兩個都是無線電廠的職工。
鄭曉燕要孩子那年李學武去的南邊兒,所以這院里的人李學武都是認識的。
“學武快進屋”
鄭曉燕笑讓著李學武進屋,當年還是李學武從胡同子里救了她一回呢。
李學武笑著給鄭希才和鄭曉燕對象敬了煙,幾人笑呵呵地進了屋。
一進屋干媽便將李姝的小被子打開了,抱了李姝坐在沙發上玩兒。
看著一屋子的陌生人,李姝也不害怕,就是好奇地打量著眾人。
除了鄭樹森兩口子,鄭家的兒女還不知道李姝呢,見李學武抱來的瓷娃娃都新奇地打量著。
干媽也沒跟兒女說李姝的身世,大過年的,當著孩子的面兒,王淑華是說不出這個話的,全當是李學武的孩子親了。
剛才院里瘋的兩個小男孩兒倒是跑了進來,看著沙發上坐著的洋娃娃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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