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
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書頁
前一段     暫停     繼續    停止    下一段

第三百一十九章 你是魔鬼

  “鄭局”

  “嗯”

  見李學武打招呼,鄭富華肅著臉點點頭答應了一聲,對著靈堂示意了一下便走了進去。

  李學武跟沈放等人被景父讓進了另一側的廂房休息。

  這屋里已經坐了一些人了,有景家的親屬,也有帶著孝的小輩兒,更多的是景家四人的同事。

  見李學武三人進來屋里站起七八個人。

  “沈所”

  “段所”

  “李處”

  這兒不是客氣的地方,李學武三人點點頭,擺擺手示意幾人坐,自己則是帶著沈放兩人坐在了靠墻邊的火墻子上。

  段又亭會做人,還給鄭富華留了個位置,知道鄭局一會兒也會跟著去送一程,所以幾人都在這邊暫時歇著了。

  果然,沒一會兒鄭富華也被景父請了這邊來。

  鄭富華一進來屋里又站起一圈人,鄭富華擺擺手示意眾人坐,自己則是坐到了李學武這邊給留的位置。

  屋里景家的親屬是知道那幾個小伙子是景勇杰的同事的,這見到這些人起身打招呼便知道是領導進來了,可這進來兩撥領導,親戚們也不知來的是誰,都在私底下嘀咕著。

  景父和景家老大、老二的同事有認識鄭富華的,有認識沈放的,有認識段又亭的,但少有人認識李學武的。

  見幾個小年輕的管李學武叫李處,都跟他們打聽那位是誰。

  等打聽清楚了又是一陣議論。

  李學武拆了一包煙給鄭富華三人分了,將剩下的煙扔給了北新橋所那些小伙子們。

  那邊幾人見李學武扔過來的是大前門便都分了抽了。

  段又亭給鄭富華點了,李學武和沈放則是自己點自己的。

  屋里點的是一個60多度的燈泡,不暗也不亮,加上屋里的煙霧顯得很是魔幻。

  鄭富華皺著眉頭看著窗外的靈棚說道“今天辛苦一下,爭取下午前把案子突擊一下,下午四點,四點以后你們都回家,初三,初三你們再繼續”。

  段又亭抽了一口煙說道“反正我們都得值班,正好繼續審”。

  鄭富華看了段又亭一眼道“案子不是這么辦的,忙活一年了,不差這兩天,不就剩東北一個釘子了嗎軋鋼廠那個啥時候起”

  李學武將手里的煙灰彈了彈,道“該休休,就像鄭局說的,不差這兩天兒,東北的釘子隨時有人看著,軋鋼廠那個不著急,月底吧,抓他那是幫他,我得讓他嘗嘗煎熬的滋味”。

  見李學武胸有成竹,鄭富華手里夾著煙卷對著沈放和段又亭比畫了一下說道“看見沒,人不狠,站不穩,以后學著點兒”。

  沈放瞥了一眼李學武說道“要不怎么說人家能進步呢,我們是該學習的”。

  段又亭雖然沒說話,但還是一副認同的表情。

  鄭富華吐了煙霧說道“嫉妒了是件好事兒,嫉妒使人進步,你說學習這句話倒是對的”。

  轉過頭,鄭富華看著李學武問道“月底收拾了那顆釘子你在軋鋼廠的副處能解決不”

  “應該沒問題”

  見李學武答應,鄭富華磕了磕腿,道“那就等年后的,等你那個副處下來一起辦”。

  見沈放兩人望過來,而李學武一副了然的神情,鄭富華不由得感嘆這李學武機智似妖。

  “是培訓,進步到副處了,得去學院學習,你倆也努力努力,啥時候也讓我來安排你們倆去培訓”

  “拉倒吧鄭局”

  段又亭搖了搖頭道“要說老沈還有可能,我是不成了,多大的人了,連寫報告都費勁呢,就別去現眼了”。

  鄭富華拍了拍段又亭的肩膀說道“咱們這行叫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折騰不出名堂可能就得新人換舊人了”。

點了段又亭一  句,聽見門外當家子招呼了,鄭富華看了看手表問道“都是怎么來的”

  李學武將手里的煙頭扔在地上踩滅了,道“我開車來的”。

  沈放指了指段又亭道“我坐他車來的”。

  鄭富華也將手里的煙頭扔了,道“那咱們就開兩臺車,送一程,別叫同志寒了心”。

  李學武三人跟在鄭富華的身后往出走,身后又跟著街道所的人。

  站在大院邊上,看著景家在一陣陣哭聲中起了靈。

  有家族里戴孝打幡的小輩兒摔了燒紙的瓦盆兒,六個人抻著白布遮蓋著,將景勇杰的棺材抬進了靈車,隨后便是幾個戴著孝帽子的上了車。

  靈車打頭出了院,后面跟著哭喪的一眾戴孝的小輩兒,有當家子在院里放了鞭炮。

  在噼里啪啦的鞭炮聲中,在一陣陣的“嗚嗚嗚”聲中,在太陽還沒出來前,靈車上了主路。

  靈車后面跟著的戴孝的人也都上了后面跟著的車往城外趕去。

  李學武和鄭富華的車上都是一個系統的,兩臺車跟在最后面,即是按公也是按私,送景勇杰最后一程。

  靈車上了主路便加了速,李學武的車跟在最后面,看見鄭富華的車加速便也提了速。

  一路上哭聲不斷,白色紙錢不斷,遇見過河橋車隊減速,由靈車副駕駛的當家子從車上扔下一個紙錢包就是幾張紙錢折疊包裹著土塊的紙包。

  上了主干道就是一條直線了,車隊直接奔著石京山去。

  現在殯葬一般都在八保山人民公墓那邊,車隊來的是隔壁。

  因為高局已經將景勇杰的事情報了上去,上面已經同意景勇杰的待遇問題,會在年后正式發文,所以景勇杰才能埋在這邊。

  進了墓園區,由著工作人員的指揮,車輛停好以后李學武等人跟在隊伍的最后上了土坡。

  景家人已經跟這邊溝通好了,所以昨天晚上來人挖的坑,今天上了土坡直接下葬。

  隨著棺材落了坑,家屬擺了祭品,隨后便順著土坡跪了一片。

  因為需要趕在太陽出來前封土,當家子的幾個小伙子抄起鐵鍬在鞭炮聲中開始填土。

  由著家族里面出面打幡的孩子在墳頭插了幡兒,家屬們再哭了一陣兒由著當家子勸走了。

  在家屬祭奠完,李學武等人由著鄭富華帶著,在景勇杰的墓前站了一排敬禮默哀了一陣。

  李學武將兜里的一盒煙拆開了,自己點了一根,放在了墓前,剩下的押在了上面。

  在火車上李學武還記得給了景勇杰兩盒,他舍不得抽放在了兜里。

  看著太陽徐徐地從東邊升起,幾人的臉上都被映的紅撲撲的,站了一會兒幾人轉身下了山坡。

  山坡下景家的大多數親戚都走了,只有景父景母帶著景勇杰的哥哥嫂子和主事的當家子還在這邊。

  看了看站在一邊的傻柱,和已經去了孝正哭著的雨水,李學武隨著鄭富華跟景父握了握手,眾人就在墓園分開了。

  人死如燈滅,萬念俱成灰。

  看著景家人上車離開,傻柱扶著何雨水站在寒風中默默無言。

  雨水則是淚眼婆娑地看著山坡處,傻柱勸了幾回都不愿挪動腳步。

  雨水也知道,今世塵緣了,從此陰陽兩相隔。

  入土的人可以不想,活著的人哪里能不想。

  李學武跟鄭富華打了招呼讓他們先走,鄭富華等人也知道李學武跟傻柱是鄰居,便先行離開了。

  等鄭富華他們走后,廣場再無別人的時候,李學武走到何雨水身前擋住了她看向山坡的視線。

  “情深不壽,你現在這個樣子他入土了也難安,顧好自己便是對過去的人最好的祭奠”

  “嗚嗚嗚”

雨水無力地蹲了下來,捂著臉又哭了  起來。

  等雨水哭了一陣,傻柱摸了摸雨水的頭發,扶了妹妹上了車后艙,自己坐在了副駕駛。

  李學武指了指后倉放著的大衣對著傻柱說道“有點兒冷,給雨水披一下”。

  傻柱轉回身幫著雨水蓋了衣服,李學武的車便開上了主路往交道口而去。

  清晨這會兒的氣溫正是冷的時候,李學武凍得都有點兒打哆嗦,找了個包子鋪把車停下了。

  今天是除夕,想買東西或者吃飯得趕在12點前,12點以后大多數店鋪都不營業了。

  老話兒叫接神,現在叫法可能不一樣,但是傳統是一個意思,就是神累了一年也準備休息了。

  早晨這會兒人不多,起來吃包子的多是大年下值班的。

  “走,吃兩個包子再回家,我有點兒頂不住了”

  傻柱聽了李學武的話也跳下了車,只有何雨水還靠在后座上。

  “哥,你們去吧,我不餓”

  聽著雨水好像淋了雨的小雞仔兒一樣的聲音,李學武看了看傻柱,然后對著車后面的雨水說道“下來坐坐吧,你哥在那邊兒守了一宿都沒睡,又累又餓的,你在外面他能吃的下去嗎”

  何雨水看了看自己哥哥疲憊的臉色,也知道自己忘了哥哥的累了,挪著身子下了車。

  李學武掀開門簾子帶著兩人進了包子鋪。

  “同志,都有什么餡兒的”

  窗口的小伙子看了看李學武,回道“只有蘿卜餡兒的”。

  因為李學武穿著呢子大衣和皮鞋,小伙子也沒敢罵李學武這個時候了還找四眼兒齊。

  李學武掏出糧票和錢說道“兩屜包子”。

  小伙子收了錢將籠屜里的包子撿了兩盤放在了窗口處,沒好氣地吆喝道“好了啊”。

  李學武也沒在意小伙子的態度,這個時候在外面吃飯就得裝聾作啞。

這個時候講顧客就是上帝上帝在哪  端著兩盤兒包子放在了餐桌上,傻柱已經取了碗碟放在了桌子上。

  李學武也沒管這兄妹倆,夾了一個大包子就開吃。

  實在是有點兒冷了,身上都有點兒打顫了,在加上早上沒吃飯。

  喝了一口傻柱打來的散湯,看著雨水對著眼前的包子發愣,李學武用筷子給雨水夾到碟子里一個。

  “嘗嘗,沒你哥做的好吃,但熱乎著呢,甭到了家再病了,你哥還得怨我這車漏風呢”

  聽著李學武說笑,雨水看了看擔心地看著自己的哥哥,夾起了眼前的包子吃了起來。

  “喝口湯,咱們簡單吃一口,等回家了我給你做好吃的”

  見雨水吃了東西,傻柱關心了妹妹一句也開始吃。

  吃飯的間隙傻柱對著李學武問道“一會兒吃完了飯跟我收拾菜啊上次說教你做菜來著,一直沒時間呢”。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我那就是騙你的,把你騙過來幫我做飯呢”。

  “你你這小子,我說自打我去了你怎么不張羅學了呢”

  “呵呵”

  李學武吃了一口包子說道“我就是好吃懶做那伙兒的,還指著我學做飯呵呵”。

  傻柱“嘿嘿”笑道“甭說這個,等你攤上一個不會做飯的媳婦兒我看你怎么辦,你們兩個還能餓死啊”

  李學武笑著指了指坐在對面兒的何雨水說道“找個雨水這樣會做飯的不就行了嘛”。

  傻柱也知道李學武在逗著雨水說話,便也笑著說道“不是我吹,這長得漂亮的絕對沒有我妹妹做飯好吃,這做飯好吃的,絕對沒有我妹妹長得漂亮”。

  雨水看著兩人聊天說到自己也是抬頭勉強笑了笑,這讓傻柱舒心了不少,至少有了笑模樣了。

李學武對著傻柱說道“你的手藝我  倒是嘗過了,雨水的手藝可是沒見過”。

  雨水見兩人看向自己,有些感傷地點點頭說道“有機會的,我請你”。

  李學武笑著說道“我相信這個機會不遠了”。

  逗的雨水說了話,李學武便沒再說,把自己的那份吃了,等兩人吃完便帶著兩人上了車往大院兒開。

  進了胡同李學武沒敢開太快,就怕胡同子里亂竄的孩子突然出來。

  這會兒胡同子里玩兒炮的孩子可是不老少。

  不是后世的摔炮或者劃炮什么的,就是500響兒上拆下來的小鞭炮。

  有淘氣的,把家里留到過年放的500響兒拆的就剩250響兒,剩下的響兒由他爹的鞋底兒和孩子的屁股一起揍響。

  拐到大院門口,正看見一大爺和三大爺在貼春聯,這是三大爺的保留手藝了。

  雖然字寫得不咋地,但嗆不住三大爺愿意展示自己的書法啊,再加上院里文化人不多,各家不用給錢,舍把花生、瓜子啥的就能換副對聯。

  要說這文化人也有,李學文兩口子的文化水平就有,又是大學老師,寫出來的春聯一定體面。

  可李學文除了給自己家寫,別人求也求不到。

  李學文說了,還沒到賣字養家的時候呢。

  再說了,李學文那兩下子還比不上李順呢,也就是李順想低調地炫耀,這才讓李學文寫自己家的春聯。

  李學武把車順著路的方向停了,正好駕駛位對著大門口。

  “呦,傻柱,剛回來啊,你家要春聯不要”

  三大爺見傻柱從李學武的車上下來,便開口推銷自己的春聯。

  一大爺皺著眉頭看了三大爺一眼沒說什么,對著要急眼的傻柱使了個眼色。

  傻柱見一大爺跟自己使眼色,再加上李學武在車上盯了他一眼,便扭過頭假裝沒聽見。

  雨水這會兒從車上跳了下來。

  三大爺沒眼力見兒地還想再問,李學武轉頭對著三大爺說道“三大爺,街道那邊兒弄義務勞動呢,我看您挺講究,還免費送春聯,這樣吧,您帶上家伙事兒,我送您去街道給大家伙免費寫去”。

  三大爺皺著眉頭說道“我可沒說免費寫啊”。

  “嚯,都是一個院兒住著,您還好意思要東西啊”

  “你”

  李學武轉頭對著傻柱說道“趕緊忙活去,中午我不回來吃飯,下午5點前到家,咱們多弄幾個菜”。

  傻柱知道李學武在這兒氣三大爺呢,點著頭說道“得令”

  李學武沒管傻柱的怪聲怪氣,對著雨水說道“我剛才說的,嘗嘗你手藝的機會不遠了,現在我就去審東北那個案子,中午做幾個菜送到分局去,給我們加把勁兒成不成”

  雨水看著李學武的眼睛問道“是害勇杰那個人嗎”

  李學武點點頭道“審這個案子我希望有你的參與,既然你哥夸你手藝好了,那就以這種形式參與進來吧”。

  雨水鄭重地點點頭,道“好,我中午去送飯”。

  “嗯”

  李學武答應了一聲,對著傻柱使了個眼色便倒車調頭出了胡同。

  雨水看著李學武的車開出胡同轉身對著傻柱說道“哥,走吧,咱回家”。

  傻柱笑著點點頭道“好,咱回家”。

  一大爺看著兄妹兩個往院里走,拎著笤帚疙瘩笑了笑。

  可站在一邊的三大爺突然對著傻柱的背影問道“傻柱,你還要不要春聯了給把花生就行”。

  傻柱回頭對著三大爺說道“我給你兩把,你把你那春聯扔溝里去”。

  看著傻柱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后面去了,三大爺指著傻柱的背影對著一大爺說道“老易這這”。

一大爺皺著眉頭看  了看三大爺,問道“你不知道柱子家的事兒嗎”

  三大爺撇撇嘴說道“聽龍叫還不過年了早年間這事兒多了去了,也沒見哪個要死要活的”。

  看著閆富貴拍拍手進了院兒,一大爺這才反應過來,感情這是故意跟這兒逗殼子呢。

  想到前幾天閆富貴說西院的話,一大爺看了看胡同口轉身進了院兒。

  李學武到分局的時候這邊正在從大卡車上往下帶人,算是正式地把辦案地點挪到了分局這邊。

  把車停進了車庫,車庫的管理員走過來跟李學武打招呼道“李處長,您好,我是咱們車庫管理員,我叫孫連成,您叫我老孫就成”。

  李學武本想去看卡車那邊的,但見人過來了便停住了腳,聽見這人自我介紹點點頭掏出煙給了他一根。

  “連成同志您好”

  初來乍到,李學武可不會人家讓叫啥就叫啥,自己這樣年輕的,管這個四十多歲的老同志叫老孫,說不上背后讓人講究啥呢。

  孫連成聽李學武說話客氣,還給自己分煙,露出感激的笑容說道“咱們分局車輛緊張,副處級的干部共用那幾臺吉普,如果您以后常用自己的車,那我就用油料幫您補貼”。

  就說不能小看了人,這分局一個車庫管理員都這么多心眼子。

  李學武笑著回道“油料補貼就不用了,這臺車是我臨時借的,平時我都用軋鋼廠的車,幫我留個車位就成,冬天起車不方便”。

  “那得嘞,我保證您隨時來隨時有車位,不過到了這邊我就幫您把油加滿”

  李學武笑著跟孫連成握了握手便轉身出了車庫。

  這人心跟藕似的,拿著公家的事兒跟自己套關系,說不上什么后招兒呢。

  李學武可不差這么點兒油錢,家里這臺威利斯用油都是老彪子跟廢品公司換的。

  再有就是李學武跟軋鋼廠買的,可不會在這個上面占便宜。

  李學武的一貫原則就是絕不占公家一分錢的便宜,也絕對不會給公家填一分錢的經濟賬。

  這樣在經濟上就無懈可擊。

  走到卡車邊上看著地上蹲著的,車上陸續下來的,李學武叼著煙解開了大衣的扣子,蹲下身一個個抓著頭發瞧了。

  沈放站在邊上看著,見李學武把每個人都看了一遍,而同樣的,每個人都看見了李學武。

  等車上最后一個人下來,被護衛隊的隊員按著肩膀蹲下來以后。

  李學武在這些人的前面站住了,將嘴上的煙吸了一口摘了下來扔在了地上用腳碾滅了。

  “都有了”

  李學武嚴肅著臉,對著面前的幾十號人喝道“起立”

  “嘩”

  這幾十號人在李學武的喝聲中站了起來,稍有站的慢的便會挨后面走過來的護衛隊員一巴掌。

  被羈押了這么些天,這些人可是吃夠了這些怪異武裝人員的苦了,行動稍有遲緩便是一巴掌、一腳,甚至是一槍托。

  這幾十號人多是他們抓進來的,對護衛隊員心理上存在著畏懼,挨打了也不敢吱聲。

  所以現在李學武的指揮得到了良好的回應。

  “我剛才看了看各位的神色,都不錯,但是”

  這幾十號人看著前面這個穿著呢子大衣,臉上的疤瘌不停跳動的,比自己還像歹人的人說道“我的心情不太好,神色很差”。

  李學武厲著臉看著這些人說道“今天是除夕,你們本應該在家跟親人準備過年的,而我也應該跟你們一樣在家享受難得的假期”。

  “而就是你們這些混蛋,自己不想過年也不讓我們過年”

  “好,那么咱們大家就一起過個別開生面的除夕”

李學武抓著自己的手套對著這些人說道“我看了一下花名冊,你們有八十  五人在這兒,這樣,我跟大家玩個好玩的,考試大家都考過吧”

  說著話,李學武拿出一張空白的紙說道“今天我要三十五個死刑,我們就考一遍,收夠三十五個就下班”。

  “你們自己交代的罪行減一分,交代了別人的罪行減一分,別人交代你沒有自首的罪行加一分”。

  “當然了,這是要查明的,而且根據罪行的大小還有加權,有重大立功表現的,我敢保證,你一定有機會回到社會”

  “我們會最后統計,誰的分高,那不好意思了,我一定親自送你上刑場”

  “生死就掌握在你們自己手里了,是做那三十五,還是做那五十,你們自己定”

  眾人紅著眼睛看著李學武手里的白紙,那哪里是白紙啊,那是閻王爺的生死簿啊。

  李學武看了看眾人的眼神說道“機會只有一次,這次人生的考試我很寬容,只要你想寫,可以一直寫,因為你很可能就是五十里的那一個”。

  轉頭對著沈放問道“考場準備好了嗎”

  沈放立正敬禮回道“報告考場已準備好,隨時可以使用”。

  李學武點點頭,對著護衛隊和沈放幾人說道“你們要做好考官的角色,禁止抄襲,禁止喧嘩,禁止交頭接耳,充分保證“考生”們的安全”。

  “是”

  “進考場”

  “是”

  隨著李學武的最后一聲命令,八十五個犯人被依次帶進了分局的大會議室。

  這里是一溜的大瓦房,里面的空間很大,有桌椅板凳,因為昨天已經商量好的,這邊的桌子上已經準備好了鉛筆和白紙。

  這八十五號人就像參加高考似的,間距兩個人的位置坐了。

  只不過跟高考區別的是警衛站在了考場里面,考場的四周站了端槍的護衛隊員,走廊過道上也有。

  而“考生”的手腕上帶著手銬子。

  這可比高考嚴多了,后果也嚴重的多,因為成績最差的那些不是落榜,而是丟命。

  所以先進屋的人已經抄起桌上的鉛筆開始了“答題”。

  考紙是白紙,考題是人心,紙是白的,心是黑的。

  這八十五號人依次進來,看見前面座位上的人已經開始寫了,后面進來的都恨不得早點兒坐下寫寫自己的事兒,寫寫別人的事兒。

  即怕自己寫的不夠多,又怕兄弟們寫的比自己多。

  鄭富華陪著高局站在三樓,看著樓下的動靜。

  高局笑著對鄭富華說道“這李學武,總能給我來點兒驚喜,每次見他都有耳目一新的感覺”。

  鄭富華看著會議室門口站著的護衛隊,看著大院站著跟沈放說話的李學武,笑著回道“這是個人才,玩弄人心的天才”。

  高局轉回身看了看鄭富華,笑了笑,坐回了沙發上,說道“我聽說他搞了個犯罪心理學”

  鄭富華點點頭說道“是有這么回事兒,這李學武可不是沈放那樣的干部”。

  說著話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道“這是一個會動腦,會總結,會學習的干部”。

  高局抽了一口煙,在煙灰缸里彈了彈,說道“我們就缺這樣的干部啊,天生的指揮者”。

  “呵呵”

  鄭富華看了看樓下的情景,笑道“人都在您的院兒里了,那就是您的干部了”。

  “哈哈哈哈哈”

  高局笑著指了指鄭富華,道“你比下面的李學武還會算計”。

  鄭富華不以為意地說道“這就叫誰會用就是誰的”。

  高局笑眼看著鄭富華說道“你對他倒是很有信心啊”。

鄭富華走過來坐在了高局旁邊的沙發上,道“這小子在軋鋼廠上了一個多月的班兒,搞出了一個應急預案和應急處置預案,改  革了保衛科的工作方法和上傳下達的方式,嘿嘿”。

  “效果嘛,我讓沈放去看了一次,可以說是專業里面的頂尖了,現在已經在保衛處全面實施了”

  看高局抽完了,又給高局遞了一根煙,繼續道“我還真就喜歡這種能文能武型的”。

  “因為你自己就是能文能武型的嘛”

  高局接了煙看了鄭富華一眼笑著調侃了一句。

  鄭富華自覺的自己就是這樣的,所以很是自然地點頭道“我真希望他正在實驗和總結的這個犯罪心理學能成功啊,這將是咱們分局乃至是總局研究犯罪心理的先行人物了”。

  說著話,很是認真地對著高局說道“能培養出這么一個人物,于您、我,于分局,于咱們這行都是大功一件啊”。

  高局抽著煙,瞇著眼睛點點頭,表示了認同。

  鄭富華將手里的煙彈了彈說道“既然是年輕人,又是先行者,就要給他權利,給他空間,允許他犯錯誤,允許他不斷地探索”。

  高局看了看鄭富華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按你的意思辦,別人的意見聽聽就行了,把事情辦好就沒人說了”。

  李學武自然不知道樓上有人在談論自己,即使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從回來的第一天起,李學武就被人談論、議論、算計,現在更是習以為常了。

  “付長華調過來了嗎”

  沈放接了李學武遞過來的煙,抬眼問道“你為什么喜歡給人發煙呢”

  李學武看著跟自己挑眉毛的沈放,笑問道“你聽沒聽過吸煙有害健康”

  沈放愣愣地點點頭,道“倒是聽過這么個說法”。

  李學武將煙遞到嘴邊點燃了,抽了一口呼出了白煙,道“這就叫要死一起死”。

  “草”

  沈放將煙叼在了嘴上笑罵了一句,隨后自己點了煙。

  李學武笑呵呵地解釋道“這是一種強盜心理”。

  “嗯敬煙還是強盜了”

  “呵呵呵,人不能只看表面的,當然也不能單純地看行為”

  李學武拿著煙盒比劃道“抽煙是一種行為,我給你敬煙,你得抽吧”

  沈放點了點頭等著李學武往下說。

  “我自己抽煙,給你煙你也抽煙,這樣你的行為就跟我一樣了,潛意識里你就會認同我的行為,進而就會認同我的觀點,即使不認同,你還抽我煙了呢,總不能反對我吧”

  “草”

  沈放抽煙的動作就是一頓,隨后燙嘴似的從嘴里摘下香煙看了看,又看向了李學武。

  “怪不得你不接別人給的煙,我還和老段說呢,你這人挑剔的很,原來是你特么這么多心眼子”

  看著李學武笑呵呵的表情,沈放感慨道“你算特么把人心玩明白了”。

  李學武彈了彈手里的煙,看著陽光下的沈放說道“這就叫玩弄人心了你是不是沒見過什么心眼子多的人,等會兒我帶你去見識見識”。

  沈放吊著眼睛問道“是付海波還是付長華”

  “呵呵”

  李學武揮了揮手里的煙,說道“等你見到就知道了”。

  沈放指了指會議室邊上的一排房子說道“你要的人都被單獨關在里面了,你想見誰”

  李學武瞇著眼睛說道“見那個替付家藏錢的人,見那個替付海波管理啟動資源的人”。

  “誰”

  李學武站在分局審訊室,從門口的窗子往里面看,屋里的人端坐在審訊椅上,長時間的等待并沒有擾亂她的內心。

  “你是說她”

  李學武沒管沈放,推開門走了進去。

  沈放見李學武進了審訊室,對著身邊的記錄員擺擺手也跟了進去。

“李科長  新年好”

  “新年好”

  李學武看了一眼對面的女人,拉開了審訊桌后面的椅子拎著放在在了女人的側面。

  “這幾天過的怎么樣”

  “挺好的,就像您說的那樣,單獨的羈押”

  “嗯嗯”

  李學武點著頭坐在了椅子上呼了一口煙,看著側頭望向自己的女人問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你說那些動手搶劫的人缺錢的話也就算了,那付海波和付長華分的錢干嘛用呢”

  “包括付家的至近親屬,我都有監控中,可是沒發現有什么富裕的生活習慣,你說他們收集那么多錢準備干什么呢放在哪兒了呢玲瓏女士”

  原來沈放驚訝的便是李學武一直關在北新橋的趙玲瓏。

  據趙玲瓏交代,她也是被脅迫的,后來從事了老本行。

  李學武也答應她只要配合調查,主動交代犯罪行為,就會幫她申請寬大處理。

  可李學武現在卻說什么替付長華管錢,替付海波管資源什么的,這讓沈放摸不著頭腦了。

  趙玲瓏側頭看著李學武,一臉的疑惑,甚至在幫著李學武思考著。

  “是不是送給誰了或者放在哪處藏起來了”

  “送給誰了呢又藏在哪兒了呢”

  “李科長,您別問我啊,我哪里知道這些事情啊”

  “哦哦”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那我就問你點兒你知道的,或者說可能知道的事情”。

  將手里的本子拿出來,看著趙玲瓏問道“你說你是被你父親賣了的,可我們電話打給你說的那個地址,那邊的老人沒聽過你和你父親這號人啊”。

  “這哪能查的著啊”

  趙玲瓏苦著臉說道“那個年代亂的很,誰能顧得上誰啊”。

  “呵呵,也是”

  李學武笑了笑沒在意趙玲瓏的話,繼續問道“那后來呢,我們查你的改造記錄,你出來的時間不是你說的那個時間啊”。

  趙玲瓏看著李學武疑問的表情,道“許是我記錯了我好像是那個時候出來的啊”。

  “不對吧”

  李學武看了看手里的本子說道“幾個月就出來了,而且資料上面寫的是母親領走的”。

  說完本子上的記錄,李學武瞇著眼睛盯著趙玲瓏問道“誰領的你為什么資料上的名字找不到”

  趙玲瓏看著李學武的眼睛,抿著嘴,不知道該怎么說。

  李學武見趙玲瓏不說話,低下頭看了看本子,繼續問道“凌德貴到底跟你是什么關系”

  “你們查案都是這么仔細的嗎十幾年前的陳芝麻爛谷子都能翻出來”

  “呵呵”

  看了一眼坐在審訊桌后面的沈放,李學武輕笑道“習慣了,我這個人就愛琢磨,總覺得付家人好奇怪,互相都不滿意,還能站在一起”。

  說著話,李學武將煙扔在了地上用腳碾了碾,然后笑問道“我是不是應該叫你付玲瓏”

  “你愿意怎么叫便怎么叫,我現在被關在這里,還能說什么”

  “我也是猜的,難道不是”

  李學武疊著腿,手放在了膝蓋上,側身看著玲瓏問道“你的年齡比付長華要大,所以你是他長姐”

  “還是”

  “怎么淪落到了那個地方,不是你說的什么爹為了大洋賣閨女吧”

  “劇情太老套了,你說的這故事早先在天橋兒一毛錢聽八段兒”

  “你不是會猜嘛,猜猜看唄”

  玲瓏一改先前的平靜和端莊,挑著眉毛對著碎碎念的李學武說道“我倒是想看看你能猜出多少來”。

  “好像是親姐弟呢,付長華也喜歡讓我猜”

  李學武在膝蓋上摔了摔手套,笑著說道“

  監視付斌家的人匯報,付斌的妻子在抓你的那天去你們家附近轉過一圈兒,我想這老太太不會想去找樂子吧”

  聽見李學武的調侃,玲瓏的眼睛凝視了李學武一下,隨即看著對面的墻壁不說話。

  “付斌的歷史我是能查得到的,付斌的妻子是跟他一起來的四九城,所以你是怎么被扔在這兒的”

  “付斌的妻子姓趙,所以你跟母姓跟付斌沒關系”

  不止是趙玲瓏,就連沈放都覺得李學武煩人了,句句不離趙玲瓏的傷口。

  看著趙玲瓏不說話,李學武站起身說道“沒關系,你不說也沒關系,我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就讓這段歷史跟你們一起消失在塵埃中吧”。

  “你是魔鬼”

  趙玲瓏轉過頭盯著李學武恨恨地說了一句。

武文弄沫提醒您看完記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哦,期待精彩繼續您也可以用:,隨時隨地都可以暢閱無阻

夢想島中文    飲食男女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