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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楓頭上冒出三個問號。
看看林弦,看看黃雀。
這是什么曖昧的氣氛?
當著自己的面,就這么撩嗎?
“咳咳。”
他輕咳兩聲,然后直接拿起手機往門外走去:
“那個,我去上個廁所,你們慢慢聊吧。”
說罷。
他快步走出了門。
林弦看著黃雀:
“你——”
還沒剛說一個字,劉楓又火急火燎的回來,拿了一卷衛生紙出去:
“我仔細想了想,還是上個大的吧。我上廁所很慢的,一般不蹲半個小時的話是不會起來的。額…有些時候其實也要蹲一個小時,總之,我先走了。”
他還把門帶上。
林弦看著閉合的實驗室房門,扭過頭,看向黃雀。
似乎,剛才確實是自己的錯覺。
也可能是黃雀站在陽光里的原因。
所以才感覺她眼睛里的顏色黯淡了。
隨著現在黃雀從走廊走進實驗室,進入陰影之中,她的瞳孔依舊明亮如初…不知道這是什么機制。
“我拿到天才俱樂部邀請函了。”
林弦輕聲說道。
他本來是想問問為什么黃雀會剛好出現在這里,不過被劉楓一打斷,算了,直入正題吧:
“我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你的提示確實已經很到位了,事實證明,我照鏡子的時間還是不夠長、不足夠長,如果我聽你的話,直接盯著鏡子看24個小時,怎么也早就把謎題破解了。”
黃雀笑著走進實驗室中間,撫摸著劉楓放在實驗臺上的時空鐘:
“事后諸葛亮沒什么意思,再說,也沒有哪個正常人會盯著鏡子看24小時。況且現在得到邀請函,也并不算晚。”
“或者說…你就算能僥幸早點得到,也派不上什么用場。畢竟邀請函只是第一步,不回答正確那三個問題,依舊無法加入天才俱樂部。”
“人生就是這樣,不知道哪一步走的是對是錯,也不知道什么事應該堅持、什么事應該中途放棄。就像我之前告訴你的,林弦,對就做下去、錯就錯到底,唯獨畏手畏腳是不可取的。”
林弦拉開自己的運動衫外套,露出里面的衛衣。
在胸口的位置,別著那枚天才俱樂部的金色圖章。
他指著那枚圖章給黃雀看:
“我現在比較好奇,我這張天才俱樂部的邀請函,是正常渠道得到的嗎?還是說有作弊的成分?按照我的理解…能拿到邀請函的人,其實應該輕易能回答出那三個問題才對,而不是像我這樣一頭霧水、一點頭緒都沒有。”
“畢竟…能拿到天才俱樂部的邀請函已經很不容易了,這種東西應該不存在考核失敗吧?至少這么多年以來,天才俱樂部隱藏的這么好、沒有一丁點線索暴露出去,這就說明每一個拿到邀請函的人,其實都通過了三道考題的測試?”
黃雀眨眨湛藍色的雙眼:
“這一點伱倒是沒猜錯,能拿到邀請函的人,就一定能答對三道考題,這是一個必然的因果關系。至于你這張邀請函的來歷…我想你自己也有自知之明,但具體的你就不要問我了,我沒辦法告訴你。”
林弦點點頭。
拉上衣服拉鏈,不再詢問:
“我會自己找到答案的。”
聽罷。
黃雀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林弦這才想起最開始的問題,他抬頭看著黃雀:
“聽劉楓剛才被打斷的話,你是不是早就來過一趟了?你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黃雀點點頭:
“我想邀請你和我去哥本哈根一趟。”
哥本哈根?
林弦聽著這個熟悉的地名。
哥本哈根是丹麥的首都,也是這個國家最大的城市,曾被評為全球最宜居的城市、也被稱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城市之一。
這里的氣候得天獨厚,四季溫和,夏天最高溫度在22攝氏度左右,冬天的最低溫度也不過零下幾度,確實非常宜居。
不過,林弦對這個城市感到熟悉,倒不是因為旅游業和氣候之類的,而是源自一場人類科學史上最偉大的辯論——
阿爾伯特·愛因斯坦與尼爾斯·玻爾的世紀辯論。
這是一場圍繞量子力學的辯論,近乎人類歷史上最聰明的一群科學家全部參與其中,各持一詞,辯的難分難解。
而尼爾斯·玻爾,就是哥本哈根學派的創始人,對近代科學量子力學學科的開創和發展有著重大貢獻。
值得一提的是,時至今日,這場百年大論戰到底誰輸誰贏,也沒有一個定論。
2022年時,因為諾貝爾物理獎頒給了多年來呼聲很高的量子糾纏實驗領域,所以很多人都認為,最終是哥本哈根學派贏了,愛因斯坦輸了。
但實際上,量子力學目前仍舊屬于比較玄乎的狀態,絕大多數理論都沒有辦法實驗證實,因此也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愛因斯坦是錯的。
更有很多學者認為,愛因斯坦和哥本哈根學派兩者都是錯的。
總之。
這些人類歷史上最聰明的一群天才論戰,林弦聽不懂也學不會的,只是因為恰巧這場論戰,讓他深深記住了哥本哈根這個名字。
而現在,黃雀特地提出要去哥本哈根一趟。
林弦感覺…
會不會有什么深意呢?
想起那一幅還沒有破解出密碼的《憂傷的愛因斯坦》,又想到上世紀哥本哈根論戰中,那一群站在人類頂尖的天才們。
難道。
哥本哈根那里有什么秘密?
亦或者,是黃雀又要給自己什么提示?
然而…
就在林弦苦思謎語之時,黃雀看著他皺眉的樣子輕笑一聲:
“林弦,你不用往什么深意的地方想。”
“我這次邀請你去哥本哈根,沒有任何深意,也沒有提示,和天才俱樂部、千年樁、時空粒子等等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任何關系。”
“我只是…單純想去那個漂亮的城市逛一逛。”
林弦很意外。
這,不太像黃雀的風格啊。
她是這么風情雅致的人嗎?
別說她不是,就是趙英珺,也不是這樣的人設啊…總感覺旅游美食這種愛好,和她們這種人完全不搭邊。
趙英珺,完全的女強人,一心撲在工作上。
黃雀,更是雷厲風行,一個人搞定空天飛機并指揮整個捕獲計劃。
很難想象,黃雀這樣一位女人,會僅僅是因為想逛一逛、想旅游所以才出國。
“你以前去過哥本哈根嗎?”林弦問道。
“沒有。”
黃雀搖搖頭:
“正因為沒去過,所以我才想去那里看一看。”
“所以…可以嗎?”
她幽藍色宛若琉璃的雙瞳注視著林弦:
“能陪我去一趟嗎?”
林弦看著黃雀。
最終。
點了點頭:
“好。”
“這、這有點不對勁兒啊!”
黃雀從實驗室離開后,劉楓很快就溜了回來。
聽林弦講完黃雀的邀請后,劉楓滿臉不可思議:
“這不是像是黃雀能做出來的事情…太扭捏了,還邀請你出國旅游。我們和黃雀相處也不是一天半天了,彼此已經很了解了。”
“如果是楚安晴那種女孩,可能會邀請你出去旅游,可是黃雀的話…我覺得除非鐵樹開花,或者她…哎呀,總不能是她看上你了吧?我感覺這是不可能的,怎么說呢林弦…”
劉楓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抬起頭鄭重說道:
“我之前確實說過,黃雀看你的眼神不對勁兒,當時我不是說了嗎,挺粘稠的。但是后來相處多了,我發現我好像真的誤解黃雀了…說出來你別覺得傷自尊林弦,我最新的感觸是,黃雀她其實并不喜歡你…”
“她看你的眼神,是很復雜的感情,看的好像是你,卻又不是你,我這么說你能聽懂嗎?”
“你自己能聽懂嗎?”林弦反問道:
“你說這么亂七八糟誰能聽懂?”
“而且本來我就給你說了,你不要看到個女人就覺得她喜歡我、看上我了,我真沒你想的那么有魅力。黃雀…怎么說呢,我對她的感覺也很微妙。”
林弦說的是實話。
他知道,黃雀99就是從未來某個時間線穿越回來的趙英珺。
但是。
他卻始終沒有辦法,把這兩個人當成同一個人看待。
“黃雀看你的眼神,像是看兒子!”
劉楓冷不丁說道:
“對對對!就是看不成器的兒子那種眼神!”
“哈?”
林弦一臉懵逼看著劉楓:
“你真是越說越離譜了,能把你那八卦之心收一收、專心搞研究嗎?你總不能就因為談過一次戀愛,就把自己當成情感大師吧?”
“算了算了,你們倆人的事我不摻和。”
劉楓擺擺手:
“那你是怎么想的?你最后不還是答應,和她一起去哥本哈根了嗎?”
林弦沉默了幾秒,繼續說道:
“那是因為我感覺…”
“黃雀這次,還是在說謊。”
他抬頭看著劉楓:
“在咱們這次空天飛機上天之前,我就問過她,為什么非要帶楚安晴上太空,是不是因為時空粒子是沖著楚安晴來的。”
“她當時輕描淡寫就否定了,說單純就是為了替補、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可事實情況你也明白,黃雀當時早就知道楚安晴才是捕捉時空粒子的最終殺手锏、只有她能看到能量耗盡的時空粒子。”
“當然我們也理解,可能這些事情是因為強制回避這個時空法則所以無法說出口,現在也沒必要糾結這些。”
“所以,從同樣的角度來考慮,這次黃雀同樣是輕描淡寫的說去旅游、去逛一逛。但實際上呢?或許…真相遠沒有這么簡單,她一定是有什么計劃的。”
劉楓聽罷,若有所思:
“原來是這樣啊…那這么說的話,確實很有必要和黃雀去哥本哈根一趟。反正黃雀又不會害你,她最多就是騙騙你,而且大多都是不疼不癢的謊言,肯定是不會害你的。”
“那你就放心去吧,黃雀的出現總是那么及時雨,每次都能給我們送來關鍵性提示。你看,你現在不是正發愁不知道時空坐標指的是什么東西嗎?說不定黃雀嘴上說著不能說,但實際上還是會用行動暗示你、給你答案的。”
“畢竟…畢竟那可是哥本哈根啊,對于很多科學愛好者們而言,那里也算是一個朝圣的圣地,指不定去了之后,真的能有什么發現。”
林弦點點頭:
“就算她騙我也無所謂。”
他和劉楓揮揮手,離開實驗室:
“我欠她太多了。”
第二天。
浦東機場。
林弦推著兩人的行李箱,跟在高跟鞋噠噠噠的黃雀身后,像個小跟班。
看起來黃雀很放松的樣子。
雖然今天還是穿著焊在腳上的高跟鞋、和焊在耳垂上的藍寶石耳墜。
但其他服飾方面,黃雀今天的裝扮也日常的多。
沒有什么職場元素。
戴著大墨鏡,戴著絨線帽。
還真就打扮的像是出國旅游的貴婦一樣。
但林弦可完全沒放松…
他不覺得眼下是出國的好時機、也不覺得當下是一個足以旅游的節點。
如果不是為了順著黃雀,林弦當下時刻是絕對不會出國的。
VV的留言,訴說著笑面虎賈斯克遠沒有那般友好;
凱文·沃克,他一早就知道自己要抓時空粒子,那次天空大戰后,這又沒了消息,也不知道他安什么心;
哥白尼,也一樣,他應該不難知道是自己殺死了季心水吧?可是目前也是沒有任何活動蹤跡;
這些人一個一個心懷鬼胎,卻又毫無行動,這反而讓林弦時而覺得緊張擔憂…唯恐他們每個人都在憋一個大的。
不過…
他抬頭,看著挎著手提包大步向前登機口的黃雀。
有黃雀嚴選在,他倒是不擔心這次旅行的安全問題,只是仍然忍不住好奇,黃雀這一次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頭等艙登機有專門快速通道,黃雀在前面先驗的票,林弦瞥了一眼。
姓名:黃雀。
這名字還真就叫黃雀啊!
不過想來也無可厚非,這個女人有手段搞定九泉衛星發射中心、有手段搞定空天飛機。
那相比之下,讓相關部門給她“補”一個身份證、“補”一套身份信息,自然要容易多了,不費吹灰之力。
林弦還想瞅一眼身份證上的年齡。
但驗完票后,黃雀直接就拿起身份證,連帶登機牌一起放進手提包里,回頭看著林弦:
“偷看女人的年齡,很不禮貌。”
林弦不以為然:
“反正你這證件上,年齡肯定和名字一樣,也是假的。”
黃雀輕笑一聲:
“那可不一定。”
說罷,她繼續邁著高跟鞋往前走。
轟————
又是熟悉的推背感,波音飛機騰空而起。
林弦這段時間已經不知道被這種推背感推了多少次了,真就應了高陽那句話,在天上的時間比地上都長。
東海飛往哥本哈根的直飛航班,需要13個小時,近乎是跨度半個地球。
當初在第一宇宙速度飛行的空天飛機上,飛過半個地球只需要40分鐘。
而現在,卻需要13個小時那么漫長。
所幸因為時差的原因,等他們倆在哥本哈根落地的時候恰巧還是上午,完全不用倒時差。
飛機落地后,辦理各種手續。
還是林弦推著兩人的行李,走出機場航空樓,沐浴在陽光下,兩人抬頭看著不那么溫暖的太陽。
“咱們現在去哪?”林弦問道:
“你既然一直都想來,總歸是有什么地方想逛一逛吧?”
然而,出乎林弦意料。
黃雀輕輕搖搖頭:
“我完全不了解哥本哈根,你想去哪里逛,我們就去哪里吧。”?
這一手把林弦給難住了。
他本來就是陪著黃雀來的,他認為黃雀肯定是有什么計劃、有什么目的、或者說要給自己什么重要的線索才來哥本哈根的。
難道…
真的是自己想錯了嗎?
他輕笑一聲,看著一旁圍著藍色圍巾的黃雀:
“你既然一點都不了解哥本哈根,那你為什么還那么想來?”
“因為有一個男人,說要帶我來這里看看,他很喜歡哥本哈根。”
黃雀從天空收回目光,看著林弦:
“但他食言了。”
林弦臉上的微笑凝固,退去。
閉上嘴巴。
幾秒鐘后,他試探問道:
“不會是我吧?”
“呵呵。”
黃雀莫名笑出聲。
異國丹麥的微風拂過,吹起黃雀帽檐的青絲:
“當然不是你,你可沒有食言。”
她回過頭,重新看著遠處高樓林立的哥本哈根:
“你這不是…帶我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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