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恒修煉之時,便發現氣刃術若是擊發出去,威力就會飛快降低,到了兩丈開外,莫說‘氣刃’,恐怕說是微風都有不如。
可若不將氣刃擊發出去,又要時時刻刻維系法術,雖然能夠保持鋒銳,但真未必有何用處。
因此許恒便想到,能否將氣刃術加持到劍身之上,再源源供以真氣,使其威力不減,結果不僅真能做到,還能相輔相成,使得劍身時時新硎,又得氣刃加持,便有削鐵如泥、切金斷玉之威。
許恒不知道,這其實就是煉炁修士最常用的‘符器’的原理,只是覺得,即使是不入流的法術,也潛藏著開發的可能與價值。
至少今日一試,已經完美達到了他的預期。
許恒收劍回鞘,又將法器圓環取出,雖然此魔已誅,但也不知尸軀是否有害,還是依法‘捉拿’起來為善。
他將陳太極傳下的咒語默默念動,氣機牽引之下,便見小赤魔的尸身緩緩從地面上浮起,許恒忽然又有一種朦朧的感覺——
就如那日在書樓之中,從陳太極身上感覺到的那種無處不在的力量一般,將小赤魔的尸身死死包裹住了,隨后猛地一收。
小赤魔就如此飛入了圓環之中,完全沒了蹤跡。
“這就是法力么?”許恒心有猜測,又不由想到:“不知何時,我才能夠貫通天地之橋,修成玄光,煉就法力?”
想著想著,方才試劍帶來的些許喜悅,竟就消弭了去。
“道阻且長,皮毛成就,如何值得沾沾自喜?”
許恒收回法器,轉身便要離開,不過還沒走出山澗,面色卻是怔了怔。
早先頗為全神貫注,如今松弛下來,他才發覺山澗之外,不知何時竟然有了來人。
而且從神念捕捉到的氣機看來,還是一個熟悉的人。
許恒走出山澗一看,便見小腰秀頸,身姿綽約,果然是凌靈秀等在林前。
“師姐。”許恒走上前去,問道:“你是何時來的?”
“才到未久,恰好瞧見師弟最后一劍。”凌靈秀目若含光,說道:“師弟,你的進境好快。”
“微末伎倆,怎么值得師姐夸贊。”許恒搖了搖頭,又問道:“師姐怎么會來此地?”
“我也是來捉拿小赤魔的。”凌靈秀笑盈盈道:“這可不僅僅是啟明院的差事。”
許恒更覺疑惑,不由問道:“門中天穴,究竟跑出了多少小赤魔來?竟連門中弟子都要出動。”
凌靈秀想了想道:“其實這也是個未知之數,因為跑出天穴的小赤魔,可能依然在增加。”
許恒吃驚道:“不是一時疏忽么?怎么還能叫小赤魔再跑了出來。”
“唔…”凌靈秀想了想道:“本來這些事情,你還不應知曉,不過門中也無明確禁令,我便說予你聽吧。”
許恒點了點頭,認真聽著,沒想到凌靈秀的第一句話,便叫他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祖師飛升之后,門中又歷經風波,使得本來定在門中的幾個天穴,出現了斗轉之象。”
許恒第一次知曉,玄微派中有著數個天穴存在,不是因為太光仙府得天獨厚,而是開派祖師以大法力,將這些小天地生生拘來,化作天穴供養仙府。
運轉天地、摩弄乾坤,許恒實在難以想象,這究竟是什么神通,已飛升了的祖師,又是什么修為境界?
許恒心中陡然生出無限神往,可惜,祖師已經遁去天外,除非他也能夠飛升而去,卻是恐怕無緣瞻仰了。
凌靈秀還在接著說著:“小赤魔出身的那個天穴,便是最先產生移位的,若非門中仍在極力維持,恐怕早已脫離太光仙府。”
“小赤魔之所以能跑出天穴,也是因此原由,門中雖然勉力維持住了天穴斗轉,但是移位已經發生,天穴與仙府之間,多出了許多連接之處,如今門中還在排查。”
“原來如此…”許恒道:“看來想將山中的小赤魔掃盡,卻不是一兩日的功夫了。”
“正是。”凌靈秀眼角微微揚起,說道:“師弟可要同我一道。”
許恒心知肚明,凌靈秀是專門前來尋他的,照理他沒推拒之由,不過想了一想,還是道:“師姐的修為高我許多,又能騰云飛遁,我與師姐一道,即使不會拖累,也幫不到師姐吧。”
“師弟此言差矣。”凌靈秀道:“我也沒有修出神識,單憑神念搜索,難免會有疏漏。但是若有師弟相助,不說萬無一失,總也能夠更加周密。”
“而且我以騰云搜尋,不比師弟快上許多?”
凌靈秀話已說到此處,許恒也只能夠應道:“如此也好。”
凌靈展顰一笑,也不再說什么,便將云法使出,托起兩人到了林子上空,尋了一個方向低低飛去。
再次乘云,許恒仍覺新奇,凌靈秀見他模樣,念頭一轉,問道:“師弟可是想學騰云之法?”
許恒訝道:“自然想學,不過沒有修成法力,也能習得云法么?”
“不能。”凌靈秀道:“不過在修成法力之前,你可先將乘風術、招霧術參透,日后接觸云法之時,想要煉成,便能快上許多。”
“原來如此,謝師姐指點。”許恒點了點頭,忽又想起自己翻閱典籍時的疑惑,索性趁此機會一并問了:“師姐,我看書中說道,除了云法,還有各種遁術,其中又有什么區別?”
“這個么。”凌靈秀點著面頰,思索著道:“遁術粗淺之時,其實也與云法差別不大,至多就是飛遁快些,不過修行起來,也要更難一些。”
“你也可以理解為,從騰云飛遁,變為乘風飛遁、御劍飛遁、架火飛遁…種種,便是各種遁術。”
“真正區別云法與遁術的,還在高深之處,譬如說風遁,若將風遁修行到了高深境界,便能真正身化為風,不僅來去自如,還能變化萬千,就是天山界屏,如有絲毫縫隙,都能化作一縷微風,從中穿行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