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當當。”
一天的課程很快結束。
黃昏落到三點的位置,操場上的棒球打出清脆悅耳的擊打聲,那是全壘打的象征。貌似開學的日子對世界而言也不過稀松平常的一天。
一年級C班里,源瀨京揉著自己的頭,回憶著這一天的知識,眉頭緊鎖。
念書果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今天上完一整天的課,源瀨京發現自己跟不上課程。這并非他聽不夠聰明,而是需要有前置知識。
最簡單的例子就是數學,當數學老師在黑板上寫下方程式時,源瀨京不僅看不懂方程式,也想不起來sin60°的值。
他知道這是一個值,但他不知道具體的數值,以前讀高中的時候他就不愛學習,那個老頭讓每個人都背sincostan的值,源瀨京以前是背了并且背下來。
但是時過境遷,他能記得sin是個邊與斜邊的比就很難得了。
至于源瀨京本身的知識儲量…
算了,今天晚上回去惡補初中知識吧…不止是數學還有歷史英語國文…
源瀨京在心中規劃,雖然可以遇見的會很辛苦,但世界上比這辛苦的事情要有很多,他不希望自己后悔。
回過神來,源瀨京發現教室里面的人已經走的差不多,只剩下幾個值日的和磨磨蹭蹭的。
他也不再發呆,收拾起來自己的書包,帶了數學和英語兩本回家,其他的都留在這里——因為這一個晚上學不了太多,他只能抓重點。
鉛筆和橡皮擦也一并收拾,不過收拾時源瀨京不小心把橡皮擦弄掉在了地上,它調皮的滾到了另一邊。
源瀨京剛剛準備蹲下來撿起,就發現另一只手幫自己撿起來了橡皮擦。
“…”那是坐在鄰桌的女孩子,她拿著橡皮擦望著自己,然后忽然低下頭,把橡皮擦放在了源瀨京的桌子上,便觸電般的收回手來。
她長的很一般,和源瀨京甚至有幾分相似,略顯陰沉,黑色的頭發很長,發絲稍稍遮住了眼眸,像是電視里面的貞子,甚至皮膚很白這點也是。
更微妙的是盛夏,她卻還穿著秋季校服。
也許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獨特的喜好?…
“…謝謝。”源瀨京想了想說,“鈴木同學。”
她是今天為數不多和源瀨京搭話的同學之一,也是唯一一個女孩子。
早上搭話的時候她小心翼翼問的問題是「為什么要轉校」,源瀨京回了一句「洗心革面」就沒有再聊。
簡短到也許稱不上搭話。
但不管怎么說,是鄰桌,而她目前對自己表示了友好,所以源瀨京記下了她的名字。
盡管直到離開教室,他的道謝都沒有回應。
下午四點。
當桐馬一生提著一袋蔬菜和牛肉上門拜訪時,發現敲開的人家根本不是源瀨京,而是一戶陌生人家時他沉默了很久。
“你找誰?”住在里面的男人疑惑道。
桐馬一生愣了愣,半信半疑的后退三步,抬頭看著上面的門牌號。
「302」。
沒錯啊…自己沒走錯,每年來美玉子家的時候都是這個門牌號。
“我想找一下源瀨,請問他人在里面嗎?”
桐馬一生短暫的迷茫后開口說道,他決定試探一下,難不成真是自己走錯路了?
“這里沒有叫源瀨的人。”住在里面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桐馬一生,發現戴著眼鏡發型梳理一絲不亂的他不像壞人,便又追加道,“不過這間房屋的房東叫源瀨。”
“房東?…他把這間屋子出租給你了?”
“對的。”
桐馬一生的腦海里閃過可怕的念頭,他連忙問道:“那你知道他人現在住在哪里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也許你去問問他本人?他是我房東我又不是他房東。”男人打趣道笑了笑。
“…好的,多謝了。”半晌,桐馬一生按耐下來點點頭。
“那再見。”男人關上門,隨后又在屋內說了幾句,大概是對里面的妻子解釋剛剛來的是誰。
桐馬一生憂心忡忡地走下樓,他拿起了翻蓋手機,但沒有撥打源瀨京的電話,因為他沒有這孩子的聯系方法。
所以,他撥打的是別人的。
“黑犬,幫我查一下興源這一帶的監控,順便去問問各處的不動產,看看有沒有一個叫源瀨京的少年買房或者租房沒有…時間是一周內的時間段吧,可以的話盡快給我回復。”
桐馬一生囑咐完就掛斷了電話。
接著他沉思了一會兒,踱步走下樓。把提著的蔬菜和牛肉袋放到同一只手上拿著,又從口袋里面拿出「七星」。
香煙熟練叼在了嘴中,不過這樣卻不好點火,因為手上都拿了東西。
好在這時桐馬一生走下了樓,在旁邊等候多時的光頭男人見狀很快上前。他穿著黑色西服,沒打領帶,像是位負責安保工作的打手。
光頭男拿出打火機,同時另一只手擋風,替桐馬一生點燃了香煙。
白霧向上飄動。
“大哥,現在去哪?”
“不知道…讓我抽完這根煙。”
“那回車上吧,外面風大。”
“嘛,牛肉跟蔬菜放到車上,別吃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