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是說…頒獎嘉賓是顧陸?”靳西楠連忙問。
“也不算是頒獎嘉賓吧,因為顧陸本來就是活動的評審。”我們文學社的社員解釋,“一等獎肯定要最出名的評委頒,自然是顧陸。”
領獎她真沒興趣,只要獎金到位就行,畢竟一個學校文學社的獎項,都寫不進簡歷里。
可若頒獎嘉賓是顧陸,那就不同了,盡管還是寫不進簡歷,但是能讓她心情愉悅啊。
“其實我的實習工作也不是那么忙,”靳西楠馬上說,“既然社團如此正規,如果本人不到場,好像就是不給面子!這個面子我一定要給!”
我們文學社社員也不傻,明顯知道是聽到顧陸的名字后才改變主意,心中感嘆,顧陸在九零后中間的影響力還真大。
“那太好了,我掛斷電話后就把整體流程用微信發給你。具體獲獎感言,還有北大新聞社的采訪,都需要溝通。你的手機號就是微信號吧?”社員沒戳穿,順著往下說。
還要采訪?獲獎感言?靳西楠可是國際級的退堂鼓表演藝術家,此刻她又想表演了。
“咳,好的。我等著通過好友。”靳西楠說。
兩人也沒閑聊,本來此前也不熟悉。社員在掛斷電話之后,就發了文檔過去。
確實整得正規,還有李亮平老師代表學校進行講話,社長夏驍講話,還有獲獎者發言稿的“建議”。
要感謝我們文學社的活動,夸獎兩句。靳西楠知道這是應該的,畢竟拿了獎金捧兩句也是人情世故。
只是…真的好麻煩!
“顧陸大神啊顧陸大神,我為了從你手上領獎獎狀,可是遭老罪了!”靳西楠這樣想著。
她今日下班回到家里(四九城地道人),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三個版本的小王子。是拿典藏版去要簽名,還是精裝版呢?
典藏版的塑封都沒撕開,簽名肯定要撕開,畢竟簽塑封上就太神金了。可靳西楠又有點舍不得,精裝版和普通版,都有點年頭了。
好像最近發行了五周年紀念款…靳西楠趕緊去買本新書。
要說一點的是,今日浙外的富院長也購買了一本五周年紀念版的《小王子》。
相比之前的版本,內容上肯定沒區別,但紙張更好了。當前都是這樣,紙張和印刷越來越好,也越來越貴。好比富院長手里的這本,86元一本。
富院長在浙外學生之間,被取的外號叫“富大款”,倒不是穿金戴銀,主要是他走路帶風,再加上發型,就很像暴發戶。
但他是大運河等城市、鄉村旅游方面的專家,還兼任華夏拉丁美洲學會副會長,絕對是學術性人才。
走路生風,很快,他回到車廂里,打開了5周年紀念版《小王子》。
“也有新東西,居然要來了插圖的草稿。”富院長隨意翻了幾頁,發現了末尾有很多草稿。
“顧陸非常明顯的不會作畫,但同時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表達什么,所以一點點把插畫畫成了現在的樣子。”富院長感慨,“當時動手晚了。”
幾年前,有過提議要特招顧陸,不過后來提議沒通過,就不了了之。
說說為什么富院長會突然跑來買書,也是昨天收到了北大發來的學生交流團名單,里面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顧陸!
浙外組建如此一個大型活動,肯定也是要擴大學校影響力,無論是國外還是國內。
顧陸參加,對其他學生不是降維打擊嗎?可富院長也沒法拒絕。
“太不講道理,一點也不給外國學生們留活路。”富院長同意之余,也提出要求,華夏學生領隊還是按原計劃來。
原計劃是浙外的大四學生費海。
費海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同學,還沒畢業就跟著教授參與了“英國短篇翻譯計劃”,翻譯一些英國出彩的短篇。因為不比得愛倫坡這類名氣很盛的作家,大部分的英國作家作品都是沒翻譯的。
對于富院長的要求,北大非常順暢地同意了。
畢竟按照龔校長和阮副校長的說辭,本來不想動用顧陸的,但頂不住后者自己想參加。
“主動”參加國際學生文化節的顧陸,寫作也非常順利。
下午要去陸教授那邊,就上午刷刷碼字。
共有五六千字的短篇。
是的,《步行九英里》是真正意義上的短篇。
“還原得差不多了,還好看過,非常多變,印象很深刻。”顧陸雙手離開鍵盤,松一口氣,真的太累了。
再次瞧著《步行九英里》,無論看幾遍,這故事都非常好。地球上在EQMM年度評選中贏得了最佳故事獎。連以邏輯推理見長的埃勒里·奎因也表示非常欣賞,甚至給出了這樣的評價:“(步行九英里)是我們所發表過最棒的故事之一”。
當然,細節方面進行了一點修改,你瞧這凌亂的桌面就知道了。
電腦桌容易形成兩個極端,一種是“井井有條”,哪怕擺著很多物件,也井條有序。另一種雜七雜八很混亂。顧陸屬于后者,電腦桌有一摞托爾斯泰的作品,有一張地圖,還有兩個耳機,還有水杯、手機支架、鏡子等。
地圖是托達教授弄到手的,比較詳細,具體到鄉鎮的法蘭西地圖。
步行九英里原故事背景是英國,顧陸改成了法國,從地圖上找到切切實實的地名。距離還有方位都能對應上,你看看,這不就有法蘭西元素了嗎?
再加上把主角設定成喜歡意餐的性格,意呆利元素也齊活。
把地圖收起來,卷地圖的時候,就突然感覺桌面很亂。顧陸是這種性格,間歇性的愛整潔。耗時半小時,電腦桌面變得整潔!毫無疑問至少能夠堅持一周。
“這次我至少能保證整潔一個月。”顧陸高看了自己。
拿起手機,瞧了一眼綠泡泡,有三條新消息。
給賈須和劉勇,回復了OK的表情包。
昨天顧陸看完《雜貨鋪》,真心感覺還不錯,講述了四五個互相不認識的人,因為都會光臨雜貨鋪,所以產生了為數不多的交集。
故事之間的映照聯系強一點,甚至可以投文學雜志。故事正題基調還是積極向上,普通生活中的普通人,也是很努力的。
投《青年文摘》完全沒問題。
[顧陸:不試試怎么知道自己會不會失敗呢。放心,如果你被拒稿了,我就讓你請我吃飯。]
寬慰了李古圓兩句,顧陸就餓了,煮了點速凍水餃。
必須說一說!這水餃,不是外面買的,而是顧陸在上個月買餃子皮和肉餡,自己包的。當時是端端正正的放到急凍室。
也不知道是否是錯覺——“感覺好像還沒速凍食品好吃?”
錯覺,絕對的錯覺,自己包的餃子,不談什么食材,他付諸了努力,肯定就要好吃點。
溫飽思文抄。
《生存卡》和《大盜悔過記》,顧陸也動筆了。非常刻苦,和高中累積人氣期間差不多了。
倒不是因為人民文學副主編劉勇的消息,主要想多寫點,拿魯迅文學獎、蒲松齡文學獎、郁達夫文學獎、百花文學獎。拿齊了,成為國內短篇家的目標就算達成一半。 目前進度四分之一。
另一半是傳播力,這方面顧陸不擔心,已買賣出了兩三部的版權改編了。
本來地球還有汪曾祺短篇獎的。平行世界汪曾祺不存在,顧陸文學路上首部作品就是汪老的聊齋新義。
文抄計劃——托爾斯泰的全文看了百分之九十了。不著急,慶禮是明年的。
今年的學生文化節的寫完了,剩下《人民文學》投稿和長篇《來自新世界》,幾方面都在穩步推進。
從五月份回歸,到現在兩三個月,已有了二十三四萬字的稿件了。
在網文作家中屬于龜速了,可在實體書領域,絕對是神速。想想,估計也只有暢銷君、馬伯庸等少數實體作家能達到。
翌日,早晚就別出門了,因為他下午才有事。
下午風有點大,吹得毛白楊瑟瑟作響,把顧陸的頭發都吹得像雜草那般。他最近有點擔心,經常對著電腦的話,會不會掉發?他可不想英年早禿。
頒獎典禮的舉辦地就在“我們文學社”的社辦,鋪著不少紅氣球。用最少的經費,布置了喜慶的場面。
本場典禮,花錢最多的就是顧陸手里舉著的塑料牌。
很輕便,正面是印刷的支票摸樣,叁仟圓的字樣非常吸睛。
定做這塑料支票牌,據說花費三百多,顧陸感覺被宰了。但他沒說,因為不知道到底是被宰,還是有人吃回扣。大學社團這些可沒八中社團那么簡單,跟社會上面沒什么區別。
“顧陸老師,我是伱的書粉,能不能簽個名?”靳西楠一眼就認出了顧陸,從身后的小書包里拿出《小王子》。
三兩下簽上名,顧陸的簽名已不是前幾年花錢設計的名人簽名了,變得筆畫更少,也更難看懂。
“《眺望》寫得很好,有在寫作行業發展嗎?”顧陸簽著名詢問。
“以前作文挺好的,但上了大學之后就好像失去了什么。”靳西楠說,“就沒以前寫得好了。”
失去了什么,如果想要接話,就能繼續順著聊下去,不過顧陸說,“寫得沒以前好都能獲得第一。這話是有點凡爾賽了,我啊,最討厭你們這種天才了。”
顧陸把簽好名字的書遞回去。
“??”靳西楠眼睛都瞪大了,你這才是凡爾賽吧。
所有人都在準備著,賈須遞過來一張A4紙,“我把獲獎感言打印了出來,不過用不著最好。”
獲獎感言她是昨天寫完的,完事兒后發給了昨日打電話的社員賈須。
“就幾句話。”靳西楠說,“我記得。”
“那行,我也是想著有備無患。”賈須說。
“你頭發怎么剪短了?”旁邊的顧陸見交流結束,終于問出了心中的疑惑,賈須推成了光頭,白熾燈照上面會反光的那種。以前有空氣感的劉海也挺好看,現在…看上去怪怪的。不丑,只是不習慣。
就好像如果大橘天天日萬,讀者們也肯定不習慣。
“隔壁系的有人要搞個行為藝術,然后說是要剃光頭去長城。我響應支持一下。”賈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你這?很熟嗎?”就顧陸來說,如果不是死黨兄弟,肯定不能夠啊。
“哲學系的,算是朋友,反正頭發剃了,也能長回來。”賈須說,“能成為行為藝術的一部分,頭發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別亂用成語,什么是物盡其用。那叫死得其所。”顧陸笑著開玩笑。
見兩人有說有笑,靳西楠心中萌生出淡淡的不忿。顧陸老師能很輕松甚至主動挑起話題和賈須聊著,但對她就有點疏離。
不得不說,女性的第六感有時候,真的很準。
靳西楠,你是不是腦子丟在了西南,顧陸老師和這社員肯定是朋友,說話肯定隨意些。況且你才剛見到顧陸老師,為什么就要暢聊?靳西楠在心中對自己這樣說。
心理活動還挺多,但靳西楠面上的表情也沒變化。倒不是說有好感什么的,沒那么夸張,只是靳西楠從小就喜歡“比較”。可能和從小父母口說一碗水端平,可實際更喜歡弟弟有關。
“其實聽別人說,光頭帥才是真的帥。”靳西楠主動加入聊天群。
“那我?!!”賈須目光包含期待。
靳西楠頓了頓,說:“別太在意別人的話。”
“真相是快刀,好疼。”賈須夸張的捂著胸口。
是這樣的,賈須活躍氣氛的方式,帶著一點夸張。但也不得不承認,如果都是I人的情況,他確實能活躍氣氛。
閑聊之中,靳西楠“無意間”透露了一個小消息。
“哇,你是豫省高考狀元?!”賈須瞪大眼睛。
豫省高考狀元的含金量,也是讓顧陸一怔,這就是天才嗎?
“運氣好。”靳西楠說,“考試的時候發揮得好了點。”
“我考試的時候沒發揮好。”賈須嘆氣,“只考了695分。”
誰在裝逼,好耀眼啊。既然是這樣也就怪不得顧陸了。
他說,“真羨慕你們。我中考高考都沒辦法參加。”
“…”靳西楠。
該死,賈須服氣了,還是略遜一籌嗎?
閑聊了一會,頒獎儀式也開始了。
顧陸舉著塑料牌頒發給靳西楠,新聞社的同學們拍著照。
有點太正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