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不要和別人說,我答應了趙娟不告訴你的。”范小天說。
“OK好的,可能我幫了她,想說謝謝。”顧陸說。
“說什么謝謝,肯定是她對你有意思了,”范小天八卦道,“趙娟算是我們五班最乖的幾個女生了,有前途哦小伙子。”
“女人只會影響我的拔刀速度。”顧陸說。
男生經常會討論班上誰誰誰最乖,王美琪、周琳、趙娟這三人經常會被人提及。
至于學校公認的班花、級花、校花——沒聽過誰誰誰是公認的。
“等等,你這背后是什么?”范小天從顧陸的背后扯下一張便簽紙。
上面寫著[倒霉符,倒霉倒霉] 。
“這個字跡…心機之蛙,一直摸你肚子。”顧陸說,肯定是周琳放學時給他貼上的。
“什么蛙,什么肚子?”范小天好奇地問。
哦是了,連江戶川亂步都沒有,怎么可能有江戶川柯南,顧陸說,“日語,大概是真相永遠只有一個。”
范小天陡然有精神了,“牛逼,都會日語了,看什么片學的?為什么我只學到雅蠛蝶和達咩。”
到了胖老板,顧陸讓范小天先玩半小時,他先用電腦,打出作文參加冰心杯。
也沒忘登錄QQ郵箱。
他也不能天天跑來看故事會有無回復,沒有稿子寫了,上網不劃算。
三天一次吧。
顧陸并不知道,老李已把砸碎小豬提前拿給隔壁部門看看。
老李只是復審,還有終審和異議,更直白地說,所以當他想回復作者時僵住了,他沒資格發這消息。
“搞笑,投故事會的短篇,介紹到我們文藝少年來。”
文藝少年責編小蟲輕笑,之所以是“小”蟲,不是他年輕,而是他腦袋確實很小,彪形大漢卻是巴掌臉。
看向小蟲,就像把泰迪的腦袋插在阿拉斯加身體上,讓人忍不住多瞄幾眼的怪異。
小蟲有資本“傲氣”,文藝少年是華夏原創兒童文學第一刊,也是國家指定的期刊閱覽室必備的期刊。
“行吧,審稿也審累了,緩緩眼睛。”小蟲說。還是要給老李面子,一來文藝少年和故事會同屬魔都世紀出版,二來老李也是出版行業的老前輩了。
“砸碎小豬,名字有點太直白了。”
倒不是小蟲故意挑刺,瞅瞅其他投稿的名字:站在十五歲的尾巴上、怪獸定制者、云和鳥的傳說這些。
[爸爸不肯給我買果寶特攻橙留香變身玩具。其實,媽媽是同意買的,但爸爸說我被寵壞了“我們為什么得給他買,嗯?”他對媽媽說,“我們為什么得給他買一個果寶特攻玩具?…]
要玩具被父親拒絕,因為父親認為太容易答應孩子,孩子會不懂父母的辛苦,也會養成小孩不勞而獲的心。
普普通通的開篇,但小蟲已感受到故事不一般了,“所以,爸爸沒給我買橙留香的玩具,而給我買了一只丑陋的小瓷豬——背上開著一個扁口的洞。這樣一來,我將會健康成長,將會懂得父母的辛勞。”
“一個存錢罐就能讓人健康成長了嗎?怎么有股子諷刺的味道,是我的錯覺嗎?”小蟲口中嘀咕,開篇幾百字就讓他放棄放松的心態。
能成為文藝少年的責編,小蟲的鑒賞能力絕對是沒問題的。
接下來爸爸告訴“我”,只要每天不挑食,幫忙做家務,就能得到一元硬幣,待搖動存錢罐,不叮嚀哐啷的響了,就可以買橙留香變形玩具了。
“即便是一個小型存錢罐,要裝滿,也要一百來個硬幣吧,”小蟲心中估算,“又不是生日,要一個上百塊的玩具確實貴了。”
小蟲把自己代入了家長的角色,若家里那小子(五歲),也提出這個要求的話,他會拒絕。
砸碎小豬故事的重點,并非是買不買玩具。
接下來的時間,存錢罐的重要性在我心中慢慢改變,“其實,這只小瓷豬很可愛,而且鼻子摸上去涼涼的,當你把一元硬幣塞入它的背部時,它會微笑;塞入伍角的硬幣,它也會微笑。但最令人高興的是,即便你什么都不塞,它仍會微笑。我給小瓷豬取名咕嚕…”
一天一塊錢,那么按照小蟲的推算,放滿需要小半年,這期間“我”把小瓷豬當成了朋友,時常會擔心它摔碎。
真的會和一個玩具成為朋友嗎?小蟲疑惑。
在某天,爸爸拿起存錢罐搖了搖就要按照約定摔碎,因為裝滿了。小蟲想了想,確實有些儲錢罐沒做出口。
[讓果寶特攻哪涼快哪待著!我,要用錘子砸碎我朋友的腦袋?“我不想要橙留香變形玩具了,”我把錘子還給爸爸,說,“有咕嚕,我就滿足了。”“你不明白。”爸爸說,“沒關系的,這是一種教育,趕緊,我來替你砸。”…]
“嘶——”故事發展到這里,小蟲意識到了這篇文章絕對不一般,有可能是三班四班,但絕對不是一般!
無論“我”怎么哀求,父親的摧毀小豬的念頭已決,還露出滿意的微笑,說自己的孩子已有了珍惜東西的意思。
向父親哀求,明天再砸并取得同意。
“??”
故事的結局讓小蟲的腦袋瓜子出現好多問號。
疑惑只停留數秒,小蟲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所以小孩子和成年人之間有代溝,就是這個原因嗎?”
[“豬都很喜歡野外。”我一邊把咕嚕放到地上,一邊對它說,“尤其喜歡森林。你會喜歡這里的。”我等著咕嚕回應,但它默不作聲。當我摸摸它鼻子以作告別時,它只是沖我露出悲傷的神情。它知道,他再也見不到我了。]
是的沒錯,故事主人公把存錢罐放到了家附近的小樹林,他要救咕嚕!
白白丟一百來塊錢,這是小蟲第一反應,也是滿頭問號的原因。
“對小孩子來說是在拯救自己的朋友,但成年人包括我在內,第一反應就是錢丟了,這行為太傻,儲錢罐又沒生命。”小蟲即便曾經是個小孩,但他已把小時候的事忘得一干二凈。
“文藝少年就要這種故事,雖然簡單,但輕描淡寫地帶出家庭教育中的問題。”
“就像強硬地要砸碎存錢罐,不顧孩子的心情,就想把自己認為好的東西教給孩子。這是大多數家庭時常發現的事,讓我這個有孩子的人,看完了會思考起自己的教育。”
小蟲意猶未盡的看向作者名字:顧陸 “顧陸和咕嚕,作者玩的小彩蛋,這是專門的兒童文學作家吧,投稿給故事會太浪費了。”小蟲心里這樣想著。
著名的兒童作家,就是這樣,寫的故事不只是給孩子看,也給家長看。
看文前:故事會的作品介紹到文藝少年?高攀了。
看文后:文藝少年必須要擁有這文。
小蟲暫時放下審稿工作,給老李打去電話。
“喂,李哥你發來的這個文…”
初審是很累的,特別是兒童文學,初審工作是摘除所有可能對兒童產生傷害的內容,但同時更要發現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