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陽雖然不懂編程,但在另一個時空,接觸的自動化工程設備多了,倒是理解什么是自動化。
無非是設定一個工作周期,比如挖掘機。
前行、彎臂、扣碗、挖土、抬臂、后退、轉身、裝載。
然后把這些步驟,編寫成代碼,錄入自動化控制器,再借助網絡、傳動和車載控制器,實現反復式操作。
當然,這里面還需用到定位、數據交換、服務器處理、容錯率、失誤即停等等。
如果獨自研發,以自家現在的科技水平,怕不是一二十年都搞不出自動化。
但現在有了成套的控制器,又有了一系列自動化生產設備的圖紙。
只要讓雙方配套,剩下的唯有制造。
因此,實驗性質的‘玻璃瓶自動化生產線’,很快便在十里營玻璃廠組裝成功。
首先是硅砂與原材料粉碎后混合,隨后送入窯爐高溫燒制,等溫度接近1500攝氏度,自動化監測設備激活,令融化后的液體從窯洞中流出。
在這一剎那,自動化設備啟動,一整排特質金屬刃,把液體切割成五十段,并讓切割后的液體進入同等數量的模具中,避免冷卻時間出現誤差。
下一刻,液體在模具中成型,然后被翻滾的金屬板,送進另一個垂直擠壓模具中,進行二次整形、降溫。
接著,一長排鉗具,將降溫后的五十個玻璃瓶,整齊劃一的送到傳送帶上,進行產品檢測、挑出殘次品、送出生產線。
描述的有些復雜,實則這些工藝,在短短2秒內就已經完成。
換算一下,一分鐘可生產1500個玻璃瓶。
一小時可生產9萬個。
一天可生產216萬個。
這還只是一條生產線。
而一套自動化控制系統,至少可以控制100條生產線。
也就是說,只要材料足夠,一天2億個玻璃瓶,一年少說能造700億個。
與以前相比,產能足足提高了10000倍。
畢竟以前一分鐘最多生產13個。
至于造這么多玻璃瓶做什么…
前兩天收破爛的還在喊,啤酒瓶三毛五一個。
700億x0.35,再去掉不值錢的硅砂和毛料。
玻璃廠今年少說能賺200億藍色偉人鈔。
余陽以為算錯了,拿出計算機再次按一按。
沒錯。
就是200億!
“怪不得收破爛的都發財了,原來都在暗中生產玻璃瓶。”
余陽干勁十足,跑回鐵匠鋪。
一邊翻看藤真提供的自動化控制系統介紹,一邊翻看工程院提供的自動化設備圖紙。
哪里不懂,登陸論壇,問哪里。
許久。
在工程院的爺爺奶奶指導下,其分別配上了:金屬管材生產線、塑料制品生產線、混合液體原料攪拌生產線…
如果搭配不同的模具,這些自動化生產線又能分別拓展出數十個不同的小類。
甚至可以今天使用A模具,生產A產品,明天更換B模具,生產B產品,后天更換C模具,生產C產品…
畢竟有些東西,市場根本沒有那么大的需求。
又或者說,產能那么大,開足馬力生產一個月,市場就飽和了,總不能把這么貴重和高大上的自動化生產線閑置,所以,有必要讓它可以制造類似產品。
另一邊。
當余陽忙活自動化生產線的時候。
十里營街道,也開始修建主干道。
其南起小湖鎮,沿著平東湖的西岸,一路北上2500米。
然后轉向西,穿過十里營中心街,約700米,再跨越385路段,穿過韓垓鄉產業園,約1000米,
接著繼續向西延伸5000米,抵達通往濮陽的黃河浮橋。
總長9200米,寬220米,整體采用預制混凝土模塊。
前期施工,也就是挖開路基,需要1天。
回填砂石骨料需要1天。
鋪砌路基滲水模塊需要2天。
鋪砌混凝土路面需要1天。
一周后。
余陽猶如閉關修煉的工科男,頂著蓬松的發型,胡子拉渣的走出鄉大院舊址。
其原本打算前往理發店,但瞅到前方寬廣遼闊的混泥土主干道,以及更加濃密的綠化帶,一時間,恍如隔世。
“今天幾幾年?”
常福看看腕表,“99年7月25號。”
“人生苦短,我為什么還要這么努力呢?”
“因為你有夢想。”
一個小時后。
鄉理發店的老師傅,擔心大當家被感染疾病,沒敢用老式片刀,而是買了一款全新的電動刮胡刀,幫余大當家刮凈了臉頰。
然后又用電動刮胡刀,幫大當家設計了一款前衛的發型卡尺。
余陽照照鏡子,感覺自己又變帥了。
但今天氣溫高達39℃,屋內有點站不住人。
“我記得陽光房產業區有幾個閑置的辦公室,常福,把那邊的空調挪過來,給大爺裝上。”
“謝謝大當家。”老師傅開心的白胡子亂顫。
“小事。”
余陽抖抖衣領上的碎發,有心再洗洗頭,卻擔心熱的感冒。
索性回到鄉大院舊址,來到最后方,脫掉運動鞋,雙腿一彎,跳進平東湖。
下一刻。
一大群王八,爭先恐后的游了過來。
“臥槽,救命啊!”
片刻后。
平東湖出現一奇景。
一個年輕人被一大群王八,或咬著衣服,或馱著大腿,四處漂游。
前來旅游的年輕人,目瞪口呆。
年邁的本地老頭老太,燒香拜佛,“王八大仙顯靈了!”
次日。
磚窯辦公區。
廠務秘書前來匯報工作。
“壽光從咱們這拿走了第一批蔬菜瓜果種子,總貨款6500萬,秘書組決定用這些資金,抵扣他們種出來后,供應給咱們的三元蔬菜。”
“可以。”
“此外,壽光加入貿易大廳,但數據采集比較麻煩,相關工作或許需要半年完成。”
余陽明白,壽光不屬于自家地盤,城鎮中心無法統計當地數據,因此只能采用人工,但這種方式根本不準確,“暫停相關工作,讓壽光上報產量和庫存即可。”
“好的…肥市北部和泰市西郊的100萬畝大豆,由于種植較晚,7月11號方才完成收割,產出26萬噸三一大豆,其中一半可以當做種子,供應給了濰城。”
“嗯。”
“7月中旬,糧食系統的福臨門,收回了外資持有的股份。”
“再不收回,等豆油戰爭打響,它也是一份子,現在看來,福臨門不準備參戰了。”
“一周前,新加國豐益國際旗下的益海嘉里,完成了建廠計劃,囊括東山菏市和南河的26家糧油公司,金龍魚的年產量,達到250萬噸,同時向外貿局和相關機構,申請了大豆進口額,準備購買500萬噸大豆。”
“跟濟水800萬畝三一大豆抵消的進口量,一模一樣,看來ADM不打算放棄這個訂單。”
“應該是,國際大豆價格維持在2300元/噸。”
“我們現在有多少三一豆油庫存?”
“已經封裝了11萬噸,另有16萬噸散裝,以及13萬噸大豆原料。”
“13萬噸,也就壓榨出6萬噸豆油…加起來,一共33萬噸。”
“是的,8月中旬,濟水大豆收獲之前,咱們只有這些。”
余陽聞言,算了算種植時間,差不多已經85天,“其實濟水的800萬畝大豆,現在就可以收獲。”
“您確定?”
“收,再不收,我怕失火。”
“那邊的村長,都很負責,天天帶著一大群漢子,吃住在地里。”
“錢財迷人眼,如果ADM給村長100萬,你說他燒不燒?”
“所以,不能等到收割期,今晚就把廠內的所有人派出去,搶收大豆。”
“咱們自己收割?”
“肯定啊,當初我許諾保收,又千辛萬苦的研究超大型聯合收割機,目的就是為了咱們自己收,然后按照耕地面積,給濟水農戶結算…這些東西,全在買種子的條款里寫著呢,也就是:若遇到特殊情況,三元農業可自行搶收。”
“那畝產超過450斤的呢?”
“很少,因為濟水種的三一豆種,是實驗田→韓垓耕地→濟水耕地的‘3111’,畝產量很難超過450斤,濟水農戶心里都有數,只是咱們宣傳力度大,農戶又愛面子,加上保收,以及還沒收割,農戶們也就把懷疑藏在了肚子里。”
余陽說完,仔細想想,拿出早就制作好的濟水800萬畝耕地戰略圖。
三推的農機,從東邊入場。
拳鋪的農機,從西邊入場。
平東縣的農機,從北邊入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