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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瑩正在鏡子前梳妝,聽到門外有響聲,趕緊迎了上去。
“相公,你回來了?”
“瑩瑩,把手給我。”
李伴峰一把攥住了洪瑩的手。
洪瑩羞澀的低下了槍頭,她心里很期待唱機此刻的反應。
惡婦,你是不是快哭了。
李伴峰在洪瑩的手心上割了個口子,擠了些鮮血,然后走了。
唱機噗嗤一聲笑了。
洪瑩捂住了傷口,回到鏡子前,繼續梳妝。
不多時,李伴峰又跑了回來,身后跟著七八個香瓜洪瑩,每人扛著七八個異類,送進了隨身居。
唱機笑一聲道:“咱家瑩瑩好用吧?”
李伴峰點頭:“好用,你別看是香瓜做的,力氣不比我小。”
洪瑩扔了梳子,躲到三房抹眼淚去了。
李伴峰一趟一趟往家里搬異怪,轉眼裝滿了所有房間。
唱機提醒一句道:“相公啊,這種菜色就不用往家拿了,小奴吃不下。”
吃不下是委婉的說法,唱機想說的是這種菜色她不想吃,但又怕相公聽了生氣。
李伴峰不生氣:“寶貝娘子,這些不是拿來吃的,是要送到我地界上的。”
“用咱家宅子送?”娘子一驚,“這事可得慎重!”
李伴峰帶進隨身居的活人不少,但除了娘子和滿身法寶,李伴峰從來沒把活人帶出去過。
這些異類雖說沒有靈智,可難說哪天開竅了,再想起這檔子事情。
八音盒從李伴峰的衣袋里探出了頭,盒子上的小銅人信心滿滿注視著唱機,她想要告訴夫人,這事包在她身上。
唱機皺眉道:“伱連話都不會說,還指望我信得過你?”
娘子確實信不過八音盒,蒸汽蔓延到了隨身居的各個房間,唱機仔細檢查了一遍所有異怪。
確定所有異怪都睡著了,唱機對李伴峰道:“相公啟程吧,小奴一路看著。”
李伴峰去了三房,洪瑩以為他賠禮來了,擦了眼淚,轉臉對著墻壁不說話。
李伴峰沒理會洪瑩,對隨身居說道:“去我地界上的車站。”
洪瑩無語,隨身居也不說話,老爺子好像一直在想事情。
李伴峰等了半個多鐘頭,出門一看,果真到了車站。
他帶著香瓜洪瑩把一群異怪搬了下來,光在這卸車還不行,車站修在拔山主的住所里,這里藏著李伴峰的契書,不能隨便讓人進出。
李伴峰回了隨身居,憨厚的笑道:“瑩瑩,技法借我用用。”
洪瑩語氣平靜問道:“七郎,你把我當成使喚丫頭了?”
李伴峰攥著洪瑩的手,深情的說道:“瑩瑩,你懂我。”
洪瑩啐了李伴峰一臉唾沫,把技法借給了李伴峰。
李伴峰擦了臉,帶著一眾異怪穿過巖壁,分散的扔在了自己的地界上。
動作得快,停站時間只有半個鐘頭。
來回送了三趟,秋落葉地界上的異怪送的差不多了,李伴峰在自己地界上跑了一圈。
以前跑出去十幾里,都未必能見到一只異怪,現在隨便看一眼,都能看見有異怪閑逛。
秋落葉靠著異怪的數量,讓自己升到了云上二層,攢了這么多年的本錢,全被李伴峰收走了。
回到隨身居,李伴峰道:“再走一趟,回去掃個尾,防止有漏網之魚。”
隨身居不耐煩道:“油不多了,留著正經地方用吧,趕緊回秋落葉的地界,有些東西我還沒看明白。”
老爺子在研究界線。
李伴峰以為秋落葉的地界上會新生界線,但沒想到,秋落葉的地界直接從深地移動到了正地邊緣,和正地原有的界線結合在了一起。
地界為什么會移動?
新老正地結合的過程中,會不會暴露界線的本質?
而今秋落葉的地界到底在什么位置?
這些事情都需要查證。
但有件事現在已經確認了。
秋落葉的地界,與原有正地的地界相結合,這個過程,關防使沒有參與,至少李伴峰沒看到他們參與。
這就意味著兩種可能。
一種可能,關防使暗中操控,移動了秋落葉的地界,直接利用原有的界線,把這塊地界封閉了起來。
另一種可能,界線的生成、合并都和關防使無關,他們只是掌握了利用界線的方法。
界線到底是什么?
回到秋落葉的地界,李伴峰轉了一圈。
何玉秀和馬五都為眼下的狀況著急,他們出不去這塊地界,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邊境線對面有幾個村民,跟他們喊了半天話,他們也沒怎么應答。
三頭人倒是不緊張,他們重新拾掇垮塌的木屋,挽救受損的農田,這是他們的家,能不能出去這事對他們來說并不重要。
李伴峰走到了界線邊緣,搬了塊石頭,坐下了。
隨身居有規矩,李七在屋里,隨身居跟著李七走,李七不在屋,隨身居跟著鑰匙走。
離邊境線近點,隨身居也能看得清楚點,李伴峰自己也想多觀察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些玄機。
看了半天,沒什么收獲,李伴峰拿出了八音盒,笑道:“這次你立了大功,有賞。”
八音盒聽懂了李伴峰的話,轉臺上的小人微微施禮,隨即旋轉起來。
做什么?
放曲子給我聽?
八音盒放出來的不是曲子,是兩個人的爭吵。
“賤人,你不信我真砍了你?”
“動手吧,干脆點。”
“你一點都不知悔改?”
“沒什么好后悔的,再讓我選一次,還是殺你!”
這是娘子和洪瑩的爭吵聲,李伴峰把八音盒耳邊,仔細傾聽。
秋落葉站在新地入口,準備往里走。
水涌泉勸阻道:“你現在是正地的地頭神,盡量不要往新地去,別人會以為你搶地盤去了。”
秋落葉一晃腦袋:“正地的地頭神不能去新地么?以前綠花子不經常往新地去么?”
水涌泉嘆口氣,耐心解釋道:“綠花子去新地,真就是搶地盤去了。”
秋落葉一擺手:“我和他不一樣,我不欺負人,我就是去問個路。”
“先等些日子,你剛來,這么唐突肯定不合適。”
“還等?我看你是不著急,我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我一刻都等不了!”
水涌泉道:“我比你還急,我現在都不知道怎么回我地界!”
“你要是著急,就一塊去呀,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咱們多走動走動,鄰里之間才能和睦。”
秋落葉對著水塘的倒影,擺出了一個友善的笑容,大踏步進了新地,水涌泉無奈,也跟了上去。
和他們熟悉的新地差不多,哪怕正午時分,這里也一片漆黑。
水涌泉皺眉道:“這里緊鄰正地,應該算淺地,怎么一點天光都不見?”
舉目望去,前方沒有半點光亮,這證明附近沒有開荒成功的地塊,他們也沒看見開荒人,就連獵人都沒看見。
秋落葉想了想:“或許這不是淺地,也可能是跟著我一塊,突然跑過來的。”
兩人走了一個多鐘頭,沒見到人,連一個有靈性的異怪都沒見到。
水涌泉微微皺起了眉頭:“秋大象,這是新地么?可別是舊土吧。”
秋落葉四下張望:“如果是舊土,應該有房舍,這什么都沒有。”
“或許是年頭長了,破磚爛瓦都沒剩下,咱們得加點小心。”水涌泉加緊了戒備,雖說修為在云上,他也不愿意走舊土,難說會遇到什么東西。
秋落葉不怎么在意,不管新地還是舊土,只要有主,都是鄰居。
翻過一座山丘,前邊有一片空地,空地上隱約有一座宅子。
水涌泉拉住秋落葉道:“荒地上出了宅子,這八成是舊土!”
秋落葉笑道:“我也住在宅子里,院子比他這個還大,我那也成舊土了?
別一驚一乍的,有宅子就有人,能找到人就是好事。”
來到宅子門前,秋落葉抓起門環,扣了幾下門板。
不多時,大門開了,門里站著一個壯漢。
這壯漢也太壯了,兩開的大門,他走不出來,側著身子擠出來了。
壯漢站在秋落葉面前,兩人身材正相當,從長相上看也多少有點緣分。
這壯漢臉龐渾圓,嘴里翹著兩顆長牙,鼻子很大,當然,和秋落葉比,他這鼻子也只能算一般。
兩人長得這么有緣,按理說說話也應該很投契。
壯漢開口問道:“你是誰?”
秋落葉笑道:“北邊來的鄰居。”
“沒人埋那來的?”
秋落葉看了看水涌泉,沒人埋這個地方他沒聽過。
水涌泉搖搖頭,他也沒聽過。
壯漢不耐放道:“問你們話呢,都啞巴了?”
秋落葉一愣,水涌泉趕緊接過話頭:“我們不是沒人埋那來的。”
“那你們哪來的?”
這個問題還不太好回答,秋落葉的地界,目前還沒有名字。
壯漢喝道:“我北邊就這一個鄰居,你們不是沒人埋的貨,那是從哪來的?你們跟誰是鄰居?跑這來套什么近乎?”
沒人埋的貨…
秋落葉沒說話。
水涌泉也沒說話,他熟悉秋落葉的脾氣,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壯漢問道:“你們是聽不懂人話,還是說不明白人話?我問你們哪來的?怎么都沒動靜?”
秋落葉笑道:“我不說話,是給你個逃命的機會,可這機會呀,你沒攥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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