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婆子!”馬褂男先聞到煙味,隨即全身起火,這才知道遇到了仇人。
難怪這個穿紅西裝的對油修這么了解。
難怪他連我的殺招都知道。
原來是余男指點過他。
余男的確指導過李伴峰,否則單憑李伴峰一個人,遇到油修這么罕見的道門,必然要吃大虧。
油修怕火,用火是對付油修是最正確的戰術。
可為什么李伴峰一開始不用火?
因為正確的方法必須要用在正確的時機。
李伴峰之所以偷襲得手,是因為出手隱蔽,倘若他舉著火把靠近馬褂男,馬褂男第一時間會放倒李伴峰。
戰斗過程中,李伴峰為什么不用火?
打到一半劃根火柴?
李伴峰有這么想過。
但馬褂男不是傻子,他不可能給李伴峰劃火柴的機會,就算火柴劃著了,馬褂男也不可能讓火柴燒到自己。
別說是李伴峰,就是煙修余男,想在馬褂男身上放火,難度都非常大,當初交手的時候,馬褂男都沒給余男點煙的機會。
而今雖然放火成功了,馬褂男也不是沒辦法應對。
他立刻收了身上的油脂,原地翻滾,很快就把火給滅了。
但等他把火滅了,李伴峰也提著鐮刀過來了。
馬褂男丟了一只眼睛,身上還有燒傷,體力所剩無幾,不用油的情況下,只能等死。
用油呢?
煙霧就在身邊,一旦用油,馬褂男還得著火,依然要等死。
他陷入了絕境,沒法脫身的絕境。
看不到希望的馬褂男高喊一聲:“余老板,過去的事情是我不對,有什么事情,咱們都可以商量。”
“商量?”余男冷笑道,“容進安,當初殺我弟兄的時候,你怎么不跟我商量?
砸我鋪子的時候,怎么不跟我商量?
你侮辱我鋪子里的姐妹,你怎么不跟她們商量?”
原來馬褂男叫容進安,李伴峰默默記下了他的名字。
容進安辯解道:“有些事,我們掌柜的和你商量了,你不答應,我才燒了你鋪子,我可是在明面上動的手,不像你暗地使陰招,你壞了江湖規矩!”
余男上前,一腳踹在了容進安臉上,踩出了一道紅黑相間的鞋印。
容進安哀嚎道:“余掌柜,我給你賠禮了,我給你磕頭都行,你饒我一命,
不過有件事,我也提醒你一句,伱是開店做生意的,還得在里溝過活,氣出了,仇報了,這事也就過去了,
要真把事做絕了,也就絕了自己的后路,耿家藥行什么手段,你自己清楚,他們背后可是江相幫,
你在道上滑了這些年,暗箭傷人本來就理虧,你知道規矩,也知道分寸,我把話說到這,你自己看著辦吧。”
余男的食指和中指在煙咬上上下摩挲,臉上的神情分外凝重。
容進安說的也有幾分道理,當初他在余男的鋪子里動手,算是明刀明槍。
而今余男今晚動手,算是暗箭傷人。
這么做,確實壞了規矩。
就這么殺了他,分寸上也做過頭了。
余男正在猶豫,李伴峰走到容進安面前,問道:“你剛才說,把話說到這,是什么意思?”
容進安冷笑一聲:“這都不懂?第一天出來走江湖么?什么意思,你自己品呀!”
李伴峰道:“我品了,按照我的理解,就是你把想說的話,都說完了。”
容進安一愣:“這是什么意思?”
“這都不懂?遺言說完了,你也該上路了。”李伴峰揮舞鐮刀,割向了馬褂男的喉嚨。
容進安用右手招架,可惜他來不及用油,小臂被李伴峰給砍了下來。
斷了手的容進安喘息道:“小兄弟,你也是拿錢辦事的,主人家沒發話,你這就動手了,不合規矩。”
“你哪那么多規矩?”李伴峰又砍了馬褂男一刀,原本要砍腦殼,馬褂男奮力躲閃,被割了一只耳朵。
“不說規矩,咱們說說這道理,我和你無冤無仇…”
“你哪那么多道理?”李伴峰又砍一刀,原本要割脖子,容進安接著躲閃,被李伴峰砍穿了左肩。
“我,我是江相幫的人…”
“原來是江相幫的人,那得多送一刀。”李伴峰又砍一刀。
“我,我不也算是江相幫的,我是耿家藥行…”
“那你剛才為什么騙我?”李伴峰又砍一刀。
最后一刀刺進了胸口,容進安不動了。
看到這一幕,原本還有些猶豫的余男也只能接受現實。
兩人商量一下,李伴峰負責收尸,余男負責處置痕跡。
秦小胖已經被余家布行的伙計救走,余男道:“七爺,明天一早,您來布行找我,我帶您去探望秦老板。”
李伴峰點點頭,扛起馬褂男的尸體轉身便走。
余男看到馬褂男的血水流了出來,流在李伴峰的紅西裝上,不仔細看,倒也看不出痕跡。
這就是李伴峰穿紅西裝的原因?
他一開始就下定了決心要殺人?
余男嘆口氣道:“七爺,您真是一點規矩和分寸都不講。”
李伴峰回過頭,頗為詫異的問道:“到底什么是規矩和分寸?”
余男一愣,不知道李伴峰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
沉默片刻,余男笑道:“規矩和分寸,就是江湖。”
江湖?
這么深奧?
不明白。
對于想不明白的事情,李伴峰從來不多想。
他走到巷子深處,確系四下無人,將容進安的尸體帶進了隨身居。
他動作非常輕,生怕吵醒了唱機,等把尸體放在銅蓮花旁邊,卻發現蓮花瓣敞開著,七孔蓮心里,有三顆蓮子。
李伴峰把蓮子剝了下來。
兩顆蓮子是用德才和德茂的尸體煉制的。
另一顆蓮子是吸血短刀煉出來的。
等不多時,兩顆蓮子炸裂,各自炸出兩顆紅丹,李伴峰把丹藥收了。
李伴峰手里現在有八枚紅色丹藥,按照一層出兩枚的效率來算,容進安的尸體也會出兩枚丹藥,這樣就有了十枚紅丹,可李伴峰至今還不知道紅丹有什么用處。
李伴峰還在思索,容進安的眼珠稍微動了一下。
他沒死,李伴峰插中胸口的一刻,他在心臟上生油,刀子在心臟上劃過去了。
現在男婆子不在,只剩下這一個愣小子。
容進安打算攢點力氣,要了李伴峰的命。
咔吧!
最后一枚蓮子炸裂了。
三枚銹丹炸裂出來,李伴峰趕緊用手套把丹藥收好。
除了丹藥之外,蓮花之中還炸出來一個鐘擺。
這個鐘擺,李伴峰認識,這是羅玉妮的遺物。
這東西什么時候進了銅蓮花?
李伴峰摸了摸鐘擺的邊緣,十分的鋒利。
這東西有什么用?
李伴峰看了看容進安:“你知道這東西有什么用么?”
容進安心頭一凜,不敢作聲。
他詐我,不能上他的當!
“你忍著點疼,我試試。”李伴峰拿著鐘擺砍向了容進安的腦殼。
容進安的腦殼迅速冒油,可為時已晚。
旅修速度太快,鐘擺已經嵌入到了頭骨之中。
容進安的身體劇烈的抽搐,李伴峰盯著容進安的傷口,皺起了眉頭。
奇怪,他怎么不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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