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腐朽的污染
萊特提著圣盾走進了教堂之中，左瞧瞧右望望，不由得開始撓頭。
艾米麗見狀連忙問道：“怎么了？”
“怎么沒見到罪光教派的人啊？”
“先不說那個…”
艾米麗指著躺在地上的那個人：“你上來就直接動手啊？至少也得先問問吧？
我知道你不喜歡流程，但一言不合就開打，萬一打錯人了呢？”
萊特伸出手指，猛的往艾米麗額頭上敲了一下。
“你傻啊，仔細用你的精神力感受一下。”
艾米麗抱著自己的腦袋，但還是按照萊特說的那樣，用精神力去探查了一下倒地不起的神職者。
頓時，她臉色一變，轉頭往地上吐了起來。
“嘔！這…這是什么啊！這個男人的靈魂，好惡心啊。他他他，他的靈魂腐爛了？”
萊特點了點頭：“對，字面意義上的腐爛了。
剛剛他開門的時候，我就感受到一股來自靈魂層面的惡臭撲面而來。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動手，還真當我是送溫暖嗎？”
“怎么會這樣？”
艾米麗吐得臉色慘白：“我在一些書籍上看到過，死靈法師可以用尸體制造一種名為食尸鬼的怪物。
他們就像是一幅幅，能行動的腐尸。
但，那也只是肉體上的腐爛而已。
怎么，人的靈魂也能腐爛到這種程度的嗎？
嘔！！！”
萊特剛想說話，忽然眉頭一皺。他伸手就喚出了自己的罪光大劍，一把塞進了艾米麗的手中。
“啊？干什么啊？”
“少廢話，跟著我一起念！”
萊特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我心如鐵，堅不可摧！”
艾米麗不是很想這么念，她想問清楚萊特這么干到底是為什么。
但看他臉色這么難看，雙眼之中滿是焦急，頓時意識到情況可能不太妙。
于是她連忙跟著一起念到：“我我我…我心如鐵，堅不可摧！”
罪光大劍閃了一下，最后熄滅了下去。
“大聲點！你對自己不夠自信！快！再來一遍！你要發自內心的去認同！認同這句話！
快，這不是在開玩笑！”
艾米麗立即深吸一口氣，朗聲喝道。
“我心如鐵！堅不可摧！”
霎時間，罪光大劍發出耀眼的光芒，將艾米麗整個人籠罩起來。
艾米麗起初還沒覺得有什么，但很快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癢，讓她差點發瘋。
那種比深入骨髓的癢更深的感覺，讓她身上的衣服瞬間被汗水打濕。
雖然只有短短幾個呼吸，艾米麗卻感覺自己在煉獄之中呆了十年一樣漫長！
這，是何等的痛苦！
“發生了什么？我剛剛…”
萊特手持黑盾臉色難看：“剛剛你的靈魂，也發生了腐化。要是不及時處理的話，估計伱很快，就會跟地上躺著的那個家伙一樣了。
不，因為你的靈魂異常的龐大，所以你可能要比普通人更加痛苦，也更難對付。”
“這到底是什么？來自靈魂的腐化…啊！”
艾米麗握緊了罪光，驚訝的問道：“難道，這就是那個真理之門的使徒，腐化夫人？
她，她已經到來了嗎？”
“哼，如果她在這里，我就算是有辦法救回你，也要多費一番手腳了。
這里，不過是她借助真理之門的能力，布下的模因污染。”
艾米麗驚訝的張大了嘴：“竟然是模因！那…什么是模因污染？”
“模因，模因污染是兩碼事。”
萊特提著盾牌走到了剛剛那個神職者身前，在他的身上不斷的探查，期間還不忘跟艾米麗講解。
“模因級，是跟不可名狀同一級別的可怕存在。他們，都是概念級的下一步晉升途徑。”
“等等！竟然有能跟不可名狀匹敵的存在？模因級這么強大的嗎？”
萊特深吸一口氣：“模因，很難具體的解釋清楚。就好像不可名狀之所以叫不可名狀，就是因為它不可名狀一樣。
模因的存在，是對自我概念事象的扭曲。
當扭曲后的概念替換掉世界原本的概念之后，它們就能借此成為不可知。
跟不可名狀那種將自己的概念無限的寬泛化，最終成為不可知，是完全不同的晉升途徑。
因此，走模因路線的強者，是不會存在盲目與癡愚的。
但代價就是，他們會發瘋。
或者不能稱之為發瘋，因為他們正在試圖用他們對概念的理解，來替代概念事象本初的意思。
他們可能看上去常人無異，但只有當你跟他一起涉及到某一件事時，才會發生一些顛覆你認知的言論出來。
這個時候你才能分辨他們。”
艾米麗握緊了罪光，不斷的吞咽口水。
“怎么搞的呀，這幫家伙。從概念級到不可知之間，要么盲目癡愚，要么瘋狂扭曲！
就沒有正常的途徑嗎？”
萊特眉頭一挑：“也不是沒有…”
“那是什么？”
“你知道那么多干什么？你現在連個法則級強者都不是。”
萊特給了她一個白眼：“握緊我的圣劍，不然你的靈魂會被腐蝕的。”
艾米麗頓時嚇得臉色慘白，剛剛那個人腐爛的靈魂，真是讓人難以接受。
“你剛剛說，模因級跟模因污染不是一回事，對吧？那個腐化夫人不是跟你一樣是概念級嗎？
她怎么會用模因污染這種手段呢？”
萊特晃了晃腦袋：“模因污染，其實很簡單。因為污染往往是有指定范圍的。
就好像現在，整個教堂因為某種原因，成為了模因污染區。
在這里面的個體，除非實力大到一定程度，比如像我，否則都會中招。
但就在教堂外不到三米的位置，那位賣水果的老大爺，卻什么事兒都沒有！
在這一點上，模因污染甚至不如流行感冒。
而且只要你離開模因污染區，模因污染對你的影響就會停止。漸漸地，還會隨著時間的關系，被世界重新矯正。
有一個哲人說得好，你可以永遠的欺騙一個人，你也可以短暫的欺騙所有人。
但你，沒辦法永遠的欺騙所有人。
模因污染就是在有條件的使用模因級的力量。
因此它雖然棘手，但還不算無解。
而且，想要做這樣一個模因污染區域，十分的麻煩不說，還要付出極大地代價。”
萊特提著盾牌在教堂之中閑逛，隨后大聲喊道。
“有人沒有，出來一個喘氣兒的！”
伴隨著他的一聲怒吼，整個教堂仿佛受驚的猛獸一樣，忽然變得兇險異常起來。
一大群圣職者帶著自己的筆記抄錄，瘋狂的跑了進來。
“誰，是誰敢在圣光教會的殿堂之中大呼小叫！”
萊特看了一眼這些人的靈魂，頓時嘆了口氣。
“可惜，我來晚了。你們，統統沒救了。”
艾米麗往后退了又退，剛剛那讓人惡心的腐爛靈魂，她已經不想再一次感受了。
好在，相較于肉體層面的腐爛，靈魂層級只要不用精神力去探查，看起來跟常人沒什么區別。
但內在，卻已經徹底爛光了。
“那個，萊特，如果他們繼續爛下去的話，會變成什么樣子？”
萊特想了又想：“這個得看對方在模因污染區域之中，放置的到底是怎樣的模因。
就目前看來，這幫人會因為靈魂的異變而影響肉體，最終變成奇形怪狀的怪物。
畢竟，靈魂跟肉身是會互相影響的。
你看，帶頭的那個。你看他的五官，是不是已經開始扭曲變形了。
是不是散發著一種似人非人的恐怖谷效果？”
艾米麗看了一眼帶頭的那個中年神職者，對方雖然還是長著一張人臉，但卻好像融化了一樣，嘴歪眼斜松松垮垮。
像是橡膠仿制的人臉經過了高溫烘烤一樣…
嚇得她打了個寒顫，手中的罪光握的更緊了。
“喂！你們到底是誰？”
首領依舊在厲聲喝問，他的聲音十分刺耳，與其說是像人，更像是某種怪物的尖嘯。
而且從他的站姿來看，他的筋肉骨骼也有了一定的變化。
似乎真的正在由人往非人一點一點異化。
而最殘忍的是，整個變化過程中，人的意識是一直存在的。
萊特環視一周，忽然松了一口氣：“還好，這里面沒有罪光教派的人。
想來應該是罪光的愿力保護了他們，讓他們得以在最初危險降臨的時候撤了出來。
估計是察覺到了這座教堂的詭異，并知道以他們的能力無法處理，這才聯系了我們。”
艾米麗晃動著罪光：“好了好了，你一會再分析吧。先把這群家伙給干掉，咱們趕緊離開這個模因污染區吧！”
“那好，那你穩住自己的靈魂。盡量不要交戰。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靈魂的腐蝕，會讓他們迫切的想要吞噬其他人的靈魂。
你的靈魂基數那么大那么肥美香甜，必然是他們的頭號目標。”
似乎是為了印證萊特的話，那幫蠢蠢欲動的神職者們，一個個眼冒精光。
“大家給我上！抓住這兩個褻瀆女神的家伙！”
艾米麗很是詫異：“哇，他們竟然還保持著對圣光女神的信仰？”
“前期還是會保留一部分的自我意識，但后面就會隨著靈魂徹底的腐朽。”
萊特渾身一震，圣輝斗氣噴涌而出，將他周身全都包裹了起來。
“相信我，那種靈魂的半死不活，比肉體更痛苦！”
呼的一聲，萊特手中門板一樣的大黑盾牌掄圓了砸了過去，直接將其中兩個最激進的家伙拍在了地板上。
剩下的人依舊嘶吼著沖了上來，似乎完全不知道恐懼為何物。
萊特將盾牌架起，猛然一轉身，如同陀螺一樣將其中五個人頂飛了出去。
他隨即一腳將頭領踹到在地，并揚起了盾牌。
“當被模因感染百分之百之后，這些家伙也會成為模因污染區的一部分。
就好像從玩家變成了場景NPC一樣。
而得到了內容補充的模因污染區，要么污染能力進一步上升，要么污染面積會進一步擴大。
總而言之一句話，如果放任不管的話，早晚是個禍害！”
艾米麗掄圓了罪光大劍，直接將來襲的一個敵人斬于劍下：“什么是恩匹希？”
“以你的人生閱歷，我很難跟你解釋。”
艾米麗嘟著嘴，將罪光大劍豎在身前，怒喝一聲。
“我心如鐵！堅不可摧！”
她似乎找到了某種訣竅，罪光大劍回應了她的呼喚，暴發出了強大的力量。
艾米麗奮力一劍斬下，直接將在場的污染者們直接氣化。
她收劍而立，顯得十分的興奮。
“喂喂喂，萊特。你的圣劍果然好好用啊！”
“…你難道沒有發現，你這一次喊出這些臺詞的時候，已經感受不到任何的羞恥感了嗎？
甚至，你還想再來一遍？”
艾米麗點頭如雞叨碎米，忽然她臉色一變，看向了她手中的罪光大劍。
“這這這…聽起來怎么那么像模因污染？萊特，你這把劍，不會跟這里是一回事吧？
我如果繼續用下去，是不是靈魂會變成你的形狀？”
萊特翻了個白眼：“別亂說，我可是四講五美的時代好青年。你要是不想用的話，就把劍給我。”
艾米麗頓時將罪光大劍緊緊地抱在懷中：“不要，我可不想靈魂腐爛掉。
不過，為什么你的靈魂沒有腐爛掉啊？
哦！我知道！
因為你的靈魂已經爛完了，所以這個模因污染對你沒有效果！”
萊特憤怒的揚起手指頭，在艾米麗的額頭上狠狠的敲了一下。
“你是笨蛋嗎？都說了，模因級跟模因污染是兩回事。
這個靈魂腐爛的模因污染，明顯是那個該死的腐朽夫人搞的鬼。
她是概念級，我也是概念級，而且我比她要強得多。
我要是被她的這種小把戲給陰了，那我以后還混不混了？”
“同樣是概念級，你們兩個還沒有正式交手過，為什么你真篤定你比她強？”
萊特眉頭一挑：“她要是真的夠強，能去跟真理之門手下當走狗嗎？
走吧，繼續往里面轉轉看看。
如果有其他的污染者，就順手解決，然后將這個模因污染區的核心給破了。”
艾米麗抱著圣劍緊隨萊特身后：“可…萬一第一帝國境內，不止有一個這樣的污染區呢？”
“那…樂子就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