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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深處,半山之腰。
巨大的石質厚門鑲嵌在山壁之上,高麗修士們不得不圍成一個半圈,如臨大敵般結成劍陣,掩護在里面檢查、尋找開門方式的隊長。
“不能再這樣下去!”不斷張望四周的樸昌珉壓低聲音,跟旁邊的李俊勇用高麗語說道,“前無去路,后有追兵,還有雪妖頻繁來襲。再不走,咱們都要死在這里了!”
“走去哪里?”李俊勇無奈反問,“秘境外面,肯定已經被陸國軍方把守起來,現在出去就是甕中捉鱉。”
“哪怕被捉,總也比死了好。”樸昌珉沉聲說道,“待會兒我裝作發現敵人,大喊一聲,你就跟著我沖出去,我倆直接借著風雪掩護,沿著原路逃出秘境。”
“你別傻了!”李俊勇頓時嚇壞了,“要是被金泰山前輩發現,你我都要被執行軍法,當場殺掉!”
“留在這里才會被殺掉!”樸昌珉惡狠狠道,“我不管了。你要不跟過來,我就一個人走了!”
就在這時,突然又有犀利的示警聲響起:
“敵人!”
只見周圍漫天飛雪,生出無數的刀光劍影。仔細看去,密密麻麻全是御風飛行的雪卒,手持寒冰凝成的鋒利樸刀,挾著鋪天蓋地的煞氣殺來。
高麗修士們連忙射出飛劍,第一波齊射過后,雪卒頓時少了一半多。
這些由冰雪飛粒構成的精怪,防御力基本為0,但數量實在太多,等高麗修士們召回飛劍,重新發起第二輪攻擊時,殘余的雪卒們已經殺到身前。
又是一通亂戰過后,所有雪卒總算被清理干凈,但高麗修士這邊也有三人掛彩——兩人被傷了手臂,一人傷了肩膀。
“這次是三個人?”隊長金泰山聽聞傷亡報告,皺眉喝道,“西巴!一群廢物東西,打那些不堪一擊的雪妖也能受傷?”
眾人紛紛面無表情,假裝沒有聽見訓斥。
雪妖確實不堪一擊,甚至連躲避攻擊的意識都沒有,但它們的數量太多,幾乎是高麗修士這邊的兩倍以上…你用飛劍刺殺一個,第二個就趁機沖到身邊了。再加上金泰山在內側研究石門,要求他們原地守好陣線死戰不退,這還怎么可能做到無傷?
雖然心里各自憤懣不平,但大家也沒敢抱怨出來,畢竟軍方的上下級文化擺在這里,哪怕前輩往你臉上吐痰,伱也得等他走了才被允許擦干凈。
讓那三個負傷修士草草包扎片刻,金泰山又轉身去研究石門了。
石門雖然是門的造型,但和周圍山勢融為一體,沒有把手也沒有鎖孔,金泰山也只能用飛劍仔細敲擊各處,尋找有沒有內部中空的地方或者機關。
外面結陣的高麗修士們雖然不語,但某種死寂麻木般的氣氛已經在隊伍里彌漫開來。
樸昌珉快速留意周圍,暗自咬緊牙關。
金泰山的態度很明顯了,就是將下級修士當耗材來用。若是現在就悶頭沖出去,估計要被他不由分說當做逃兵,用飛劍遠程直接擊殺了。
必須找個最合適的時機,盡快脫離大部隊才行!
燕裕這邊眾人繼續前行。隨著山勢拔高,道路也迅速狹窄起來。
左側是山壁,右側是懸崖,崖下是不知深度的雪谷,若是不小心失足掉下去…可以用登云術慢慢飛回來,倒也不怕,就怕飛到一半雪卒來了,不好應付。
這種地形不方便用神行術疾奔,若用登云術或穿墻術又太耗費真元,葉筠便收起璇光尺,指揮眾人排成一字長蛇陣,沿著狹窄山路快步攀登。
“我不喜歡這里。”歸隊的林檸走在燕裕身后,抱怨說道,“若是雪卒來襲,連躲的地方也沒有。”
“那你可以開象咒。”燕裕慢條斯理地說道,“讓他們撞上來自己撞碎。”
“有道理!”林檸頓時恍然大悟,又道,“那為什么剛才要讓我去清理它們?讓大家遇襲時開象咒不就好了。”
“因為更節省真元。”陳靈韻在前面回答說道,“每個人都開啟象咒,真元總消耗比葉筠單開璇光尺更多;葉筠開璇光尺的真元消耗,又比你們幫忙清理雜魚更多。”
“沒錯。”燕裕點頭說道,“打仗,其實就是算賬,人越多越是如此。”
“好吧。”林檸嘆氣。
她倒不是不擅長動腦子,只是更喜歡短兵相接、直接開殺的突襲戰——無論輸贏、勝負,甚至生死,幾招之間便見分曉。
像如今這種被陣法禁制拖住,萬一遇敵只能被動挨打的局面,林檸著實是沒法喜歡起來。
好在這段山路并不算長。一段時間過后,眾人總算是盡數通過,抵達一處較為平坦的緩坡。
放眼望去,前方是看不到盡頭的披雪針葉林,加上樹林間呼嘯而過的寒風和雪粒,視野被遮蔽得過于厲害,幾乎看不清里面有什么東西。
若是有伏兵的話…
“我繼續開路吧。”劉龍韜跟燕裕商量道,“老燕,您來押后行嗎?”
開路有可能第一個撞上敵人,而押后很可能遇上繞后背刺的敵人,這兩個最危險的工作,自然要交給隊伍里最強的修士來干。
“好。”燕裕說道,“劍仙們都站隊伍外圍去,看到什么不要猶豫,直接飛劍打過去再說。”
“妥當。”劉龍韜點頭認可。
眾人很快調整陣型,依舊是抱團集中前行,讓葉筠開璇光尺護住眾人,而劉龍韜和燕裕則是一前一后,站在護罩外面,行進同時警戒四周。
隊伍后面的燕裕無聊地看著周圍,心想這與其說是押后,不如說是讓我當誘餌,看看能不能把附近可能存在的伏兵引出來。
畢竟如果真的有伏擊,比起強攻葉筠的璇光尺護罩,當然還是偷襲外面的人更為合適。
話說回來…催動璇光尺直到現在,葉筠的續航居然沒出問題,這姑娘有點水平啊。
要維持那么大的法寶護罩,如果不吃丹藥的話,估計走到剛才的山路位置,她的真元差不多就用干凈了,所以葉筠肯定是偷偷吃了補氣的丹藥。
丹藥不是游戲里的藍瓶,不是吃下去立刻就能恢復真元的,需要在胃中以真元包裹煉化,然后引氣入丹田才行。
也就是說,葉筠需要分心去煉化丹藥,否則就沒法補充真元;但她同時又得維持璇光尺的護罩,要配合大部隊的走位來時刻調整…這里面的學問其實就很深了。
在未來甚至有一門專業的修士課程,叫“續航統籌學”,教的就是在實戰過程中,究竟有哪些“安全時機”是允許修士暫時分神的,然后將“煉化丹藥”的過程如碎片般插在這些安全時機里進行。這種續航技巧若是能掌握純熟,只要丹藥帶得足夠,哪怕戰上三天三夜也不會缺真元。
葉筠的璇光尺催動沒出問題,又能持續這么長時間,說明她在這塊續航上確實是有研究過的。具體原因其實也不難猜,畢竟隊伍里四個主攻手,全是猛男,關鍵時刻能擔任防御牽制的角色的只有她,對真元的壓力太大…
京爺,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將來若是不需要副隊長了,把葉筠轉讓給我可好啊?
燕裕正胡思亂想著,突然聽到遠處響起刀劍的錚鳴聲。
又來了,這風刀霜劍大陣,真的是半刻都不肯停歇啊…
燕裕好整以暇地催動黃庭劍,將近身的雪卒斬殺掉一部分,其余的則是撞在璇光尺的護罩上,轟散成無數雪粒簌簌落下。
嗯?那是…
“出來吧,朋友。”燕裕突然朗聲說道。
前行的隊伍立刻停了下來,連走在前面的劉龍韜也立刻駐足,瞇起眼睛看向遠處。
只見那邊寒風呼嘯,樹木林立,并無半個人影。
劉龍韜沉默片刻,隔著隊伍看向燕裕,只見他回過頭來,叫道:
“老劉啊。”
“怎么了?”劉龍韜反問道。
“快點滾出來,這句話用高麗語怎么念?”燕裕問道。
劉龍韜:………
“高麗語我不會啊。”他莫名其妙地說道。
“我試試吧。”葉筠深吸了一口氣,朝遠處叫道,“neyirinawa!”
過了片刻,遠處并沒有任何回應。
“葉筠你說的不對啊。”燕裕笑道,“你看人家都聽不懂。”
“應該是對的啊。”葉筠皺眉懷疑說道,雖然她的高麗語是自學的,但這種短句應該不會出錯。
“你們不要浪費時間了。”趙元真突然說道,“還是得我來。”
眾人:?
尤其是鎮海戰隊的姑娘們,如蘇云錦和林檸,此時紛紛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
趙姐?居然會說高麗語?
雖然她確實是很喜歡看高麗電視劇和綜藝節目的類型,但以她的智商而言,自學…大家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趙元真走出護罩,來到燕裕身邊,問道:
“在哪里看到的人?”
“那邊。”燕裕指道。
“好。”趙元真冷笑了聲。
她直接提劍殺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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