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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三章 齊了

  但此時的水閻羅有些不對勁。

  他身上的煞氣比之前都重,氣息有些暴虐,眼底有深深的欲念,似是因為斷了一臂,傷了元氣,而致使半道殺人修出的煞氣,出了亂子。

  而這濃霧,也趁虛而入,勾起了他心底的邪念。

  此時他面露垂涎,一雙眼眸,毒蛇一般在花淺淺嬌軀之上逡巡。

  花淺淺被他看得渾身發寒。

  歐陽楓沉著臉,將花淺淺擋在身后。

  只是他傷勢不輕,鮮血一點點自傷口滲出,浸濕了劍柄,握劍的手也有些發麻。

  這個邪異的修士,是個強敵!

  迄今為止,他還沒遇到過,修為實力和道法手段如此強勁的邪道修士。

  正面交手,他盡落下風。

  而此人,甚至還斷了一條胳膊。

  若非如此,他實力還會更強!

  歐陽楓心中沉重。

  水閻羅見歐陽楓擋住了花淺淺,他見不到那個令人垂涎的美人,神情微怒,而后反倒笑出聲來。

  “好!一個憔悴的美人,一個護花的才俊,很好!我平生最喜歡做這種事。”

  “當著女子的面,折磨她心愛的郎君;當著男子的面,凌辱他心愛的女子。”

  “而后看著兩人心如刀割凄苦無奈痛苦絕望而死不瞑目的樣子…”

  水閻羅有些神經質地笑了笑,“是不是有點變態?”

  “我也沒辦法,誰讓我修了魔道的法門,養了煞氣。這些煞氣,郁結在我心里,若不找點樂子,折磨一下他人,將這股郁結的氣給散掉,我自己就會先瘋掉。”

  水閻羅說著說著,眼睛開始泛起血絲:

  “最近我諸事不順,這股煞氣…壓在心底很久了,無從排解。你們這對郎才女貌的天驕佳人,剛好成為我練功發泄的‘爐鼎’。”

  “更何況…”水閻羅看著歐陽楓身后,若隱若現的花淺淺的嬌軀,只覺心如螞蟻啃噬一般酸癢難耐,

  “還是個,如此清純,如此嬌嫩的胚子…”

  “要怪,只能怪你們命不好…”

  水閻羅雙目一紅,身子化作水影,宛如水中的夜叉,猙獰可怖,向著歐陽楓殺去。

  歐陽楓目光凝重,運起劍光,與水閻羅交戰在一起。

  他第一次與水閻羅碰面,交手不久,并不熟悉水閻羅的詭異手段,此時還要顧及身后的花淺淺,難免左支右絀,只能憑借扎實的修為,還有精湛的劍法,盡力支撐。

  墨畫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目光微冷,心道:

  “這個水閻羅,似乎有些失常了,得想個辦法,將他弄死…”

  他心中浮出一絲殺意。

  可這絲殺意剛浮現,此時煞氣入腦,感知異常敏銳的水閻羅,便猛然一驚。

  他立馬停下手來,跳到一邊,目光兇戾地向墨畫隱匿的位置看來,冷聲道:

  “誰?!”

  墨畫有些意外。

  這個水閻羅,突然這么機敏了?

  墨畫自然不會現身。

  可水閻羅并不善罷甘休,他幾乎可以篤定,適才有一絲隱晦的殺機浮現,讓他如芒在背。

  他此前吃過虧,因此絕不會大意。

  不待墨畫有什么動作,水閻羅便取出一枚血珠,直接捏碎。

  血霧瞬間爆開,在屋內彌漫,將墨畫籠罩在其中。

  墨畫身形如水,連忙后退,但這血霧太多,茫茫一片,還是有一些沾在了他的身上。

  血霧本無什么殺傷力,但沾在身上,短時間內清洗不去,還是暴露了墨畫的行跡。

  墨畫微微皺眉。

  這血珠似乎是一種特殊的邪器。

  水閻羅吃一塹長一智,上次吃了隱匿的虧,被當著面搶走了視若珍寶的水獄禁匣,便痛定思痛,特意準備了這個血珠,用來限制精通隱匿的修士。

  這次剛好就給墨畫用上了。

  墨畫沒辦法,只好緩緩現出了身形。

  水閻羅見自己的手段奏效,這鬼鬼祟祟之人,被逼得顯出了身形,不由冷笑一聲。

  可待看見墨畫的面容,他不由瞳孔微縮。

  太年輕了。

  像是一個不足二十歲的小少年。

  精通隱匿術,能將隱身用得爐火純青的,無一不是縱橫江湖多年的老陰貨。

  怎么會是這番模樣。

  而且,他不認得這個小鬼…

  水閻羅皺眉,“你是誰?”

  墨畫神情有些微妙。

  這個水閻羅,他的水寨都被自己帶道廷司繳了,他的寶貝禁匣,也被自己搶了,結果他竟然不認識自己…

  墨畫轉念琢磨了一下,也大概明白了。

  自己在渡口,跟水閻羅第一次碰面,特意蒙著臉,他沒看見自己的面容。

  第二次,自己隱在暗中,驟然出手,搶了他的水獄禁匣。

  動作太快,溜得也快,室內又昏暗,他又沒看清自己。

  但水閻羅畢竟心思機敏,不過片刻,也回過神來了,瞳孔猛然一震,難以置信道:

  “是你!”

  他看出來了!

  這張臉,他沒印象,但這道身影,他死都不會忘記!

  眼前墨畫的身形,漸漸與他記憶中那個,他恨不得將之千刀萬剮,挫骨揚灰的狗賊的身影,漸漸融合在了一起。

  “是你,那個水獄門余孽,那個該死的狗賊!”

  水閻羅咬牙切齒道。

  一旁的歐陽楓和花淺淺都是一愣。

  墨畫不是太虛門的小師弟么?

  怎么就成了水獄門的余孽了?

  而且這個邪異而強大的獨臂修士,看著墨畫雙目通紅,目眥欲裂,仿佛與墨師弟之間,有著很深的仇怨一般。

  說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似乎也不為過…

  墨師弟到底做了什么?

  兩人都有些茫然。

  “好啊,想不到,你竟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此時水閻羅目光猙獰,逼問墨畫:“我的東西呢?在哪?”

  墨畫裝傻,“什么東西?”

  水閻羅被他這副模樣,氣得肝肺欲裂,怒極反笑:

  “好你個該當千刀萬剮的的小鬼,我這便斷了你的四肢,一點點折磨你,看你嘴還硬不硬…”

  墨畫看了看他那條空蕩蕩的胳膊,口齒清脆道:

  “我的四肢斷不斷不知道,反正你的四肢,已經斷了一條了,估計接不回來了吧,怪不得,總想著斷別人的四肢,原來是自己胳膊被人砍了,但是又窩囊無能,報不了仇,只能找別人出氣了…”

  水閻羅只覺一股血氣逆行,直沖天靈,周身的煞氣,差點就壓制不住了。

  他不敢再跟墨畫說話了。

  水閻羅直接抽出了血腥的水刑鞭,攜著陰毒的水勁向墨畫劈殺而去。

  墨畫身形如水,從容閃過。

  歐陽楓見水閻羅對墨畫下手,也立刻催動劍氣,迎了上來。

  花淺淺屢經變故,心神驚悸,但此時見大敵當前,歐陽楓竭力迎戰,比自己還小的墨師弟,也在與這可怕的妖人周旋,心中也涌出了勇氣,運轉起靈力,以百花谷的繡花靈針,牽制水閻羅。

  墨畫閃身之余,則以諸般法術,從旁策應。

  他的水牢術,困不住水閻羅,但限制的效果還在。

  而他也偶爾會用隱匿術,配合著逝水步,沾著血霧的身形,在水閻羅周身忽隱忽現,盡管并未出什么殺招,仍舊給了水閻羅以極大的壓力。

  水閻羅摸不透墨畫的虛實,不知他究竟有何實力。

  但他記得清楚,在水島之上,那間密室中,那道隱隱透著可怖殺機讓自己心驚的詭異火光,因此一點也不敢大意。

  但凡出手,必要看清墨畫的位置,絕不在墨畫面前露出破綻。

  水閻羅分心三顧,正面交手的歐陽楓壓力驟減。

  而歐陽楓本就聰慧,修為深厚,劍道天賦頗高,只是經驗比不上水閻羅。

  之前偶然交手,他吃了大虧。

  但現在節奏緩了下來,他又與水閻羅交手了數十回合,也漸漸熟悉了水閻羅的諸般招式,應對得也愈發純熟。

  更何況,還有對水閻羅“了如指掌”的墨畫。

  水閻羅眼睛一紅,墨畫便提醒道:“別看他的眼睛。”

  水閻羅一用水影步,墨畫便直接一發火球,打向他的真身,破了他的水影步。

  沒了這兩樣絕招,水閻羅在種種掣肘的情況下,與歐陽楓硬拼,反倒占不到一絲便宜。

  水閻羅心中恨極,尤恨墨畫。

  “這個該死的小鬼,到底是什么時候,將我窮極半輩子修的這一身本領,都看穿了的!”

  這小鬼斷然留不得!

  否則以后自己在道上還怎么混?

  必須要殺了他…

  水閻羅眼底陰厲之色一閃而過。

  與此同時,墨畫也是這么想的。

  “時機差不多了,感覺可以殺…”

  水閻羅這種人,早死早清凈。

  他此時煞氣紊亂,神魂暴虐,看似兇狠可怕,但在墨畫眼里,不過外強中干,滿是破綻。

  只要一記驚神劍,應該能解決掉。

  但墨畫心里,又有些沒底…

  尤其是在跟太虛門內,掌門的那只看門大白狗交戰之后,墨畫對自己驚神劍的威力,突然就沒那么有自信了。

  還是不能小看任何對手。

  更何況,水閻羅修這個瞳術,少說也有百年了。

  雖說是走的捷徑,修的魔煞,但也絕不可小覷。

  墨畫又想了一下,覺得還是應該先嘗試一下看看。

  拿水閻羅來試劍。

  自己一個神識證道的修士,費盡辛苦修來的驚神劍,想來再怎么不濟,應該也不至于連水閻羅都不如…

  即便不能完勝,在這種三對一的混戰之中,哪怕只是擾亂他一小下,也足以定勝負,決生死了。

  墨畫打定了注意。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有件事要確認下。

  墨畫施展一記火球,干擾了水閻羅,而后趁機后撤拉開距離,沉聲問水閻羅道:

  “百花谷的葉錦師姐,是不是你害死的?”

  歐陽楓和花淺淺都是一怔。

  “葉錦?”水閻羅錯愕,而后咧嘴一笑,“我玩過的女子,不知有多少,玩膩了殺掉的,也數不過來,哪里知道你說的是哪個?”

  墨畫目光微寒。

  花淺淺更是既驚且怒,咬牙道:“原來是你…你殺了錦兒,我…我要你償命!”

  花淺淺衣袖一拂,數道銀針劃出彩色光芒,直奔水閻羅的面門。

  水閻羅神情不屑,刑鞭一甩,將這些銀針盡數打落,冷笑道:

  “還有心思擔心別人,這里是胭脂舟,四處是煙水河,你們逃不出去,早晚會落在我手里,到時候我便讓你們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水閻羅說完,看向墨畫,忽而陰沉一笑道:

  “我差點忘了,你是水獄門的余孽,于家水寨里,死的滿滿一寨子,都是你的‘親人’。我好人做到底,待會就送你一起去下面,和他們團聚。”

  水閻羅本想以這句話,動搖墨畫的心智,然后趁機對墨畫下手。

  可水閻羅猜錯了。

  墨畫內心平靜,一點也沒受影響。

  因為他根本就不是水獄門的余孽。

  于家水寨的人,跟他其實也沒半毛錢關系…

  相反,水閻羅提到于家水寨,反倒讓墨畫心中一動,他故作大怒道:

  “你這個沒人性的孽畜!我會殺了你,將你的血灑在于家人的墳前,祭奠他們死去的亡魂!”

  水閻羅聞言,果然陰沉一笑,“一無所知的小鬼,你可知他們死在了哪里?他們的亡魂,又去了何處?無墳無魂,你祭奠什么,真是笑話。”

  水閻羅放聲譏笑。

  墨畫卻目光一亮。

  果然,這個水閻羅,知道祭壇的位置。

  于家水寨的修士,被屠殺之后,很可能就是由水閻羅親手送往了祭壇,獻祭給了邪神。

  只是…

  墨畫微微皺眉。

  這樣一來,這個水閻羅,反倒不好隨便殺了。

  至少得讓他“物盡其用”,吐出祭壇的位置再死。

  “先用驚神劍,亂了他的神魂,趁他神智紊亂之時,將他制服,斷了他的四肢,不,三肢,然后再給他上刑板,慢慢拷問…”

  “只是要控制一下驚神劍的力度…”

  墨畫心里謀劃完畢,目光微凝,眼底金色流轉,就要在水閻羅身上,嘗試一下自己辛苦磨練而來的,這記驚神劍的真正威力。

  恰在此時,他忽然察覺到什么,神情一頓,緩緩收斂起了眼底的金光,轉頭看向門外。

  門外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

  是個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臉脂粉氣。

  正是花如玉。

  此時她便站在門口冷笑,“一會不見,你們這屋里,好生熱鬧。”

  她一出聲,眾人便停了手。

  水閻羅目光微閃,收斂了一身殺意,道:“妙兒,你怎么來了?”

  “怎么?”花如玉冷冷看了他一眼,譏笑一聲,“我不能來?是不是壞了你的好事了?”

  她與這水閻羅廝混許久,深知他的稟性。

  此情此景,她只看一眼,便知水閻羅出現在這里,到底打著什么下三濫的心思。

  “剛剛還甜言蜜語,轉眼就背著我想偷吃,果真是賤德性!”

  水閻羅到底理虧,心里也存著對花如玉的情分,即便被罵了,也還不了口,而是訕笑道:

  “妙兒,你別誤會,我心里一直只有你一人。只是…你也知道,我這上乘的法門,修煉極其艱難,隔三岔五便會出岔子,要找些事發泄一下。你又狠心,不肯給我,我只能出此下策,這也并非我的本意…”

  花如玉冷笑,“這么說,這都還怨我了?”

  “我怎么會怨你,”水閻羅柔聲道,“我只會想著怎么對你好。”

  花如玉冷哼,“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說來說去,盡是些沒用的花言巧語。”

  說完后,她又看向歐陽楓,同樣冷笑一聲:

  “歐陽公子,你也是一樣。我費盡心思,給你創造這么好的機會,讓你春宵一刻,享人間極樂,誰知你不識好人心,反而還誆騙我,嘴上一套,背地里卻搞這些小動作…”

  她一眼便看出,歐陽楓根本沒碰花淺淺,他也壓根沒打算歸順公子。

  歐陽楓已經想通了。

  此時他目光如劍,氣質凜然,沉聲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公子閣的門檻,我高攀不起。反倒是你…”

  歐陽楓目光冰冷,“身為百花谷教習,為人師表,卻做此喪盡天良的事,就不怕遭天譴么?”

  “天譴?”花如玉聞言錯愕,而后笑得花枝亂顫,“天譴在哪呢?我在百花谷,做了這么多年的教習,接了不知多少姑娘來這船上,現在不也還活得好好的么?哪里來的天譴?”

  花淺淺臉色蒼白,眼眶微紅,眼神既是失望又是痛苦,怒道:

  “花如玉!你不得好死!”

  花如玉輕輕笑了笑,不以為意,只是到底避開了花淺淺的目光。

  她眼眸一掃,目光便落到了房內最后一個人,墨畫的身上,隨即便忍不住眼前一亮,夸贊道:

  “好生俊俏乖嫩的小郎君,真是我見猶憐…”

  墨畫冷哼一聲,一臉嫌棄。

  花如玉卻更是喜歡,一雙眼眸,波光瀲滟。

  一旁的水閻羅見狀,心中吃了蒼蠅一般,忍不住泛酸,看向墨畫的眼神,跟要吃人一樣。

  “等等…”

  花如玉笑容微滯,端詳著墨畫的面容,總感覺有些眼熟,片刻后猛然想了起來,驚訝道:

  “你是那天,進百花谷的小美人…”

  墨畫臉一黑。

  他進百花谷圖省事,只是簡單套了個道袍,沒著粉黛,全憑“天生麗質”,因此之前和現在幾乎是一張臉。

  更何況,他現在還在救花淺淺,兩人站一起,前后一聯系,花如玉自然很快便辨認了出來。

  一旁的歐陽楓,雖然覺得時機不太對,但還是忍不住在心中震撼了一下。

  進百花谷?!

  墨師弟竟然進過百花谷?!

  百花谷也是男子能進的地方么?!

  歐陽楓默默看了墨畫一眼,眼神不知不覺中,帶了一絲敬佩。

  水閻羅見花如玉,一雙眸子全盯著墨畫在看,越發心氣不順,便道:

  “妙兒,時候不早了,不能再耽擱了。”

  花如玉淡淡看了他一眼,冷聲道,“也罷,先聯手將他們拿下,我再與你算賬。”

  水閻羅道:“我都聽你的。”

  兩人說完,便一同出手,與墨畫三人又交戰在了一起。

  這一來,墨畫便覺得壓力驟增。

  花如玉同樣是筑基巔峰,距離金丹境也相距不遠,一身百花谷傳承,擅使粉色的,帶著有毒香氣的靈針,十分棘手。

  再加上水閻羅二人,情況就有些不太妙了。

  墨畫皺眉。、

  祭壇的線索,只能之后再找了。

  要不將這對狗男女…直接都殺了?

  現在這個情況,有花如玉掣肘,想活捉水閻羅,幾乎不太可能。

  這是在胭脂舟內,再拖下去,情況會越來越險惡。

  而這個花如玉,不僅惡毒,壞事做盡,還知道了自己的“黑歷史”,更不能留她。

  墨畫打定主意,剛準備動手,猛然間便是一滯。

  他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威勢。

  不只是他,場間所有人,都感知到了這股壓迫感,默默都停了手,看向門口。

  此時門外,站著一個人,神情冰冷,但修為卻渾厚異常,透露著一股與尋常筑基截然不同的氣息。

  金丹!

  墨畫瞳孔一縮,心中一沉。

  胭脂舟上的那個金丹,他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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