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回到房里,又練了一會逆靈陣。
果然覺得神識增長變緩,沒有以前快了。
“看來要找更難的陣法來學了。”
墨畫心里默默道。
而后又練了一會陣法,待神識耗盡,墨畫休息片刻,想了想,又打開儲物袋。
接下來的游歷,不知會遇到什么,他想先清點一下身上的東西。
首先是靈石。
墨畫隨身帶的靈石有上千。
還有大幾千靈石,放在馬車里,用陣法封存,莊先生幫他看著。
這些靈石,是墨畫用來筑基的。
有他自己賺的,也有爹娘攢的,還有一些是俞長老給的。
至少筑基之前,應該是夠用的。
此外還有一品靈器,千鈞棒。
這個千鈞棒,墨畫重新請陳師傅煉制過,質地更結實,他還加固了一層千鈞復陣,用來打悶棍,也更得心應手了。
墨畫的脖子上,還掛著一枚丹玉。
這是馮老先生送他的,有著淡淡的暖意,可以清新寧神。
盡管馮老先生說“功德之說,虛無縹緲。”
但這枚丹玉上,仿佛真的承載著,馮老先生治病救人的功德,一直散發著溫潤的光澤。
墨畫每次看,都覺得其中包含了許多善意。
除了丹玉,墨畫的脖子上,還掛了一枚獵妖令。
這枚獵妖令是當初俞長老送他的,每位獵妖師,都會有一枚。
但墨畫發現,他的這枚,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其他獵妖師,殺了妖獸后,獵妖令上會多一條紅色的細細的血痕。
而墨畫以大陣崩解,殺了封豨之后,他的獵妖令上,也出現了一道血痕。
但這道血痕,卻是半指粗,淡金色的血痕。
墨畫去問俞長老,俞長老也是一臉疑惑,說他從沒見過,即便是獵妖師的文獻上,也不曾有記載。
淡金色血痕…
墨畫搞不清楚,就先不管。
反正這獵妖令上的血痕,是紅色,還是金色,都沒什么影響,目前也沒什么好處,等以后有空了再弄明白。
道廷司的青銅腰牌,墨畫也揣在儲物袋里。
據周掌司所說,他向上面申請,劃撥了好多功勛,分在了這個腰牌里。
通仙城鎮殺封豨,當地道廷司有大功。
周掌司任職晚年,得了一個他意想不到的大功績,樂得合不攏嘴。
這份功勞,也多虧了墨畫。
墨畫身份有些特殊,十三歲的一品主陣師,報上去了也沒人信,周掌司就沒向道廷司明說,只是暗地里,多分給了墨畫一些好處。
這些好處,便是青銅腰牌里的功績。
墨畫將來外出,若有需要,可以用功績簿上的功勞,換些靈石或是靈物,以備不時之需。
至于這些功績具體有多少,能換多少東西,他還沒去換過,暫時還不知道,但想來也不會少。
墨畫拍了拍這塊腰牌,心里踏實了許多。
此外,最重要的東西,是一品陣師的戒指。
白玉鑲金,古樸華貴。
這枚戒指,叫天樞戒,由道廷天樞閣煉制,發放給通過定品的陣師。
戒身刻著九顆星紋,每顆星紋上有三道星痕,象征著陣法九品,每品三階。
墨畫的天樞戒,如今只亮著一顆星,意味著他經天樞閣認定,是位列一品的陣師。
天樞戒既是陣師身份的憑證,也還是一個小的納戒。
如同儲物袋一般,可以存放東西,只是空間較小,只能放一些機密貴重的東西。
墨畫將天衍訣的玉簡,還有一些稀有的陣圖,都放在天樞戒里,系了根繩,同樣掛在了脖子上。
他原本是想戴在手上的,但他的手太小了,天樞戒只能套在大拇指上,像是一個扳指。
墨畫總怕它會掉了,只好用繩子串著,掛在脖子上。
現在他脖子上掛了三個東西,好在都不重,掛著也不累。
清點完東西,墨畫打坐冥想,然后又開始畫陣法。
晚飯是在客棧吃的,眾人簡單點了幾個菜,不算好吃,也不算難吃,不如墨畫自己做的。
晚飯后,眾人在客棧休息了一晚,次日便又要啟程了。
啟程前,墨畫親昵地摟著大白的脖子,拍了拍它的背,道:
“又要辛苦你了。”
大白“哼哼”幾聲,用腦袋蹭了蹭墨畫的小臉。
墨畫開心地笑了笑。
朝霞潑天,灑在路上。
幾人踏上旅程,出了城門,走上了大路。
大路走了一陣,便經過一條山道,兩山掩映,重巒疊嶂,路上人煙稀少,唯有馬蹄聲陣陣。
如此又走了大半日,便遇到了一座小鎮。
墨畫抬頭一看,遠遠便見到小鎮的牌匾:
千家鎮。
目光所及,小鎮的景象便盡收眼底。
千家鎮上人不少,但明顯都是散修,而且衣服上都沾著泥漬。
小鎮的遠處,是一大片連起來的靈田。
有不少修士正躬著腰,在靈田中勞作。
墨畫聽父親墨山說過,修道有“靈植師”的門類,以耕種培育各類修道作物,或是種植草藥謀生。
其中種田的,一般稱為“靈農”。
這些在靈田中耕種的修士,應該就是他爹墨山說到的“靈農”了。
傀老停下馬車。
莊先生撩開窗簾,瞥了一眼小鎮,點頭道:
“我們要在這里逗留一陣。”
墨畫三人對視一眼,不知道為什么要待在這里。
墨畫想起莊先生與他說過的話,眼眸微亮,問道:
“師父,這個鎮子里,有絕陣么?”
莊先生微微頷首。
墨畫又打量了一下這個小鎮。
房屋低矮,磚石破舊,許多地方經年累月,已經有些破敗,顯然大多修士,過得并不算好。
鎮上有一處明顯富麗堂皇的府邸,應該是當地最富裕的家族住處。
這和墨畫一路上見到過的小鎮差不多。
有窮,便會有富,有富,自然也就有窮。
鎮上的屋舍,都畫有陣法,只是大多很簡陋,只有寥寥幾道陣紋。
即便是那處看著最富裕的府邸,所用的陣法,也是墨畫一眼就能看穿的程度。
這樣的小鎮,哪里會有絕陣呢?
墨畫想不明白,就問莊先生:
“師父,您怎么知道,這里有絕陣的?”
莊先生高深莫測道:“看出來的。”
墨畫又尋根究底問道:
“怎么看出來的?”
他心里很是好奇。
莊先生看了眼墨畫,溫和道:“你猜猜看。”
墨畫皺了皺眉頭。
莊先生讓自己猜,而不是蒙,那就說明,這個方法,自己也是知道的。
墨畫又遠遠看了一眼小鎮。
入目沒有明顯的陣紋,那就說明,莊先生并沒有看到具體的陣法。
而且是途徑此地,臨時停下的。
這就說明,莊先生事先也不知道這里有絕陣。
是看到了什么,臨時起意,這才在此逗留。
看到了什么呢?
或者說,是感知到了什么呢?
墨畫神識放開,天地轉為一片虛白,而后諸色靈力,一一呈現。
墨畫神識感知了一會,忽而眼眸微亮,試探著道:
“是神識衍算出來的么?”
既然看不到陣紋,那就是通過陣法靈力,反推了陣紋,從而判斷陣紋的神識強度,進而斷定,此地有遺失的絕陣。
墨畫隱隱感知到了一些陣法的靈力,隔得較遠,這些靈力氣息隱晦,墨畫衍算不出,只能根據直覺猜測。
莊先生欣慰地點了點頭,“不錯。”
接著莊先生耐心解釋道:
“絕陣與普通陣法不同,是對靈力更細微,更本質,也更高端的運用。”
“逆靈陣是逆解靈力,大陣是積聚靈力,其他絕陣,也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世事變換,滄海桑田,事物表象紛呈,又流轉更迭。”
“一些絕陣,因此掩埋地下,或是塵封于古跡,又或者畫在某個不知名小鎮的角落,默默運轉,又無人所知…”
“光憑眼睛去看,是找不到陣法的蹤跡的。”
“眼睛會騙人,神識不會,表相會騙人,其本質的靈力不會。”
“所以要以神識感知,在識海衍算,通過對陣法的理解,和對靈力運轉的認知,從而判斷,此地是不是藏有失傳的陣法…”
墨畫豁然開朗,連連點頭。
神識感知,靈力衍算,推演陣紋,尋覓絕陣…
經莊先生一點撥,墨畫恍然大悟。
白子勝和白子曦卻面面相覷。
他們完全不知道,墨畫與莊先生,到底在說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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