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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小鎮

  墨畫回到房里,又練了一會逆靈陣。

  果然覺得神識增長變緩,沒有以前快了。

  “看來要找更難的陣法來學了。”

  墨畫心里默默道。

  而后又練了一會陣法,待神識耗盡,墨畫休息片刻,想了想,又打開儲物袋。

  接下來的游歷,不知會遇到什么,他想先清點一下身上的東西。

  首先是靈石。

  墨畫隨身帶的靈石有上千。

  還有大幾千靈石,放在馬車里,用陣法封存,莊先生幫他看著。

  這些靈石,是墨畫用來筑基的。

  有他自己賺的,也有爹娘攢的,還有一些是俞長老給的。

  至少筑基之前,應該是夠用的。

  此外還有一品靈器,千鈞棒。

  這個千鈞棒,墨畫重新請陳師傅煉制過,質地更結實,他還加固了一層千鈞復陣,用來打悶棍,也更得心應手了。

  墨畫的脖子上,還掛著一枚丹玉。

  這是馮老先生送他的,有著淡淡的暖意,可以清新寧神。

  盡管馮老先生說“功德之說,虛無縹緲。”

  但這枚丹玉上,仿佛真的承載著,馮老先生治病救人的功德,一直散發著溫潤的光澤。

  墨畫每次看,都覺得其中包含了許多善意。

  除了丹玉,墨畫的脖子上,還掛了一枚獵妖令。

  這枚獵妖令是當初俞長老送他的,每位獵妖師,都會有一枚。

  但墨畫發現,他的這枚,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其他獵妖師,殺了妖獸后,獵妖令上會多一條紅色的細細的血痕。

  而墨畫以大陣崩解,殺了封豨之后,他的獵妖令上,也出現了一道血痕。

  但這道血痕,卻是半指粗,淡金色的血痕。

  墨畫去問俞長老,俞長老也是一臉疑惑,說他從沒見過,即便是獵妖師的文獻上,也不曾有記載。

  淡金色血痕…

  墨畫搞不清楚,就先不管。

  反正這獵妖令上的血痕,是紅色,還是金色,都沒什么影響,目前也沒什么好處,等以后有空了再弄明白。

  道廷司的青銅腰牌,墨畫也揣在儲物袋里。

  據周掌司所說,他向上面申請,劃撥了好多功勛,分在了這個腰牌里。

  通仙城鎮殺封豨,當地道廷司有大功。

  周掌司任職晚年,得了一個他意想不到的大功績,樂得合不攏嘴。

  這份功勞,也多虧了墨畫。

  墨畫身份有些特殊,十三歲的一品主陣師,報上去了也沒人信,周掌司就沒向道廷司明說,只是暗地里,多分給了墨畫一些好處。

  這些好處,便是青銅腰牌里的功績。

  墨畫將來外出,若有需要,可以用功績簿上的功勞,換些靈石或是靈物,以備不時之需。

  至于這些功績具體有多少,能換多少東西,他還沒去換過,暫時還不知道,但想來也不會少。

  墨畫拍了拍這塊腰牌,心里踏實了許多。

  此外,最重要的東西,是一品陣師的戒指。

  白玉鑲金,古樸華貴。

  這枚戒指,叫天樞戒,由道廷天樞閣煉制,發放給通過定品的陣師。

  戒身刻著九顆星紋,每顆星紋上有三道星痕,象征著陣法九品,每品三階。

  墨畫的天樞戒,如今只亮著一顆星,意味著他經天樞閣認定,是位列一品的陣師。

  天樞戒既是陣師身份的憑證,也還是一個小的納戒。

  如同儲物袋一般,可以存放東西,只是空間較小,只能放一些機密貴重的東西。

  墨畫將天衍訣的玉簡,還有一些稀有的陣圖,都放在天樞戒里,系了根繩,同樣掛在了脖子上。

  他原本是想戴在手上的,但他的手太小了,天樞戒只能套在大拇指上,像是一個扳指。

  墨畫總怕它會掉了,只好用繩子串著,掛在脖子上。

  現在他脖子上掛了三個東西,好在都不重,掛著也不累。

  清點完東西,墨畫打坐冥想,然后又開始畫陣法。

  晚飯是在客棧吃的,眾人簡單點了幾個菜,不算好吃,也不算難吃,不如墨畫自己做的。

  晚飯后,眾人在客棧休息了一晚,次日便又要啟程了。

  啟程前,墨畫親昵地摟著大白的脖子,拍了拍它的背,道:

  “又要辛苦你了。”

  大白“哼哼”幾聲,用腦袋蹭了蹭墨畫的小臉。

  墨畫開心地笑了笑。

  朝霞潑天,灑在路上。

  幾人踏上旅程,出了城門,走上了大路。

  大路走了一陣,便經過一條山道,兩山掩映,重巒疊嶂,路上人煙稀少,唯有馬蹄聲陣陣。

  如此又走了大半日,便遇到了一座小鎮。

  墨畫抬頭一看,遠遠便見到小鎮的牌匾:

  千家鎮。

  目光所及,小鎮的景象便盡收眼底。

  千家鎮上人不少,但明顯都是散修,而且衣服上都沾著泥漬。

  小鎮的遠處,是一大片連起來的靈田。

  有不少修士正躬著腰,在靈田中勞作。

  墨畫聽父親墨山說過,修道有“靈植師”的門類,以耕種培育各類修道作物,或是種植草藥謀生。

  其中種田的,一般稱為“靈農”。

  這些在靈田中耕種的修士,應該就是他爹墨山說到的“靈農”了。

  傀老停下馬車。

  莊先生撩開窗簾,瞥了一眼小鎮,點頭道:

  “我們要在這里逗留一陣。”

  墨畫三人對視一眼,不知道為什么要待在這里。

  墨畫想起莊先生與他說過的話,眼眸微亮,問道:

  “師父,這個鎮子里,有絕陣么?”

  莊先生微微頷首。

  墨畫又打量了一下這個小鎮。

  房屋低矮,磚石破舊,許多地方經年累月,已經有些破敗,顯然大多修士,過得并不算好。

  鎮上有一處明顯富麗堂皇的府邸,應該是當地最富裕的家族住處。

  這和墨畫一路上見到過的小鎮差不多。

  有窮,便會有富,有富,自然也就有窮。

  鎮上的屋舍,都畫有陣法,只是大多很簡陋,只有寥寥幾道陣紋。

  即便是那處看著最富裕的府邸,所用的陣法,也是墨畫一眼就能看穿的程度。

  這樣的小鎮,哪里會有絕陣呢?

  墨畫想不明白,就問莊先生:

  “師父,您怎么知道,這里有絕陣的?”

  莊先生高深莫測道:“看出來的。”

  墨畫又尋根究底問道:

  “怎么看出來的?”

  他心里很是好奇。

  莊先生看了眼墨畫,溫和道:“你猜猜看。”

  墨畫皺了皺眉頭。

  莊先生讓自己猜,而不是蒙,那就說明,這個方法,自己也是知道的。

  墨畫又遠遠看了一眼小鎮。

  入目沒有明顯的陣紋,那就說明,莊先生并沒有看到具體的陣法。

  而且是途徑此地,臨時停下的。

  這就說明,莊先生事先也不知道這里有絕陣。

  是看到了什么,臨時起意,這才在此逗留。

  看到了什么呢?

  或者說,是感知到了什么呢?

  墨畫神識放開,天地轉為一片虛白,而后諸色靈力,一一呈現。

  墨畫神識感知了一會,忽而眼眸微亮,試探著道:

  “是神識衍算出來的么?”

  既然看不到陣紋,那就是通過陣法靈力,反推了陣紋,從而判斷陣紋的神識強度,進而斷定,此地有遺失的絕陣。

  墨畫隱隱感知到了一些陣法的靈力,隔得較遠,這些靈力氣息隱晦,墨畫衍算不出,只能根據直覺猜測。

  莊先生欣慰地點了點頭,“不錯。”

  接著莊先生耐心解釋道:

  “絕陣與普通陣法不同,是對靈力更細微,更本質,也更高端的運用。”

  “逆靈陣是逆解靈力,大陣是積聚靈力,其他絕陣,也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世事變換,滄海桑田,事物表象紛呈,又流轉更迭。”

  “一些絕陣,因此掩埋地下,或是塵封于古跡,又或者畫在某個不知名小鎮的角落,默默運轉,又無人所知…”

  “光憑眼睛去看,是找不到陣法的蹤跡的。”

  “眼睛會騙人,神識不會,表相會騙人,其本質的靈力不會。”

  “所以要以神識感知,在識海衍算,通過對陣法的理解,和對靈力運轉的認知,從而判斷,此地是不是藏有失傳的陣法…”

  墨畫豁然開朗,連連點頭。

  神識感知,靈力衍算,推演陣紋,尋覓絕陣…

  經莊先生一點撥,墨畫恍然大悟。

  白子勝和白子曦卻面面相覷。

  他們完全不知道,墨畫與莊先生,到底在說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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