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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恩怨

  “南岳城的水,真的好深啊…”

  墨畫又嘆了口氣。

  行尸寨背后,是什么勢力,張全背后,又是什么人,墨畫現在還沒什么頭緒。

  只能看道廷司那邊,能否從張全口中問出什么來了。

  墨畫沒去問。

  因為張全的確不會對他說。

  張全恨死墨畫了。

  也差點被墨畫氣死。

  墨畫去問他,不把他氣得腦淤血就算不錯了,肯定是問不出什么來的。

  而現在靈樞陣和行尸寨的線索,都在張全身上。

  只有從張全嘴中,問出些東西,才能繼續查下去。

  只有查到張全背后的修士或是勢力,才能找到更高一層的靈樞陣紋。

  墨畫才能借此,還原出完整的靈樞陣法。

  并真正掌握十二紋的靈樞陣。

  剩下的時間,墨畫還是在用心參悟殘缺的靈樞陣。

  靈樞陣是此事的關鍵。

  能以靈樞陣,支配鐵尸的修士,絕對不容小覷。

  這南岳城隱藏的陰謀,也必然非同小可。

  未雨綢繆,以陣破陣。

  只有對陣法了解越多,將來遇到危險,才能想到應對的辦法。

  墨畫這日畫完陣法,蒸了些茶點,送給莊先生佐茶,閑聊了幾句,告辭后,又送了些給嚴教習。

  嚴教習坐在院中出神,憂心忡忡,面有愁容。

  墨畫將茶點放在桌上,又為嚴教習斟了杯茶,不由問道:

  “教習,您有心事么?”

  嚴教習欲言又止,搖了搖頭,“沒什么。”

  墨畫目光微動,“是小靈隱宗那個叛徒的事么?”

  嚴教習一滯,苦澀道:

  “你都知道了?”

  “嗯嗯。”墨畫點頭,“莫管事都跟我說了。”

  嚴教習無奈,嘆道:

  “我這個師弟,真的是管不住嘴…”

  墨畫問道:“那個叛徒,現在在南岳城么?”

  嚴教習不太想說。

  墨畫就眨了眨大眼睛看著他。

  嚴教習猶豫了,無奈道:

  “宗門恩怨,我不想把你牽扯進來…”

  墨畫搖頭道:“沒事的,說不定我已經牽扯進來了。”

  嚴教習一怔,想了想,覺得也對。

  行尸寨就是墨畫帶頭剿滅的,他牽扯得,估計也不淺。

  但嚴教習還是有些猶豫。

  墨畫便小聲道:

  “而且南岳城我很熟的,陸家、南岳宗、道廷司、礦修、百花樓,我都有些交情,可以幫您打聽消息。”

  嚴教習聽到了重點,瞪大了眼睛道:

  “百花樓你也熟?”

  他雖沒去過,但一聽這名字,也知道這是個青樓。

  這孩子,年紀輕輕的不學好,怎么跑這種地方廝混去了?

  墨畫連忙擺手道:

  “我不熟,但我認識一個姓蘇的長老,他很熟…”

  “蘇長老?”

  “南岳宗的一個筑基長老。”墨畫道。

  嚴教習微怔。

  他來了南岳城幾年,認識的修士,也沒幾個。

  墨畫才來幾個月,怎么就認識這么多修士了…

  嚴教習又想起,自己聽司徒家的長老說起,墨畫已經是一品陣師了。

  一品陣師啊…

  他萬萬沒想到,不過兩三年不見,當年那個,三四道陣紋的陣法,還要向自己請教的學生,如今已經超過自己,正式定品,成為一品陣師了…

  這個天賦,實在可怕啊…

  嚴教習心中,既是激動,又是悵然。

  隨即他也想明白了,如今的墨畫,看著還小,但卻不能拿他當一般普通的孩子看待了。

  行尸寨的時候,墨畫行事,有膽有謀,且神出鬼沒。

  這些嚴教習都看在眼里。

  就連行尸寨筑基期的尸修,都被墨畫玩弄于股掌之間。

  而自己能從行尸寨脫身,也是多虧了墨畫。

  想到這里,嚴教習對墨畫的態度,不知不覺,就鄭重了許多。

  他略作沉思,微微嘆了口氣,便開口對墨畫道:

  “那個叛徒,的確在南岳城…”

  “您怎么知道的?”

  “我在南岳城中,見過他畫的陣法。”

  嚴教習嘆氣,接著道:

  “雖然隔了這么多年,他陣法精進,畫法迥異,但細微的筆法,我一看便知!”

  “只是我四處打聽,都不知這些陣法,出自何人之手,又是從何而來的…”

  嚴教習神色失望。

  “那個叛徒,叫什么名字啊?”墨畫問道。

  嚴教習似乎想起了不堪的記憶,猶豫許久,才緩緩道:

  “他姓沈,名才。”

  “沈才?”

  墨畫皺了皺眉,“南岳城里,好像沒這個人…”

  會陣法,而且陣法實力接近一品,甚至是一品以上,又在南岳城盤踞許久,必然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

  南岳城有頭有臉的陣師,墨畫大多見過。

  即便沒見過,也大都聽過。

  但并沒有“沈才”這號人。

  墨畫問道:“是不是改名換姓了?”

  嚴教習微微頷首,“估計不只是改名換姓,恐怕也改頭換面了…”

  “改頭換面…”

  嚴教習咬牙切齒道:

  “他欺師滅祖,必遭萬人唾面,那張臉,估計他也不敢留著。”

  “這就麻煩了…”墨畫喃喃道。

  名字改了,臉也換了,身份不知,只知道些相似的畫陣手法,的確不太好找。

  而一旦打探得多了,也容易打草驚蛇。

  修界這么大,萬一讓他跑了,再去找他,就真的是大海撈針了。

  “您找他,是想報仇么?”

  墨畫斟酌著問道。

  嚴教習眸中閃過痛苦之色,最后化為濃濃的苦澀:

  “這么多年了,報仇的心,早就淡了,我只是想找到他,親自問一下他,他搶了靈樞陣也便算了,為什么還要殺了師父?師父待他那么好…”

  嚴教習說完,又深深嘆了口氣:

  “還有一件事,就是靈樞陣圖了。”

  “我想在有生之年,找回這副陣法,以告慰師父的在天之靈。”

  “小靈隱宗不在了,但我希望,這陣法能夠傳承下去,不至于永世蒙塵…”

  靈樞陣圖…

  墨畫想了想,取出了一副陣圖,遞給了嚴教習:

  “教習,您看是這副么?”

  嚴教習一愣,瞥了一眼墨畫手中的陣法,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雙手顫抖著,從墨畫手中,接過陣圖,瞳孔不由震動,喃喃道:

  “沒錯…沒錯…”

  嚴教習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墨畫,“這…你這是…如何得到的?”

  墨畫就簡單說了下:

  “這是根據行尸和鐵尸身上的陣紋,以神識衍算,還原出來的…”

  衍算…還原…

  嚴教習一時失神。

  他聽不明白…

  嚴教習有些恍然,他這才意識到,盡管自己已經高看了墨畫,但很可能,還是低估了墨畫的陣法水準。

  衍算這種陣法學識,即便以小靈隱宗的陣法傳承,都未曾有只言片語的提及…

  墨畫又道:“不過可惜了,這只是部分陣法,不是完整的。”

  嚴教習聞言,低頭看了看,也發現陣法是殘缺的,神情有些遺憾。

  隨即他又想到什么,心中隱隱有些期待,試探著問道:

  “你,能學會么?”

  墨畫搖了搖頭,“還不行,我只學會了一點。”

  嚴教習一怔,“一點?”

  “嗯。”墨畫點頭,然后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只木老虎,放在桌上。

  嚴教習有些錯愕,“這是…”

  “這老虎里面,畫著一部分靈樞陣。”

  而后墨畫以神識,操控這只木老虎。

  木老虎便如同活過來一般,在桌上奔跑飛撲,翻轉打滾,然后直立而行,雙手捧著茶杯,送到了嚴教習面前,又作了個揖。

  嚴教習張大嘴,說不出話來。

  他是陣師,所以明白,這只老虎適才在陣法催動下的種種舉動,蘊含了極高深且復雜的陣法原理。

  墨畫將木老虎送給了嚴教習。

  一直到墨畫告辭離開,嚴教習都看著那個老虎,怔怔發呆。

  許久之后,他才緩過神來。

  是靈樞陣啊…

  而且不含邪異,沒有任何投機取巧的手法。

  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見到,有人能運用靈樞陣,達到如此精妙的控靈效果。

  嚴教習心中震驚。

  與此同時,也有些如釋重負。

  仿佛這些年來,一個人四處尋覓,茫然堅持,苦苦尋仇的沉郁頓挫,都有了紓解。

  灰白而壓抑的日子,也有了一束光。

  他也稍微,能看到面前的路了。

  嚴教習抬頭望天,神情復雜,口中喃喃道:

  “師父啊,我們小靈隱宗的絕陣,終于有人,能學會了…”

  “而且是真真正正,堂堂正正地學會了…”

  離開后的墨畫,卻想著嚴教習的說的話。

  小靈隱宗的叛徒。

  欺師滅祖的仇怨。

  嚴教習嘴上說,這么多年,報仇的心,早已淡了,但眼中還是有著深深的執念。

  恨意不濃,但執念很重。

  意思就是,他不恨了,但這叛徒得死。

  從嚴教習當時的語氣看,恐怕讓他跟這叛徒同歸于盡,他也心甘情愿。

  墨畫嘆了口氣。

  雖然他不愿承認,但嚴教習的道法,其實是很菜的。

  他所有的功夫,都花在了陣法上。

  即便讓他跟仇人同歸于盡,恐怕也有些困難。

  真讓他去尋仇,恐怕到頭來,危險的還是嚴教習自己。

  墨畫想了想,便點了點頭。

  嚴教習報不了的仇,那就自己來幫他報吧。

  以德報德,以仇報仇。

  自己受過嚴教習的恩情,幫他報個仇,也算是理所應當的。

  而且墨畫也很想知道,替張全畫靈樞邪陣的修士,是否就是這個小靈隱宗的叛徒。

  抱歉,有點晚了。

晚點還有一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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