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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家施壓,逼得嚴教習不得不離開,通仙門也不再傳授陣法。
這樣錢家便可壟斷陣法,黑山寨也可借陣法掩蓋惡行。
通仙城的散修,因為不懂陣法,就永遠無法知道,邪修利用陣法做了什么…
墨畫越想越心寒,心里又有些躊躇不定。
錢家的陰謀,真的能有如此深遠么?
墨山走著走著,見墨畫忽而停下,似是想到什么,神色越來越凝重,甚至露出后怕的神情,便擔憂著問道:
“畫兒,怎么了?”
墨畫回過神,想了下,鄭重道:“爹,我們去找俞長老。”
墨山不知墨畫想到了什么,但猜他一定是有什么發現,便點頭道:
“好。”
墨畫隨墨山到了俞家。
俞長老剛回來,正在廳里悠閑地喝茶,聽到墨畫來了,便笑呵呵地起身,剛想說什么,就見墨畫神情凝重,一旁的墨山也是神色嚴肅。
俞長老一怔,笑容漸漸淡去,問道:
“發生了什么?”
墨畫略作思索,便將自己的猜測說了。
錢家逼嚴教習離開,讓通仙門不再傳授陣法,從而使黑山寨可以借陣法藏身于深山,作惡多端而不被發現。
俞長老皺著眉,枯瘦的手指敲打著桌面,沉思良久,才緩緩道:
“很有可能,但是有些牽強了…”
錢家壟斷陣法,有可能單純只是為了借陣法牟利,不一定真的是為掩護黑山寨。
這只能算是線索,算不上鐵證。
墨畫點了點頭,“我也知道有些牽強,所以才來問您。”
俞長老問:“你想知道些什么?”
“那日攻打黑山寨,您和邪修交過手,里面真的沒有錢家修士么?”墨畫道。
俞長老目光一凝,仔細想了一遍,還是搖頭道:
“至少那幾個當家的,不是錢家的人。”
墨山也道:“其他煉氣期的邪修,我也沒發現有錢家的人。”
“那個大當家呢?知道是什么身份么?”
俞長老搖頭,“他黑布蒙面,看不見面容,但氣息非常陌生,甚至不像是通仙城本地的筑基修士。”
墨畫撓了撓頭,又有些不確定了,“難道是我猜錯了?”
“問題就出在這里了。”
俞長老嘆道,“如果錢家真是幕后黑手,與黑山寨有瓜葛,那邪修之中,不可能沒有錢家修士,甚至那幾個當家的之中,必然會有一個錢家的筑基!”
“不會有例外么?”墨畫問道。
俞長老嘆了口氣,“我與錢家打了這么多年交道,他們的行事風格,我清楚得很。他們若與黑山寨勾結,必然會想方設法插人手進去,慢慢滲透蠶食,將黑山寨占為己用。”
“而如果黑山寨就是錢家創立的,那個大當家,即便不是錢弘,也會是錢家某個長老。”
墨畫問道:“會是易容喬裝之類的么?”
俞長老搖頭道:“再怎么易容喬裝,靈力氣息是不變的,錢家那幾個筑基我熟得很,只要張嘴,我就知道他們放什么屁,不可能認錯。”
墨畫有些頹唐,他還以為,自己發現了錢家與黑山寨的聯系了…
俞長老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
“思路是好的,但證據還要再找找,我會讓人多盯著錢家,看他們會不會有什么異常。”
“嗯。”墨畫點了點頭。
回家的路上,墨畫問墨山:
“爹,你覺得像是錢家么?”
墨山點了點頭,“很像。”
“可是,好像真的一點線索都沒有…”
墨畫有些垂頭喪氣。
墨山沉吟道:“紙包不住火,世間也沒有不透風的墻,錢家如果真的與黑山寨有關,遲早會露出蛛絲馬跡的。”
他又摸了摸墨畫的頭,溫聲道:
“有些事情,一時想不明白也無所謂,只要多留心,總歸會有弄明白的一天。”
墨畫心情好了些,默默點了點頭。
之后的幾天,墨畫修煉和畫陣法之余,都在考慮這個問題,但都沒什么進展。
他也不氣餒,心中記著父親的話,只要多留心,總歸會發現線索。
這日張瀾又來找墨畫,開口便道:
“你最近小心些。”
墨畫一愣,“為什么?”
“有人可能要找你麻煩。”
墨畫皺眉,“錢家?”
莫非是他懷疑錢家的事,被錢家知道了,所以錢家要對付他了?
“不算是錢家…也算是錢家吧…”
張瀾說得含含糊糊。
墨畫狐疑地看著他,“張叔叔,你喝醉了么,怎么說話顛三倒四的?”
“胡說什么,我還沒喝呢!”
張瀾瞥了墨畫一眼,咕嘟咕嘟喝完一大碗酒,而后才開口道:“是錢興。”
“錢興?”
墨畫有些意外,他好久沒聽到錢興的動靜了。
“錢興不是瘋了么?”
“只是瘋一時,又不會瘋一輩子。”張瀾道,“而且畢竟是嫡子,錢家一直在找人治他,過了這么久,總算是治好了。”
墨畫托著小下巴,尋思道:“他應該不至于,還來找我麻煩吧?”
張瀾似笑非笑看了墨畫一眼,“你說呢?”
墨畫蹙起了眉頭。
好像…還真不好說。
錢興仗勢欺人慣了,性子也是睚眥必報,說不定還真的不會放過自己。
這種紈绔,一般只有脾氣,沒有腦子的。
墨畫想了一下,眼睛微亮,小聲道:“萬一,我要是把他弄死…”
張瀾咳嗽了一聲,神色復雜道:“我可是道廷司的典司,你跟我說這個,是不是不太合適?”
“我是說萬一。”
“萬一也不成。”
墨畫嘆了口氣,“張叔叔,你變了,當初你指點我害錢興的時候…”
張瀾連忙把他的嘴捂住,“我沒指點過你!”
“行吧,就算沒指點吧。”
張瀾實在是拿墨畫沒辦法,嘆道:
“他若真找你麻煩,你找人揍他一頓就行,只要不出人命就行,不然錢家那邊不好交代。”
墨畫點頭道:“行!”
之后的幾天,墨畫就開始等著錢興上門。
如果他猜得不錯,錢興肯定會來找他。
而錢興也果然沒讓他失望,在一個傍晚,一處山腳,一條岔路上,錢興又帶著幾個小弟,將墨畫堵住了。
許久未見,錢興消瘦了許多。
臉色更白,顴骨高凸,氣質陰沉中帶了些瘋癲。
看著變化了不少,但唯一不變的,是眼底的怨毒,還有對墨畫的恨意。
沒有一句廢話,錢興直接命令手下的小弟道:
“一起上,先廢了他再說!”
這次為了穩妥起見,他帶了五個小弟。
一個煉氣九層,四個煉氣八層,再加上他,對付一個煉氣七層的墨畫,簡直綽綽有余。
而且他專門挑了一個僻靜的,沒有獵妖師,也沒有其他散修的地方。
這次,他要一雪前恥,讓墨畫這小混蛋,跪在他面前求饒。
錢興話音剛落,幾個錢家弟子紛紛出手,那個煉氣九層的錢家弟子更是一馬當先,直撲墨畫而來。
墨畫站在原地,面無表情,不閃不避,抬手便是一發火球術。
火球術顏色深沉,體積不大,但速度奇快。
煉氣九層的錢家弟子來不及躲,但此時也不屑于躲了。
區區一個火球術而已。
他是體修,又是土靈根,皮糙肉厚,根本不懼這小巧的火球術,至多受點小傷罷了。
而且錢少爺在一旁看著,這是好機會,他需要展現自己的勇武,給錢少爺留個好印象。
于是他直接以胸膛,硬接了這記火球術。
深紅色的火球術,以一種詭異的波動炸開。
灼熱且扭曲的靈力,直接絞碎了他的胸甲,破開了他的胸膛,將他心脈附近的血液也蒸發了。
難以忍受的劇痛傳來。
煉氣九層的錢家弟子猝不及防,兩眼一翻,直接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他沖得快,倒得也快。
其他幾個前沖的錢家弟子見狀,身形戛然而止,心底驚懼,面露不可思議。
這他娘的…是火球術?
一個火球術就把人放倒了?
原本喧囂的山腳處頓時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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