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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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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城。

  玄機閣。

  時隔數年,玄機閣在瑜城已不是初來乍到,位于內城西南方向的很大一片區域,如今都是玄機閣的分舵地盤,并不僅止于那一方六角樓閣。

  此外玄機閣的勢力也已經遍及整個瑜郡,或威逼,或利誘,外城區有諸多幫派都為其辦事,種種生意遍布全城,僅有鹽鐵等一些官面生意暫時不得插手。

  當然。

  玄機閣在瑜城也遠遠做不到一手遮天,像合歡宗雖然表面上只經營青樓生意,但實際上數年下來,瑜城內也有許多大小勢力,幕后被她們所控制,畢竟她們也許不像玄機閣那么會做生意,但只需要利用情欲控制會做生意的人就行。

  而此時此刻,位于玄機閣的正樓內,一個有些寬敞的屋子里,許多玄袍執事落座,包括護法端木淳也在上位,眾人皆盤坐于黃梨木的地板上,身前放置著諸多的賬簿。

  “南城區酒樓生意,上月進賬兩萬一千二百一十四兩。”

  “東城區酒樓生意,上月進賬一萬七千七百八十一兩。”

  “西城區…”

  一位位執事正在核查各項營收賬簿。

  玄機閣如今也算是家大業大,生意遍布酒樓、花船、米面布匹等等,并且上下管轄極嚴,各類賬簿每個月都要清點一次。

  端木淳坐在上首,并不參與賬簿的統計審核,只聽著執事們的整理,而旁邊還有另外幾位身披玄袍的玄機閣護法,有的人正悠閑的品著茶水。

  “最近監察司動靜如何?”

  端木淳聽了一會兒各種賬簿匯報,轉頭看向一人問道。

  相比起月例賬簿的核查,目前還是七玄宗以及監察司的動靜更關鍵一些,雖說自從事發之后到現在已過去七八天,整個內城一片相安無事,但越是這樣,端木淳越覺得事情不會這樣輕易就歸于平息,以陳牧歷來行事,也不可能就這樣認栽了。

  首先是陳牧未必能查到他們玄機閣的頭上來,因為事情是由玄機閣中的高手親自行動,做得幾乎是天衣無縫,哪怕玄機閣和七玄宗結怨最深,但如今這種時期,誰又能確定是不是其他某一家故意設計挑撥,只要陳牧無法完全確定是玄機閣設的計,那么就不可能不顧一切,毫無顧忌的肆意報復。

  當然。

  一位堂堂的風云榜高手并非兒戲,出了這么嚴重的事態,不驚起一些風雷也是不可能的,因此玄機閣這邊也早就做好了各種生意遭受沖擊的準備。

  結果卻是七八天來風平浪靜,無論是陳牧,還是監察司,又或者是七玄宗,都仿佛無事發生一般,不曾有任何過激的行動,也沒有在內城借此名義大肆搜查搜捕。

  雖然如此。

  端木淳還是做了諸多準備,例如令玄機閣門下皆小心行事,所有執事、護法皆留守玄機閣駐地,短時間內不得隨意行動等等。

  “監察司暗中盯著我們玄機閣的人手多了一些,我們這邊的確被他們重點懷疑,不過事情做得天衣無縫,滴水不漏,他們再怎么查也是查不出蛛絲馬跡的。”

  有人悠哉悠哉的端起茶盞品了口茶,并回應道。

  端木淳微微點頭,道:“可有陳牧的情報?”

  另一名護法笑呵呵的道:“沒有什么消息,多半還在想法子祛除魔氣罷,不過魔氣一經滲透五臟,便是宗師存在也無法幫其祛除了,只能慢慢消磨,沒有個十幾年功夫難以除凈,此人往后倒是不足為慮了。”

  “不,再怎么他也是練就乾坤意境的風云榜高手,說不足為慮有些太夸大了,至少對我等來說依然是不可輕視,等其緩過神來,勢必會在瑜城掀起風雨,我等到時候最好是渾水摸魚,能引得此人去和天印宗、臨江閣斗一斗,那才更好。”

  幾名護法彼此交談著。

  利用許紅玉來針對陳牧的計劃完全湊效,無疑已是達成了最基本的目的,包括玄機閣宗門高層對此都是十分稱贊,至于之后是否會被陳牧懷疑,要如何應對陳牧的報復,那就是另外一回事,至少玄機閣執事以下的弟子對此都是完全不知情的。

  哪怕陳牧發了瘋,把瑜郡掀個底朝天,把外面玄機閣的場子全都揭了,也查不出來什么,除非是不管不顧的殺上他們駐地來,那前提是完全確定是他們主使。

  就算陳牧是風云榜上的高手,他們玄機閣也不是隨意就能拿捏的魚蝦小蟹,別說是區區一個陳牧,就算是整個七玄宗,玄機閣也從沒有怕過,無非做過一場而已。

  “你們說的太嚴重了,我瞧那陳牧經受魔氣侵襲,恐怕也不會有膽量肆意妄為,遲早灰溜溜逃回七玄宗…還是端木師兄手段絕妙,略施小計就解決我玄機閣一個大患。”

  “此地無酒,我等當以茶代酒,敬端木師兄一杯。”

  有護法笑呵呵的沖著端木淳端起茶盞。

  雖說此次謀劃是經由下面一位執事率先提起來的,但宗門那邊的功勞自然是率先算在主事的端木淳身上,一時間附近的執事也都紛紛向端木淳舉杯。

  端木淳見狀不由得微微搖頭,道:“事情尚未結束,此時慶功太早了些。”

  “大局已定,何談尚早?”

  下首一名護法笑著說道。

  其他護法、執事們也都紛紛看過去。

  然而。

  幾乎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淡漠的聲音忽然從眾人的后方傳來:“哦,什么大局已定,我倒是想聽一聽。”

  這個不和諧的聲音一下子落入在場諸多護法、執事的耳中,讓所有人都是為之一愣,然后眾人齊刷刷的扭頭看去,就見在眾人后方,整理賬簿的地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人影,側對眾人,手中拿著一疊賬簿,似在隨意的翻著。

  屋內氣氛先是一頓。

  “誰?!”

  “你怎么進來的。”

  距離最近的幾個玄機閣執事,見著人影衣著陌生,下意識的喝問出聲。

  更是有些驚疑不定。

  這里可是玄機閣的主樓,沒有得到準許,就算是玄機閣的內門弟子都不得上來,眼前這人是怎么突然在這里冒出來的?

  不過。

  緊接著出聲呵斥的那幾個執事,就看到那手拿賬簿的人影,緩緩的轉過頭來,露出一張陌生且年輕的面貌,一雙眸子淡漠的掠過全場,目光所過之處,所有執事幾乎都感覺到一種冰冷寒意油然而生,仿佛一下子都變得脊背發涼。

  這時也有人直接認出了來人,眼眸瞪大,露出幾分震驚之色。

  “你…你是…”

  雖說無論新秀譜還是風云榜上,都沒有具體的畫像,但玄機閣情報強大,內部自然不可能沒有流傳風云榜的個人面相,即使是沒有見過,有些也能一眼認出其身份。

  眼前那身穿一襲布衣,面貌年輕的人物,便是許多人一眼能認得出來的存在。

  寒北道新秀譜第一。

  風云榜第二十七——‘乾坤刀’陳牧!

  這里可是玄機閣駐地中央的玄機樓,陳牧是怎么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這里的,不說外面沒有任何動靜傳來,甚至居然在場眾人,都沒有一人提前察覺到!

  陳牧輕輕將手里的賬簿放回那一疊賬本上,然后將目光落向屋里的諸多玄機閣執事以及護法,語氣平淡的道:“禍亂玉州,竊奪錢糧資源,盡做些下三濫的卑鄙手段,這就是號稱名門正宗的玄機閣,所謂的大局么?”

  整個屋內一片壓抑,有些執事看向陳牧的目光中,都帶著幾分驚悚,額頭也都有冷汗浮現,風云榜高手什么的暫且不說,陳牧能悄無聲息出現在這里,這種手段委實太過駭人,簡直如同血隱樓一般,若是行刺殺之事,他們恐怕至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過。

  雖然心底一片震駭,但也有人緊張之余,又目光微沉下來,眼眸中閃過一抹寒芒,畢竟陳牧這手段雖駭人,但敢在玄機閣駐地堂而皇之的現身,依然有些太過猖狂。

  縱然風云榜高手又如何,且不說如今受到魔氣侵蝕,縱然是全盛狀態,敢孤身一人闖入玄機閣分舵腹地,真當他們玄機閣是隨意可來,隨意可走的去處?!

  “大宣朝廷式微,天下紛爭不斷,便是這寒北道十一州,也是征伐不休,當此之時,唯有寒北一統,方能平定亂局,解救億萬黎庶,七玄宗坐擁一州,統御一方,看似平定一隅之地,實則為亂世之根源,玄機閣秉持天命,行天理,怎非正道?”

  一名護法盯著陳牧緩緩開口。

  端木淳緩緩站立起來,遙遙望著陳牧,淡淡的道:“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手段,你又知曉什么呢?不過你既孤身闖入這里,那也正好,便留在玄機閣吧。”

  外界。

  玄機閣駐地外,寬敞的街道上行人往往,一條條集市十分熱鬧。

  四宗入駐瑜郡數年后,瑜郡的境況并未因此變得更加混亂,反而是過去底層的亂象消止了許多,畢竟多了很多‘懲奸除惡’的年輕一代宗門弟子,那些曾橫行一方,耀武揚威的混雜幫派,而今也都是低著頭做人。

  “聽說了嗎,陳大人好像回來瑜郡了。”

  “陳大人?哪位陳大人。”

  “還能是哪位…幾年前我就說那位陳大人,乃是一遇風云便化龍,而今才短短幾年功夫,已是風云榜高人,比肩監察使晏大人的人物咯。”

  集市酒樓之中,有些穿著長衫的客人喝著酒,各自小聲談論著。

  “陳大人什么時候回來的,我竟都不知道,說來我家一個遠房侄兒,還曾在陳大人手底下做過事呢,那時候陳大人還只是在外城區當差。”

  有人目露感慨的說道。

  “以陳大人如今的身份,回來瑜郡估計也就是看望家室吧,要不是我家有人在監察司當差,恐怕我也不知道此事,估計也不會逗留多久。”

  “嗯,若不是你說,我還不知道,如今陳大人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人物了,往后咱們怕也就只能聽聽陳大人的傳聞軼事,想再親見卻是難咯。”

  坐在窗臺旁的一人感嘆著說道,然后拿起酒杯就要飲下一盅。

  幾乎就在這個時候,一聲轟鳴從遠處傳來,仿若地動一般炸開,并伴隨著一股狂風呼嘯席卷附近街巷,吹的到處一片人仰馬翻,連帶酒樓里的酒客們也都是一片紛亂。

  酒水潑灑了一地,各種碗筷摔的到處都是,一時間所有人都是驚愕不已,然后齊刷刷的往動靜傳來的方向看去,神色皆是一片震動。

  “怎么回事?”

  “怎的這么大的動靜,那邊應該是…玄機閣駐地?難道是玄機閣駐地出事了,可是誰敢在玄機閣駐地鬧事?”

  酒樓一眾酒客以及掌柜小廝,幾乎都是面面相覷。

  但緊接著。

  又是第二聲震天動地的轟鳴傳來,并伴隨著一個淡漠的聲音。

  “多說無益。”

  “就讓我看看玄機閣的手段,是否有你們吹噓的那么玄妙。”

  伴隨著這冷漠的聲音在內城的城西街巷之間蕩開,一時間大街小巷上無數行人酒客商販盡皆面色凝固,然后紛紛露出震駭之色,望向玄機閣駐地的方向。

  竟然有人和玄機閣動起手來了?

  是誰?

  有這等聲勢和氣魄?

  唰!唰!!

  一時間有些人物,在混亂的街市上縱躍起來,迅速落到酒樓屋檐的高處,往玄機閣駐地所在的方向眺望,就看到有些震駭的一幕呈現在眼前。

  但見玄機閣駐地中,那一方高聳的六角樓閣,此時幾乎崩塌了一大半,僅剩下一小部分殘垣斷壁矗立,一道人影屹立于其上,俯瞰下方整個玄機樓閣。

  人影赫然正是陳牧!

  而在陳牧下方,就見那倒塌的樓閣內,四處狼藉和血跡,隱約可見一些殘肢斷臂,血肉橫飛,一片令人震駭的景象。

  在破碎的樓閣之間,可見端木淳等諸多玄機閣護法的身影,各自身上都有一束束元罡內息交織,并皆仰頭看著上方的陳牧。

  “混賬!”

  端木淳臉色陰沉的看著陳牧。

  陳牧適才在玄機樓閣里,竟是毫無顧忌,直接就動起手來,與他們諸多護法硬撼一記,余波一下子就將樓閣下方許多來不及退避的玄機閣弟子震死了一片!

  他想怒斥陳牧出手如此兇殘無忌,對年輕小輩竟是毫不顧忌,但一想到如今的陳牧也尚不足三十歲,實際上也屬于年輕一代,這話就一時間說不出口。

  陳牧屹立于玄機樓閣一處殘破屋檐的檐角,此時面色漠然,抬手又是一掌擊落,恢弘的天地之力澎湃呼嘯,化作一只綿延數丈的巨手,數種光華交織,浩蕩碾壓而下。

  玄機閣已不顧‘禍不及家人’的規矩,那么他自然也不會多講什么以大欺小的道理,至于玄機閣的宗門理念,他也沒有興趣去分辨,歹毒卑鄙也好,心懷天下也罷,總之招惹到他的頭上,拿他身邊的親人布設毒計,唯有以血償還!

  浩浩蕩蕩的一掌落下,恢弘的天地之力匯聚,凝結出的掌印令端木淳臉色劇變,意想不到陳牧身受魔氣侵蝕,竟還能舉手投足間發揮出這等可怖威能。

  其余諸多護法也都是目露驚懼。

  但就在這時。

  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

  “休要放肆!”

  但見一道玄袍人影自遠而至,剎那間來到玄機閣駐地,人尚未抵達,已遙遙向著這邊拍出一掌,霎時間凜冬之風呼嘯而過,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寒氣掌印,所到之處大地一片片的凝結成冰,一下子與陳牧揮落的掌印碰撞到一起。

  伴隨著一聲震天動地般的轟鳴,玄機閣那殘存的樓臺也徹底炸碎崩塌,支離破碎間更是有無數的木屑被凍成了一片片冰屑,在天地間四處飛濺。

  陳牧身影落在不遠處的屋樓檐角,目光落向來人,語氣淡淡的道。

  “寒魄刀,司徒樞?”

  玄機閣大護法,寒魄刀司徒樞!

  掌凜冬領域,寒魄靈刀,曾正面擊潰過‘火云上人’,‘赤血手羅摩’等諸多橫行寒北,聲名赫赫的強者,屹立于寒北道風云榜第二十三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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