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佩佩。”
衛圖挑了挑眉,念出了落款之人的姓名。
童佩佩是他入住丹丘山棚戶區時,遇到的符師同行,后來入住云雀街小院,嫁給了赫連雄。
二人的婚禮,
衛圖還隨了份子。
從時間上來看,童佩佩也算是衛圖的舊識了。
不過,衛圖與童佩佩,只算是舊識,不是什么好友。
幾十年前,赫連雄加入“舒云盟”,協同舒丹師等人,算計于衛圖。這份舊情,早就因此而斷了。
“估計有求于我。”衛圖不用看符信內容,也能大致猜出童佩佩給他發來符信的原因。
他打開符信一看。
果不其然,這封符信就是童佩佩拉下老臉,求助于他的信。
信的開頭。
童佩佩先對衛圖問安了幾句,然后講起了自己這些年的一些遭遇。
二十多年前,丹丘山被魔道攻陷后,童佩佩便與其他散修一樣,隨波逐流,從丹丘山來到了紅河山。
憑借一手符師手藝,童佩佩在紅河山內,生活過得也算可以。
但幾年后,意外出現了。
童佩佩不小心得罪了一位筑基修士。
因為紅河山坊市內嚴禁殺戮,所以這位筑基修士,僅斷了童佩佩一只手,沒有取走童佩佩的性命。
按理說,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只是,童佩佩討生活,全靠自己這一雙會制符的手。
斷手之后。
童佩佩的生活越發潦倒了。
今日,聽到了衛圖在“萬書閣”的事跡后,童佩佩這才給衛圖寫了一封信,希望衛圖能看在昔日舊友的份上,幫她一把。
“赫連雄呢?”衛圖看完信后,心中生出疑惑。
信中全文,都沒有提到童佩佩的筑基道侶,赫連雄。
若有赫連雄在,童佩佩不可能遭遇此厄。
“童佩佩脾氣火爆,在來紅河山坊市的頭幾年,估計仗著自己是筑基真人道侶,得罪了那位筑基修士…”
“孰料,多年后,赫連雄音信全無。那位筑基修士,便對她秋后算賬了…”
“畢竟,一般來講,練氣修士哪有機會得罪筑基修士。”
衛圖根據童佩佩的性格和信中的內容,大致推測出了這些年童佩佩的真實經歷。
當年,童佩佩便是受了“毛符師”挑釁,不分青紅皂白,直接上門質問他關于“靜心符”的銷售問題。
三歲看小,七歲看老。
在斷手之前,童佩佩的人生路上,還是順風順水,沒有經歷過絲毫挫折。
不太可能性格大變。
“時間上看,童佩佩應該不知赫連雄和舒云盟算計我的事。不然的話,她可不敢今日給我送信,求助于我了。”
衛圖搖了搖頭。
他猜測,赫連雄之所以了無音信,和他殺死舒丹師有一定的關聯。
舒丹師死后。
九云商會曾與他聯絡的范掌柜,便直接申請輪換,前往戰場前線,投靠魔宗修士了。
換到赫連雄這里,估計也是一樣。
其不敢再待在鄭國修仙界,所以遠走他鄉,拋棄了童佩佩這個道侶。
“先去看一看。”衛圖想起童佩佩和他之前的交情,也念及自身的名聲,于是一甩袖袍,飛遁出了云煙居。
不管童佩佩知不知道赫連雄算計于他的事,但在明面上,他可是與“舒丹師之死”毫無關聯之人。
不照料一下舊友,說不過去。
其外,衛圖也打算,看能否從童佩佩身上,找出赫連雄等一眾舒云盟修士的蹤跡。
衛圖可沒忘記,和舒云盟有聯系的天女派“劉左使”,其曾經懷疑他與司晴的死有關。
因此,找到舒云盟蹤跡,于他也算有備而無患了。
紅河山坊市,外圍區域。
棚戶區內。
衛圖從空中落步到了一間棚戶面前,伸手敲了敲門。
多年未見,童佩佩從筑基修士的道侶,再一次淪落到了入住棚戶區,還是讓衛圖頗為感慨的。
等了片刻后。
棚屋木門打開,露出了一個容貌蒼老的花甲女修。
這花甲女修,頭發花白,身上穿著一身半舊的紅袍,臉上涂了淡淡的薄妝。
衛圖下意識的朝花甲女修垂在腰間的雙臂看去,看到其右臂有缺后,便收回了目光。
“數十年未見,童道友老了。”衛圖心生感慨。
衛圖能看出,童佩佩今日這一番打扮,正是特意給他看的。
故人著舊裝,是想讓他重憶舊情,不要忘記昔日的交情。
“衛前輩是筑基修士,容顏不老,老婦…已經一百六十五歲了,氣血衰敗是正常之事…”童佩佩面露苦笑,回道。
語畢,童佩佩屈身一禮,邀請衛圖入屋做客。
衛圖點頭,走進了童佩佩居住的這間棚屋。
他隨意尋了個凳子,坐了下來。同時擺了擺手,示意童佩佩不要太客氣。
“我在這屋內,怎么沒看到赫連道友?要是有赫連道友在的話,童道友也不至于…”
衛圖提出自己內心疑惑。
適才所想,都是他的一些內心猜測,是真是假,還得詢問童佩佩一次。
提到赫連雄,童佩佩眸底露出了一絲恨意,她道:“那廝和我成婚時,說了一通山盟海誓,待我老了,年老色衰了,就棄我如敝履了!”
童佩佩將自己這十幾年內,所有的不順心、不如意,都記在了赫連雄的頭上。
要知道,當初赫連雄的筑基之事,她也是出了不少力。
若非她給衛圖獻上了自己身上的一階符師傳承,當時的衛圖是否會答應繪制“煉妖符”,還在兩可之間。
罵完赫連雄后。
童佩佩如怨婦一樣,道出了她從丹丘山到紅河山這些年的經歷。
和衛圖猜的差不多。
最初,童佩佩認為自己還有赫連雄這個筑基道侶可以作為依靠,所以在行事上,不免“有失方寸”,忘記了自己一個練氣修士的本分。
等赫連雄消失不見,徹底了無音訊后,其他修士的“報復”也就隨之而來了。
斷手,欺凌等等。
可以說,童佩佩現在的遭遇,從某一方面來說,確實都是赫連雄的“棄妻”造成的。
一旁的衛圖,對此事沒。
雖然他覺得赫連雄這事,做的不怎么地道,再急,也不至于連個消息都不留。但他一想到赫連雄的出逃與他亦有關系,他也不好置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