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前,森脅曖奈洗了一把臉,看著鏡子前的自己,露出了一絲傷感。
那孩子雖然只是ips細胞技術的產物,尚處年輕時的森脅曖奈想要把自己巔峰的狀態保留在那孩子的體內。
可惜最終事與愿違。
她的才能,終是和自己差距極大。
即便如此,森脅曖奈并沒有厭惡這個才能平庸的小生命,而是將她視作自己另一種生命的延續,給予她平靜而普通的人生。
但她似乎并不喜歡被人安排,想要在麻將領域闖下一片自己的天地。
可按照森脅曖奈對這個世界的了解,深知天賦制約著麻雀士的上限,沒有天賦的人注定無法在這條道路上走得長遠,哪怕是她也到達不了這條路的盡頭。
麻雀這道道路上絕巔的天才,形同怪物,是超脫常理的存在。
哪怕是如她這般有些能耐和天賦的麻雀士,也能凌駕于億萬麻雀士之上。
所以她相當清楚天資并不過人的森脅暖暖在這條坎坷的道路上,只會艱難險阻,苦厄重重。
她只是希望暖暖過得平凡快樂,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關上水龍頭后,感知到身后傳來了異動。
這一瞬間,她臉上的傷感稍縱即逝。
森脅抬起頭來,很快就在鏡子前邊,看到一位攢著雙馬尾的女孩子,不管是她動人的顏色,還是扮相的幼齒,以及肌膚的嬌嫩程度,都和那些高中時期的jk少女沒什么兩樣。
“來了,椋千尋。”
眼前女性身著白袖黑身的連身洋裙,蓬松的袖口繡著鏤空的繁瑣花邊,但整體色調卻簡約漂亮,長及膝蓋的寬大裙擺下,一雙纖細卻又不失彈性和肉感的美腿包裹著白皙綿柔并透著健康肌膚色澤的白絲連褲襪,那細膩順滑的質感還泛著勒肉的緊致彈膩,連森脅都有一種鼻血上用,想要把這人的大腿放在面前好好捏兩把!
“哎呀呀,你還真是可愛啊!”
同樣是女性,而且其實年齡相仿,但是氣質方面卻是天差地別。
快三十歲的人了,居然能比那些青春活力的高中生還可愛,不得不讓森脅感慨造物主的偏愛實在是讓人為之羨慕。
聽到這略帶諷刺意味的夸獎,椋千尋卻是笑吟吟而且相當有禮貌地感謝道:“多謝夸獎!”
動作輕盈而優雅的鞠躬,同時雙馬尾輕巧地劃過兩道弧線,讓人不由得在這一刻感到口齒生津,一種原始的欲望極速噴薄。
好在森脅是個女人,方能夠抵御住對方的魅力。
道謝完了之后,椋千尋才輕輕叉了叉腰,笑呵呵地看向森脅。
“你說這里有好看的比賽,我和柚子可是馬不停蹄地從隔壁縣趕了過來,但都這么晚了,你說的比賽不會已經結束了吧?”
“不,伱們來的時間剛剛好。”
森脅看了眼時間,擦干凈手后,便朝著觀賽席走去。
椋千尋跟在后方,步伐的輕盈和森脅的穩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上去就像是嚴厲的老師領著中學生一樣,任誰都不會覺得她們是同一個時代的人。
“我本以為這只是一場普普通通的比賽,可是現在我發現我錯了,有個男孩的潛力,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
“男孩子啊,沒什么意思呢!”
聽到森脅感興趣的是個男生,椋千尋一下子興趣就少了不少,如果對方是個像她一樣可愛的小姑娘,她倒是會留意幾分。
別看大多數時候椋千尋說話相當禮貌,甚至達到了讓人覺得乖巧的程度。
可她跟不認識的異性哪怕交流半句都欠奉。
還是跟可愛的姑娘們交往要輕松多了!
“確實是個男孩子,”森脅也沒有否認,而是接著說道,“但如果我說,那孩子有著媲美白筑同學的麻將天賦呢?”
此言一出,仿佛平地驚雷。
“你說什么?”
椋千尋立時頓時,面露驚駭地看向森脅曖奈。
對于全程參與了島根魔窟大戰,并且跟最終的優勝者正面較量過的椋千尋,深知這句話的含金量!
媲美那個人?
還是個男生?
這怎么可能!?
要知道白筑慕簡直是非人般的頂級麻將怪物,即便過去了十多年,椋千尋也沒有見到過天賦能比得上白筑慕的天才。
哪怕在去年的世青賽上嶄露頭角的世界級選手,如布爾梅塔爾姐妹以及小尼曼,都遠遠不及白筑慕。
這么多年以來,耀眼的新星每年都會出現,而宣稱能媲美白筑慕的天才卻沒有一個。
因為這番話說出來,跟碰瓷沒有任何區別。
就像時常會有一些三流,二流動漫,會拿來媲美紅樓夢和百年孤獨一樣,但一般這么說的作品,百分之百是遠遠不如,只是魔怔擁躉的一廂情愿罷了。
可椋千尋非常清楚,森脅曖奈絕不是會無的放矢之人。
她會這么說,那個男孩必然有著相當優異的麻雀天賦。
而且至少是.魔物級!
“光說無用,還是坐下來看吧。”
森脅曖奈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和椋千尋一起來到了觀眾席。
同時另一位島根魔窟大戰的幸存者行長柚葉也很快跟兩人會和,三人簡單寒暄了幾句后,便心照不宣地閉上嘴,安靜地當個觀眾。
對于森脅而言,她本來只是想找個厲害的選手,幫忙照顧一下自己叛逆的女孩。
然而沒想到她找到的這個選手,卻能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了她的觀念。
照這樣下去的話,這個男生或許真有機會踏上連她們也無法到達的彼岸。
她擔心自己是因為太過欣賞南夢彥,而導致了誤判,畢竟南夢彥幫了她大忙,她心底對他是有相當程度的好感,故此對他個人能力的評判有失偏頗。
所以叫來了椋千尋和行長柚葉一同瞻察審視。
如果這場比賽下來,三個人的判斷一致的話,那么就說明她的判斷沒有錯!
“甜橙味酸檸味.居然還有榴蓮口味,咦黒道這些人不僅五大三粗,還喜歡搞這么花哨的東西。”
森脅暖暖艱難地吞下了魔藥,殘留在口中的味道,讓她不由得面露古怪。
同她吃的第一顆魔藥比起來,后面的三顆竟然摻了些奇奇怪怪的口味。
她實在無法理解黒道的腦回路,明明還在研究階段的藥物,竟然還特地增添了這么多種味道,是為了讓人更方便吃下去么?
實在想不明白。
不過,效果是非常明顯的。
在吃完之后,森脅暖暖立刻就感受到額頭上傳來了強烈的痛覺。
自己的感知很快向外擴張,比之前都要延伸地更遠,三顆下去,確實效果拔群!
為了戰勝南夢彥,她已經不在乎自己的血肉之軀。
便是淪為廢人,她也要贏下來!
在推開門的那一剎那,森脅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魔氛。
清晰的感知力,賦予她更敏銳的探查之能!
前方端坐的三個人,給予此刻的她莫大的壓力。
她是怪物!
他也是怪物!
還有她挖空心機想要擊敗的那個男生,身后更是一片黑暗,如同無盡的深淵一般。
比起怪物,這個男人散發的氣息,更像是群魔薈萃的魔窟,任何擁有魔法的少女墜入其中,都會陷入永恒無邊的惡墮之中。
但在此刻,心中強悍的信念支撐著她,一步踏入到這個魔窟當中。
她相信,自己會在這一刻化身光明。
正如當年的白筑慕,在進入島根魔窟的那一刻。
她面對的是小學時期便輕松擊敗過職業選手,被譽為島根縣最強初中生,連莊的王者——椋千尋。
還有擁有超強感知并且能扼制對手鳴牌能力,和牌起步四番,擁有高攻高防強控場選手的行長柚葉。
以及此前戰勝過白筑慕無數個半莊,有著島根大魔王之稱森脅曖奈。
在白筑慕踏入那個領域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將置身于群魔亂舞之中。
島根縣所有的怪物,全部都云聚于此!
當時她的心情,除了忐忑和恐懼,還有無與倫比的激動!
因為她知道,自己擁有與這些妖魔鬼怪同臺競技的資本!
她內心無法扼制的激動,更像是找到了某種命中注定的歸宿。
而此時此刻,森脅暖暖也將踏入了名為長野縣的魔窟之中。
同樣的一幕。
不同的是,個體的才能存在著較大的殊懸。
森脅暖暖注定沒有慕皇那樣的覺悟。
隨著森脅的到場,四家座位已然固定。
東家森脅暖暖;南家南彥;西家天江衣;北家北傀。
各家都沒有過多的交流,全都在閉目養神,等待牌局開始。
森脅暖暖坐在東家,回想著貓羽告訴她的,對付北傀以及天江衣的技巧。
對付北傀,注意留杠材。
對付天江衣,注意和小牌。
唯獨南夢彥,沒有特定的針對辦法。
隨著感知的加深,她對于各家的輕蔑,已經蕩然無存。
因為這個時候,她終于能夠感受到各家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如氤氳的魔氛一般席卷全場,這群怪物的身上都有著蒙著一層玄異的光澤,那是常人所不能窺視的力量,也是他們強大的根源所在。
不論是黑暗還是光芒,唯獨屬于她身上的光澤最為黯淡。
原來感知力強大的人,只肖一眼就能判斷對方的厲害,根本無需所謂的試探!
頭殼彷如裂開般的刺痛感開始加深,森脅知道自己的時間所剩無幾,她必須在這一場.這一個半莊,如飛蛾撲火般戰勝南夢彥。
她必須贏!
隨著裁判宣布比賽開始,決賽最后的半莊,正式開打!
東一局,寶牌六萬,寶牌指示牌為一張紅五萬。
變相地削弱了她這一局的打點。
不過不要緊,她的起手牌非常優秀。
“碰!”
第一巡,森脅暖暖就碰掉和也打出的客風西風副露,緊接著一枚紅五筒打了出來。
場上的氣運為之一變。
和也感受到一股涼意,從腦后拂過。
‘起浪了怎么回事?’
正所謂無風不起浪,自己打出了西風被碰掉,一股非常詭異的浪突然掀起。
從剛剛開始,他就覺察到這個女主播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感覺不一樣了。
僅僅休息了十來分鐘,一個人居然就能做出改變,這完全無法解釋。
緊接著第三巡,又切出了一枚普通的五筒。
兩張五筒在這么早打出來,還碰客風,這明顯就是奔著染手去做的。
很快,森脅暖暖便自摸到三萬。
一二四五六六七八發發;副露西西西 混一色寶牌二,每家3900點。
而緊接著的一本場,一張坎六筒,點和了天江衣。
只有斷幺dora1,2900點。
從第一個半莊的長久吃癟,甚至一度被打成了燒雞,到如今能夠從這些怪物身上獲得點數,僅僅用了十幾分鐘的休息時間。
稍微的頓愕后。
和也目光正色了起來,而天江衣也露出了宛如找到新玩物的邪惡笑容。
終于不再是個廢物了。
可以告別上一場相當畸形的三人麻將,大家互相痛痛快快地戰斗!
欺負弱者,對于魔物而言,根本產生不了任何快感。
就像踐踏螻蟻,不過是隨手為之罷了。
稍微有點反抗能力,才能稱得上魔物的玩具!才有資格坐上這個位置!
二本場。
和也突然發力,直接兩杠拍桌,八張寶牌在手。
緊接著,南彥開杠九筒,進了一張三筒后完成了三色同順的聽牌型,并且有望再進一步達到純全三色。
然而這個時候,森脅暖暖開了第四個杠,將牌局導入四杠散了的特殊流局。
看著森脅拍在桌上的四張客風北,南彥也是顯露出幾分驚異之色。
不過很快,他便明白了什么。
“休息的十五分鐘里,你找你的朋友請教了一下是么?”
只要稍微想想就知道了。
畢竟森脅暖暖明顯是個相當執拗,甚至可以說是極其頑固的人,靠她自己是摸索不出來破局的道路。
連風格都完全變了,如果不是高人的指點,很難做出這樣的改變。
“這與你無關!”
森脅冷聲開口。
她找貓羽討教這三個人的弱點所在,貓羽唯一沒有告訴她的,就是南夢彥的弱點,如果她知道對方的弱點,這場對局應該是十拿九穩的!
可惜,她如此關鍵的一局比賽,貓羽竟然更傾向于幫這個男生。
由于間接性的頭疼,森脅脾氣自然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但是這樣的痛苦,也讓她感覺到自己變得更強了。
她或許,能與魔物抗衡!
“是么?”
南彥沒有什么表示。
只是突然微笑著問了一句:“那么.你的朋友,有沒有告訴你戰勝我的辦法?”
此言一出,彷如隕石落入大海,在森脅心中激起萬丈大浪。
她猛然抬起頭來,直視著南夢彥那張平靜的臉,卻因為心中的怨氣和憤怒,最終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
沒有,完全沒有!
但她不知道貓羽是故意不告訴她,還是沒能分析出來!
“嗯”
看著她的表情,南彥也算是猜到了幾分,“看來你那個朋友,并沒有找到對付我的辦法,更沒有發現所謂的弱點。”
南彥甚至能猜到,大概是因為貓羽沒能告訴她標準答案,森脅暖暖轉而對其懷恨于心。
他從對方的表情中看出了幾分不安,心中因為沒有戰勝他的辦法而感到極其不踏實。
這也正常。
即便是擅長分析的貓羽,她也必須臨場分析,才能找到所謂的弱點。
根本不可能通過場外的觀察,就得出相應的結果。
但森脅暖暖顯然誤會了對方。
“所有人都有弱點,難道你真以為你能立于不敗?”
森脅暖暖握緊了拳頭。
“確實,每個人都有弱點。”
對于這一點,南彥并沒有反駁,“但她應該沒告訴你,就算你知道我的弱點,你也一樣贏不了。”
“你!”森脅臉色陰沉如水。
結果這時候,南彥在三本場一張早巡的紅中打出。
“榮!”
一聲榮和的宣言從旁邊響起。
“南彥,注意力不集中的話,可是要接受懲罰的哦”天江衣一臉壞笑地推倒手牌。
一一一五五五七七索,中中;副露九九九索點和的紅中!
古役,紅孔雀!
正如綠一色是由二三四六八索;發財構成的役種,紅孔雀則是有索子部分帶有一點紅顏色的牌,也就是一五七九索,外加紅中構成。
天江衣的手牌組成里,有不少古役的成分。
南彥說話間就不小心點了天江衣的一發高目,九索還是這一局的寶牌。
“中,對對和,混一色,dora3,倍滿!”
南彥微微嘆了口氣,乖乖將點棒支付。
在這個倍滿大牌的直擊之下,南彥的點數瞬間墊底。
看到這一幕,森脅目光露出幾分古怪。
南夢彥的弱點,不會是這個小姑娘吧?
不僅是森脅面露古怪,觀眾席的椋千尋和行長柚葉,也露出了幾分莫名的神情。
這就是森脅曖奈說的,能媲美白筑慕的超級天才?
你說是那個小姑娘還差不多!
“來了。”
森脅曖奈突然說道。
當年她親手將白筑慕打到只剩1500點,而椋千尋更是一口氣將后者壓至只剩300點的境地。
然而即便如此,白筑慕最后依舊在眾多魔物的圍剿之下逆襲成功。
絕境之下,魔物的特質,方能展露無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