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校舍麻將部的樓梯是木質結構,南彥下樓梯的聲音清晰地落在麻將部的四人耳中,直至遠去。
麻將部直到南彥離開,依舊沒有人開口,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南彥的手牌上。
那種不可思議的打法,依舊給了她們極大的震撼。
“你們怎么看?”
在南彥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之后,竹井久才緩緩地問了這么一句。
她心里大概有了些猜測,但她畢竟沒有真的和南彥交手,所以還是想聽聽其他人的想法。
“他很強。”
原村和簡潔明了地回答道。
其他人雖然能感覺到南彥很厲害,但聽到這話,還是有些驚訝。
畢竟這可是全國個人大賽第一名的認可!
以前也有不少其他學校的麻將部和清澄麻將部聯誼,切磋牌技。
這種聯誼也被稱作合宿。
打合宿基本上是每個學校麻將部必須經歷的過程,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合宿就是最好的研究別的學校麻將部牌手的方式。
但大多數時候,小和對其他牌手的評價都是——‘還可以’、‘牌力很不錯’這類的話,明眼人都能聽出這就是場面話、客套話。
就和評價鄰居家成績倒數第二的孩子差不多,都會來一句你家小孩進步空間很大。
可這一次小和直言不諱南彥‘很強’,這還是第一次聽到。
“真的很厲害啊南彥學長,明明我平時連小和的炮都能抓到,但是面對學長卻感覺無能為力。”
片岡優希回想著剛才的牌局,就覺得十分痛苦。
明明有局她默聽了一手可以奠定勝勢的大牌,三色同刻,三暗刻,混老頭,對對胡,基本是奔著倍滿去的。
16000點的打點啊,只要那一局能榮和,直接殺死比賽。
結果卻被南彥一番的垃圾平和給截胡。
當時她差點心態崩潰,想要一頭撞墻壁死了算了。
而自己仿佛不管做什么大牌,都抓不到南彥學長放的銃,默聽也不行,就簡直像是能看穿她的手牌一樣,令她非常難受。
京太郎倒是沒什么感覺,畢竟他的水平和其他人相差太多了,實力差距大會讓人覺得不可戰勝,但實力相差過大就完全沒感覺了,或者說根本看不懂對方的操作。
他反倒是最平淡的那個。
“部長,你在后面看了半場,怎么說?”
既然優希和原村和都覺得南彥學長實力很強,那學長水平肯定是非常高的,就是不知道部長怎么看。
竹井久雙手抱臂,頭上的呆毛高高豎起,想了想后笑道:“南彥確實很厲害,不過跟我比起來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聞言,原村和忍不住翻了個好看的白眼。
部長就是這樣,又開始自吹自擂了。
“不過,我讓人去找找他的資料,看看南彥是什么來頭。”
竹井久可不僅是麻將部的部長,同時還是清澄高中的學生議會長。
說是學生議會長,其實就是學生會長,沒什么區別,干的都是學生會長的工作。
她此前動用學生議會長的職務便利,在二年級找了這么久,也沒能找到一個麻將高手。
實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漏掉南彥的。
“部長,剛剛那一局的牌譜,有記錄下來嗎?”
“在這呢,早知道你會要,我提前紀錄下來了。”
竹井久猜到小和會復盤這一局,所以利用電腦提前紀錄下牌譜。
幾份牌譜很快被打印了出來,送到了三位部員的手中。
有牌譜在,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牌局的走勢,所以在職業比賽上,如果有專業的分析師的話,就能夠進行針對性打法的布局,以下克上不是沒有可能。
“欸...他怎么會這樣打啊!”
優希盯著她念念不忘的東四局,表情詫異。
沒錯,這是她最有可能翻盤的一局,她手里有三色同刻,而且刻子牌還都是暗刻,根本無從覺察。
雖然有一手副露在外的刻子,但副露的牌不是三色同刻牌型的暗刻,可以說很隱蔽了。
單吊一張場上已經打出過一張的客風牌,西風。
別看是單吊,但這種聽牌,堪稱絕妙的殺招,因為字牌牌效低,大多數時候都會提前打出來。
尤其還是打過一張的字牌,更是不會有人要。
這張西風牌不僅是她的客風,也是南彥的客風,按理來說摸到就會打出來。
然而南彥在后續摸到的時候,卻一直留在手里,直到組成了對子,由此完成了一番的平和,并且成功抓了原村和一炮。
“離譜的打法。”
原村和也有點無法理解,這張牌換做是她,大概率是要給優希放銃的。
畢竟站在她的角度,優希只副露了一組刻子,其他牌都是猜不透,雖然優希牌河舍棄了許多中間張,僅靠牌河確實能聽出優希大概率已經聽牌了,但根本猜不到她聽的是什么牌才是。
結果南彥在讀出優希聽牌之后,便抓著這張牌效價值極低的西風不打,直至湊成雀頭,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穩得離譜!”
竹井久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角。
要讀出優希聽牌其實并不難,她打牌太隨意了,很多寶牌、中間張只要作用不大摸到就會立刻舍棄,所以從她的牌河完全可以讀出她大致在什么時候聽牌。
老問題了。
不過優希這幅牌足夠隱蔽,恐怕南彥并不確定優希一定是聽這張牌,但他依舊防了一手,這才是最可怕的。
后續打的牌全是現物,明顯是轉向了防守。
“這個學長真的是,連西風也防?”優希有些語塞。
他太穩健了,雖然知道自己聽西風的概率很低,但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所以他選擇一防到底,不給任何機會。
吐了啊,跟這種有被害妄想癥的人打牌,根本抓不到他的炮。
太離譜了。
“也可以理解吧。
既然選擇防守,當然要全防,防守防一半,不如不防。
我覺得南彥做得相當不錯,畢竟他確實防守成功了。”
優希:…
她現在很想知道,這個人真的能靠打牌獲得快樂嗎?感覺不管什么都要防一手,這怎么能做大牌?
難怪南彥學長這么喜歡一兩番的屁胡,跟他的性格脫不開關系啊。
總覺得有刁民想害朕。
所以用穩健到極致的打法!
真的會有人把防守做到這種份上嗎?這也太奇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