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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7章 一臺戲

  鵝王蓄勢待發,準備化身村中惡霸,往死里叼人了,結果百官的反應令他大感驚奇。

  對于官家的任命,文武百官沒有一個跳出來反對。

  沒有人覺得楊沅晉升太快,也沒有人覺得他資歷太淺,應該再多打熬打熬。

  所有的文武大員都齊齊高呼“官家圣明!”

  鵝王看的有點懵逼,這什么情況?

  百官則很開心,走吧,走吧,你可快點走吧,趕緊離開都察院吧。

  這么能搞事情的風憲官,大家都很討厭你造嗎?

  之前我們也想趕他走來著,我們都把肥的流油的泉州知府給他騰出來了,可他就是賴著不走哇。

  還得是官家,明君啊!

  趙瑗本也擔心有人反對,以他現在的威望,當然是有底氣面對的。

  但是在這么盛大的場合上,真要跑出一個哭唧唧死諫的,那也挺討厭的不是。

  結果,居然是這樣一種下合民意的場面,趙瑗也很高興。

  楊卿,他真是眾望所歸啊。

  楊沅拜領了旨意,剛剛退下來,便有許多官員涌過來向他敬酒、祝賀。

  包括但不限于平時跟他沒啥來往甚至相處不大愉快的刑部、戶部、大理寺…

  大家對于楊沅的升遷,打心眼兒里替他高興。

  感受到眾官員的拳拳赤誠之意,楊沅都為之感動了。

  不過,他可不敢多喝,他還得和李顯忠、邵宏淵兩位將軍一起,主持閱兵禮和獻俘禮呢。

  楊沅謙遜一番,向眾官員道明自己還有要務在身,不敢多飲。

  最后,他只是捧一杯酒,向所有來賀的官員團團一敬,然后一飲而盡。

  隨即,他便和李顯忠、邵宏淵一起上前向官家請辭,以便趕去軍中整頓,只待這邊文武百官飲宴結束,皇帝赴宗陽宮閱兵。

  這等大事,官家自然不會挽留,三人便聯袂匆匆離去。

  扶光到了寒酥的房間,就見寒酥托著香腮,正若有所思地坐著。

  桌上擺了一壺酒,四樣精致的小菜。

  寒酥輕輕顰著秀氣的眉毛,咬著薄薄的下唇,滿面的憂思。

  忽見扶光進來,寒酥驚得一顫,一下子跳了起來。

  “扶光?”

  扶光看看桌上,蛾眉一挑:“寒酥,這么有興致呀?”

  “啊,不是,我還沒動筷呢,本就想著邀你過來共飲的,快坐吧。”

  寒酥連忙讓坐,扶光在她對面坐下,輕笑道:“怎么?緊張?”

  寒酥見她坐下,也坐了下來,嗔怪地白了她一眼,道:“你我都是好人家的女兒,什么時候做過這樣的事,難道你就不慌?”

  扶光聽了,不禁幽幽一嘆。

  寒酥替她斟一杯酒,自己也滿了一杯,執杯在手,幽幽的眼眸兒有些迷離:“扶光啊,今日這事若成了,還好。若不成,你我…”

  她不想再說下去了,輕輕舉起杯來,對扶光道:“你我原不相識,因此一事,共擔大事,從此生則同生,死則同死,想來…也是前世結下的緣份。我敬你一杯。”

  扶光聽了不禁動容,也舉起杯來,與寒酥輕輕一碰,兩人一飲而盡。

  北地便是女子也能酌飲幾杯,但今天的酒似乎是因為心情的原因,格外的辛辣。

  扶光掩口輕咳了幾聲,眼尾帶著一抹淡淡的嫣紅,對寒酥道:“你十八,我十七,咱們倆加起來,也才不過三十五歲,我們本該還有大把的歲月好活,我不甘心,真是好不甘心…”

  寒酥幽幽地道:“我又何嘗不是?爹娘疼我,不舍得我早嫁,不然,我早已嫁作人婦,也就不會有此一劫。我爹娘為此,不知有多懊悔。”

  “我也一樣。”

  扶光眸波盈盈,仿佛清淺的池水瀲滟:“所以,對不住了…”

  扶光突然自袖中拔出玳瑁打磨而成的鋒利的簪子,向著寒酥的咽喉狠狠刺去。

  只是,她雖決心已定,卻還是因為緊張而手指發抖。

  寒酥驚訝之下,下意識地后仰了一下,避過了咽喉要害,扶光的一簪,登時刺入了她的胸口。

  “啊”

  寒酥一聲疼呼,仰面摔倒在地。

  扶光也顧不得什么了,連忙縱身撲上去,舉簪就要再刺。

  寒酥急忙雙手握住她的手腕,兩個人就在房中廝打起來。

  “扶光,你做什么?”

  “我要殺了你,再去向王爺自告。”

  扶光奮力地把鋒利的簪子往下壓,嬌喘吁吁:“我想過了,大家一起死,不如你去死。

  王爺那么好的人,只要我坦誠相告,他一定會護我周全。

  到時候,只要對外聲稱你我行刺失敗,已被宋人斬首。我的家人也就不會受我牽累。”

  寒酥聽了一呆,失聲道:“什么?你想向大王自告?”

  她這一驚,手上便失了力道,被扶光“噗”地一簪,又在胸上扎了一記。

  扶光還要再扎,被寒酥緊緊握住手腕。

  寒酥急道:“你…你有此打算,怎不早說…”

  扶光冷笑:“早說什么,事關我全家生死,誰知道王府里還有沒有耳目,我敢說么?我…”

  扶光忽然腹中一陣絞痛,手中的簪子險些都沒有握緊。

  寒酥的神氣變得非常古怪:“我…我也是如你一般想的。我這幾日,不斷試你心意,卻未聽你抱怨過什么,怕你不肯答應。所以…我…我在酒里…下了毒…”

  扶光舉著簪子,雙眼一下子張的老大。

  寒酥躺在地上,雙手握緊她的手腕,簪尖對著自己胸口,胸前鮮血汩汩,已經濕了一片。

  兩位姑娘就保持著這個姿勢,一臉錯愕地四目相對著。

  “官家恩旨,特賜宮中馳馬”

  兩名小太監騎著太平馬,在前方引路,一路騎行,一路高聲宣旨。

  后邊,楊沅在前,李顯忠和邵宏淵落后他半個馬身,一左一右,隨在兩名小太監后面,一路馳出了皇宮。

  過六部橋,再往前去不遠,便是宗陽宮所在的坊。

  這宗陽宮,其實就是秦檜的賜第。

  秦檜謀反被殺,查抄了家產,賜第也收歸了朝廷。

  朝廷稍加改建,成了一座有道家風韻的宮苑,命名為“宗陽宮”。

  而在本來歷史上,長壽的趙構做了太上皇之后,以這處賜第擴建翻修了一下,成了他養老的德壽宮。

  而在宋室末年,德壽宮又改成了一座宮觀,取的名字正是“宗陽宮”。

  不過,說是道觀,其實皇室很多重要活動都是在這里搞的。

  原因就是,皇宮建的那個位置,實在是不當不正,宮前也沒有宏大的廣場,舉辦個什么儀式根本沒有空間。

  而這處宅第的所在,就在御街邊上,府外御道充作廣場的話,倒比皇宮午門前還能容納更多的人馬。

  閱兵和獻俘,如果去皇宮門前,根本周轉不開。

  可是在這兒就沒問題,官兵列隊,從崇新門進來,繞著宗陽宮所在的坊上御街,然后再從該坊的另一面新開門出去,那就流暢的很。

  楊沅和李顯忠、邵宏淵出了皇宮,帶上他們各自四名衛兵,一行十余騎上了御街。

  由于今日閱兵,巡閱路段已被戒嚴,觀禮百姓都在劃好的分隔線外。

  線上,都是禁軍官兵持槍肅立著。

  宗陽宮前,衛戍的士兵剛剛到位。

  水芙在她被指定的位置按刀站定,目光四下一掃,暗暗冷笑。

  她當初因為“假會子案”受了牽連,坐了幾天大牢。

  之后雖因證據不足,又把她放了,而且水芙暗中觀察,似乎大宋真的對她并未起疑,也未再繼續對她進行盯梢調查,但她本就是一個真正的奸細,豈敢大意了。

  所以,水芙行事還是一直非常小心。

  今天喬裝改扮一番,悄然離開了翠玉樓,她果然發現有人盯她的梢。

  見機不妙,水芙馬上加快了步伐,先去了中瓦子。

  借著中瓦子人流稠密、店鋪眾多,水芙伺機擺脫了追躡者,然后換好衣服,趕去禁軍集結處。

  那支準備到宗陽宮前執行警戒任務的禁軍隊伍正在進行最后的準備。

  一旦閱兵開始,整個過程他們都不能擅離職守。

  所以整裝出發之前,該方便的趕緊方便,免得關鍵時刻人有三急,那就麻煩了。

  水芙就是利用這個方便的時間,把她的“遠房表弟”弄死在了五谷輪回之地,然后取而代之,加入了隊伍。

  她事先已經了解清楚,她所在的這一路人馬,采用了以老帶新的模式,有禁軍老兵,也有從廂軍中抽調選拔出來的新兵。

  將官們還認不齊自己的兵,而將官只要不挑她的毛病,站在她左右的士兵即便發現從沒見過她,也只會當作是將官的調整,誰也不會多嘴。

  果然,腰牌、軍服全無假處,她順利地混了進來。

  十余騎快馬,從宗陽宮前馳過。

  一名禁軍將校登時與有榮耀:“看,那就是楊監軍,咱們武人里考出來的文狀元!我在御龍直時,就是楊狀元的兵!”

  “后邊那位,那位就是李顯忠李大將軍,快看!”

  水芙閃目望去,雙眼微微瞇了起來,眸光冷若利箭。

  禁軍警戒線外,已有為了搶個好位置提前趕來占位的百姓們,人頭攢頭。

  “大茶壺”早已換了衣裳,就擠在人群里面。

  水芙還在牢里關著,但已確定會被釋放的時候,他就提前進了翠玉樓。

  從同舟會的一名秘探,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光榮的“大茶壺”。

  監視了這么久,如今終于有結果了。

  跟蹤水芙的時候,早已扮做男人的水芙在中瓦子一陣穿梭閃避。

  他不確定水芙是本能的警惕還是發現了什么,不過他也馬上按照宋老爺子所傳授的盯梢手段,立即開始了反盯梢的應對。

  如今,一直盯到了這里,他才發現,水芙不是想伺機離開臨安。

  可是,她冒充一名禁軍小校,站到這兒做什么?

  要知道,雖然她是戍守在宗陽宮下,可是等官家站到宗陽宮上,兩人之間的距離,也未必就比天涯近多少。

  她能干什么?

  雖然猜度不透,但水芙這樣一個名妓,居然扮作一個禁軍士卒出現在這兒,顯然必有重大圖謀。

  而且她既已站在這里,也就不可能再隨意走動離開了。

  于是,“大茶壺”又緊緊盯了一眼她所在的位置,便悄然離去,急急向上稟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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