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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這…
川上富江一時間被吉崎川這種操作震驚到無以復加,難以置信中夾雜著一絲羞恥,讓她的大腦都有些暈乎乎的。
這個家伙,怎么這么不要臉?
要知道老師可在前面走著呢!他竟然就敢這樣…
不對,先等等!
自己什么時候答應過他的追求?
直到此刻,川上富江方才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自己壓根沒有答應他好吧!
想到這里,川上富江又氣又惱:“我什么時候答應你了?”
說完這話她一巴掌將吉崎川的掉,隨后快步的跟在英語老師的身后,
兩人片刻后,便跟著英語老師到了辦公室里面,
因為在這所學校,戀愛屬于是天大足可以“剝奪政治權利終生”的重罪,一旦被確定戀愛,以后班級中所有職位都與你無緣。
故,有部分人為了防止被打上談戀愛的標簽,所以大多數都會選擇在這種時候串供撒謊,于是…
吉崎川被安排在門口站著,富江被帶了進去。
前方,三堂會審。
當班主任、年級主任,教育課科長他們知道這件事,此刻紛紛面容嚴竣,端坐于辦公桌前。
此刻的辦公室,雖然平靜,但卻如暴風雨降臨的前夕一樣,格外的壓抑。
富江雖然有心想要解釋,但在這種時候,自己辯解,豈不是顯得自己軟弱懼怕老師?
哼哼,自己才不是那樣懼怕老師的人。
自己可是學校的大姐大,真正的黑社會大姐!
于是,作為大姐大,她決定寧死不松嘴,即使被誤會又如何,反正只要自己知道這都是假的即可。
——到時候還要給這個家伙一點教訓,要讓他知道想要當自己男朋友可不是這么簡單的一件事。
想到這里,她昂首挺胸,臉上充滿自信的說道:“難道在學校里有哪條規定,不允許談戀愛么?”
聞言,那文弱的班主任沉思了一下,隨后指向了川上富江的身后。
富江下意識轉過身,當看見身后校規第一條便是“不允許談戀愛”后,她先是沉默了片刻,自信一笑:“我,豈是那等會被這種規矩束縛的人!”
“好的,你把校規先抄十遍,不可有錯字,有錯字重抄。”
班主任發動了攻擊,富江的面色一變,但問題不大,區區這點而已。
可就在這時,一邊的英語老師緩緩開口:“富江,你現在早戀,有考慮過你與他的未來么?”
“如果你們沒有考上同一學校,如果你們期間不合,那樣的話,你們的現在又算什么呢?只是虛無而已。”
“而且,伱的家庭、他的家庭,老師都知道,你們在這個年齡,并不適合談戀愛,特別是你,富江,別因為一時的興起而做出讓自己后悔的事情,你在這個年齡的所有愛情,都是不會有結果的。”
“青春期的男孩子,對于他們而言,所在乎的可能只是…你的樣子。”
雖然富江知道自己跟吉崎川壓根什么關系都沒有,這些都只是巧合營造的而已。
但此刻聽見英語老師的地圖炮,她心中還是有些難受,剛準備反駁,便見一邊教育課老師接連補刀;
“平成老師說得對,富江,你的家庭畢竟…”
吉崎川還在門口無所事事,數著地上毛的時候,便看見富江眼眶有些發紅,眸子中似有淚光的從里面走了出來。
她兇巴巴的看了吉崎川一眼,語氣中似乎帶著哭腔的說道:“老師讓你進去!”
emmmm,吉崎川從沒有看見過富江變成這幅模樣,畢竟以她的性格,就算是被打擊到,估計也會一個人偷偷摸摸的哭,看來,這里面老師的道行還有點深,竟然將這個家伙打擊到了。
在吉崎川準備進去的時候,卻又聽見富江賭氣的說了一句:“吉崎川,你要是有能力,有種說服老師!”
“說服之后呢?”
吉崎川反問道。
“那我就當你的女朋友!”
似乎受到了刺激,富江情緒激動,語氣也變得激烈起來,甚至隱隱帶著一絲哭腔。
看著她這幅模樣,吉崎川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交給我吧。”
隨后,毅然決然走了進去。
在即將進去的時候,便被夢境的自己拉到了一邊,將之前的對話全部重復了一遍。
當知道富江破防的原因是因為教育課老師談到了富江的家庭后,吉崎川大概就知道自己要怎樣安慰了。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在這種時候有個幫自己打圓場的內應真的很爽。
包括之前在課堂上,也是因為這個家伙在幫自己,自己的表白才能那樣順利。
當然,吉崎川也明白為什么夢境中的自己會這樣。
他估計是以為自己選擇了第二條路,泡了富江、伽椰子,在這美夢中度過安穩的一生。
從最初開始與他談話的時候,吉崎川便知道,他所希望的還是自己選擇第二條路。
或者說他更偏向于此。
現在吉崎川已經覺得夢境中的自己有些陌生了,之前進入富江夢境的時候,他對于夢境的自己,有一種熟悉感和掌控的感覺。
但現在,吉崎川感覺這個夢境的自己,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他現在像是擁有了獨立意識一樣,自己無法控制他、甚至猜不透他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這種感覺不好說,但吉崎川有這種感覺,所以他并沒有將自己真正的計劃告訴面前的夢境自己。
甚至于沒有將其在這個夢境里面說出來,他只是將這些都藏匿在心里面。
等到事情發生那天,石破天驚而已。
兩人在廁所說完,在這時,吉崎川注意到夢境的自己中指下意識微屈,目光掃視一眼,當看見那指尖有些凹陷和泛黃的指節時,微微一愣。
這種形狀,他只在抽煙的體育老師武川直齋身上看見過。
夢境的自己,愈發的陌生了。
“你想走哪一條路?”
在這時,夢境的吉崎川問道。
想法在吉崎川的腦海一閃而逝,他裝作不知,隨后笑了笑:“你已經知道我要走那條路了。”
“這是一條不錯的路,選擇它,當你遺忘現實之后,這里對于你而言便是現實,現實反而成為了虛無縹緲的夢境,并且,你會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
“我知道,你或許放不下琴子她們,但實際上對于她而言,那個世界沒有伽椰子、富江或許會更好一點,至于真子?你不必擔心,你對她的改造應該很成功,她不會化身為惡鬼的。”
平成老師侃侃而談。
吉崎川卻是回想起之前他說他記憶正在逐漸被替代的事情,此刻他表現的樣子,哪有什么遺忘的模樣?
那也是哄騙自己的?那么——你究竟想要干嘛?
吉崎川心中思緒不斷,但他絲毫沒有在平成老師面前表現出來,他淡淡一笑:
“你說得對,但如果能出去,我還是會盡量想辦法的,現在只是為我的第二選擇,做個鋪墊而已。”
他并沒有說自己就選定第二個選擇,而是用這種話,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打消后者心中的疑慮。
果不其然,當聽見吉崎川這樣說,平成老師的笑容愈發燦爛:
“吉崎川,我會幫你的。”
兩人從廁所往外邊走去,在進辦公室的途中,吉崎川忽然問道:
“對了,黑澤紗重你知道是誰么?”
“我當然知道,事實上,當她進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她全部的記憶。”
“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聞言,平成將黑澤紗重和富江之間、還有那刺客殺手的事情,全部講了一遍。
“那些刺客殺手,都被我做掉了,黑澤紗重則是被富江的力量改寫了記憶,我沒法殺掉她。”
聽見這句話,吉崎川心中一寒,果然,夢境的自己改變了。
如果真是自己的性格,即使會用雷霆手段出手,但也不會用如此淡漠,像是殺雞宰牛一樣,將所有人全殺掉。
“那現在黑澤紗重呢,我跟她透露了一些信息,她便昏厥了。”
“徹底死了,吉崎川,對于他們而言,在這夢境中死亡便是真的死亡,你對她透露的信息和富江給予她的身份沖突,她無法接受這些東西,靈魂崩裂了。”
平層老師的語氣依舊平淡。
“好的。”
吉崎川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太久。
與此同時,現實之中。
在琴子馬上將要按耐不住,打算將吉崎川喚醒的時候,只是瞬間,從吉崎川的七竅處猛然冒出一股黑色的煙霧,正在比嘉琴子震驚,準備動手之際,便聽見身后黑澤八重猛地尖叫起來;
“紗重!?”
聽見這句話,原本都凝符咒于手心,馬上就要攻擊的琴子一下子將手朝向另一邊。
她心中此刻有些疑惑,為什么黑澤八重的妹妹都出來了,吉崎川還沒醒過來?
富江呢?
“紗重、我是你姐姐,你怎么了?”
當黑澤八重飛到黑澤紗重的身旁,卻震驚的發現,她此刻只剩下了靈魂、且眼中充滿了呆滯;
死了,自己的妹妹死了?!
心中悲憤一時間難以遏制的出來,她伸出手,顫抖著摸向后者虛無的臉頰。
鬼,如薄霧一般存在,沒有實體。
所以,當黑澤八重的手摸向自己妹妹的時候,只是一團霧氣、穿過了另一團霧氣而已。
沒有實體,沒有感覺。
甚至連相擁都做不到,黑澤八重看著自己的手,眼中的情緒有些復雜。
而此刻,當聽見自己姐姐的呼喚、黑澤紗重的目光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
她宛如一個木偶一樣。
而直到此刻,黑澤八重方才發現自己妹妹的異常。
從當初十來歲從村子離開,到現在已經有將近三十多年了,可她迄今為止的靈魂面容,竟然從未改變過!
而靈魂只有在死亡的時候,才會永久的固定下來。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當初在自己將妹妹推出去之后,她便死了。
而自己之前感知到的氣息,也只是自己妹妹靈魂的氣息而已。
之前在琴子那里,黑澤八重知道了一些人會故意捕捉鬼,并利用鬼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便是泰國古曼童、養小鬼,亦或者一些邪教組織。
他們將鬼融入自己的體內,來強大自己。
而此刻,自己妹妹的靈魂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而且變成這幅模樣,其原因不言而喻!
與此同時,比嘉琴子感受到身旁惡鬼那澎湃而起的怨氣,這股怨氣,甚至比之前更甚,更可怕,車內的鏡子,發出咔嚓的聲響后便破碎,四周的燈光,天上的月亮,此刻也變得霧蒙蒙一片。
“是誰…讓我的妹妹變成這幅模樣的!”
讓人心寒,牙齒都發酸的凄厲聲音從身后回蕩,黑澤八重幾欲瘋狂,恨不得將所有人類全部殺死。
其實,她是能接受自己妹妹死亡的。
但她無法接受自己的妹妹死的這樣憋屈,被人利用,死后都不得善終。
甚至,如果早知道是這種下場的話,還不如執行當初那個儀式。
鬼的思緒是扭曲的,黑澤八重的思想也是扭曲的。
從對自己妹妹幾十年沒來看自己而心生嫉妒,想要將其殺死完成儀式、到知道有更方便的方法堵住地獄之門的自我懷疑和釋懷,又到想見自己妹妹,希望她能幸福生活,到現在憤怒,想要殺死這樣對待自己妹妹的仇人。
她的情緒是在不停改變的。
而此刻,琴子其實是能理解身后黑澤八重憤怒的。
特別是自己也有一個妹妹的情況下,這種情感,便更能代入了,她嘆了口氣:“這個組織的人,我已經調查出來大致身份了,到時候剿滅他們的時候,我帶上你吧。”
聽到這句話,原本澎湃的怨氣瞬間回縮下來,黑澤八重沒有說話,但琴子從地上鏡子的碎片中,看見了后者那猩紅的眼眸。
而就在這時,似乎是聽見了比嘉琴子聲音的原因;
黑澤紗重原本呆滯的目光,忽然生出些許的靈光;
“我叫黑澤紗重,是秀知院三年一班的學生…”
“我叫黑澤紗重,我是…我是誰?”
“都死了,嘿嘿,都死了…”
她自言自語,卻忽然尖叫一聲:“琴子!”
“別吵醒我!我醒了伽椰子和富江都會爆發!我要將她們永遠封印在夢中!”
“紗重我盡力了,只能將她先送出來。”
“富江的尸體,還在面包車里,在日與月交錯之時,面包車會出現在街道,將其攔停,到時候請將錄像帶、我、富江、伽椰子,一同焚燒,骨灰和伽椰子的筆記本埋葬在一起。”
“注意,請不要偷看筆記本,你會死的。”
“我在那個世界,會過得很好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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