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椰子對于父母并沒有什么感情,并且昨天小黑出了事,自然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這上面。
此刻聽見吉崎川說之后,方才想起,一時間不由得心里有些羞赫,當然她倒不是因為自己忘記這件事而尷尬。
純粹是因為“自己在老師面前忘記了這回事”而尷尬,不過這種尷尬很快便消散了。
因為伽椰子想起之前老師在自己父母死后,也曾問過自己一句話:“現在有沒有輕松一點。”
自己回答…自己并沒有回答,而是點了頭。
老師是理解自己并且一直堅定不移站在自己身后的,所以自己不需要在這種時候內疚。
“我馬上!”
想到這里,她猛地關門,“噔噔噔”便跑回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將睡衣全部褪下,換成之前齊藤飛鳥買的衣服。
當吉崎川再次看見她的時候,伽椰子已經換好了一身衣服。
“…其實也沒必要這么著急。”
反正在今天之內將其處理掉就行了,只是去燒一下尸體而已。
至于葬禮這種東西,肯定今天之內是完不成、最低也得下周去了。
所以——
“先恰個飯吧,伽椰子。”
已經整裝待發的伽椰子驀然聽見老師的話,綻放出笑容:“好!”
從屋里到警局,大概是早上十點左右。
尸體雖然停靠在醫院,但需要在警局簽字才能領走,還有之前伽椰子賠償不追責的單據。
這些都需要再次簽字,業務還是比較繁瑣。
——事實上,之前那些賠償的速度根本不對勁。
就像是封口一樣,或許這里面還有什么隱秘,但如果非要扯皮的話,以公家的速度,恐怕扯皮一年都不會有什么結果。
所以之前在所能追求的最大限度上,他才會選擇退了一步。
看著面前警察遞過來的單子,吉崎川掃了一眼,并未發現多出的協定后,這才示意伽椰子簽字;
后者對于吉崎川自然是百分百信任,壓根不看,便開始認真寫起名字;
在這時,前方警察的對講機忽然響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有事需要一直打開的原因,他并未閉麥,所以吉崎川很輕易便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頭兒,那具尸體的報告出來了,逝者劣跡斑斑,曾經做過不少違法的事情,最近一件是之前因為在酒吧猥褻少女,被判處了三年有期徒刑,在半個月前剛剛出來,最后監控拍攝到他的地方,是埼玉大學附近的一處街道上,后從公路墜落到溝渠死亡,尸檢死亡原因是:窒息死亡。”
“血液流進呼吸道,導致物理性窒息、肺部功能喪失而死,其眼球、脖子出現多處致命傷,疑是謀殺,法醫鑒定的死亡時間與監控拍攝時間,誤差兩個小時左右。”
“有這個誤差很正常,目前主要是找到兇器所在。”
“根據對傷口尺寸與尸體身邊的刀具比對,其傷勢完全吻合,死者應是先用飛針戳瞎自己眼睛,在用匕首捅脖子、腹部數十刀致命,可奇怪的是,我們在刀具的上面并未提取到任何DNA。”
而當聽到這里,那警察明顯愣了一下;
如果是自殺,這未免也太狠了,況且之前現場他親自勘查,那刀具上丁點血液都沒有、現在也未曾提取到DNA,明顯是被人處理過的。
但,為什么要處理?誰在處理?
最關鍵是——這個案件的邏輯在哪里?
死者為什么會以這種方式自殺?
“對了,經過調查,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信息,死者的家族具有迷信歷史,在年初的時候,被動物保護協會投訴虐待動物以獻祭,后被警告過,如果說這是一場獻祭儀式,應該能解釋死者的動機。”
“并且在今天早上的時候,他的家屬表達出強烈想要帶回尸體的念頭,并表示這只是意外。”
“刑事案件,不容他們胡鬧!”
吉崎川將簽完字的合同遞上,那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抱歉,我這有點事,給您一張紙條,拿紙條去領人吧。”
他從一邊扯出一張紙,齊刷刷寫了個名字和日期,將其遞交給吉崎川。
吉崎川點了點頭,并未多說什么,便領著伽椰子離開。
而其實他腦海中還在回想剛才警察說的話,男人自殺、獻祭…這又是哪一部電影?
一開始他沒往這邊想,但聽見獻祭之類的詞匯便一下子警戒起來。
可想了半天,也沒想到日本有什么電影以這個開頭,只能暫且熄滅了自己念頭,反正只要自己不去招惹,肯定不會有事。
至于其他…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
況且,此刻這座小小埼玉縣,可還有著琴子這位大佬在場呢!
可就在吉崎川走出去半截后,隱隱聽見那邊繼續在說話——
“…繼續沿著名治通路那邊走訪一下吧,看有沒有目擊者。”
當聽到這句話后,吉崎川步伐微頓了一下,隨后恢復如初。
名治通路,沿著北上川支流到埼玉大學的一條路,而富江的別墅,就坐落于那里。
此刻他也想起之前富江之所以來上學,其實是為了在學校住一段時間,而其原因便是——那邊,死了人。
那么一切就很合乎自然了,因為莫名的“獻祭儀式”之類的事情,那個男人死在了富江家外邊的支流岸邊,后警察戒嚴,富江害怕,所以選擇上學,并打算這段時間之內都住在學校。
——希望這次的所謂的獻祭,只是一廂情愿,并沒有召喚出什么東西吧!
在周五的時候,富江便說寢室住不慣、打算繼續回家住。
走到旁邊附屬的檢驗醫院,從路邊的廣告牌,找了一個專門拉尸體的車,等到車來后,吉崎川才進去亮出條子,那邊很快便放行。
看著兩個白布袋子裹住的尸體,伽椰子與吉崎川兩人的臉上都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尸體被司機抗上車,看著伽椰子也爬上車后、吉崎川剛準備上車,旁邊便傳來轟隆隆推車的聲音,他目光下意識看過去;
只見兩名護士推著一具尸體往地下室電梯的位置趕去;
或許是此刻開門有風的原因,那白布被掀開一截,露出一張半截猙獰的臉、脖子上還有著高高拱起的瘡口;
“砰!”
吉崎川將車門關上,司機也開始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