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太子駕到!
大家都知道,“有個朋友”就是自己了。
“是真有個朋友。但她自己搞不定,就來找我想辦法了。”賀靈川笑道,“你看,我只好找你幫忙。”
“你在靈虛城也是初來乍到,怎么會有人求伱在這里辦事?”
“說的是啊。那么,到底國師能不能幫?”
奚云河想了想:“年贊禮自己去攻打鳶國,靈虛城不會理睬;但他若用貝迦的精兵出戰,那等同于貝迦親自出兵,帝君必然責備。”
擅攻他國,這在貝迦是重罪,即便是藩妖國也不能自作主張。
所以伏山越一聽到年贊禮的訴求,就根本沒打算去找須羅國設法。賀靈川點了點頭:“就完全無法可想?我聽說今年夏天年贊禮攻鳶,霜葉國師也給他劃撥了許多元力。”
否則以年贊禮的軍隊,很難動用綠意瓶。
“劃撥一點元力,畢竟和調動軍隊不同。”奚云河先后在兩個國師手下做事,對元力調配的理解比常人更深刻,“其實你這是兩個要求:給年贊禮弄到軍隊,以及征得帝君同意對鳶出兵!”
前者不容易,而后者的難度還要在這基礎上,再翻好幾倍!
所以奚云河很干脆道:“一條小小線索,不值得國師費如此周章。你換個條件吧。”
“哎,急什么?年贊禮心急回去復仇,只要借到兵就行,又不一定非得是貝迦的;再說了,兵是借了,到時候聽不聽他的,又是另一碼子事兒。”賀靈川兩手一攤“我聽說霜葉國師交游廣闊,與外使也保持相當友好的關系。”
收到酈清歌的請求以后,他就反復思索從年贊禮手中獲取竹筒的可能性。
來硬的不好。
就算不搶到假的,也容易搞到魚死網破,到時候酈清歌若香銷玉殞,他不是幫了倒忙么?
還得讓年贊禮自愿交出筒子。
簡單來說,就得你情我愿,你給我收,安全交接。
年贊禮急著借兵,賀靈川就得投其所急。這應該是目前能打動年贊禮的唯一辦法了。
奚云河用奇異的眼神看著他:“外兵也行?”
“外兵就不能打仗了嗎?”
奚云河好像笑了笑:“待我回去稟報國師,讓他老人家拿主意吧。”
“還有個條件。”賀靈川飛快道,“我看你這傀儡傳話的神通蠻好用的,我也想學。”
“…可以,雕蟲小技耳。”奚云河這回答應得痛快。
賀靈川爽快道:“我沒問題了!”
“明日再來答復你。”奚云河說著,后退兩步。
仆役臉上的麻木褪去,眨了眨眼,一臉茫然。
他看看賀靈川,再看看自己,不知道這是什么狀況。
奚云河走了。
賀靈川嘆了口氣,指桌上東西順口吩咐仆役:“我不要了,你端下去吧。”
“哎好。”
仆役將托盤收走,行禮離開。
賀靈川只說端走,沒說“倒掉”。這些吃食自有下人瓜分,不會浪費。
這時攝魂鏡忍不住了:
“喂,我聽過你和松陽府主對話,你是鳶國人吧?”
“嗯。”
“鳶國不是剛和這個年贊禮打過大仗嗎,還打得元氣大傷。”
“對。”賀靈川回屋,隨手又支了個結界才低聲道,“那場仗我也在,我就是被邯河水沖到魔巢的。”
“…”鏡子一陣黯然憂傷。如果賀靈川不出現,它現在還是快樂的單身鏡,讓鏡奴背著自己,想去哪就去哪,想吃人就吃人;不過眼下這樣其實也不錯,找到一張長期飯票,磨洋工也可以不勞而獲…
嗯?想岔了!
“你是鳶國人,還要給年贊禮借兵對付鳶國嗎?”鏡子叫道,“你看酈清歌都不愿意讓年贊禮反攻回去呢。”
“那只是她的說辭,不一定能當真。”賀靈川拍了拍護心鏡,“幾萬精兵又不能揣進兜里隨身帶,無論從哪里調動,不得有個信物和憑證?”
“你是說?”
“先把酈清歌交代的那只竹筒搞到手,后面再讓年贊禮帶不上兵。”
“你都想好了?”鏡子驚訝,“你手里的事情已經夠多了,還有腦袋去想這個?”
換作是它,非得同時處理這么多麻煩,還每一件都很要命,它一定原地爆炸。
這小子晚上是怎么睡得著覺的?
“事情再多,不還得一件一件去辦?”賀靈川笑道,“好不容易霜葉國師來求我一次,不借用他的力量就太可惜了。”
他形單影只,在靈虛城只是個小人物,若不善于借勢,恐怕什么事都辦不了。
賀靈川伸了伸懶腰,決定去后園里練槍,那地方比較開闊,便于騰挪跳躍。昨日仆役還給他扎好一個稻草人,就是練槍用的。
不過他經過側園時,卻看見一頭羽毛艷麗的鳥兒,站在拱門上方載歌載舞。
這鳥兒規規矩矩站好時,看起來背翅都是灰褐色的,只有腦袋是靛藍色,眼睛上方還有一道明艷的黃,如同眉毛。
但是當它張開雙翅,就像變了只鳥——
它的羽翼下方是極其濃艷的大紅色!并且羽尾很長,輕拍起來就像垂絳的軟扇,自帶仙氣。
有這么一個家伙在,秋天蕭瑟的園子平添好幾分暖意。
當然這家伙是雄鳥,它大獻殷勤的對象,是假山上其貌不揚的土白色雌鳥。
賀靈川也看得目不轉睛:“這是什么鳥兒?”
在鳶國從來沒見過。
提水經過的園丁笑道:“那是喜樂鳥跳起舞來特別好看,有十幾種呢,每種紋顏色都不一樣。它們每年過冬前都會經過靈虛城,我聽說浮空島上的貴人們,會用喜樂鳥的羽毛做團扇,或者制成首飾。”
價格當然很貴啦。
“哦。”賀靈川沒對這頭唱歌跳舞的鳥兒起什么歪心思。
園丁離開,樹上的小松鼠才跳到賀靈川肩上。
它很膽小,雖然賀靈川已經向潘山宅的下人們介紹過這只小妖怪,但松鼠從來不會靠近其他人類。
賀靈川掏出一把松子給它:“昨天才炒過。”
他對身邊的動物和妖怪們都不錯,隔三岔五就遞零嘴兒,小松鼠因此對他好感度大增。
它接過松子,用前爪抱住,飛快嗑了兩個,才小聲道:“白桓鳥后頭經常跟著大鷹,我不喜歡它們。”
白…桓?賀靈川心中一懔。
木靈尊者的謁語里,有這個字。
“什么白桓?”
“就是這個喜樂鳥。”松鼠答道,“它們原本叫作白桓,后因避諱就被改名了。因為貴人們喜歡,喜樂鳥被大量捕獵,這些年很少見了。”
賀靈川一下站定。
遇桓離居。
“桓”是指白桓鳥,也就是喜樂鳥嗎?
木靈尊者的謁語,這么快就到了驗真的時候?
現在他遇到白桓鳥了,下一步怎么做,出去?
木靈尊者在一千多年前特地給他留了個便條,哦不,是謁語,總不會是逗他玩兒吧?
面對這種卜術大拿給出來的結果,他最好是寧信其有。
反正出去一趟也不費勁兒。要是猜錯了,回頭再琢磨也就是了。
他隨手抓了個下人來問:“殿下哪去了?”
“說是今天一早,就去天梁島了。”
賀靈川聳了聳肩,換了一身衣服就往外走。
但還沒走到正門,前方叮叮咣咣不絕于耳。
“什么聲音?”
“修大門呢。殿下說,該把門面修一修了。”
賀靈川微微一哂伏山越還算識趣,在他這里沒白住。
他想了想,干脆從后門溜了出去。
整個白天,他照例去外頭逛吃玩耍,直混到太陽西斜。
老單正在外頭辦事,但他昨天離開前就告訴賀靈川,靈虛城哪里好玩、哪里實惠又好吃,哪個迷魂陣的本子新鮮,哪個戲樓的角兒好聽…早都說得明明白白。
這天午后,潘山宅迎來不速之客。
四匹雪白的駁獸拉著一輛紫檀大車,停在潘山宅門口。
駁獸是常見的妖獸,但顏色多以青、青紫和白紅為主,純白的很少見。
車后跟著二十余騎,其中兩頭是體型健碩的巨猩,其余都是金紅甲執戈的衛士,殺氣騰騰。
潘山宅的門房老頭兒聞聲而出,行了個禮問:
“請問,這是哪位大人駕到?”
“沒眼力見!”一名騎士策馬上前,“太子殿下到,還不打開大門!”
和靈虛城其他大宅一樣,潘山宅也有三個門,中間大,兩邊小。只有大人物駕到,大門才會打開。
門房“啊”了一聲:“哪、哪位太子殿下?”
也不怪他,藩妖國的太子均稱殿下。
騎士一鞭子抽過去,把門房打到原地自轉一圈。老頭子嘴角冒血,險些一p股坐到地上去。
這還是騎士拿捏了輕重,否則一鞭子就能把他抽死。
“這位是當今貝迦太子殿下!”
空氣似乎都凝滯了,周圍行人聞聲駐足,都往這里看來。
很快,潘山宅大門洞開,四駁大車徐徐駛入,騎士們也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策馬跟進。
大車長驅直入,少走許多蜿蜒,壓壞幾多草,直到主廳前才堪堪停下。
兩頭巨猩跳下地面打開車門,恭恭敬敬從里面抬出一具軟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