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滾滾烏云東來,群獸退避。
立在云頭,張純一眺望著遠方,萬懷慶則吹奏著一根骨笛,發出古怪的腔調。
而在他們的周邊則匯聚著數百只血眸鷹,這些血眸鷹揮動雙翼,默默的飛行著,沒有發出任何的雜音,不似獸群,更似訓練有素的軍隊。
收回目光,看了一眼用一根骨笛操控著鷹群的萬懷慶,張純一不得不承認對方在馴鷹上有著極高的造詣。
僅憑萬修遠遺留下的一根鷹笛,萬懷慶沒花多少功夫,就順利掌握了大孤山的血眸鷹群。
這也讓他越發覺得自己的選擇并沒有錯,萬懷慶的身上或許還有一些隱秘,但對方現在就是一個廢人,身體上的傷且不說,魄印破碎,神魂受創,若不想辦法修復,就連想再煉化妖物都做不到,始終都在掌控之中。
“平陽郡就在眼前了。”
看著前方的重重山影,張純一心中的念頭轉動著。
此時的少陽郡并不平靜,而鷹群又太過扎眼,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張純一和萬懷慶選擇帶著鷹群晝伏夜出。
如此雖然依舊聲勢不小,但因為會飛行,所以在路線的選擇上張純一就沒有太多的拘束,一路行來倒也算順風順水。
途中雖然也遇到了幾次小麻煩,可都被張純一輕松化解,現在的張純一雖然是鎖三魄的修為,但在戰力上卻足以和一般的鎖五魄修仙者相提并論,而鎖五魄的修仙者就算在一郡之地也算的上是一個人物了。
至于說大孤山,張純一目前并沒有什么想法,那個地方此時也算得上是是非之地,并不平靜,他只是保留了大孤山外圍的幻陣,以待將來。
而另一側,看著陷入沉思的張純一,萬懷慶的心中也有一些不平靜。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對自家這位宗主也算有了一些了解,雖然還很年輕,但為人成熟穩重,最為重要的是天資橫溢,是真正的天驕人物,如果不中途夭折,未來必然大放光彩。
“或許這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心中念頭轉動,萬懷慶的心重新歸于平靜,人老了,又被囚禁了那么多年,心中的心氣自然沒有以前那么大了。
天剛蒙蒙亮,一片烏云自天邊而來,落向了云霧繚繞的龍虎山。
去時草尚青,歸來已是秋,一去近兩月,再次回到龍虎山,看著熟悉的景象,張純一的心格外安寧。
在張忠的打理下,過了兩個月的時間,龍虎山越發興旺,這兩個月長河縣并沒有什么大事,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在幾家的共同運作之下寒鐵礦的開采已經步入了正軌,源源不斷的寒鐵礦石正在被開采出來。
沒有過問過多的雜事,將血眸鷹群安置在龍虎山后山大青巖下的懸崖上,向張忠介紹了一下萬懷慶這位龍虎山新上任外門執事,讓其為他打理一下生活雜事,張純一就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沐浴焚香,張純一開始清點自己的收獲。
首先是血鷹盜四當家·林之平的遺留,包括下品靈石20來塊,一顆蘊含24年修為的萃妖丹,下品法種三枚,火彈、炎爪、織火衣,以及不入流觀想法·葵花圖一冊。
然后是呂仇的遺留,一顆蘊含29年修為的萃妖丹,下品法種三枚,巨化、犬力、嗅十里。
最后就是萬修遠的遺留,兩顆萃妖丹,一顆蘊含四十年修為,一顆蘊含三十七年修為,六枚法種,出自血眸鷹的巨化、食鐵、風襲、鷹力,出自刀妖的斬人以及血煞。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食鐵這枚法種,它是金相中品法種,擁有它的妖物可以通過吞噬奇金異鐵來增強自身的力量。
血眸鷹的防御力之所以那么強,足以無傷硬抗六耳射出的箭矢,其根本原因就是它吞噬了大量的寒鐵,一身鷹羽堅韌到了極致,宛如一件天生的法器。
當然了,具體能吞噬何種的奇金異鐵與妖物的修為有很大的關系,品階越是高的礦石越是難以消化。
而除了這枚食鐵法種之外,刀妖所擁有的斬人法種雖然只是下品,但也頗有意思,這枚法種在針對人類之時能爆發出更強的力量,就好似能鎖定弱點一樣,不過在對付其他生靈時卻差強人意。
“食鐵法種非常不錯,只可惜六耳并不具備金相,無法煉化,不然或許可以練出一具不敗金身。”
把玩著手中的法種,張純一心中的念頭轉動著,妖物的先天屬相并非不能改,只是在這個過程中往往需要借助一些特殊的寶物和秘法才行,并沒有那么容易。
最常見的一種方法就是長時間喂養妖物某種屬性傾向明顯的靈物,讓妖物自然異變,只不過這種方法耗時久而且結果不確定,很少有修仙者愿意去嘗試,畢竟妖物并非屬相越多就越強。
這些法種看似不少,但對張純一目前比較有用的實際上是犬力和鷹力這兩枚力相下品法種,因為中品法種·九牛需要用九枚力相下品法種來合練。
這對一般修煉者來說很麻煩,畢竟法種難得,萬修遠就始終未能練出這枚中品法種,但對張純一來說只要花些時間就能夠湊齊。
“食鐵法種是少見的珍惜類法種,價值難以估量,或許我可以嘗試培養一只器妖。”
在某一刻,張純一心中轉過了這樣的念頭。
限制器妖成長的往往是其自身材質,畢竟不是每一個修仙者都能拿出仙金神鐵鑄造器胚,搏一個可能,更何況越是品階高的靈材鑄就的器胚往往就越難通靈化妖。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能讓一只金相器妖煉化食鐵法種,那么自身材質問題將會迎刃而解,那怕沒有煉器師的幫助,同樣可以自我蛻變。
理清了心中的思緒,有了一個大致的想法,張純一將這些寶物收起,然后取出了那一枚得自呂仇的升仙玉。
心靈悸動,那怕早有準備,當再次看到這一抹紫色的時候,張純一依舊難以壓制自己發自內心深處的渴望,這近乎于本能。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