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低調
中土，那覆蓋整個天地的雷劫終于消散，其來的突兀，去的同樣突兀，讓中土生靈一頭霧水，這也成為中土陰冥紀元以來的第一個大謎題。
龍虎山，陰陽二氣正在消散，看著再次顯化出來的飛來峰，莊元的臉上露出了抑制不住的笑容。
“成了？”
看向莊元，白芷凝心中同樣有了猜測，但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與此同時，張成法的身影也悄然出現，他同樣將目光投向了莊元，借助天眼，他在這飛來峰上感受到了一股非同一般的氣息，這讓他心中泛起了驚濤駭浪，遠不像表面這么平靜。
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絲毫不減，莊元鄭重的點了點頭。
雖然張純一走的倉促，但根據其留下的一些痕跡，莊元還是做出了準確的判斷，張純一確實已經成就地仙，只不過距離完成最終的蛻變還有一段時間，而且因為天地的限制，他也不得不遁入幽冥，因為只有在那里黑山的特殊才能彰顯到極致，才能遮掩他的存在。
“成了。”
莊元的話語很輕，但內里的含義卻重若神山。
得到這樣的答案，白芷凝愣在了原地，張成法則深吸了一口氣。
“此紀元天命在鬼，道消魔漲，在這樣的情況下老師還能逆大勢登地仙當真是不可思議，但這確實是我印象中的老師，能常人所不能，其一路前行，披星戴月，任何阻礙都不能遲滯他的步伐，終將被其踏破。”
片刻過后，壓下心中的驚疑，如玉的面容上浮現出笑容，白芷凝開口了。
“確實如此，這就是我們的老師，他生來就注定是書寫傳奇的人。”
話語低沉，張成法對于白芷凝的話很是認同。
恍惚間他想起了過去，那個時候的龍虎山還只是南荒大離王朝中的一個小宗門，能真正將其放在眼中的人并不多，誰也沒有想到區區數百年過去，龍虎山就一躍而起，獨尊中土、南荒，成為這天下赫赫有名的大宗門，無論是魔門、道門還是佛門皆不敢輕視，而這一切的緣由只有一個，那就是龍虎山的掌教姓張名純一。
“弟子為老師賀，恭賀老師成就紀元第一地仙，長生可期。”
面色肅然，雖然知道張純一已經遁入幽冥，但張成法還是對著飛來峰的方向鄭重的躬身一拜，其低沉的話語聲于虛空中回響。
看到這樣的一幕，白芷凝與莊元同樣躬身一拜，為自家老師道途大進而賀。
“老師成就地仙固然可喜可賀，但老師的蛻變尚未完成，還需要時間，所以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要大肆宣揚出去。”
起身，目光掃過白芷凝、張成法，莊元開口叮囑了一句。
聞言，白芷凝和張成法都鄭重的點了點頭，他們知曉事情的輕重，紀元第一地仙的名頭固然好聽，但在當今這個時間點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樹大招風，紀元洪流之下該低調還是要低調，而且龍虎山現在的名頭已經夠盛了，過猶不及。
“請大師兄放心，只是接下來我們是否需要做些其他的準備？這次天劫氣象驚人，恐怕會有人猜到一些什么？”
看向莊元，張成法開口問了一句。
聽到這話，莊元搖了搖頭。
“沒有必要，隨他們去猜吧，沒有人可以來龍虎山印證他們的猜想，沒有實證，等風頭過去了，一切就會恢復平靜。”
“做得多了，反而會讓人產生更多的聯想。”
話語低沉，莊元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聞言，白芷凝和張成法都點了點頭，在當前時間節點，太玄界中能讓龍虎山懼怕的東西似乎少之又少，他們只需安靜的立在這里就足夠了，誰若敢真的伸手那就剁掉好了。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整個中土都被這虎頭蛇尾的天劫驚動了，不少人都將目光投向了龍虎山，畢竟整個中土最富傳奇色彩的地方和最富傳奇色彩的人都在那里，很難不讓人懷疑，不過始終沒有人敢登上龍虎山去求證，只能將疑惑深深埋在心里。
至于說中土之外，因為這天劫來的快去的也快，且沒有真正落下，所以就算一些仙神感應到了也根本來不及追溯根源，留給他們的注定是一頭霧水和滿心驚疑。
反倒是在東荒的神霄道中，普元道人察覺到了什么。
“這是針對地仙的劫數？”
眺望中土，感受著那即將散盡的雷劫氣息，普元道人眉頭微皺，其化身先天雷靈，又主修劫雷之道，對此格外敏感。
“這是那個老古董復蘇還是有人成就了地仙？以目前的形勢來看，前者的可能性要比后來者更大，但我為什么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他真的邁出那一步了嗎？如果是，凝聚的又是何種法相？會是五雷元君嗎？其手中掌握著道祖留下的五雷掌天印，凝聚這種法相的可能性極高。”
“這道法相雖然不是我神霄道中最厲害的，但未來同樣有機會證就法身，甚至有機會接續道祖的道，潛力堪稱無窮。”
思緒發散，普元道人推算著種種可能，但很快回過神來，他又搖頭失笑。
“天地限制，無人可以突破地仙，這是鐵律，想要打破可沒有那么容易。”
“就算張純一天縱奇才，逆流而上，觸及到了地仙門檻，他現在最好的做法就是主動退卻，等待天變的到來，不然就算他有玄元天心鎖那件異寶在手也不能真的隔絕天意感應，這件異寶說到底本源有虧。”
“而且他若真的一鼓作氣突破地仙動靜絕對不會這么小，福地想要升化為洞天必須要汲取海量的力量才行，以現在大天地的復蘇程度多少有些勉強了，絕對會引來大天地的反噬。”
心中念頭轉動，普元道人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知道張純一真的有可能觸及到了地仙門檻，只不過現在還不是真正突破的時候而已。
“當真是天縱奇才，有如此人物誕生，對我道門來說也是一件幸事，未來若有需要，或可助他一臂之力。”
一聲感嘆，普元道人慢慢沉下心來。
轟隆隆，雷霆交織，一道道邪魔之影在其中化作飛灰，數十年的時間過去，他的煉魔天書已經初見神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