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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五章 有情有義的金鵬妖皇

  霧獄大陣遮蔽四方空間,一輪明月照耀天地。

  再加上剛才的亂空符紊亂空間,使得遁空失靈,告死妖皇心中升起不詳的預感。

  他精心準備的亂空符竟是坑了自己。

  “崖兄,她就是九月真君,一位元嬰大修士,隔壁明月天城之主,之前便是她與一位名為大愛真君的修士將我趕走。”

  金鵬妖皇湊了過來,面上有些埋怨。

  “我早就說過這九月真君不得不防,如今咱們算是著了她的道。你剛才那張符箓好生厲害,連我的血脈神通都受到了干擾。”

  他的血脈神通名為風靈萬影,能夠瞬息間掠過百里之遙,也就比元嬰遁空的速度差了些。

  但這道神通歸根究底也是對于空間的利用。

  亂空符紊亂空間規則,既是困敵,也是困己。

  告死妖皇面無表情道:“重明真君已是強弩之末,戰力不存,無需放在心上,所以對面只有一人,頂多再加上這陌生的大陣而已。

  我們有四大妖皇,強沖出去便是。”

  說著,他朝大小熊皇道:

  “二位熊皇,此戰是本皇貪功冒進,誤入陷阱,事后我再向二位賠罪。待會就由我沖在最前頭。”

  話音落下,前方的月輪早已積蓄足夠力量,就見無數冷白清輝如同月光般灑下,空中燃起了森白的火焰,正是月玖的真君法域蘊含的冰獄寒火。

  告死妖皇周身妖力震蕩,將寒火驅散,一馬當先。

  “走!”

  他的身軀迅速變化,眨眼間就化作一頭展翅數百丈寬的巨大黑鴉,正是告死妖皇的真身——黃泉渡鴉。

  他的羽毛是純黑色,就如綢緞般光滑,隨著他現出真身,一團黑色流蘇環繞在他羽翼之下,伴隨著高速飛行,好似拉扯出兩條黑色匹練,散發出濃郁死氣。

  常人便是聞上一口,都會百病纏身,福祿全消。

  但此刻面對霧獄大陣加上極寒法域的鎮壓,告死妖皇感到了極大的束縛。

  嘩嘩!!

  隨著鎖鏈拖動的聲音,純白的霧氣化作鎖鏈,自虛空貫穿而出,死死拉扯住告死妖皇,使得他身為飛禽妖獸引以為傲的速度瞬間失去效果。

  連告死妖皇都是如此,不擅速度的大小熊皇就更不用說了。

  他們二者的身軀都被一條條霧鎖包裹住,就像個大粽子,里面發出令人心悸的悶響聲。

  一聲暴喝,巨大的妖皇真身撐破霧鎖,轟然落地。

  大力魔熊雖不以體型著稱,但修煉到妖皇的境界,沒個幾百丈高的身軀都不好意思跟其他妖皇打招呼。

  一頭熊皇約莫六百丈高,直另一頭熊皇則有五百余丈,矮上一個頭的樣子。

  但真身一現,就明顯感覺到霧獄大陣的壓力驟然加大,無數符文在空中閃爍,更有根根戰旗升空,每一位霧影道兵都好似化身陣旗,以自身為陣,全力催發大陣威力。

  十二位道兵便能合成一陣,勉強能在元嬰真君面前堅持不崩潰。

  如今此陣有一百零八位道兵駐守,合天罡地煞之數,再配合同出一源的霧獄大陣,使得大陣的威力直逼四階上品,足以鎮壓元嬰真君,便是元嬰大修士陷入此陣,一個不好,也得被困上一段時間。

  眼見大小熊皇掙脫束縛,一百零八道兵齊齊發力,將霧獄大陣困人效果發揮到極致。

  嗖嗖嗖!!!

  虛空中,無數霧化鎖鏈鉆出,每一根都有成人合抱粗細。

  這些鎖鏈好似毒蛇般爬上大小熊皇的身體,尤其是纏繞到二者的四肢之上。

  若是有人在高空中看去,就可見成千上萬根的白色鎖鏈繃得筆直,牢牢綁住了兩座黑色的大山。

  “大力神通!”

  大小熊皇氣勢兇悍,雖然只是一個中品妖皇,一個下品妖皇,但此刻催動血脈神通,他們身上的毛發好似燃燒起黑色的火焰,大地都在顫抖。

  四個巨大的深坑凹陷,正是兩頭熊皇腳下踩著的位置。

  他們竟在憑借肉身與整個大陣角力!

  砰砰砰!!

  一根根鎖鏈被大力崩碎,只不過崩碎的同時,又不斷有新的鎖鏈產生。

  他們越陷越深,卻仍舊難逃被束縛的命運。

  “就是現在!”

  見大小熊皇牽扯了大陣力量,告死妖皇明顯感覺到自己所受壓力減輕,他心中一喜,雙翼一振,無數黑羽光影自他周身激發而出,瞬間扯斷無數鎖鏈,崩碎了周身漸漸凝固的冰冷寒焰。

  同時一道黑色神光自他口中吐出,直逼月玖。

  正是他的血脈神通——咒死冥光!

  但月玖既然要對上告死妖皇,又豈會不加防備。

  她手上掐訣,頭上月輪再次灑下光輝,一層好似肥皂泡的薄膜將她包裹。

  與此同時,她手往前一揮,就見一駕馬車大小的烏龜擋在面前。

  這是余閑給她的建議。

  既然咒死冥光消耗壽元,不妨試一試用個活物去擋災。

  千年王八萬年龜。

  這頭烏龜雖只是個小妖,但起碼再活個三五百年不成問題。

  然而根本沒有作用。

  咒死冥光先是穿透了烏龜,再直接穿透了薄膜,直擊她的眉心深處。

  這咒死冥光竟是直接鎖定了削壽之人。

  看似是實體攻擊,其實是一種無聲無息的詛咒之術!

  無需類似八字,頭發,氣息之類的施術材料,見之就中術。

  一瞬間,月玖感覺到有什么東西自她體內抽離而去,那是她冥冥中的壽元。

  她內心深處涌現出了一股極大的虛弱之感。

  明明她沒有任何傷勢,但此刻就很想睡覺,很想休息。

  但她的戰斗經驗何等豐富,只是恍惚一瞬便已經恢復。

  不過告死妖皇要的就是這一瞬間的疏忽。

  他長嘯一聲,整個身軀竟是好似空殼般崩碎,無數黑羽脫落,化作一只只黑色烏鴉,四散而逃。

  月玖冷哼一聲,頭頂上的明月輪滴溜溜一轉,便已經追趕上去。

  但剛才的亂空符紊亂空間,使得遁法都受到影響,告死妖皇是飛禽妖皇,憑借肉身飛行,反倒影響較少。

  月輪斬殺眼前一切之敵,但大多數黑鴉都是一團黑氣所化,根本未對告死妖皇造成任何傷勢。

  少部分的黑鴉眼看就要逃出陣法籠罩范圍。

  就在此時。

  天穹上,一雙眸子豁然睜開。

  這不是精神上的虛像,而是真真正正出現在現實中的一雙眼睛,就像老天爺睜開了眼睛,目光籠罩所有黑鴉。

  “不!!!”

  九成九的黑鴉瞬間崩潰,告死妖皇的真身告破,登時七竅流血,跌落半空。

  他不甘回望天穹,卻不見任何虛影。

  但他剛才不會看錯。

  “崖兄!”

  忽的,外面傳來金鵬妖皇的喊聲。

  告死妖皇驚詫看去,卻見金鵬妖皇不知何時逃離了陣法,此刻一臉焦急地看著他。

  告死妖皇心中升起希望。

  他提起最后一點妖力,口中妖丹吐出,肉身轟然爆開,嗖的一聲強行穿透了陣法,直接送到金鵬妖皇手中。

  “岳兄,走!”

  妖丹上告死妖皇的虛影升起,催促道。

  妖族不結元嬰,一身修為多在肉身血脈之中,但這不意味著妖丹不重要。

  妖丹是精魂所在,氣血中樞,一旦離體,需得盡快找到合適宿主,否則也會慢慢消散,最后剩下個空殼。

  “崖兄,你放心,我一定帶你走。”

  金鵬妖皇抓起妖丹,雙翼展開,一掠百里,眨眼間消失了蹤影。

  半個時辰后。

  金鵬妖皇拼盡全力,不知飛了幾萬里,氣喘吁吁地停下。

  “好了,崖兄,這里應該安全了。”

  金鵬妖皇在一座荒蕪大山停下,小心翼翼地放下告死妖皇的妖丹。

  就見一顆拳頭大小,黑漆漆地妖丹上升起告死妖皇的虛影,卻不在是人形少年模樣,而是一只純黑的烏鴉。

  告死妖皇剛才看到空間不斷變幻,知道金鵬妖皇已是拼盡了全力,恐怕還施展過血脈神通。

  如果是以前,他定要嘲笑金鵬妖皇貪生怕死,跑得最快。

  但這會兒,卻給了他濃濃的安全感。

  他只嫌棄跑得還不夠快。

  黑鴉口吐人言:“勞煩岳兄為我尋來氣血滋潤妖丹,否則我堅持不了太久。”

  妖族依賴血脈,不像人族元嬰修士一樣可以隨便奪舍。

  一旦血脈沖突,這輩子基本上就廢了。

  所以對于告死妖皇來說,最好的選擇就是尋一個血脈后裔,霸占他的肉身,方才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但黃泉渡鴉族裔稀少,他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肉身。

  這會兒就得氣血滋潤,減緩他妖魂潰散的速度。

  “沒問題。”

  金鵬妖皇一指劃破手腕,精純的氣血噴涌而出。

  “還有什么氣血比得上我自身精血。”

  “岳兄你!”

  告死妖皇聲音一頓,十分感動。

  “岳兄,今日之恩,我崖必有所報。”

  “崖兄,我投奔你之時,狼狽不堪,是你大氣接納,還與我共享戰果。那日我與你言語沖突,你也未曾與我計較。這份恩情我一直記在心中,所以你不必與我客氣。”

  金鵬妖皇笑道。

  告死妖皇眼神一閃,不再說話,安靜吸收金鵬妖皇的氣血后,虛影都凝實不少。

  見告死妖皇緩了過來,金鵬妖皇問道:

  “崖兄,你今后是何打算?以你現在的狀態,恐怕堅持不了幾年。”

  告死妖皇道:“不錯,我現在神魂寄托妖丹,卻不像人族元嬰那般便利,只有肉身和血脈才是我等妖族根本,我必須要盡快找到血脈族裔,重新托生一世。”

  奪舍同族終歸是忌諱,但借個肚子托生就不同了。

  他會被重新生下來,有妖丹在體,他的成長速度會遠超尋常,最多幾百年就能恢復實力。

  金鵬妖皇仿佛不經意問道:“崖兄,為何不去找移山妖尊?他對你如此器重,還派遣大小熊皇助你,這一次我們中了人族算計,如果能借妖尊之力,報仇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為你恢復肉身,想必也不會太難。”

  告死妖皇頓了一下,想到金鵬妖皇今日對他不離不棄,還救了他一命,而且如果想要對他不利的話,他只剩下一顆妖丹,也反抗不了。

  他苦笑道:“岳兄你有所不知,移山妖尊器重我不假,但他看重的是我的血脈神通,如今我肉身不存,血脈神通的效果十不存一。

  而且這世間哪有免費的午餐,我若請移山妖尊為我恢復肉身,今后付出的代價是我遠遠不能承受的。”

  金鵬妖皇搖搖頭道:“我早就說了,老老實實待在青凰妖尊的庇護下,只要妖尊大人還在一日,我們就能安生一日。旁的妖域確實是修為進展快,聽說巔峰妖皇都有不少。

  但死得也快,你還未完全投靠移山妖尊呢,如今就剩下個妖丹了。”

  告死妖皇心知自己只能靠金鵬妖皇庇護,有些內情必須說給他聽,否則的話,他還是會如此不思進取,不敢與他一起去移山妖域。

  “岳兄,你可知青凰妖尊壽元將近?”

  金鵬妖皇心中一凜,面上卻是大驚失色道:

  “不可能,妖尊大人乃是真靈鳳凰的血脈,壽元最是悠長,又有涅槃神通,怎么會壽元枯竭?”

  告死妖皇搖搖頭道:“最初我也是不醒,但此事乃是移山妖尊親自與我所說,青凰妖尊為了解除妖族血脈詛咒,不惜以自身為實驗藍本,卻是將自己的壽元都折騰沒了。

  那血脈詛咒對于我等妖皇的后果都那般嚴重,何況是妖尊大人。

  她不愿為了解除自身的血脈詛咒而大動干戈,所以每一次詛咒發作之時都是自己強撐過去,一次兩次還好,但妖尊大人已經活了多長時間。

  五六十年就要發作一次的血脈詛咒,任憑她的修為再多么高深,也會被消磨殆盡的。

  據我所知,青凰妖尊的修為這些年都差點跌落妖尊境界,不得不準備涅槃重生。

  但其他妖尊大人對青凰妖尊早有不滿,豈會坐看她涅槃成功。”

  金鵬妖皇身形一晃。

  “不行,我得趕緊通知妖尊大人。”

  “沒用的,你以為妖尊大人會不知嗎?”

  告死妖皇嘆了口氣道:“這是陽謀。青凰妖尊要么強行涅槃,面臨其他妖尊大人的威脅,要么就遵循妖族的傳統,親自掀起對九陽仙域的戰爭,緩解血脈詛咒的壓力。

  到時候,諸位妖尊大人也就沒了對青凰妖尊出手的理由和借口,而青凰妖尊也能拿回失去的力量。”

  金鵬妖皇腦袋清醒過來,頹喪道:

  “你說的不錯,我們什么也做不了,那是屬于妖尊大人們的戰斗。”

  忽的,金鵬妖皇好似想到什么,問道:

  “所以這也是你之前說玄陽宗插手不了的原因嗎?”

  告死妖皇搖頭道:“這個我倒是不知,我只知道似乎在玄陽宗內部有人和妖族達成了一個交易。這段時間他們恐怕自顧不暇,根本無力插手外界之事。

  玄陽宗是九陽仙宗放在萬妖山脈前線的防線,也是崗哨。

  在他們宗門,有一座直通九陽仙宗的傳送陣。

  如果青凰妖尊出事,他們可以視情況第一時間召喚九陽仙宗的修士支援。

  但現在,支援不會有了。”

  金鵬妖皇忽的皺眉:“妖尊大人既然早就知道,為何不早點通知九陽仙宗?”

  告死妖皇譏笑一聲:“你不會以為我們和人族修士真能和平相處吧,就算是青凰妖尊心里恐怕也不會完全相信人族修士。

  她如果敢到人族地盤去涅槃,我想那些人族尊者是不會放過輕松契約一位妖尊的機會,甚至她自身就是一座巨大的寶藏。

  要知道青凰妖尊涅槃之時,就是她最虛弱的時候。

  所以玄陽宗只是一個微弱的希望,在妖尊大人支撐不住之時的一個變數。

  但妖尊大人出手親自抹除了這個微小的變數。

  當然,青凰妖尊要是選擇與其他妖尊大人一樣,那么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但那是青凰妖尊,是妖族中的異類,她不會這樣做的。

  所以我說青凰妖尊不值得追隨,她太軟弱了。”

  告死妖皇終于說出自己的目的。

  “岳兄,隨我一起去移山妖域吧,待我略作恢復,哪怕只有妖王修為,一樣能在移山妖尊那兒受到器重。到時候你我兄弟,共享榮華。”

  金鵬妖皇道:“崖兄,莫不是在說笑,區區妖王,移山妖尊也會器重?”

  告死妖皇自信笑道:“只要我的神通還在,移山妖尊便一定會器重我。你可知我的血脈神通天生神異,可以無視位階,哪怕是人族的化神尊者,中我一道咒死黑光,也要削去百年壽元。

  那些人族尊者十分惜命,百年也吝嗇得很呢。

  之前我為移山妖尊削去一位人族尊者百年壽元,使得一場大戰妖族大獲全勝,斬首無數。”

  “什么?!”

  金鵬妖皇神情震驚。

  “你的血脈神通竟如此霸道?”

  告死妖皇自得道:“是啊,若不是我能干擾尊者之間的戰斗,移山尊者又怎會隨便派出大小熊皇受我驅使。岳兄你有風中極速,再加上我的咒死冥光,簡直是天作之合。

  到時候岳兄你仍能逍遙快活,甚至能比在青凰妖域過得更好。

  待到你修為突破上品妖皇,血脈神通更進一步,再帶著移山妖域諸多妖皇前來報仇,那什么九月真君,根本不值一提。”

  金鵬妖皇沉默片刻,嘆氣道:

  “崖兄,若是你早點告訴我這些該有多好,但現在一切都晚了。

  抱歉,我是臥底。”

  “你?!!”

  告死妖皇的妖丹閃爍黑芒,就要破空而去,卻見空中伸出一只白皙手掌,輕松一撈。

  “告死妖皇是吧,你事犯了,跟我走一趟吧。”

  余閑的身形驀然顯現,手掌上托,一顆黑色妖丹不住掙扎,卻如籠中之鳥,無從逃脫。

  “我身上有妖尊大人親自留下的精神印記,你敢殺我,便是逃到天涯海角,妖尊大人也不會放過你的!”

  告死妖皇說出了自己最后一張保命底牌。

  尋常元嬰修士聽到此話,恐怕權衡利弊之后只能無奈放他一馬,否則得罪一個妖尊可不是開玩笑的。

  畢竟人家妖尊已經留下了印記,你還敢打殺了此妖,那就是打妖尊大人的臉,定要報復回來。

  余閑承認自己也有點小慌。

  他的欺天術雖然經過他的不斷推衍,能夠免疫各種追蹤印記,血咒之類的標記,但對于超過他一個大境界的妖尊還是沒有完全的自信。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沒能免疫成功,豈不是白白把自己暴露出去當了靶子。

  好在不殺也有不殺的辦法。

  “妖孽,就讓本真君親自度化了你!”

  余閑手掌一握,在妖丹上打上數道封印后,轉身回了剛才的戰場。

  剛才金鵬妖皇一陣亂飛,看似橫渡數萬里之遙,但其實都在原地繞圈打轉,告死妖皇只剩下一枚妖丹,被晃得暈頭轉向,哪里能發現其中蹊蹺。

  金鵬妖皇沒有跟上去,而是飛回去妖族大本營。

  他還有最后一個任務——指揮剩下的諸多妖王,妖獸好好地送個死。

  反正又不是他的手下嫡系,死光了也不在乎。

  霧獄大陣中。

  月玖揉了揉眉心,心情略顯低沉。

  畢竟任誰被削去了百年壽元,也不會太高興。

  兩頭熊皇無力地趴在地上,身上密密麻麻纏滿了鎖鏈,好似兩座黑白相間的大山,身下流了一大灘的血跡,幾乎成了個小湖。

  他們既然沒了反抗之力,月玖自然不會客氣。

  若不是余閑吩咐留下兩頭熊皇的性命,她早就當場打殺出氣。

  但他們現在也就剩下一口氣。

  “九月真君神通廣大,略微出手,這些妖皇便已經授首。”

  重明真君的元嬰漂浮半空,看起來狀態不錯。

  大小熊皇伏誅,告死妖皇自爆肉身,剩下一個金鵬妖皇不足為慮。

  他早已看出這家伙劃水嚴重,根本不是威脅。

  如今重明天城威脅已經解除,他再奪舍個肉身,憑著這些年的威望在,加上自身的靈寶守護,當個守家犬應當是夠了,只要培養出下一代重明真君,那么重明天城就還是顧家的。

  月玖沒有說話,維持高冷人設。

  忽的,她眉間一動,朝重明真君說道:

  “顧真君,你的家族后人都在后方營地等你,重明天城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

  重明真君一愣,但見月玖不耐煩的模樣,又想起以往的傳說,他沒敢多說,默默頜首。

  “一切都有賴九月真君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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