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2章 整個天地,沒有一個認識的人
江定手指間靈光閃爍不定，劍氣中的六道秩序輪轉，生滅，在不斷地排列組合，想要尋找出最適合自己的六道結構。
劍氣的氣息忽高忽低，不時崩潰，發生爆炸。
只有一次撞大運般才出現劍氣氣息增強了一些的現象，不過其中的原理、成因如何也都是一團霧水，七倍同階的神魂都難以掃描清楚，一片混沌。
“徒手搓不行。”
“得建立一個大陣，或者超高標準實驗室，也不知道仙門有沒有類似的…”
江定停下了自己探索的嘗試。
這就是開創突破性功法的難處了，單獨一個人完全行不通，各種外界條件達不到。
一般宗門遇到的這種情況，基本上是等自己修為更強了，比如晉升煉虛，神魂算力、觀察力、掃描能力大突破，這個時候才能繼續探索，不然靈感終究只是靈感，和真正的成果之間有一段漫長的距離。
至于嘗試用陣法解決？
那是另外一個難題，同樣需要等到自己晉升更高境界。
這就是一個悖論。
修仙界中，往往是修為最強的人探索前路，這不是沒有原因，各種因素共同造就。
仙門，也無法擺脫這個常理。
不同的是，仙門從最弱小的時候就在走這條路，到了現在，相關的學科積累，仙道工業技術，陣法技術已經發展出來了，不用再面對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從頭開始建立諸多學科。
江定收了劍氣，神識展開，擴散到整個涂山中庭。
陌生。
一片陌生。
這是他心中的第一個想法。
整個涂山中庭，從侍女到政務官員，再到進修的各地修士，積年的老元嬰真君，新入門的修士…所有的人，他一個都不認識。
在這個江定自己的城市里，他親手建立的涂山中庭，他成了唯一的陌生人。
這滿山的數十萬修士，沒有一個人是他有過一絲一毫感情的，和從未認識的陌生人沒有任何區別。
這一瞬間，一種荒涼孤寂的情緒在心中滋生。
江定回望四周。
似乎天地之間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孤獨，寂寞，連一個陪伴說話的都沒有，那些低階修士難以理解自己所思所想。
“難怪，修士越是到后面，性情越是怪異…”
江定微微一嘆：“這種漫長的時間下來，哪個不是變態，哪個不是孤僻冷漠，哪個不是視眾生為螻蟻？”
“當然，這不包括我。”
“本君永遠年輕，永遠十六歲啊…”
大殿之中，一時出現了安靜。
“來人。”
江定平靜道。
黑魔宮外，十二名元嬰巔峰的侍女腰佩長劍，身穿長裙，靜靜的站在宮殿之外，拱衛她們的君主，輪替輪休，至今已經持續了一千二百年。
一千二百年來，一代代元嬰期侍女出生，成長，值守宮殿，又死去，來來回回，經歷了一次又一次輪回。
她們的前輩，她們先祖，她們自己，以及她們的后代，都將永遠拱衛這一座冰冷的宮殿。
無數年來，侍女們將這里當成一處極端重要的禁地。
她們下意識的忽略了這座宮殿依然還有活人的可能。
以至于，當宮殿中出現一個陌生的聲音的時候，她們都愣住了。
“敵襲！”
有一名六尾狐族的侍女尖叫道。
“誰！”
“未經許可，擅入禁地者死…”
有數名侍女殺氣騰騰地拔劍，完全忽略了最應該考慮的一種可能。
一千二百年啊！
這是多少元嬰真君的一生又一生，太過久遠了。
另外的幾名侍女則是愣住。
她們一把將拔劍的侍女拉回來，手忙腳亂的從儲物玉佩中找到一枚玉簡《涂山侍女手冊》，在里面翻翻找找，終于找到了一個聲音，一個氣息特征，神魂特征，以及自己應該做的。
“主上？”
有侍女試探性地道。
主上。
這個稱呼，在涂山中庭中類似于‘先祖’‘開宗祖師’‘列祖列祖’之類的稱呼，是放到神壇供桌上的稱呼。
從來都沒有人將其聯想成為一個大活人，沒有這個習慣。
“主上。”
“主上！”
“主上！！！！！”
很快，一個個元嬰期侍女了解完歷史，確定了。
她們臉上出現潮紅之色，一個個雙眼發光，簡直比星辰還要明亮。
都不用誰開頭，一個個咻咻咻地沖進宮殿之中。
涂山天君！
本界有史以來最強者！
擊敗上界雷部天兵天君的天君！
比飛升者碩陽天君更強的天君！
涂山中庭的君主，涂山中庭開創者，涂山侍女的主上，本界億萬生靈中的最古老者！
更加重要的是，在歷史記載中，涂山天君出了名的好說話，基本上不會遷怒于人，只要你不觸犯涂山律，安全性是極有保證。
她們幾個，很有可能是一千二百年來，第一個面見涂山天君的人！
“拜…拜拜拜見，主上！”
十二名元嬰巔峰的涂山侍女鶯鶯燕燕，小臉發紅的看向王座上那個青衣少年。
時光似乎在他身上凝固了，無論經歷多少歲月都無法改變。
她們顯得很拘謹，遲疑。
因為，她們從未見過涂山天君。
對于她們來說這就是一個畫像上的陌生人，連是不是真人都無法確定，有些懷疑被人冒充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太難堪了。
“大家好。”
“這種局面，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江定微微一笑：“一群從未見到過的少女們，告訴我，她們是我的侍女，我同樣是有些無所適從。”
“主上見笑了…”
侍女們被人看出了心思，不由得羞赧。
被人稱呼為‘少女’，她們不知道多久都沒有聽說過了，不過現在聽來，卻沒有什么尷尬的，反而覺得本該如此。
“起來吧。”
江定微微搖頭。
他神識接入涂山中庭陣法，讓其微微嗡鳴，運轉，向這里投來十二朵靈氣花朵。
這是不知多少年來，陣法自發運轉，積攢的部分精純靈氣花朵，對于洗練神魂法力有很好的效果，可以提升一絲的化神成功率，是涂山中庭重寶之一。
“千年來第一次見面，送給你們。”
江定輕輕揮手，十二朵精純的靈氣花朵落在十二名侍女的胸前。
“謝過，主上！”
十二名元嬰巔峰的侍女徹底沒有了懷疑，聲音嬌嫩，齊聲拜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