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ixsw郭圖跟許攸是相互不對付,但好賴大家都是河南人,并且在陣營上也沒有發生過沖突,互踩呢多數情況只是為了把對方當成墊腳石,正面的沖突其實還是比較少的。
但審配就不同了,他是河北人,郭圖是河南人,兩方本就勢同水火,再加這么些年來郭圖扶持袁譚、審配扶持袁尚,正面沖突的次數都記不清了,已經是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郭圖現在還能站在這里說話,可不是他審配心善啊,完全是受大局所限。
袁尚上位后,審配的身份已經被拔高到了文臣之首的序列,要拿捏一個郭圖實實在在是不難的。
無奈新主剛立,人心不穩,若是馬上殺舊勛只怕會引發動蕩,這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蝴蝶效應。
但,這個問題在郭圖這里是不存在的,審配不僅可以死,而且他的死還將讓郭圖在林墨的心中留下一份不能被記錄上功勞簿的功勛,何樂而不為啊?
“我主在哪?”面對郭圖的死亡威脅,審配是怡然不懼的,唯一讓他放心不下的就是袁尚了。
剛才在外面聽到有人在喊報仇兩個字,想是發生了什么大事,奈何俘虜的身份他踏不出這營帳,現在只求死個明白。
“袁尚他袁尚他.”
郭圖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看著一臉急切想要知道答案的審配,露出一抹小人得志的笑,“送監軍大人上路。”
“我主如何了?我主到底如何了?”審配拼命掙扎,歇斯底里的咆哮。
顯然郭圖是要讓他死不瞑目才開心,幾名親衛將他制住,一人拿著麻繩走到背后,狠狠的勒緊他的脖子。
窒息感下審配眼珠凸出,舌頭僵直,一張臉憋成了豬肝色卻依舊不甘的看著郭圖,他只是想知道袁尚到底怎么樣了。
這要是換了其他人也就是捎帶嘴的事情,可來人是郭圖啊,注定了他要帶著遺憾上路的。
不多一時,審配的眼白都布滿了血絲,再沒了反應,親衛才松開了手。
隨后很麻利的將繩子系在了營帳的頂部橫木上,把審配的尸體抬了上去,被動上吊。
審配這輩子,荒唐的事沒少干,豪邁壯舉也是有的,后世對他總是有一種復雜難評的定論,像小人,又不是徹頭徹尾的小人;有英雄氣,卻也折射了陰暗。
但其實審配才是大多數人的縮影,有茍且,有高光,至少對袁尚的這份忠心,算是留下了北國俊杰的驚鴻一筆。
袁尚來了,帶的人不算多,至少遠不及趙睿的兵馬,打眼看去撐破天是萬人陣容。
按著想法趙睿是準備一言不發、一鼓作氣殺穿袁尚為袁譚報仇的。
可袁尚行進的方向是靠向了呂布,這就讓趙睿不得不投鼠忌器,深怕把呂布的人也給卷了進來。
“叔父,侄兒順天討逆已將袁譚正法,然目下還有叛軍意欲作亂,懇請叔父留下,助侄兒破賊戡亂!”
聽聽,多親昵啊明明是第一次見面,要不是呂布那一身標志性的裝束,他都未必能找到喊話的對象。
“顯甫賢侄,大家都是北國手足,還望以蒼生為念,莫要強動干戈啊。”呂布是個大善人,不想看到再起戰火,不愿再平添傷亡。
“叔父若愿鼎力相助,侄兒愿每年向徐州府贈送二十萬石糧草,兩家結為盟友!”
袁尚的話讓趙睿心頭一緊,竟然開出了這么優越的條件,他擔心呂布真的會動搖,于是也喊話道:“溫侯!我家公子對溫侯如君如父,且有聯盟在前,溫侯乃曉大義知善惡的英雄,何忍在我家公子尸骨未寒之際反戈相向,倘如此,世人也會唾罵溫侯不義,還望溫侯三思!”
“叔父.”
&n天才一住言情小說s23usbsp;呂布抬起雙手一壓,兩邊當即噤聲,都紛紛矚目著他,甚至于趙睿身后的數萬大軍都屏住呼吸、伸長脖子看向呂布。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他要說的話,將決定這場戰斗勝負的關鍵。
現在這種情況,盡管趙睿人數上占據了優勢,可如果呂布跟袁尚聯手,他心知大概率是打不過的,而且軍心也可能瞬間瓦解。
“我呂布生平不好斗只好解斗,而世人皆以為我酷愛斗狠,這實在是天大的誤會。”
呂布看了看兩方,一臉為難的說道:“夏津這里死的人已經太多了,本是想請你們兩家罷兵,可你們的仇恨太深,恐非三言兩語可化解,今我提出一計,是戰是和全憑天意。”
袁尚不過是傀儡,只是訥訥看著呂布不說話;趙睿呢,眼珠子轉了轉后,沉聲問道:“溫侯神射世人皆知若是轅門射戟便大可不必了。”
呂布朗聲大笑了起來,擺了擺手,“非也非也,今我做保,請伱兩家各遣一員悍將陣前相斗,若是趙將軍一方勝了你們只管廝殺,我絕不干涉;若是顯甫賢侄方勝了,你們則要罷兵言和。
若是勝負已分卻有人想不守規矩,就不要怪我替天行道了。”
趙睿先是探頭看向袁尚的陣營,又低頭沉思了一會,昨夜一戰,袁尚部的悍將馬延、張頡戰死,何茂被俘,他身邊已經沒有可堪大用的人了,這事可接下,于是他大聲喊道:“愿聽溫侯吩咐。”
“好,你們雙方遣將吧!”
呂布一聲吆喝之下,袁尚壓根就沒有開口,身旁一名身披袁軍戰甲,手持虎頭金槍,短須有些凌亂的漢子策馬而出。
趙睿這頭,最能打的當然就是他自己了,跟在文丑身邊當副將那些年,就連公孫瓚都被他們打的滿地找牙,界橋大戰里,他也曾幫著文丑擊退過三名公孫瓚麾下大將,戰力是實打實的。
距離放近了,趙睿才認真的打量眼前的魁梧漢子,身材看著挺嚇人,但沒見過這人,多半是袁尚剛提拔沒多久的吧,要說對方有多厲害,他是不相信的。
真有能耐的人,昨天夜里就該派出去奇襲大營了。
“來將通名,趙某的長槍不殺無名鼠輩。”
趙睿挑釁般的喊話并沒有得到回應,男子雙腿一夾,戰馬猛然沖鋒,他手中虎頭金槍直接刺向趙睿。
兩桿長槍碰撞的瞬間,一股令人驚駭的力量傳抵趙睿的虎口,好大的力氣!
原以為是要一上來便拼力氣,可對方的槍尖順著他的槍桿滑落,直直的刺向趙睿胸膛。
驚駭之余立馬將長槍下壓,這才勉強化解了這一手殺招。
好厲害!
只是一個回合趙睿立刻知道來人實力絕對在他之上,不免心頭有些慌亂。
但這里是戰場啊,廝殺一旦開始就是不死不休的對弈,縱然對方再是強大,他也只能硬著頭皮死扛。
錯馬回轉,不等趙睿調整,短須男子已經再次沖鋒,這回他收起小覷之心,祭出生平所學,直接火力全開。
趙睿最大的優點就是速度夠快,弊端也很明顯,氣力不足,所以他想著以絕對的速度來碾壓對方。
可兩人纏斗在一起后他才知道什么叫快,對方的虎頭金槍舞的周遭梨花陣陣,槍尖好似化作了七八枚箭矢朝著他刺來。
對方速度之快,僅是以眼力捕抓槍影便讓他目不暇接,遑論還擊了,能一一擋下還是因為趙睿在瀕死之際激發了體內潛力。
再次錯馬后,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好熟悉,在哪里見過,一定見過。
對方的槍法凌厲狠辣,出招角度刁鉆,這種槍法他肯定見過。
對了,是趙云!
腦海中,浮現出多年前在界橋的一幕,對了,當初文丑將軍追殺公孫瓚的時候,一名無名小將突然殺出救走了他,事后才查到那人名叫趙云,槍法便與此人極為相似!
但來人并不是趙云,在兩軍聯盟這些日子來,趙睿見過趙云無數次,當然不會認不出來。
可他,到底是誰啊!
“你”他想問清楚來人到底是誰,可對方哪里會給他機會,再次策馬殺來。
這一回,短須男子長槍愈發狠厲,舞出了呼呼風聲,肉眼可見槍桿都為之扭曲,可槍尖卻是能精準的刺向趙睿的面門。
太強了,根本不在一個檔次,只怕要文丑親自下場才能鎮得住此人。
趙睿心頭又驚又疑,這種猛將絕對不可能是名不見經傳才對,袁尚也不可能把這樣的人留著不用。
短須男子的長槍之快,旁人看了只是陣陣殘影而已,將士們無不心生懼意,袁尚心里一陣絕望,我原以為呂布和趙云已經天下無敵了,沒想到他麾下還有如此猛將,看來以后真的要老實點才行。
大概,只有呂布是帶著評判的眼光在審視,他雙手抱胸,外頭打量,心道子文與子龍明明是師兄弟,為何子龍槍法精進了不少,子文卻還是如當初那般。
此番若是子龍登場,他此時應該跌馬了。
作為跟這支軍隊的主帥,呂布此刻在心里默默的進行排名,子龍最能打,然后是顏良與文丑,允文說興霸水戰無敵,不得而知,就陸戰而言,興霸打不過子文,所以子文應該是排在第四。
僅僅十個回合下來,趙睿已經雙手發顫,虎口也裂開了,打不過,真真實實是打不過啊,從頭到尾自己就只還擊了三次,其他都是被對方壓著打。
但袁譚之仇在趙睿看來是不共戴天的,是雖千萬人吾往矣也要死戰的決心,他主動策馬再去張繡糾纏在一起。
面對橫掃而來的長槍,張繡直接后仰以鐵板橋躲過,隨后趁著對方受力不及的間隙,一計回馬槍刺穿了趙睿的后背。
望著腹腔滴著血的槍頭,趙睿嘴巴艱難的張了張,“公子,末將無能”
張繡收回虎頭金槍,趙睿應聲倒地。
“必勝!必勝!必勝!”袁尚身邊的將士們齊聲吶喊,可他沒有喊,因為他沒法感同身受這份榮譽,這些本來就都是呂布的人。
而袁譚軍目睹了趙睿陣亡,不由都倒退了幾步,望著張繡的目光,透著幾分驚恐。
“好!勝負已分,此番若還有誰敢言開戰,就休怪我呂布戟下無情了!”
呂布適時的站了出來,提戟怒吼,身后的將士也跟著吶喊了起來,“溫侯!溫侯!溫侯!”
原本因為趙睿的死就被嚇的軍心搖曳,便這兩番氣勢如虹的叫囂下來,袁譚軍的軍心轟然倒塌,有人甚至干脆的放下兵器。
這也很正常,本來就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為了袁譚去拼命的,現在趙睿一死,又有呂布在旁邊威懾,哪里還敢有人出來穩定軍心。
“顯甫賢侄,叔父是說話算話的人,接下來你就安心戡亂吧,叔父會在旁助你一臂之力的。”
呂布深明大義的模樣讓袁尚作嘔,你們翁婿夠了,一個比一個會演!
袁譚說的對,我北國的大業啊,就要被你們翁婿這對狗賊給竊取了!
袁尚覺得很恥辱,很羞愧,可也是僅此而已,他的身旁都是呂軍,更有高順和魏越在,哪里敢不老實,只能照著林墨的吩咐開始接收這支敗兵。
“岳丈大人,可還滿意?”在張繡與趙睿廝殺的時候,林墨已經回到了呂布身旁。
“這事辦的漂亮,你在一日之間瓦解二袁數十萬大軍,現在還能將他們的人收為己用,青、冀兩州我是吃定了!”
直到這一刻,呂布懸著的心算是徹底落下,從引袁尚入坑到誅殺袁譚,最后是以中間人的身份為傀儡袁尚助陣收復亂軍,一步一步都是照著自家女婿的安排在走。
此番壯舉,呂布覺得大概比的上一鼓作氣連下齊國七十余城的樂毅了吧?
不愧我女婿。
北國兩州,朝思暮想的地方,終于可以入主了,呂布突然又覺得一切都好不真實。
其實,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壯大到這種程度,最開始進入徐州的時候,只是希望能在那里站穩腳跟,也算是成為一方諸侯便是心愿足矣。
誰曾想,誤打誤撞找了個女婿,從此過上了開掛的人生,中原,北國 呂布的心情其實還是很復雜的。
“袁譚軍寨那還有十幾萬人,依你看會出事嗎?”好一會過去,呂布才收起內心激蕩的意氣。
“袁譚所剩的糧草不多了,鬧騰不起來,有辛家兄弟和郭圖在,岳丈大人再一同前往,出不了什么大事了,了不起是零星部曲不服袁尚會選擇落草為寇吧。”林墨對此很有信心。
呂布點了點頭,淡然一笑,“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還沒到可以放松的地步,收攏這支兵馬,非數月不可完全穩定,再加上如今西有曹操殺入并州,北有袁熙坐鎮幽州,內部世家林立的局面也需要收拾,我們的路,還長著呢。”
林墨嘆了口氣,有些不安的看向南方,“最讓我不放心的還是安豐,別看我們現在表面上穩住了北國,可根本調不出兵馬去安豐助戰。”
呂布好像這才突然想起了安豐那里還在被曹操的人圍攻,但他樂觀很多,笑道:“我相信文遠,他從來就沒讓我失望過,就像你叔父.”
話說一半,呂布閃爍著異彩的眸子突然就黯淡了下來,嘆了口氣,呢喃道:“稚叔如果在這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