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之夢(2)(6K)
第二天。
天國港的每個夏季都在遺忘整個世界的陰郁，群集的紅色瓦檐上搭牽著繩索，在晾曬的襯衫被單下，那些不對稱街道上下起伏的鵝卵石階梯，都成了日光掩映的明媚回廊。
所有枯萎的盆栽都在玻璃櫥窗復活，發泡的翠綠海浪溶解著鹽粒掀來清淡咸味兒的海風。
東海的盛夏，已將它所有的隱喻，都化作磚石道路上的蜃氣，復現著無數的午后。
“好基爾熱，我操！”
每到夏天，雷恩都把毛發剪成參差不齊的炸毛狀態，一身橫練筋肉，獸瞳狠辣，赤裸著上半身只穿著燈籠褲，手插在兜里，臂鎧反射出锃亮的銀光，趕快躲到陰涼處。
“我已經說我退出了，沒有事別來找我，有事也別來。”
沃爾曼相當適應東海的氣候，比起蒙格斯不化的濕熱，這里就像是天堂，坐在臺階上走神，通過外城的方向，愣愣看著海面。
“是逼眼鏡兒說有事，說是最后聚一聚，反正是他請客吃飯。”
雷恩掏了掏耳朵，吃完這頓就散伙，內城有家福瑞妓院，琢磨著去做個經理啥的。
“給你個建議吧，你還想繼續在天國港混的話，廢話少一點，芬這個人城府很深，最好別當面得罪他。你不喜歡看報紙的么？那是佩丹流亡的政治犯。”
沃爾曼并不打算去。
“把老子給整笑了，政治犯又是好大個東西？社會是這樣混的，能給好處也會給好處的人，自然要給好臉，給不了好處也不會給好處的，老子不把他媽殺了都是他祖墳冒青煙，還去擺好臉那不純賤種么。他要是哪回帶老子賺百把個金龍，可以敗幾年，叫他芬大將軍，不，叫爹都行。”
雷恩不是很感冒，手指著沃爾曼，貓meme大笑點解匹幾加左右環繞雙聲道，私人笑聲。
沃爾曼戰術黑臉，雷恩從李思特身上，是學到了真東西的。
“真服了，我就待了兩個月，交情沒那么深，要去你去吧，再也別來找我了。”
沃爾曼只想離這些海盜遠點，干到再大又能怎么樣呢，終究是城堡里那位的礦工，狹海是商業繁茂之地，更不是背負大案之人該待的地方，只有這東海…流亡者在這里被遺忘，也在這里死去，沒意思。
“都講到這份上，沒把我們當朋友，那我也無話可說，走了。”
說罷后，雷恩弱智一般像是在玩潛行游戲，沿著屋檐的陰涼處橫著走，按E緊貼墻壁，路人均是戰術黑臉，有必要這么涼快么。
一會兒便沒了影。
只留下沃爾曼出著神，準備又找個亞蘭人開的店，先敲詐點錢來用。
此時此刻。
內城。
一家單人消費在40銅幣左右的古雷格菜系餐廳，其中是要考慮到一哥壟斷運輸是最大供貨商的因素，成本高一些，但檔次也算是很可以的了，味道物超所值，在內城是很火爆的一家店。
現在也是飯點，生意最好的時候。
“不好意思，小店已經客滿了，可以在外面先坐一會兒，有免費的零食…”
沒等女接待說完。
“操。”
夏迪摘下銀色護目鏡，掛在鉚釘皮夾克胸前的口袋上，粗暴的推開了這個女人。
而芬和邁卡已經習慣了這個精神小伙的作風。
找了個靠著全景櫥窗的好位置，隨便挑到了一群還沒上菜只放了水杯餐碟的倒霉鬼。
嚼著檳榔的夏迪，吐了一口帶著紅色檳榔汁液的唾沫，然后。
噼里啪啦一陣脆響。
餐碗菜碟全部被掃到了桌子下，摔個稀巴爛，玻璃渣滓濺得周圍到處都是。
“我干你…”
一個人起身就準備刀子砍臉上，跟阿姨有關的詞匯還沒迸出來。
但這群人中為首的領頭卻按住了他，“可能這位兄弟今天有些不順，慢用。”
領頭極為理智，面子在東海是最沒用的東西，能忍則忍，遇強則疏，遇弱則堵，很簡單的道理。認出了這批人，泰勒挺器重他們頭目的，另外這個暗精靈，這兩年狠是在島上殺了些人，可能是因為身上的不祥之兆，又給整成了精神變態，不牽扯到具體利益，這點小事犯不著。
可拿刀子的人依然不服氣，硬是被領頭的拽著離開餐廳，算是認栽了。
“過來收拾一下，順便點單。”
夏迪大馬金刀的坐下，二郎腿要翹到天上去，向女侍者支了支手。
“其實可以換家店。”
芬不是很喜歡受人矚目。
“不是跟雷恩說就在這里么，不然那傻狗迷路了。”
夏迪可不想傻了吧唧的站在外面一直等他過來，然后再換家店。
邁卡無語，昨天你有這么牛逼就好了，不過也好，李思特在夢桑拿辦的卡，能拿來用。
看到可憐兮兮的女侍者過來打掃碎玻璃擦地板，芬很是沒有面子，拿出兩銀幣給她當小費，眼睛里瞬間有了光。
點單的時候芬相比夏迪，語氣那是溫和多了。
邁卡也感嘆芬的大手大腳，船都被干報廢了還這么闊綽，貴族的毛病真是改不掉。
“李思特死了，也不一定就要散伙，現在湊不出船錢，或許可以換個模式，在天國港本地弄一些經營類的業務。”
島上奇葩很多，但都是些扶不上墻的爛泥，芬對邁卡和夏迪非常看好，一個是醫生，絕對的高端人士，放在佩丹是能住大豪斯，領政府扶持的。一個是爆參子，等閑三五人不能近身，也有過軍火走私的經驗，在無法地帶需要這樣的人才。
等會兒來的兩個人，武力值很高，但雷恩名聲太響，被譽為移動藏寶圖，追殺他的賞金獵人太多，八千金龍都可以競標佩丹魔能工業的小體量國家項目。年初的時候大濕地叛軍被亞蘭鎮壓，沃爾曼雖沒提過，多半也是因為這事流亡海外的。
不可控因素很多，要慎用。
“經營業務？你要開妓院，賭場，還是…”
邁卡喜歡前者，內部價肯定相當權威。
沒等他說完。
雷恩大搖大擺進來，這是檔次較好的餐廳，雖說風息石價格不便宜，但也是必要支出，調節著室溫。
進來后雷恩好受不少，由于夏迪長得太過扎眼，第一眼看上去還真以為是先古神州來的高等精靈，帥得跟周圍人根本不是一個畫風，據說是天國港必吃榜第一，很是有些貴族千金愿意撈他上岸，只可惜實則腦癱。雷恩很快發現了三人，找到位置坐下。
“你終于來了。”
邁卡不知道雷恩聽到噩耗會是什么反應。
“眼鏡兒請客，老子肯定要賞臉。”
雷恩看著爆滿的座位，真是有心了，想必他們排了一會兒隊，也不好意思完成懟芬的日常任務。
“李思特昨天死了。”
芬開門見山，單刀直入。
“嗯？”
雷恩大感震撼，旋即臉色陰沉下來，“是城堡里的家伙殺的么，必須給他報仇！”
“是很強大的血族，日行者，我們全加在一起，恐怕也不是對手。”
芬如是說道。
但雷恩其實只是餓狼冒險團往事的應激反應，跟李思特本人沒關系，冷靜下來后，“噢，原來是這樣，那算了。”
“別就這樣算了啊喂！我真的操了！”
李思特突然出現，坐了下來，昨晚沒找到這幫比人，估計全部躲著去了，真特么仁義啊。
“你居然沒有死！”
夏迪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我去…”
邁卡有些不爽，夢桑拿辦的卡全拿給這比人洗普足，那里面的妹兒這么水靈，都是些80后（相當于05后），真是暴殄天物。
芬有些繃不住，但還是繃住了，難道是那個奏效了么？蓋世帝術，他化自在法。
不過活著也好，自己身份特殊，不能太扎眼，團隊運營起來了，還是需要一個法人承擔一系列的危機，拿來規避運營風險。
真相之門發來邀請函，猶豫一番后還是拒絕了，自己需要的是巨大的話語權，而不是一輩子釘死的中間管理層，任何行為都受到組織規則的掣肘。
“反正要散伙了，你又沒死，各位前程似錦，頂峰相見，我給不給你報仇，已經沒有意義了。酒快點上來！哥幾個今天要一醉方休。”
雷恩讓侍者麻溜點。
“神他媽散伙，三天內付款就行，時間還早，沃爾曼人呢？”
李思特對這亞龍人寄予厚望。
“說是退出了，也讓我們別再找他了。”
雷恩如實回答。
“簡直退出，癡人說夢，要找到用戶痛點，建立強力抓手進行賦能，這段時間來島上的亞龍人，這比絕對是大濕地的叛軍，那黑大個的身形得是個能立棍的，多少是個干部，跟他擺亞蘭人在大濕地是怎么瀟灑壓迫他同胞的，馬上提著斧子上了。真不中用，還得是老子親自去一趟，壓力馬斯內。”
李思特琢磨著怎么把船錢給湊出來。
沃爾曼是新人，剛到天國港沒多久，找他要錢不合適，人家直接跑了，就五個人湊錢。
四百九十九金龍，也就是五百。
而在座的各位都不是富裕的主兒，邁卡喜歡連接，雷恩喜歡硬繃裝大款，夏迪不知道以前是不是好日子過慣了，狠是提前消費欠了些債，有些人追到東海都要找他還錢，更是窮比中的蘭博基尼。
這三人湊不出多少錢，芬好像是變賣了一些魔法道具，能湊個兩百。
好兄弟，新船新氣象，要組織化紀律化，干大事，你就是帶副了。
高利貸是不開放給亡命徒的，東海高利貸得有血親為質，老婆都不頂用，因為垃圾海盜幾乎人均找個妓女將就著過。
李思特自己存了點，又找泰勒借了點，但也湊不到五百。
“還有一百六的缺口，辦法我來想，還是買艘船去搶來得最快。有運輸成本在，天國港消費太高了，只有快錢才行得通。”
李思特琢磨著辦法。
“這些根本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邁卡只關心這個。
“不死族，應該是那種吧，長得奇丑無比，從嘴里嘔出濃酸把人腐蝕成骷髏架子。我是因為有潔癖，昨天不是那么回事。”
夏迪抽著煙，一臉勁兒勁兒的樣子在硬繃。
但早已習慣的眾人無人在意。
“不，是個正點到爆的極中極超絕哇塞女，膚白貌美大長腿，說話聲音像是他媽的東海林志玲，我勒個去。”
李思特眼神中有些回味。
“開什么玩笑！”
早知道邁卡自己上了，雖然對策方法只有妓女，但殊途同歸啊。
“當時那把劍離我喉嚨的距離只有零點零零一公分，但四分之一炷香后，這把劍的主人會徹底愛上我。”
李思特開始裝逼。
“果然是那個奏效了。”
芬聽到是個女人，那就不意外了。
“到底是哪個啊！”
邁卡不明所以。
雷恩雙手扣上，抵著下巴，目露寒光，“Geass，心靈控制，又稱癡漢筆記，名字被寫上筆記的女人會發情，寫名字時腦海必須浮現這個女人的相貌，否則無效。因此，同名同姓的女人不能一次全部發情。寫下名字后有四十秒的時間寫發情原因，否則默認為把筆記持有者想象成金城武。寫下原因后，還有六分四十秒的時間詳細記載發情狀況和具體的PLAY。發情狀況必須符合物理上的可能性，否則無效。例如，無法寫下不可能發生的發情狀況，例如帝皇瞬移到東海作為苦主觀賞。”
“你說這個誰懂啊！”
夏迪高達SEED克魯澤臉。
“好…好想要！”
邁卡向芬打聽過時間暫停的魔法道具，而芬只是講起古紀元王器才能有類似的功效，哪怕一塊碎片也能大殺四方，而這筆記，絕對是王器中的王器！
芬都繃不住了，地老機臉，不過李思特這其實已經超越心術的范疇，屬于是特異功能了吧。
李思特眼里全是對宗門圣子的欣賞，已經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雖然芬完全不贊成船上有女性，但如果真是這樣，有一個日行者作為戰力，要不了多久就能混到不死者海盜團那種級別，也遠比在島上做些經營類業務強。
“我…不知道。”
李思特平淡說著。
“那根本沒有戲嘛我擦！”
夏迪真的服了。
大無語事件了屬于是，可能人家純屬就是正當防衛一下，其實是個好人，不嗜殺，就這么簡單而已。
古雷格菜系的硬菜很快上齊。
本來是散伙飯的，在李思特的微操之下又變成了項目啟動前的慶功宴。
天南地北亂侃，大酒整完后。
雷恩打了個酒嗝。
“反正我一直都在島上，就這三天，三天后我再來這里碰頭，有船那就出海，沒船就他媽散伙，走了我擦。”
雷恩準備出去溜達溜達，身上還有二三十銀幣，小賭小舞都還是可以瀟灑一下。
“行行行，快爬。”
李思特也喝得有些麻，靚是真靚啊，他媽的自己當時他化自在開到極限，甚至是超載運轉，威力這輩子沒那么強過，這都拿不下，石女了屬于是，太幾把傷自尊了。
“還是小心一點，有一些遺留問題。上個月劫了點樣本給克爾蘇那島的提督看，怕是得罪了一些人，沃爾曼說他要退出，但也讓他謹慎行事，最好是一起行動。”
芬提醒著。
“我怕那些藥販子慫逼？”
雷恩根本不理會芬，自顧自的走人了。
剩下四人繼續喝酒干肉，都過了飯點，客人要少了一些，芬注意到了兩個剛進來的客人，都是白發金瞳，應該是織命結社的獵魔人。
這個組織最喜歡找有天外血脈的半魔人當成員，但大多數半魔都是不買賬的，所以要么被收納兼并，要么被當成魔物被組織獵殺，相當淤泥的組織。
芬也沒有在意，世界上每個地方都有這些人的身影。
雷恩在內城里瞎晃，準備找點低消費的場所樂樂，舞廳就很合適。
但沒想到極度晦氣的是，兩個彪形大漢擋住了去路。
“嗯？”
雷恩有些驚訝，這兩個大漢西裝革履，干凈整潔無異味，和島上的海盜亞比時尚穿搭風潮不是一個路數，怕不是同性戀噢，給老子的，老子都盯上了是吧。
“叔叔我啊，最討厭楠銅了，只有那么惡心了，可惜你老漢兒的兩發火藥噢，麻溜點滾，不然開后門的，得是他媽燒火棍。”
雷恩已動殺心。
可這兩人無動于衷，瞳孔黯淡無法聚焦，呈詭異的暗紅色，像是被什么控制住了一樣。
“我家主人想見你，這是一點心意。”
五枚明燦燦的金龍放在雷恩手里。
這是大數目，驗了下真偽后。
“叔叔我啊，最喜歡楠銅了，楠銅有什么不好？最簡單的數學邏輯，本來一個男的要找一個女的結婚，可一對男的，就一下子空出了兩個名額，屌絲救星，濟世渡人的圣靈啊。”
雷恩臉都笑爛了，這下子不用去低消舞廳了，晚上得去找兩個德藝雙馨的樂師陪陪。
“不會花太多時間，主人就在星海一號音樂館里。”
大漢平靜說道。
“帶路吧。”
看在錢的份上，雷恩肯定給好臉，星海一號音樂館名字取得好聽，像是什么大雅之堂，但也就是內城最大的窯子，只不過是東海一哥開的，演員都是選美級別，室內裝潢音樂設備也得是頂級滿配那一掛，一哥用來招待外來黑社會大戶的，天國港旅游業支柱，消費非常高。
真是有錢啊。
半個鐘頭后。
當雷恩來到會館十六樓的獨立貴賓包廂后，嘖嘖稱奇，不愧是道爺開的，是真有品味上檔次。
冷翡翠與香檳金交織的奢石背景墻搭配，金屬異形隔斷構造呈流線弧度從星空頂傾瀉而下，水晶拼接如同碎鉆閃爍的環形吊燈，沙發是亞蘭小牛皮手工縫制，雷恩坐下去后充分感受到不知名沙發填充物的松軟，幾何切割的云紋大理石卓臺觸手冰涼。
兩個彪形大漢關上了門，雷恩喉嚨滾了滾，不知道是要見誰。
表演臺上的鋼琴，雖然雷恩不懂品牌，但看內斂奢華一塵不染的架勢就得是講百數的頂級好貨。
你媽的道林格，東海的血都讓你吸完了，娛樂場所都這樣，閑人免進的城堡里那不得是皇親國戚住的地方了擦。
一名身著華裙的女人緩步走到鋼琴邊上，打量著雷恩。
睡覺醒來后根本沒有作用，那些片段仍然揮之不去，久久轟鳴，但也要冷靜許多，有了清醒的推理能力。
為了避難，她才從狹海以西，橫跨大陸，漂洋過海來天國港沒多久。
大航海時代的推動，遠東和西大陸的交流速度前所未有的快，而她又是宅女，除了看書就是聽歌，所有知名作曲家的作品都品鑒過。
自己不能著了別人的道。
這個叫李思特的男人，是一個騙子，自己會找到真相，那只是他為活下去而作出的卑鄙表演。
那些曲子完成度很高，沒有經過科班培訓，加以優越的天賦，是根本無法創作出來的。文盲…曲譜…這么多的謊言，海上無聊時創作？你真以為你是什么天縱奇才么？
這樣一來的話。
李思特也只不過是隨處可見的男人罷了，撒點小慌為了活命可以理解，沒什么好稀奇的。
給雷恩看傻了都。
“我尼瑪！”
饒雷恩是福瑞控，但也沒見過這么正點的女人，恐怕不是會館里的演員，看那氣場，應該是那兩個大漢的主人，說話還是小心一點，別鬧了烏龍。
德蕾雅找島上的情報販子，調查了一下這個犯罪團伙的背景，尤其是李思特。
可李思特像是三年前才橫空出世的人，只知道他曾經在洛斯特拉做過假鈔，又在南大陸北部和貝瑪東岸混了一陣，最后漂到了天國港。
除此外再沒任何信息。
德蕾雅也只好找李思特身邊的人打聽，一番了解后，這個來自晨風高原的狼人，是話最多，最大舌頭的人，也就選定了目標。
“我要問你一些事，最好是如實回答。一旦我發現你在撒謊…”
德蕾雅手上凝練著鮮紅如獄的能量潮汐，把整個房間映得猩紅。
雷恩神色一冷。
冒險團時期天南地北到處闖，也遇到過一個吸血鬼，是一樣的氣息，但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突然之間…
全部明白過來！
這是為了那八千金龍，李思特為了活下來，他媽的把自己賣給了城堡里的吸血鬼！
“別以為我和那些家伙一樣，想要這八千金龍，也要看有沒有命拿。”
在無數次被追殺中，雷恩已經明白和被貪婪吞噬的人解釋，是行不通的，只能殺了他們。
才從冒險團退役不久的雷恩，一身橫練筋肉，速度快無其匹，利爪分金斷鐵，飛掠而去。
德蕾雅無語，這都什么跟什么。
幾束能量紐帶荊棘般纏繞而上，將雷恩四肢牢牢捆縛住，如被鐵鉗焊住，不能動彈絲毫。
直接秒了。
“我是要問你關于李思特的一些事。”
“我去，不早說大姐，我連這購置的底褲都給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