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我還沒準備好…”
凱登欲拒還迎,快把你得過性病的手放下去啊混蛋,她認為李思特私生活如此混亂,多少是有點病在身上的。
“有的是時間,長夜漫漫,離到金櫚港,還有好幾天。”
李思特是沉得住氣的,刮了刮凱登的鼻子。
“呼…打開窗戶透透氣吧,有些悶。”
凱登走到窗戶邊上,要考慮處理尸體的問題。
一個船匠管理消失不算什么事,自己扮成李思特后,憑空冒出一具尸體,是很難解釋的。
打開舷窗,寂靜無聲的黑暗中勁風拂來。
明明是夏季,李思特卻感到這陣風沁骨三分,或許是多年的亡命之旅,讓他有著比冷血動物還要可怕的直覺。
毫無征兆的濃郁不祥直抵李思特的腦海。
“你怎么了,一臉嚴肅的樣子。”
凱登做好了準備,先是端起一個酒杯輕抿小酌了一口。
酒水的顏色,是血紅的。
她的手速,比魔術師還要高明不知道多少倍,脫脂棉藏在掌心中,像海綿一樣吸收了幾倍致死量的毒藥,想怎么下毒怎么下毒。
霎時李思特有些失去興致。
興許…
自己已經沒有時間來干這些了。
如同精神分裂癥似的,他突然間坐下來,黑帆有著無數問題,每個早已埋下的定時炸彈只是被延后了,很有可能在某一天全部爆炸。
他一直不敢打出那張牌。
公開那神秘術士,在十年前所做的事,玩自爆卡車,那樣的話,曾經受神秘術士指使的斧刑吏,可能就會再次找上門來。
李思特一直顧慮著自己準備不充足,還不到時候,沒有了斷此事的力量,但很有可能的是,自己已經無法取得比…東海之王…還要來得更響亮的成就了。
現在就是自己最好的機會。
現在,自己處于最棒的鼎盛狀態。
以后只會走向低谷,這是大概率的事。
“這個話題可能很沉重,現在說這個也不是時候,你之所以會護送法芙娜,是因為…伱的故鄉對吧,關于帝皇。”
李思特聽芬說過歌莉婭的事,她老家也是在狹海附近,一個叫卡塔尼亞的小國,十多年前被帝皇給屠了,那種小國,連成為功能性國家的資格都沒有,只是修筑驛站,成為亞蘭官道。
既然鐵路已經修到穆隆公國了,那么卡塔尼亞早就被修完了。
凱登雖然很感謝李思特幫她補完角色背景,但是這個身份很快就用不到了。
“為什么說這個。”
凱登一口將杯中酒干完,又給自己倒上一杯,雙手分別端著杯子,雖然有些抵觸那樣,但仍然是款款而來,坐在了李思特的腿上,一只手繞過他的肩膀,在視野盲區時,掌心脫脂棉擠出烈性毒藥混入了酒中。
旋即微笑著盯著李思特。
佳人入懷,興許是錯覺,但歌莉婭的臀應該更豐滿一點才對,可能是瘦了吧,略有些硌人,但也還好。
酒杯遞上,李思特下意識的接過已被烈性毒藥污染的致死毒酒。
凱登不動聲色的等著李思特將其喝下去,屆時等毒性發作,李思特只能任自己宰割。
但李思特遲遲沒有動作,在斟酌著用詞。
由于此次暗殺的是高級目標,凱登從未犧牲色相這么嚴重過,小李思特已經有些頂著她了,只是快點給老娘喝,死海盜。
“你有沒有那種感覺,你認為自己沒有準備好,但其實已經萬全,只是不具備,一種…可以慷慨赴死的決心。”
氣血上頭時,舍命那是很簡單的事,可在完全理性的情況下,死亡…這二字無法細細揣摩。
凱登服氣了,現在可不是網抑云時間。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會支持你,你是德蕾雅的老公,也是我的…”
凱登說出自己都起雞皮疙瘩的話來。
李思特一陣無言,真是難得,太多需要魄力去做的決定,在慢慢耗空自己,竟然也有些露怯。
若是換作曾經的海盜團時期,自己興許已經被那群人吊死在桅桿上了。
他媽的,越混越混回去了。
自己染上了和道林格一樣的病,不忍葬送自己親手所創基業。
正是因為承認了自己是徹頭徹尾的爛人這一事實,才有臉從七年前茍活下來。
可現在,實際上他為黑帆感到自豪,無法割舍。
是否要讓整個黑帆為自己的私念陪葬,難以定奪。
還沒到金櫚港,現在不需要考慮那些事。
“交杯酒2.0。”
李思特端起酒杯,繞過凱登的手腕,將杯子懸于凱登的唇上,讓家人先喝。
凱登被李思特突如其來的操作給干懵了,這人哪來那么多的花活?
這樣玩是吧。
凱登并未暴露殺意。
很遺憾。
李思特,半分鐘內,你就會死了。
東海之王,能當差不多兩個月,你也算是有本事的大人物了,下地獄吧,李思特。
讓李思特沒想到的是,歌莉婭變得極度狂野。
凱登一口喝掉李思特遞上來的酒。
然后。
手直接拍掉玻璃杯,在地上砸成玻璃渣,雙手勾著李思特的脖子,坐在他腿上,直接強吻了李思特。
然而李思特只有一個感覺。
吻技高超,美酒入喉。
凱登手撐著辦公桌,靈活的翻轉向后,用看著死人的目光看著李思特,夜鶯里藏著全套武器,毒性在十秒之內就會發作。
李思特這才發現不對勁,嘴唇開合想要說些什么,但隨著李思特的身體活動,神經毒素會搶先攻擊那些活躍的地方,已經蔓延進喉嚨,從外面看只是脖頸咽喉爆出一根根紫紅色的猙獰血絲。
感覺咽喉像是在被烙鐵灼燒一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不敢置信的盯著“歌莉婭”。
腦海里最后想到的是盜賊公會,易容術,還有冥使,但神經毒素也侵入大腦,一片混亂,無法思考,只剩亡命徒的冷血本能。
手臂如同被灌入水泥,無法動彈絲毫,但在恐怖的獸性下,硬是顫顫巍巍的握住匕首,朝著凱登砍去。
但那力道,只是垂死之人般。
在冥使的眼里。
李思特已經死了,奇快無比的飛針,一支爆穿進李思特喉嚨,一支爆穿進李思特心臟,準度極高,嵌入身體里,卡在要害位置,血漿流溢。
但讓她驚訝的是,李思特這都還不死。
李思特僅存的意識爆發出咒力,恢復著重創致命傷,用僅存的意志驅使自己來到窗邊上,砸壞劍匣,取出觸之即死,象牙白劍柄,莎倫所贈的君臨劍。
太晚了。
正面戰斗處于世界一流的凱登。
更不用說是準備極為縝密的暗殺。
李思特被毒素侵占神經系統,思考都不能,也極度虛弱。
魔術一般的卡牌,技藝遠超過本,弧度刁鉆無比,四張撲克已經挑斷了李思特的手筋和腳筋,狂飆著鮮血。
一刀。
黑夜生電。
匕首捅入了李思特的咽喉,血漿狂飆。
凱登摘下人皮面具,露出真容,白色短發金色眼眸,鼻子周邊有著些許雀斑,面容極度冷冽狠辣。
隨后手在臉上輕輕一抹,已經變成了李思特。
她用李思特的聲線說道。
“再見了,東海之王。”
匕首狠狠扯過李思特的脖子,半截脖頸都被砍了下來,血如泉涌,就要倒在地上。
凱登還要追擊。
但好死不死的是,外面傳來敲門聲。
沒有時間猶豫,扶住李思特的尸體,強大的臂力抓住胳膊,將其丟出窗外,他手中握著的君臨劍無物不切,舷窗都被劃出一道豁口。
李思特已經跌入海水,那點浪花和聲音,對戰列艦來說可以忽略不計,隱沒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凱登親眼看著李思特消失,心有余悸,就算是暗殺目標,也不得不佩服那可怕的執念,死了也牢牢握住那把劍么。
但無所謂。
行動已經成功。
她長著李思特的臉,說話也是李思特的聲音。
凱登看著一地的血跡,不過是打翻了血紅色的酒水罷了。
夜鶯變成李思特的服裝,在辦公桌上的煙盒取了一支香煙點燃,吸了起來。
“別敲了。”凱登解開門鏈,拔開插銷,打開了門,“讓我看看怎么個事。”
船長室內。
“李思特”如是說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