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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大事件余波

  寒風吹走紙灰。

  宮九川有些凌亂,低頭看了眼手里殘存的紙灰:“人呢?!”

  “人呢?!”

  宮九川差點跳將起來,為了這封信,他可是連自己的令牌都留給那小子了。

  “師叔祖肯定留在德昌府了…”

  廟門外,魚玄風探頭看過來,滿臉的艷羨之色。

  以自家師叔祖那記性,居然還主動掛念人,可想而知他有多看重那小子,不,那位師叔。

  “用你說?!”

  宮九川臉色一黑,胸口有些悶氣。

  合著這糟老頭子指使自己兜兜轉轉,跑了幾千里地,就為了給那小子送信?

  “師叔祖那道真氣能離開這封信?”

  魚玄機關注點和兩人不同,她出身很好,又有名師指點,對于宗師手段有些了解。

  內壯者,勁發一尺,易形武者,氣達三丈,至通脈境,內氣充盈,可覆于體表,化為獸形增持自身。

  但即便是身懷絕學神功殘篇,通脈大成的武者,其氣勃發,亦不能超過十丈之數,再凝練的內氣,也終歸是氣。

  聚散無形,離體十丈而不散,這已經是只有絕學手段了。

  但內氣化真后,真氣隱隱與天地交征,不但可覆于體表,隔絕刀兵水火,更可打破十丈之限。

  宗師洞徹陰陽變化,身神相合,氣神相合,故真氣可遠行千百里。

  可她記得,即便是宗師至多也只能分化出一道真氣化形為人,且必須要有媒介依附著才能遠行千百里…

  “付出些代價,真氣可以轉移媒介,但不應該啊,他為什么要留在那小子身上?”

  宮九川眉頭緊鎖。

  他雖未換血,可也已是煉髓有成,已觸及身神之變,知道真氣可更換媒介,但這代價可不小。

  “或許師叔祖察覺到了什么?”

  魚玄機猜測。

  “區區德昌府,能有什么事?不外乎是皇甫琨之流。”

  宮九川接過魚玄風遞來的熊掌,插上木棍,架在火上:“韓垂鈞身披神甲,足可應對,更別說還有那公羊羽…”

  “公羊羽?”

  魚玄風蹲在火邊,烤著另一只熊掌:“這人雖然是神兵谷谷主,但比起得神甲認主的韓垂鈞差了不少,算不上什么人物吧?”

  “公羊羽天生十三大龍形,根骨比之老夫都不差,你算什么,也敢小覷他?”

  宮九川冷眼掃過,嚇的魚玄風連忙低下頭。

  “朝廷勢大而一體,宗派分散而彼此不睦,何以千余年下來,都始終能與朝廷分庭抗禮?”

  宮九川翻了翻火上的熊掌:

  “世家也好,皇室也罷,將血脈看的太重,而我等宗派,卻是強者為尊,一宗之主,絕無弱者!”

  血脈…

  魚玄機瞥了一眼魚玄風,姐弟倆全都低下頭。

  這話明擺著是訓誡他們的,畢竟,魚家一直以道城大家族自居…

  “你們根骨不錯,天賦尚可,又有幸拜入道宗,但切莫小覷了天下人,尤其是你!”

  宮九川瞪了魚玄風一眼。

  一家英才,何如天下英才?從魚家就可見一斑。

  魚家先祖曾為渾天堂主,那是換血大成的準宗師級,但傳不過七八代,幾千族人里,也就只有這對姐弟的天賦還算不錯。

  可也僅僅是天賦,若不是魚家的關系在,他都不會收下魚玄風,

  “再這么眼高手低,盲目自大,說不得那天就死在哪個荒郊野嶺了!”

  “弟子謹記!

  魚玄風頭越發低了。

  魚玄機轉移話題,問道:“師父,要回去找師叔祖嗎?”

  “容我想想…”

  宮九川微皺著眉頭,心中思緒翻涌。

  摘星樓主刺殺帝乾失敗,卻也徹底觸怒了朝廷,鎮武王責令天下追絞摘星樓,身為衡山道宗,龍虎寺責無旁貸。

  思忖片刻,他抬起頭:

  “玄機,你騎快馬折返德昌,去尋你師叔祖,言明利害…為師要去惠州城走一遭,之后,淮龍宮匯合!”

  “是!”

  魚玄機躬身領命,順手奪了自家弟弟手里的熊掌,快步出門,翻身上馬而去。

  “我的熊掌…”

  魚玄風臉色一苦,嘆著氣去院子里割肉。

  “帝乾,摘星樓…”

  破廟內,宮九川自懷中取出一封密信,細看了一遍將其塞進火堆里。

  “無妄之災啊。”

  揉捏著太陽穴,宮九川心下嘆氣。

  天下五道十九州,寬廣無垠,那摘星樓主怎么偏偏逃到了衡山道…

  拿了龍虎掌門令,公羊羽就離開了神衛軍駐地。

黎淵想跟上去看看的,但被本章未完,繼續左滑閱讀  枯月長老一路送回了院子里,并趕走了隔壁院子里的劉錚,自己住了下來。

  一副要貼身保護的架勢。

  事實上,不止是枯月,龍尹、八萬里、方寶羅、秋長纓、龍晟、風中已等真傳長老,以及于金等宗門內的易形老卒,幾乎全都搬到了他這院子附近。

  黎淵一抬眼,就能看到一片熟悉的兵刃光芒,不知不覺間,他在神兵谷的地位一下躥的比谷主都高了。

  “真不用,您這也太…”

  黎淵推辭不過,苦笑著回了屋里。

  枯月長老多年前已通脈大成,憑借一手天蟬劍,在蟄龍府也是有數的高手,但…

  “您可真不一定打得過我啊。”

  這么傷人的話,黎淵當然不會說,只是進屋之前,取出幾張金票遞給搬著被褥,一臉茫然的劉錚。

  讓他幫自己去買些東西。

  這近兩個月來,黎淵花錢如流水,各種丹藥、兵刃靴子花費超過萬兩銀子,這還不算采買香爐所需。

  德昌府商業氣氛濃厚,多家寺廟都樂意接受捐贈,也愿意回贈香爐給虔誠信徒。

  真金白銀都花了的,怎么不算虔誠信徒呢?

  瞥了一眼院內的三口大香爐,黎淵關上房門。

  “舉宗之力啊。”

  隔著房門,黎淵看著熟悉的兵刃光芒,心中觸動。

  除卻老韓、老雷、老經頭外,他這院子附近,已經匯聚了神兵谷所有高手,這保護力度,只怕在谷內是前所未有。

  “這邪神教的人也太煩人了…我只想好好練武啊!”

  嘆了口氣,黎淵看了眼扒拉著褲腳的小耗子,這小東西這幾天動不動就來要丹藥,比之之前勤多了。

  丟了幾枚丹藥過去,黎淵坐下,倒了杯水。

  “邪神教…等道爺武功大成,非把伱們連根拔起不可!”

  黎淵心下著實有些煩悶。

  要不是這皇甫琨陰魂不散,他至多喝個一二十場酒宴,就能拿著神兵谷資助的資源,去龍虎寺拜師去了。

  裂海玄鯨錘入手這么久還不能掌馭,他心里也很急。

  “呼!”

  片刻后,黎淵壓下心中煩悶,自懷里取出一卷卷根本圖來。

  這是他方才跟著枯月長老取來的根本圖,神兵谷遷徙,藏書、兵刃是重中之重,早遷徙之前的幾個月,就已暗中分批次送來了德昌府。

  “鴛鴦身法、蛇蟒大擒拿、八步趕蟬、蟒纏身、花燕雙飛、蜻蜓點水、草上飛…”

  將取來的秘籍、根本圖一一擺在桌子上,黎淵心里念叨著。

  根本圖十三本,秘籍六本,都是藏書樓內的精品,除了‘草上飛’這門輕功是下乘武功之外,其余的全部是中乘武功。

  換做除他之外的任何人,包括內門長老,都不可能一次借閱來小二十本中乘武學。

  “十二本兵擊武功,一門擒拿,這是根本圖,輕功沒有配套兵刃,根本圖拿來無用,只能拿秘籍自己練了。”

  稍稍清點一番,黎淵將大多數秘籍全都收到掌兵空間,加上他之前從高柳縣得來的下乘根本圖,他兩年內都不用為根本圖發愁了。

  “虎豹雷音!”

  最后留在桌子上的,就只剩了一本秘籍,這是秘樓中的精品,也是老韓草創的‘百獸雷龍’必然要練的武功。

  “虎豹二靈形,加之雷形。”

  黎淵翻閱著。

  天下武功,無不是效法天地而成,而創,但絕大多數武功皆效法的凡獸,能改易靈形的武功,多數是中乘武功。

  天地之形的,就更少了。

  “春雷炸響之時,于雷雨中悟出的武功…”

  這是韓垂鈞自創的武功,某種意義上,也算是百獸雷龍的核心。

  “以內氣震蕩骨骼,發出虎豹之音于內,內氣催發,經口發于外,是雷音…音波武功啊。”

  黎淵翻了一遍,十分認真。

  與兵刃無關的武功,他只能自己慢慢練,這門武功入門不容易,主要是要在雷雨天,聽雷音練習。

  一年才有幾個雷雨天?

  “老韓熬了多少年,才創出這門武功?”

  黎淵有些咋舌,翻了幾遍后,也就收了起來,繼而,掌馭根本圖,于屋內方寸之地練拳,練錘。

  許久之后,黎淵扯下滿是汗氣的衣裳,擦洗后也沒換衣,只穿了條特制的短褲。

  “百獸雷龍一成,我根骨改易速度更快了,不過,靈形根骨改易還是難,一本至少要一個月出頭,丹藥,也要很多…”

  盤膝坐在床上,黎淵輕催百獸雷龍。

  黎淵微微閉眼,只覺皮膜滾燙如火燒,體內的內氣瞬間暴動,如被點燃的火油,熊熊燃燒著。

  迸發出遠比正常時強盛極多的爆發力。

  黎淵睜開眼,出現在眼前的,是掛在房梁下方的蛛網。

內氣劇烈催動下,他只覺本章未完,繼續左滑閱讀  力量暴漲倍許還多,赤紅的皮膜之下,大筋如蟒,經絡如蛇,彼此纏繞虬結,輕輕一動,肌肉如水般波動。

  強悍!

  不是第一次催動百獸雷龍,黎淵心中仍有些震動。

  三次打破人體極限,加之易形近三十,他本身的力道已遠超同階不知多少,連天生神力的八萬里都要遜色一籌。

  催動雷龍身,仍能爆發一倍。

  “百獸雷龍身,催動時,內氣燃燒,臟腑震動,氣血沸騰,能在瞬間爆發出遠超平常的力量與速度…”

  黎淵輕輕歪頭,全身筋骨都發出‘咔咔聲響。

  “可惜,缺了雷形,力量是暴增了,速度沒有…”

  黎淵心下是滿意的,每每催發出雷龍身時,他都有種說不出的暢快感,唯一的遺憾是,體型有些大。

  “有礙觀瞻啊!”

  黎淵低頭。

  映入眼中的,像是一副精鋼打造,銅汁澆鑄而成的神像,每一寸筋肉骨骼都精巧到極點,沒有一絲突兀之處。

  即不臃腫,也不單薄。

  “得有八尺五了?”

  黎淵長出一口氣,氣息滾燙,猶如上百個水壺一下燒開,屋內瞬間霧氣蒙蒙,鼠洞內的小耗子都被嗆的大叫逃竄。

  “真非人之始。”

  黎淵五指舒張,只覺空氣如水流般在他指間劃過。

  非人的力量與速度,自然要非人的體魄才能承受,即便他常態下,蘊含著的力道,已足以駭死普通人。

  感受著爆炸性的力量,黎淵心中方才踏實些。

  “前世我要是有這身力量、速度,莫說入籍,紫袍我想穿就穿,想撕就撕…”

  散去內氣,黎淵身形回緩,緊繃的大筋松了下來,發出弓弦彈抖般的聲響。

  這時,他才穿上衣裳。

  他的短褲是特制的,甚至用了赤金絲線,承受的起他催發雷龍身時體型的暴漲,但衣服可承受不了。

  “等安定下來,要做幾件上好的道袍。”

  一番動作下來,黎淵心中的郁氣也散了去,甚至覺得自己應該多做己身衣裳,短褲。

  許久之后,耗盡的內氣充盈起來,黎淵方才低頭,看向自己的腳底板,左腳腳底板。

  “神足…”

  黎淵微微瞇眼。

  精神力大漲的他,已經初步能感應到體內的氣血、內勁流轉,不需要五步靈蛇皮腰帶。

  此時心中靜下來,他甚至能聽到自己左腳內傳來的‘咚咚’聲響,像是多了一枚心臟,跳動有力,每一次跳動,都能牽扯到全身內氣。

  “至道不煩決存真,泥丸百節皆有神…真有‘神’啊。”

  黎淵服丹,點香,然后閉上眼,將‘五步靈蛇腰帶’、‘靈火軨牛骨戒’等加持精神力的物品掌馭上去。

  先在靈光之地,觀想‘靈我’。

  繼而,他一心二用,感應著左腳跳動的同時,引導著‘靈我’走出靈光之地…

  靈我只是觀想出來的‘假身’,并沒有真實存在,自然不可能真的走出靈光之地,這是拜神觀想法的修持。

  準確說,是‘尋神’。

  黎淵緊閉著眼,似乎真能感覺到一絲涼意從眉心流淌下來,沿著內氣大循環的路子,向著腳底蔓延而去。

  這感覺似虛似實,黎淵聚精會神,漸漸地,那一絲涼意又回返眉心,但隱隱間,兩者間的聯系,就變得更為清晰。

  “尋神后,是見神,之后,是描神…神足經殘缺的厲害,不能冒險嘗試。”

  黎淵心下一動,突然想到了玄兵秘境。

  “玄兵秘境內,我的身軀都是玄鯨之氣所化,死都不怕,走火入魔應該問題也不大吧?”

  黎淵心思活泛,行動力也很足。

  他睜開眼,起身將‘凝神香’等靈香點燃,之后,又含了幾顆丹藥在嘴里,這才盤膝而坐,準備去玄兵秘境中嘗試‘尋神’‘見神’。

  “吱”

  突然,墻角處,小耗子發出尖銳的暴鳴聲。

  “嗯?”

  黎淵眼皮一跳,小耗子一個上竄撲了過來,被他一手抓住。

  滿屋的靈香氣繚繞下,這小東西周身散發出幽幽白光…

  “這是…”

  黎淵一抖手將小耗子丟在床上,自己一下跳將起來。

  卻見絲絲縷縷的白光在小耗子驚恐的眼神中,從它身上冒出,緩緩交織勾勒出一身著道袍,唇紅齒白的小和尚的身影。

  “師傅?”

  黎淵心中大驚,后退幾步,又不免有些驚喜:

  “您老什么時候來的?”

  看著似虛似幻,又真實出現的龍夕象,黎淵又驚又喜。

  他本以為龍夕象已隨著宮九川走了,哪想到他居然還在,而且居然還依附到了小耗子身上?

  驚喜之余,他又有些忌憚。

就這幾次所見,宗師級本章未完,繼續左滑閱讀  武者和易形武者相比,簡直就像是另一個物種,來去無蹤,又無攜帶兵刃,就算是藏在自己身邊,自己居然都發現不了。

  這未免也太可怖了些。

  “呼!”

  幽幽白光繚繞下,龍夕象打了個哈欠,看向屋內穿著道袍的少年,微微一怔:

  “你是?”

  黎淵的驚喜頓時僵在臉上,但很快反應過來:

  “弟子黎淵,是您剛收的弟子。”

  “哦?老夫的弟子?”

  龍夕象有些久睡后的迷糊。

  “您老忘記了?王老夫子給你去了一封信舉薦弟子…”

  黎淵反應很快,忙將前因后果復述了一遍,包括他們之前見面時的場景,只是遺漏了‘掛名’兩個字。

  “王夫子…”

  “王問遠。”

  “哦,那老家伙啊。”

  龍夕象這才有些恍然,然后,抬手向黎淵肩上一摸。

  黎淵微微咬牙,真氣過電也似擴散全身,很快又收了回去。

  “骨齡十九,易形…三十?!”

  龍夕象半睜的眼頓時睜開,上下打量了一眼黎淵:“那老家伙沒收你為徒?”

  這忘性也太大了。

  黎淵苦笑著解釋,心下懷疑。

  這根本不是健忘癥,再健忘也不至于這么健忘才是,這莫不是傷到了腦子,或者說,精神?

  他心中轉念,覺得很有可能。

  觀想法并不罕見,任何一門上乘武功都有配套觀想法,拜神觀想法沒入門之前,他還不太明白,但如今自然知道,觀想法可能關乎著陰陽修行。

  身神合一,或許就是令我與身體的合一?

  龍夕象伸手摸了摸,什么都沒摸到,這才微微皺眉:

  “拿紙筆來!”

  黎淵轉身拿來紙筆,看著一尺來高的便宜師傅奮筆疾書,這一幕前幾天才發生過一次。

  這莫不是以后每次見面都要來這么一次?

  “黎,黎…”

  抬起頭又低下頭看了一眼紙張,龍夕象念叨了一遍:“黎淵,老夫新收的弟子?”

  “對,對對。”

  黎淵連連點頭。

  “嗯…骨齡二十不到,身兼三十形,這天賦倒也有資格拜入老夫門下,不過,具體如何,還是回山再說吧。”

  龍夕象冥思苦想,還是沒有半點印象,話里,多多少少有些懷疑。

  “…弟子明白。”

  黎淵心下嘆氣,他之前還疑惑龍虎寺內怎么有人敢覬覦一尊宗師的傳承,如今看來。

  就便宜師傅這忘性,真得罪他了,不用一天,就忘干凈了…

  看了一眼他手里寫著自己名字的紙條,黎淵終于理解了他為何要依附在王問遠那封信上。

  又健忘,又多疑…

  ‘這老頭不好伺候啊!’

  “嗯…”

  黎淵沒說話,龍夕象也就沉默下來。

  屋內,師徒倆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還是黎淵開口,試探詢問:

  “您老這次來,就沒帶點信之類的?”

  “信?”

  龍夕象一怔,冥思苦想了好一會,還是搖了搖頭,表示他根本沒帶。

  黎淵又問了許多問題,他也都是搖頭,主打個一問三不知,而且,看向自己的眼神也越來越疑惑。

  自己的弟子,自己會不記得?

  “…您老還記得什么?”

  黎淵有些提心吊膽了,這老和尚不會一巴掌拍死自己吧?

  “還記得,還記得…嗯,宮九川,你…”

  糟,令牌不在身上。

  黎淵頭皮都有些麻了,直到聽到院外傳來公羊羽的聲音,才如蒙大赦。

  “弟子這就去拿,您老,等一等。”

  黎淵擦了把汗,同情的看了一眼趴在床上動都不敢動的小耗子一眼,轉身快步出屋。

  “黎師侄。”

  院外,公羊羽微微點頭,將龍虎長老令遞了過去:“你臉色不是很好?”

  “可能是昨夜沒睡好?”

  黎淵接過令牌,此時天色已有些黑了,附近已經有神衛軍弟子在巡邏。

  “師伯,可有音訊了?”

  黎淵轉移話題。

  “云舒樓已放出翎鷹,最多幾天,也該有消息了。”

  公羊羽心情稍好。

  云舒樓可不是好打交道的,要不是這枚令牌,莫說聯絡龍虎寺,就他想要的那幾份情報也根本不可能賣給自己。

  “師伯擔心鎮武堂和邪神教聯手,應該不止是猜測吧?”

  余光掃過四周,黎淵輕聲詢問。

  “有些情報…”

  公羊羽聲音漸小,轉為傳音:

“刺殺帝乾的,疑似是摘星樓主本章未完,繼續左滑閱讀  …刺殺之事后,朝野沸騰,帝乾大怒,通緝追絞摘星樓,無論身份,無論手段,只要事關摘星樓者,盡可殺之!”

  提及此事,公羊羽心頭沉重。

  摘星樓,他神兵谷幾大長老,包括他全是摘星樓的殺手,自己還掛著金牌,聽到這個消息,怎么可能不驚?

  但又著實沒辦法解釋,總不能把門內真傳也拉進摘星樓吧?

  “這…”

  黎淵瞥了他一眼,心下倒是恍然,頓時理解了為什么公羊羽憂心忡忡,并想再度遷徙了。

  “摘星樓多次刺王殺駕,這次朝野震動,鎮武王甚至親自傳書諸道、州大宗,言辭強硬,大有一言不合,血洗江湖之勢…”

  公羊羽眉頭緊鎖,對照過云舒樓的情報,他只慶幸自己還未接手德昌府,諸弟子都在,再遷徙也方便的多。

  “這真是無妄之災。”

  從公羊羽的神情中,黎淵能感覺到事態很嚴重。

  事實上,摘星樓多次刺王殺駕,大運皇帝一度成為高危行業,換他是帝乾,只怕舉天下之兵,也要追殺那摘星樓主。

  “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等你師父回來,我等再行商議吧。”

  公羊羽沒再多說。

  “老…咳,師父去接應雷長老他們,不會出事吧?”

  黎淵心下有些擔憂。

  “你師父穿著蛟甲,那皇甫琨都奈何他不得,應該…”

  公羊羽語氣一頓,想起了申屠宏。

  黎淵眉頭皺起,他也想到了。

  “此事,你不必管。”

  公羊羽轉身離去。

  “多事之秋啊。”

  黎淵嘆了口氣,轉身回屋。

  有了這枚龍虎長老令,龍夕象的疑惑頓去,面色都緩和許多:

  “摘星樓主刺殺帝乾?帝乾是誰,當今皇帝不是帝康嗎?”

  “帝康死了四十多年了…帝乾,是當今皇帝。”

  黎淵都覺心累,這天聊的。

  “想誅滅摘星樓,這小皇帝膽子不小!”

  龍夕象冷哼一聲,旋即察覺到不對,輕咳一聲:“敢責令五大道宗配合,這小皇帝以為自己是大運太祖龐文龍嗎?”

  “嗯?”

  他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黎淵心中不由得一動,王問遠的信上,可是提及過,四十多年前,他們兩人同游帝都?

  和摘星樓天字號殺手,在帝康被刺的那段時間同游帝都…

  “行了,老夫睡了,沒事別煩我!”

  龍夕象打了個哈欠,化為真氣,沒入了滿眼驚懼的小耗子體內。

  “吱吱”

  小耗子有氣無力的叫了幾聲,癱在床上。

  “沒事,他過些天就走了。”

  將小耗子提溜了起來,黎淵安慰了一番,看著耷拉著眼的小東西,他心下不由得一動。

  有這么一尊宗師在旁,神兵谷的危機,豈非是迎刃而解?

  “嗯,不是不行啊。”

  眸光閃爍,黎淵將小耗子塞進袖子里,心思不免活躍起來,些微忐忑、憂慮頓時一掃而空,安全感大增。

  將屋內的靈香吹滅,收起。

  黎淵等到天黑,這才悄然出門,有宗師傍身,他底氣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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