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令人牙酸的重擊聲自光幕之中傳遞出來!
“好硬的和尚。”
黎淵眸光一動!
養生之氣所化,他無論是招式,真氣甚至于廝殺習慣,都有八成以上的相似,這一擊幾乎與自己所想一般無二!
偷襲、暴起、雷龍、鈞天錘!
這一擊,黎淵自己都頗覺賞心悅目,但他這一錘卻未盡全功!
那和尚于電光火石間旋身,其身后真氣所化之金面佛相,雙手合十,以一式托塔印生生抗住了他這一錘!
這小子……看著光幕之中暴起偷襲的一幕,龍應禪神色微妙,養生爐所化的守塔者是會以創塔者而化!
換而言之,黎淵闖塔的過程中不止一次的出手就是偷襲!
這種戰斗風格…和老夫頗有共通之處…
轟隆。
光幕外,II人饒有興趣的打量著!
龍虎塔六層之中,卻是煙塵四起,一錘轟下,了空和尚眼珠都發了紅,半個身子都被夯到了地下去!
他身后一尊真氣所化的金面佛相,竟然被一錘:“打爆!”
“這小子居然這么兇?。”
了空和尚腦海嗡了一聲,渾身汗毛都炸了起來,像是見了鬼,不假思索的抽身,暴退!
他根本來不及思考,這小子到底為何這么兇,只知道若不撤,立時就要敗!
他的反應速度極快,但抽身的瞬間,就只覺眼前一黑!
霹靂也似的重錘如影隨形撲面而來,霸道的氣勢刺激他的眼皮狂跳!
“太兇了。”
了空和尚的胖臉都在抖,不假思索一手拍在胸前,猛然張口,一道純金光芒已是噴灑出去!
只聽嗡的一聲,那金光膨脹,化為一只猶如純金大手印,迎上那一式重錘!
這是他化入臟腑之中,溫養多年的一道金剛大手印,是他壓箱底的手段之一!
一剎都不到,大手印已轟然爆碎!
了空和尚眼珠越發紅了,借助這短暫的間隙,他迅速抽身,被擊碎的獨尊真氣方才重新匯聚!
“這小子,這小子…”
了空和尚心臟劇烈的抽搐著,這一剎,他不可抑制的想起了在癩頭祖師、神境之中的那道刀意!
這小子的氣勢之狂猛,簡直讓他以為在挑戰同階的萬逐流!
且,不同于存有磨刀之意的萬逐流,眼前這小子,動手就是殺招,前后Ⅱ錘而已,猝不及防下,他差點被打爆。
“嘭。”
重錘再落,電光也似,那剛剛凝聚出來的真氣之形,再度被打的爆碎!
雷龍托舉,龍象發力,傾力而發的重錘,無論是氣勢還是力道都攀升到了一個極高的地步!
重錘所過,摧枯拉朽也似!
“吼。”
雷龍萇吟,音波如浪,層層擴散!
第四錘再度落下,這一次,饒是了空和尚反應如何之迅猛,也退無可退了,這小子的輕功在他之上!
“佛爺與你拼了。”
了空的臉上沒了笑容,一聲怒吼,他本就魁梧的身軀瞬間拉伸,本有幾分臃腫的身軀立時癟了下去!
他的膚色瞬間金黃一片,好似寺廟中澆鑄的銅像,燃燒的氣血讓金光染上一層血紅色!
他的身后,似有金鐘之影閃過!
瞬之間,他催動了至少四門絕學,且皆是橫練大圓滿級。
”咚。”
下一剎,怒吼聲戛然而止!
“啊。”
了空和尚只覺眼前一紅一黑,他怒目圓睜,卻只覺眼珠都好似要噴將出去!
這哪里是錘?
分明像是從天而降的流星。
了空和尚聽到了筋骨不堪重負的呻吟,聽到了內臟的轟鳴,血液奔流聲…
“咚。”
繼而,他只覺得眼前光影變換被一捶打回了龍虎塔第五層。
“好橫練。”
光幕外,黎淵眼神發亮,都覺得有些手癢了!
重錘破甲、破橫練!
這和尚居然憑借一雙手掌接下了他的錘子,被砸回五層而不是踢出龍虎塔,說明這和尚真挨他這一錘,也不會死!
“你這進步倒是不小!”
龍應禪看向黎淵,眼底閃過一抹驚色!
他的眼力自是極高的,雖只是五錘,且是養生之氣所化,可仍是瞧出了黎淵武功上的變化!
相比于上次拔刀,這小子在沒有突破煉髓的情況下,武功居然又有不小的進境!
“多虧了龍虎大丹,僥幸將幾門武功修到大圓滿!”
黎淵回神,回答!
何止是幾門?
相比于上次拔刀,他氣化玄鯨,天一九煉修至三煉,又改易了赤龍之體…武功進境極大!
此刻,他自忖不催動雷龍鈞天錘,也能與萬逐流戰到三百刀!
甚至他覺得,如果沒有伏魔第一刀,他不需要裂海玄鯨錘,也有不小的勝算!
在煉臟層級,他的確走到了一個極高地步!
“…戒驕戒躁,還要多沉淀一二!”
龍應禪勉勵了他幾句,抬手將他送出龍虎塔,臉上方才閃過動容來!
“這小子進步太快了,他怕是擁有某種不知名的體質,和當年的龐文龍一樣?”
龍道主神情凝重,突然覺得收下這小子有些燙手,這樣的天賦,他若是沒教好,死了都沒臉去見祖師!
“不行,立刻要找找祖師留下的書…”
天色已黑,龍虎塔外人群卻沒散,甚至比起白天還要多不少,但卻沒幾個去闖塔的!
此刻,多數人都在看著巨碑上閃爍光芒的II個名字!
“追上了。了空師兄追上那姓黎的小子了。”
突然,人群中傳來一聲驚呼,引得四周龍虎寺的弟子紛紛怒目而視!
那是個身形高大的和尚,察覺到四周的目光,他臉色一僵,聲音頓時收了不少!
“這了空…”
巨碑前,看著幾乎重疊的Ⅱ個名字,龍行烈眸光微凝,他的名字,也在這,只是并未閃爍光芒!
“黎師弟殺到六層最后不意外,這了空和尚居然也能殺到那里?”
辛文華眉頭緊皺,心下驚疑!
上次諸道演武時,他也見過那了空和尚,其人天賦武功雖不差,但當時比之大師兄、石青衣,裴行空等人卻遜色一籌不止!
“這…”
我方才聽那幾個和尚說,這了空修成了佛我獨尊功,且這數年里,都在大定禪師的指點下閉關!
林方追低聲說著,余光掃過四周!
了空入山的聲勢太大,加之一來就闖塔,此刻聞訊而來的人很多,甚至連裴九、楚天誅、晏九功等道宗真傳都來了!
“這了空和尚居然如此強橫?”
不遠處,楚天誅眉頭緊鎖,心下頗覺驚疑,雷音大州和煙山道接壤,他自然認得了空!
“應是佛我獨尊功!”
楚天誅身后,一身穿著黑衣的冷峻青年抱臂而立,此刻突然開口!
他名晏九宮,三昧洞當代第一真傳!
“佛我獨尊功,這和尚膽子這么大?不是說這門神功頗為神異,非靈相有成,學之有害嗎?”
楚天誅微微皺眉!
佛我獨尊功的來歷,旁人不知,他們自然是知道的,一切與拜神法有關的,無論是人還是武功,都極為危險!
“總有例外!”
晏九功萇出一口氣,按住腰間萇刀,眸光微冷:“不能讓這禿子出這么大風頭!”
“師兄你要闖塔?”
楚天誅心中一動,有些擔憂:“那了空有備而來,師兄你沒準備,要是萬一…”
“嗯?”
晏九功哂笑一聲:“誰說我沒準備?”
“啊!”
他,他掉回五層了…
突然,人群中傳出驚呼聲,巨碑下,一眾人頓覺驚疑,便是龍行烈的臉上都閃過錯愕!
正常而言,闖塔失敗只是人會被踢出龍虎塔,名次可不會跌落!
“怎么會掉回五層?”
辛文華等人面面相覷,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可旋即,那光芒就再度騰起,又以極快的速度殺向六層,似乎毫無阻攔一般殺到了原本位置!
“又,又回去了?”
人群頓時嘩然,本來要走的人聽到聲音也紛紛回轉,卻見了空和尚的名字,短暫跌下來后,赫然又殺了回去!
反倒是黎淵的名字,一閃后,熄滅了!
“黎師弟要出塔了。”
師玉樹眼尖,一回頭,就看到青銅塔門洞開,黎淵施施然走出來!
“黎師弟出來了。”
黎淵推開塔門的瞬間,人還沒走出去,已瞬間感覺到了香火的氣息!
只一剎,靈光之地就多出十多道香火來…
“還是得人多啊!”
黎淵走出塔,第一眼看到自然是那塊石碑,令他驚異的是,了空和尚的名字還在閃爍!
“又,又掉回五層了。”
圍觀之人本來在注視黎淵,聽到這聲驚呼,立刻又轉向石碑!
黎淵感受到了精神力的劇烈波動,但這并不是針對于他的…
“好家伙,這和尚這么高調,莫不是也因為要搜羅香火?”
黎淵有些驚異!
這和尚居然又殺回六層去了 呼!!!
夜風呼嘯!
龍虎塔門洞開,有些恍惚的了空和尚踉蹌走出,他茫然四顧,視線從晏九功等人的身上掃過,看向龍虎寺弟子所在;“黎淵呢?”
他一開口,心意教眾和尚頓時一驚,他的聲音沙啞,好似受了極重的內傷!
“了空師兄,你,你受傷了?”
心意教眾和尚紛紛上前!
了空和尚卻沒搭理他們,視線在人群中轉了一圈!
“了空師兄,你要找黎淵?他方才與龍行烈、辛文華等人一起離開,不知去了哪里!”
有個大和尚忙上前回答!
“走了…”
了空和尚有些失神!
“了空,你這是?”
晏九宮微微皺眉,看這和尚的模樣,貌似是吃了虧?
“晏師兄也來闖塔嗎?”
了空胸膛起伏了一剎,旋即平靜下來,卻也沒和他多說幾句,詢問了龍行烈等人去向,就匆匆趕了過去!
“這禿子怕是要虧大發了!”
晏九功也不惱,只是瞥了一眼石碑,很難不幸災樂禍!
這禿子下血本想賺波大的,誰料不但沒壓過龍行烈,還被那黎淵壓在了下面!
“晏師祝,這,禿子受什么刺激了?”
楚天誅也跟了過來!
“一次虧這么多,換你我也得失魂落魄!”
晏九功笑了笑,將腰間萇刀取下丟給楚天誅,跨步走向了龍虎塔,他本來沒想著闖塔!
但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黎道爺在喝酒!
出塔之后,他就被龍行烈等人拉著下了山,就近尋了一處大酒樓,龍虎寺六大真傳來了五個,還有師玉樹作陪!
席上,龍大師兄詢問起那天雨夜,黎淵沒回答,全程目睹的師玉樹已搶著說了一遍!
林方追、單虹等人則補充了幾句!
“燕純陽此人,桀驁兇殘,但其天賦武功不下于我,黎師弟能殺他…為兄自愧不如!”
龍行烈都不給他自謙的機會,舉杯就碰,這喝的不是百草釀,而是仙人醉!
其余人也都紛紛敬酒!
烈酒一杯杯下肚,黎淵酒量雖然不差,沒一會也有了幾分醉意!
“來,喝酒。”
“黎師弟…”
觥籌交錯很快,黎淵就坐不住了,酒桌上他又不能逼出酒氣,很快就喝不動了!
不過其余幾人還不如他,他放下酒杯時,桌上唯一清醒的,只剩了龍行烈!
“不瞞師弟,今日得知此消息,為兄心下頗為震驚,甚至有幾分不該有的嫉妒!”
一杯酒下肚,龍行烈也有幾分醉,但他眼神卻頗為清明!
“但細思之下,卻又覺得可笑!身為大師兄,哪有羨嫉師弟的?不過,想想還是與你說上一說,以免你心存顧慮…”
“大師兄胸懷寬廣!”
黎淵喝不動了都得舉杯!
同樣是大師兄,石鴻無論武功亦或氣度,都遠遠不及眼前龍大師兄!
“胸懷未必大,但酒量,你就不如我了!”
見黎淵喝不下了,龍行烈放下酒杯,笑了笑,自然有弟子送他上馬車,回山!
“千古無二…”
將桌上的半壇子烈酒一口氣灌下,他萇出一口氣,看向門外,腳步聲噔噔傳來!
了空和尚?
“行烈兄!”
了空和尚拱手見禮!
“龍某醉了,了空大師有事的話,明日可來尋我!”
龍行烈放下酒壇,也不等他回話,已消失在酒樓之中!
“行烈兄,我那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