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1 支援生產
“大家伙都出來，王主任來下達任務了。”
“都出來，快點快點。”
閻阜貴喊著，楊小濤看到王主任便放下手上活計，走出院子上前。
“王姨，您這是挺忙的啊，快到飯點了來，嘖嘖。”
本來王主任嚴肅的樣子聽到楊小濤的話就笑起來，“你小子都是仨孩的爹了，還是這么跳脫，我看小端午那調皮勁就是從你這來的。”
“冤枉啊，這兒子隨娘，閨女才隨爹呢，您等會瞧吧，這倆閨女長大了肯定是懂事乖巧”
不等楊小濤說完，屋子里傳來哭聲，然后變成了二重奏。
“哈哈，你小子還好意思說。”
“這倆家伙不給面子啊。”
楊小濤無奈攤手，王主任笑得搖頭，“等事完了我去看看這倆小可愛。”
“我去跟秋葉說一聲，正好在家里吃頓飯。”
楊小濤說著，王主任卻是搖頭，“今個不行，一堆事，改天再來喝滿月酒！”
“那必須的，對了，這可是倆，您這做長輩的可得準備雙份啊！”
“行了，絕對少不了！”王主任笑著，這點人情還是有的。
“你的事自己要有數，不要瞎逞能。”
“現在國內都一樣，不止你們機械業，其他行業也有指示。”
顯然也是聽到一些信息，楊小濤點頭，“沒事，我心里有數。”
“對了，李叔咋樣？沒事吧。”
“他能有啥事，就是今后更忙了，聽說電力廠要增加機組。”
“不過，只要好好干活，就沒事。”
“我懂。”
兩人說著話的功夫，中院已經聚滿了人。
王主任看了一眼，跟楊小濤點頭，隨后走上前。
楊小濤站在院里，也想知道這次到底怎么回事。
“同志們，根據上級要求，共同建設國家，保障農業生產，發揮革命大家庭的優勢”
“上級發文《農忙期間支援農業生產條例》，要求我在城人員，各街道，各區域，抽調符合條件的無業、閑散人員，參加勞動，支援生產.”
“支援人員由原籍或祖籍所在鄉村管理，一應用度由鄉村提供，支援期間不支付報酬。”
“此外，勞改人員，全部參與支援行動。”
“時間為八月一日到十月三十一日。”
王主任拿出一份文件讀起來，原本有些吵鬧的四合院立馬寂靜無聲。
楊小濤站在一旁，聽到王主任這么說，猛地想起影響一代的‘插隊’活動，莫不是，就是從這會開始的？
按理說這還需要幾年才會登上舞臺，但楊小濤也很快使用過來，蘑菇蛋都比以前提前了，何況是插隊？
只是現在就，那將要到來的事情會不會提前？
若是提前了，自己該不該做點準備？
楊小濤正陷入思考中，周圍人從寂靜中迅速反應過來，開始交頭接耳，議論聲漸漸增大。
好好的在城里，有供應糧吃著，誰愿意去鄉下？
一些人目光閃爍，甚至在王主任看過來的時候，低下頭不敢對視。
尤其是賈家眾人，原先就害怕王主任，秦淮茹和賈張氏都站在人后，這時候聽到王主任說什么要支援干活勞動，立馬嚇得跑回家里。
一家人將門關上，耳朵貼在門板上，擔心害怕的聽著。
王主任將眾人表現看在眼里，自從得到上面的命令后，她就想過會是這種情況。
心里頭并沒有抵觸，因為在她看來，去支援生產就是建設富強的國家。
再說了，他們的供應糧哪來的？
還不時鄉下的農民兄弟種出來的？
一群過上好日子就忘掉好日子怎么來的家伙，她才不管這些人的感受呢。
“都聽好了。”
王主任叉腰上前，閻阜貴等人紛紛閉口，最前面的人竟然齊齊往后退了一步。
“這是上級下發的條例，是國家的強制性措施。”
“也是我們支援革命建設的方式。”
王主任說完，閻阜貴一咬牙，立馬走上前揮手，“同志們，老少爺們，能夠支援國家建設可是我們的榮譽啊。”
“大家伙可要踴躍報名啊，尤其是那些在家里沒事的，可以去鄉下幫忙嘛。”
閻阜貴大聲吼著，可周圍人并沒有理會。
楊小濤看看左右眾人，都習慣了城里的生活，誰愿意去鄉下？誰愿意讓自己的家人去鄉下？
正要說話，王主任卻是再次開口，“不用報名，咱們街道的情況，我們街道辦事處都了解。”
說著看向眾人，尤其是那些目光閃躲的人，王主任從身后小李干事手中拿過一個花名冊。
不少人看到這個花名冊，心就提起來。
王主任打開花名冊，喊出一個名字，“張二妞！”
“張二妞？誰啊，這人。”
人群里有人覺得耳生，想不起院子里還有這么一號人。
“笨，張二妞不就是賈張氏嘛。”
“哈哈，讓這老婆子整天在這院里惡心人，沒想到第一個下去干活的就是她啊。”
“可不是，這家伙在這十幾年了，養了一身膘，也該下去干點活了。”
“對對。”
剛才還害怕的人，一聽到第一個是賈張氏，紛紛來了勁頭，尤其是幾個看不慣賈張氏的，更覺得這支援，也挺好的，起碼把這老婆子送走了。
當然，只要不落在自己頭上就行。
“賈張氏呢？人呢？”
閻阜貴也覺得將這惡心人的家伙送回去也挺好，省的在這給大院添亂。
楊小濤這時從冉母懷中接過小端午，聽到第一個就是賈張氏，看了兩眼王主任，搞不好就有些‘個人因素。’
畢竟賈張氏這年紀真要回去，也干不了啥。
但這樣做，聽著心理就舒坦。
“剛才還在這里呢，回家了，你們看，賈家的門都關著呢。”
有人指著賈家的門，眾人看去。
王主任冷哼一聲，一旁的閻阜貴覺得表現機會來了，立馬給閻解成閻解放哥倆使個眼色，三人來到門口。
“秦淮茹，聽到了吧，快點開門。”
屋子里傳來一聲跌坐地上的聲音，然后就聽到秦淮茹的哭喊，“媽，媽，你怎么了？”
閻阜貴知道這老婆子慣會撒潑耍橫，裝暈做乖，也不再進去，干脆就在門口對著里面喊道，“既然你們聽到了就行，這是上級命令，你們可要積極配合革命建設，不能給咱們大院抹黑啊。”
閻阜貴說了幾句，反正院里人都知道，賈家也知道，到時候容不得她們抵賴。
況且，真要耍賴，自然有街道辦處理。
閻阜貴離開，屋子里秦淮茹的叫聲就沒停過。
因為這次，賈張氏并沒有裝，而是真的暈過去了。
聽到自己的名字，確認自己要去村里干活，賈張氏兩眼一番，登時不省人事。
這邊說完，王主任還在點名。
“李二嘎。”
人群后方一個中年人臉色蒼白，身邊沒有人理會。
這人在這院里算是全憑媳婦上班掙錢養活一家，平日里就在胡同里游手好閑，沒想到這次也被‘選’上了。
“何牛。”
“到！”
人群前方，一人挺身而出，七尺大漢抬起腦袋，臉上并沒有失落的神情。
雖然同樣是沒有固定工作，但這漢子平日里勤快著，也能拉車掙點錢補貼家用。
當然，這次支援對他們家來說是好事，因為少了一個大胃王。
王主任點點頭，隨后繼續。
“秦京茹！”
人群后方，秦京茹面色蒼白。
她好不容易老城里了，終于不用面朝黃土背朝天了，過上城里人的生活，可到頭來兜兜轉轉怎么又回村里了。
“王主任，我，為什么是我？”
“我家許大茂還是城里人，還是軋鋼廠的工人，我是他媳婦，我”
秦京茹激動的喊著，聲音里更多的是憤怒。
“為什么？”
王主任冷笑一聲，“許大茂，勞改犯，這次都要去支援勞動。”
一句話，秦京茹張大嘴巴，心理憋屈。
“還有，你秦京茹，農村戶籍，沒有收入，沒有供應糧，安排你支援勞動，是對你的照顧。”
“難不成，你不想為國家建設貢獻力量？”
最后一句話，秦京茹只覺得心被石頭雜碎，額頭更是冒出冷汗。
這要是敢說不想，那這輩子可就完了。
秦京茹不敢說話，低頭捏著衣角，心理悔的要死。
當初，怎么就跟了許大茂啊。
“閻解成！”
“啥？我！”
人群中，閻解成一副不可思議，剛要說話，就被三大媽拉住，于莉更是捂著口。
閻解成滿臉的迷茫，怎么會是自己啊，怎么會是自己啊。
閻阜貴在一旁看的清楚，這街道辦選的人要么是平常好吃懶做（賈張氏），要么是游手好閑（李二嘎），要么就是照顧下（何牛），再就是對沒有固定收入或者沒有正經工作的人。
閻解成，說是找零工干活，但本質上仍是無業游民。
這在其中，他也理解。
畢竟少個人吃飯，他們家也能寬裕點。
隨后，王主任點完名字，楊小濤數了下，十個人，前中后院都有，年紀跨度也不小。
這讓他對‘符合條件’這個定義有些模糊。
“名單已經定下，我們會跟各個鄉村進行聯系，到時候鄉村會派人來接。”
“所有定下人員，不得逃避，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絕”
王主任說完，便離開四合院，前往下一站。
眾人見此，紛紛回家。
當然，被選中的人有喜有憂，憂得居多。
尤其是賈家，賈張氏醒來后知道事情不可違，更是在家里哭鬧起來。
什么年紀大了，什么老人啊，什么頭疼啊，不要命的吆喝起來。
最后更是哭喊著老賈東旭的，說什么不保佑她了，說什么顯靈之類的。
整個人就跟失了魂似的。
當然，跟她一樣沒了魂的還有秦京茹。
坐在家里，也沒做飯，靜靜等著許大茂。
而此時的許大茂聽到一分廠的通知，整個人就跳起來了，八月底就算是勞改結束，可偏偏這時候要去支援，我 許大茂當即臉都扭曲了，這一去，可是到十月底啊。
回不了城，吃不好飯，更沒有媳婦跟著，這，這不是要他老命嘛。
當然，此時許大茂還不知道秦京茹會跟他一起回去，若是知道了，也許會有些安慰吧。
而在許大茂一旁，傻柱和易中海同樣懵逼中。
雖然這里也是郊區，雖然在這里掏大糞，但總比下地干活強啊。